肆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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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著滾滾巖漿不見盡頭的無盡之地，巨壩比山還高。南冥天池如一圈封閉的塞扭，牢牢擋在巨壩破損的豁口之前。象征著新生的天池，便是這麽和毀滅一切的肆流所相生相伴的。
那些誕生在天池的妖怪們，會在某天離開天池，前往人間，除非選擇淬魂新生，否則再不能回來。
容九竟不知道，原來天池是可以這樣飛回去的，她更不知道天池的外圍會是熾熱滾燙的巖漿。
一下子回想起了許多事，那些本不屬於她的所見所聞，一股腦全擠進了她的腦袋裏。
初始，有位白衣女子躺在冰床之上，隨即一個渾身上下被金光所覆蓋之人在她身上烙下了一個狀似龜殼的印記。
後來肆流蠢蠢欲動，那金光便對白衣女子道：“鴻蒙，該是汝發揮作用的時候了。犧牲汝一人，便可救得塵世數萬萬生靈……”
鴻蒙道一聲好，自此沈在天池池底化作靈泉，看著眼前一切反反覆覆，兜兜轉轉，從未改變。
直到第二位玉漣漪的誕生，覺醒，繼承。又是一段冗長無趣的生命回憶。
第三位，第四位，亦是如此。
容九已經算不清自己是第幾位玉漣漪了，前幾任的記憶在她腦袋裏回旋盤轉，自然而然，她看到了斛茵的記憶，也聽到了她的聲音。
虛末在天池降落，這裏無日無月，悄無聲息，黑暗叢生。虛末的到來嚇到了那些悄藏於暗處的生靈，紛紛作鳥獸散。
靈泉是一汪湖泊，正立於天池的中心，四周則是高聳的山崖。這裏生長著的每一株植物都有生命，都是一種稀有的妖物。
緣迦將容九從虛末的背上抱下來，她渾身都戰栗不止，大口大口喘氣，幾近窒息，一雙金眸比任何都要耀眼。
過了半晌，直至容九脖子上的金印生長完全，莫名的疼痛才總算消退。彼時，她迫切地朝靈泉跑去，跪坐岸邊，探頭往泉底看。
晦暗無光的環境，連一汪清泉都成了墨汁一般的顏色，除了水下熒光閃爍的不知是魚還是什麽的生物，再看不見其它。
但容九卻望著湖面道：“她在下面。”仿佛透過一切看見了靈泉的最深處，“斛茵在泉底！”
突然“噗通”一聲，身旁閃過一道長長的黑影，頓也不頓地跳進了泉水，同時掀起數米高的水花。
虛末義無反顧地往靈泉的深處游去，各種靈物在它身邊來回穿梭游動，有的則投以好奇的目光。
緣迦的衣袖裏忽然傳出一個焦急萬分的聲音：“快！緣迦，阻止虛末！要是讓斛茵出來，整個天池會崩塌的！”屆時隨之塌陷流露的，還有那些肆流。
漆懷繼續喊道：“緣迦！阻止它！”
既然是靠玉漣漪撐起的整個天池，斛茵必定是關鍵，漆懷說的有理，是可能會發生的事。
緣迦按撫下袖口，沈聲道：“不用你說，本座也知道該怎麽做。”隨即蹲下身柔聲安撫容九，“乖，別亂跑，在這兒等我回來。”
說完，他縱身一躍，撲進靈泉之中，追尋虛末。
沒想到越往靈泉深處，光線便越亮，好像太陽藏在了泉底。緣迦看見虛末的身影，即將到達泉底的光源，立馬投出一柄短刃。刃面劃過水流，如在陸上毫無阻力，往虛末而去，擦過它的身體。
緣迦下手自有輕重，他不過是想阻止虛末，然而虛末不覺疼痛似的，一鼓作氣游得更快了。
等緣迦徹底追上它，它已經停在了泉底的一處巖石前。
那塊巖石正是散發光源的地方，但走近了細瞧才會發現，真正的發光體其實來自於巖石上所鑲嵌著的什麽東西。
那是一個人，被牢牢鑲嵌在巖石中，渾身散發的光輝使得她的臉龐擁有接近透明的質感。
但緣迦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
斛茵，那個讓他一直深懷歉意的人。
此刻斛茵正安安靜靜地嵌在巖石中，幾乎與石融為一體，她面容一如既往的平和，仿佛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能讓她哭喪著個臉。
過去的斛茵確是如此，從來就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哭，也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煩惱。除了……緣迦推開她的那次。
虛末望著斛茵，良久，從它的眼眶裏似乎是滾下了一滴淚，膠狀，與水分明。
緣迦不清楚他們曾經有過怎樣的過往，但毫無爭辯，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定是溫暖而堅定的。
見虛末想要將斛茵從巖石中拔出，緣迦猛然回神，迅速游過去：“等等虛末！”
“住手。”陌生的高空之音驟然響起，帶著無邊無際的空靈回響，在靈泉內隨波逐流地回蕩。
突然水下生出了數道水柱，沖天而起，虛末伸出的爪子一頓，被水柱擊中，一舉沖出水面。
緣迦見狀，連忙回到岸上。在他破水那刻，承載著斛茵的巖石同樣被沖上了水面，停在半空。
身旁，立著一道金色的身影。從頭到腳都被金光覆蓋，看不見面容，只能看到飛舞的發絲的和其凹凸有致的身形。
是個女子。
常留穹宇中的神母，無人見識其面容，只知她金光覆體，創萬物，神力通天。
她側頭，似乎是看了看斛茵，隨後望著岸上的二人一獸，平聲道：“你們想毀天池？”
虛末這時候不怕死地騰空而起，與神母針鋒相對：“我對天池沒興趣，只想讓斛茵解脫，你身為神母，只會犧牲自己的孩子來解決問題，不覺得可恥嗎？！”
神母依舊不鹹不淡地回答：“犧牲她，是為解救眾生。而汝解脫其一人，必將犧牲整個凡間，甚至仙界。”
虛末氣憤至極，還要辯駁，緣迦讓它先閉嘴，然後問神母：“難道就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嗎？”
神母看了過來，自顧自說著不相關的話：“緣迦，汝竟還是生了情腺。”
這話富有深意，好像是在說緣迦本就不該生情腺。
於是緣迦蹙眉道：“這是何意？”
神母道：“神之天賦各不同，汝司掌姻緣，雙魚為印，本就不該有情。情對汝來說，毫無意義。”
雖然是神母，創造自己的人，但緣迦聽了還是忍不住要罵街，又見神母緊接著望向了容九，開口道：“玉漣漪，汝已然覺醒，想起了作為鴻蒙時的一切，那就該承擔起責任，留下來。”
“不可能！”緣迦搶先替容九作出了回答，他攔在容九身前，像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神情堅毅，“她不能留下來！”
神母道：“若她不留下，肆流要如何能擋？”
緣迦沈默了。在還沒想出其他解決辦法之前，似乎只有留下容九才能保住天池以阻止肆流，否則便是不顧天下安危，自私自利的行為。
可是……
緣迦回頭看了看容九，那個無條件相信他的人，自始自終都陪在他身邊的人……緣迦忽然朝神母走近一步，下定決心道：“如果只是需要靈泉，我也可以，而且我的長生印是完整的，比起玉漣漪，更能永遠地撐起這個地方。所以，我可以代替她，留下來。”
容九才從失神狀態反應過來，拼命搖頭：“不行！你是神，不能留在這裏！”
神母點頭：“確實，汝若投身靈泉，當是能延續無窮。”
緣迦微微一笑：“是吧，這樣的話，以後就再不用犧牲任何玉漣漪了。”
容九沖過去一把扯住他胳膊，臉上第一次顯露出怒容：“你瘋了嗎？！我只是個玉漣漪，不過百萬年便要衰死，可你是神，司掌姻緣，還能做很多很多的事，你不應該，也不能跳到這破池子裏去！”一邊吼，一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緣迦替她抹去淚水，故作雲淡風輕道：“笨蛋，我留下，救的就不止是你，還有以後以後的玉漣漪，她們也不必再來做這種事了。”
容九泣不成聲，癟著嘴，委屈巴巴的模樣扯著緣迦衣袖一角：“可是我舍不得……還有那麽長的時間，你要我一個人怎麽過……”
緣迦安撫容九的手禁不住顫抖，他自己又怎麽舍得呢？活了那麽久，本以為要孤家寡人到這個世界消亡為止，好不容易才生了情，有了愛，這還沒膩歪多久，沒讓他多感受感受相愛是什麽滋味，就要面臨一個這樣的選擇，誰心裏又好受？
如果可以，他也想自私一點，管它肆流毀天滅地，他都要在山河崩碎之前緊緊抱著他愛的人，直到最後一刻。
但，就相對玉漣漪的責任所言，他也有身為神的責任，不能如此任性，置天地於不顧。盡管沒法兩全，但至少他想保住她。
愛與責任，他都要接受。
緣迦心意已決，而神母立在高處睥睨一切，絲毫不為所動，或許對她來說，天下為重，只是犧牲一個孩子，算不了什麽。
虛末跟著勸道：“月神，你想清楚了，一旦進去，便永遠不能動，視線只能被定格一處，那種孤寂苦，你真的能承受嗎？”
緣迦嫌棄地看它一眼：“小看誰呢！”緊接著，他松開容九的手，往神母的方向踏空走去，“如果可以，就直接開始吧。”
神母瞧不出是個什麽情緒，忽然聽到一個悅耳的嗓音，自巖石上傳出。
“神母，我有辦法……”
嵌在巖石中沈睡多年的女子終於睜開了雙眸，那是一雙清澈異常的眼睛，毫無雜質，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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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誕生在天池的妖怪們，會在某天離開天池，前往人間，除非選擇淬魂新生，否則再不能回來。
容九竟不知道，原來天池是可以這樣飛回去的，她更不知道天池的外圍會是熾熱滾燙的巖漿。
一下子回想起了許多事，那些本不屬於她的所見所聞，一股腦全擠進了她的腦袋裏。
初始，有位白衣女子躺在冰床之上，隨即一個渾身上下被金光所覆蓋之人在她身上烙下了一個狀似龜殼的印記。
後來肆流蠢蠢欲動，那金光便對白衣女子道：“鴻蒙，該是汝發揮作用的時候了。犧牲汝一人，便可救得塵世數萬萬生靈……”
鴻蒙道一聲好，自此沈在天池池底化作靈泉，看著眼前一切反反覆覆，兜兜轉轉，從未改變。
直到第二位玉漣漪的誕生，覺醒，繼承。又是一段冗長無趣的生命回憶。
第三位，第四位，亦是如此。
容九已經算不清自己是第幾位玉漣漪了，前幾任的記憶在她腦袋裏回旋盤轉，自然而然，她看到了斛茵的記憶，也聽到了她的聲音。
虛末在天池降落，這裏無日無月，悄無聲息，黑暗叢生。虛末的到來嚇到了那些悄藏於暗處的生靈，紛紛作鳥獸散。
靈泉是一汪湖泊，正立於天池的中心，四周則是高聳的山崖。這裏生長著的每一株植物都有生命，都是一種稀有的妖物。
緣迦將容九從虛末的背上抱下來，她渾身都戰栗不止，大口大口喘氣，幾近窒息，一雙金眸比任何都要耀眼。
過了半晌，直至容九脖子上的金印生長完全，莫名的疼痛才總算消退。彼時，她迫切地朝靈泉跑去，跪坐岸邊，探頭往泉底看。
晦暗無光的環境，連一汪清泉都成了墨汁一般的顏色，除了水下熒光閃爍的不知是魚還是什麽的生物，再看不見其它。
但容九卻望著湖面道：“她在下面。”仿佛透過一切看見了靈泉的最深處，“斛茵在泉底！”
突然“噗通”一聲，身旁閃過一道長長的黑影，頓也不頓地跳進了泉水，同時掀起數米高的水花。
虛末義無反顧地往靈泉的深處游去，各種靈物在它身邊來回穿梭游動，有的則投以好奇的目光。
緣迦的衣袖裏忽然傳出一個焦急萬分的聲音：“快！緣迦，阻止虛末！要是讓斛茵出來，整個天池會崩塌的！”屆時隨之塌陷流露的，還有那些肆流。
漆懷繼續喊道：“緣迦！阻止它！”
既然是靠玉漣漪撐起的整個天池，斛茵必定是關鍵，漆懷說的有理，是可能會發生的事。
緣迦按撫下袖口，沈聲道：“不用你說，本座也知道該怎麽做。”隨即蹲下身柔聲安撫容九，“乖，別亂跑，在這兒等我回來。”
說完，他縱身一躍，撲進靈泉之中，追尋虛末。
沒想到越往靈泉深處，光線便越亮，好像太陽藏在了泉底。緣迦看見虛末的身影，即將到達泉底的光源，立馬投出一柄短刃。刃面劃過水流，如在陸上毫無阻力，往虛末而去，擦過它的身體。
緣迦下手自有輕重，他不過是想阻止虛末，然而虛末不覺疼痛似的，一鼓作氣游得更快了。
等緣迦徹底追上它，它已經停在了泉底的一處巖石前。
那塊巖石正是散發光源的地方，但走近了細瞧才會發現，真正的發光體其實來自於巖石上所鑲嵌著的什麽東西。
那是一個人，被牢牢鑲嵌在巖石中，渾身散發的光輝使得她的臉龐擁有接近透明的質感。
但緣迦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
斛茵，那個讓他一直深懷歉意的人。
此刻斛茵正安安靜靜地嵌在巖石中，幾乎與石融為一體，她面容一如既往的平和，仿佛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能讓她哭喪著個臉。
過去的斛茵確是如此，從來就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哭，也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煩惱。除了……緣迦推開她的那次。
虛末望著斛茵，良久，從它的眼眶裏似乎是滾下了一滴淚，膠狀，與水分明。
緣迦不清楚他們曾經有過怎樣的過往，但毫無爭辯，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定是溫暖而堅定的。
見虛末想要將斛茵從巖石中拔出，緣迦猛然回神，迅速游過去：“等等虛末！”
“住手。”陌生的高空之音驟然響起，帶著無邊無際的空靈回響，在靈泉內隨波逐流地回蕩。
突然水下生出了數道水柱，沖天而起，虛末伸出的爪子一頓，被水柱擊中，一舉沖出水面。
緣迦見狀，連忙回到岸上。在他破水那刻，承載著斛茵的巖石同樣被沖上了水面，停在半空。
身旁，立著一道金色的身影。從頭到腳都被金光覆蓋，看不見面容，只能看到飛舞的發絲的和其凹凸有致的身形。
是個女子。
常留穹宇中的神母，無人見識其面容，只知她金光覆體，創萬物，神力通天。
她側頭，似乎是看了看斛茵，隨後望著岸上的二人一獸，平聲道：“你們想毀天池？”
虛末這時候不怕死地騰空而起，與神母針鋒相對：“我對天池沒興趣，只想讓斛茵解脫，你身為神母，只會犧牲自己的孩子來解決問題，不覺得可恥嗎？！”
神母依舊不鹹不淡地回答：“犧牲她，是為解救眾生。而汝解脫其一人，必將犧牲整個凡間，甚至仙界。”
虛末氣憤至極，還要辯駁，緣迦讓它先閉嘴，然後問神母：“難道就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嗎？”
神母看了過來，自顧自說著不相關的話：“緣迦，汝竟還是生了情腺。”
這話富有深意，好像是在說緣迦本就不該生情腺。
於是緣迦蹙眉道：“這是何意？”
神母道：“神之天賦各不同，汝司掌姻緣，雙魚為印，本就不該有情。情對汝來說，毫無意義。”
雖然是神母，創造自己的人，但緣迦聽了還是忍不住要罵街，又見神母緊接著望向了容九，開口道：“玉漣漪，汝已然覺醒，想起了作為鴻蒙時的一切，那就該承擔起責任，留下來。”
“不可能！”緣迦搶先替容九作出了回答，他攔在容九身前，像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神情堅毅，“她不能留下來！”
神母道：“若她不留下，肆流要如何能擋？”
緣迦沈默了。在還沒想出其他解決辦法之前，似乎只有留下容九才能保住天池以阻止肆流，否則便是不顧天下安危，自私自利的行為。
可是……
緣迦回頭看了看容九，那個無條件相信他的人，自始自終都陪在他身邊的人……緣迦忽然朝神母走近一步，下定決心道：“如果只是需要靈泉，我也可以，而且我的長生印是完整的，比起玉漣漪，更能永遠地撐起這個地方。所以，我可以代替她，留下來。”
容九才從失神狀態反應過來，拼命搖頭：“不行！你是神，不能留在這裏！”
神母點頭：“確實，汝若投身靈泉，當是能延續無窮。”
緣迦微微一笑：“是吧，這樣的話，以後就再不用犧牲任何玉漣漪了。”
容九沖過去一把扯住他胳膊，臉上第一次顯露出怒容：“你瘋了嗎？！我只是個玉漣漪，不過百萬年便要衰死，可你是神，司掌姻緣，還能做很多很多的事，你不應該，也不能跳到這破池子裏去！”一邊吼，一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緣迦替她抹去淚水，故作雲淡風輕道：“笨蛋，我留下，救的就不止是你，還有以後以後的玉漣漪，她們也不必再來做這種事了。”
容九泣不成聲，癟著嘴，委屈巴巴的模樣扯著緣迦衣袖一角：“可是我舍不得……還有那麽長的時間，你要我一個人怎麽過……”
緣迦安撫容九的手禁不住顫抖，他自己又怎麽舍得呢？活了那麽久，本以為要孤家寡人到這個世界消亡為止，好不容易才生了情，有了愛，這還沒膩歪多久，沒讓他多感受感受相愛是什麽滋味，就要面臨一個這樣的選擇，誰心裏又好受？
如果可以，他也想自私一點，管它肆流毀天滅地，他都要在山河崩碎之前緊緊抱著他愛的人，直到最後一刻。
但，就相對玉漣漪的責任所言，他也有身為神的責任，不能如此任性，置天地於不顧。盡管沒法兩全，但至少他想保住她。
愛與責任，他都要接受。
緣迦心意已決，而神母立在高處睥睨一切，絲毫不為所動，或許對她來說，天下為重，只是犧牲一個孩子，算不了什麽。
虛末跟著勸道：“月神，你想清楚了，一旦進去，便永遠不能動，視線只能被定格一處，那種孤寂苦，你真的能承受嗎？”
緣迦嫌棄地看它一眼：“小看誰呢！”緊接著，他松開容九的手，往神母的方向踏空走去，“如果可以，就直接開始吧。”
神母瞧不出是個什麽情緒，忽然聽到一個悅耳的嗓音，自巖石上傳出。
“神母，我有辦法……”
嵌在巖石中沈睡多年的女子終於睜開了雙眸，那是一雙清澈異常的眼睛，毫無雜質，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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