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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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貳
這聲音好像是……虛末？
容九往後退去，直至退無可退，背部抵在墻上。
虛末醒來的那一刻，周圍霎時簌簌燃起火光，照亮了整個洞穴。是一只異獸，身形似龍，頭頂生著犀角，兩旁生著四眼，全身覆蓋著片片黑鱗，而紅光正是由它鱗下紋路所散發的。
它趴在地上，整個蜷縮在凹陷狹隘的洞穴裏，看著分外憋屈。
虛末竟也認識斛茵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容九想著自己算是剛逃離狼口，又自動投入了虎穴。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她幹脆壯著膽子和虛末聊起了天。
“我不是斛茵。”容九看虛末還算平和，便道，“你……難道一直在這兒等斛茵嗎？”
和第一次見有所不同，這次的虛末顯然萎靡了許多，無精打采的，它聽見容九的聲音，瞳孔一縮，細細長長，凝望了容九半晌，最終帶著失望沈沈道：“哦，你不是斛茵，斛茵已經回不來了。”
虛末想要起身，但稍稍一動，就能碰到頂，然後瞬間被一道光圈給彈回來。它徹底洩氣了，懶懶趴在地上，輕輕道：“但是你和斛茵身上的氣味好像，你也是玉漣漪嗎？”
看起來，虛末已經不記得她了。
容九點頭：“是，我也是玉漣漪。”她扭頭看見洞穴內的境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除了狹小之外，巖壁上還布滿了禁制，只要虛末輕輕一碰，就會立即反彈，她突然開始同情起這個龐然大物來了，“你是為什麽會被封印在這裏的？”
她記得驚弓和緣迦說過，虛末是被某位神明鎮壓此處，並且需要白石鎮鎮長世代看護，不能殺死，也不能讓它逃跑。
虛末似乎沒有聽見容九的問題，合上眼睛自顧自叨叨著：“玉漣漪玉漣漪……唉，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容九越來越聽不懂虛末的話了，但他好像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於是容九放下了大半的戒心，走近虛末，打探道：“你知道斛茵到底怎麽了嗎？她……她為什麽會在肆流裏？”
虛末懶懶擡眸看容九一眼：“我不能說，這是神母的秘密。哼，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我也不會被那個神封印在這。”
“封印你的神是誰？”
“好像是那個……什麽靈君？”虛末想了想，不大確定，很快又篤定道，“對了，就是那個靈君，好像叫滄什麽的……”
容九道：“滄闔。”
虛末：“對，就是他。是他把我封印在這裏的，為的就是不讓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也不允許我去找斛茵。”
一共四位神，知曉斛茵和緣迦一事的，大概就只有滄闔沒錯了。所以虛末或許沒有在騙人，是滄闔封印的他，目的是什麽？他要守護什麽秘密？
容九面色很差，渾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問虛末：“你想去找斛茵嗎？”
虛末眼裏頓時有了光：“當然想啊！”
“你能找到她？”
“廢話！”
“那你為什麽要找她？”
虛末一副“你問題真多”的眼神望著容九：“你這朵玉漣漪真是我見過最啰嗦的了，你想幹嘛？”
容九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如果我能破開封印放你出去，你能不能帶我找到斛茵？”
虛末的一下子別開了目光，不敢直視容九，支支吾吾道：“你，你要找斛茵幹嘛？”
容九道：“畢竟我也是玉漣漪，我想問清楚一些事情，以及，和她解釋一些事情。”
她想告訴斛茵，緣迦當時說的那些狠話都並非是真心的，還想問問她，為什麽會願意交出心臟？
總之，一切的答案大抵都在那個叫做肆流的地方。
虛末似乎是在考慮容九話裏的可取性與真實性，沈吟半晌才道：“可以。不過，我並不覺得你有那個本事解開封印。”
容九勾唇一笑，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就交給我了！”
她所謂的破結界，其實就是依賴於身處外頭的緣迦。腕上的銀鈴還在，容九晃了晃銀鈴，那頭只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嗯……看來靠師父好像是不太行了，那就只能靠自己看看了。
封印一般都有個陣門和陣眼。陣門為進陣入口，陣眼則是破陣關鍵，相當於風眼。
找到陣眼破之，會比強行破陣更加省力，只不過這封印乃是滄闔設下的，容九覺得就算自己耗光靈力，都不一定能破一個眼。
但辦法是人想的，路也是人走出來的，就算是看起來再不可能的辦法，到底可不可行，也只有試試才知道。
虛末確實不大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能破滄闔的封印。它已經在這裏被關四百年了，之前好不容易才得了機會跑出去一次，剛看見兩個點心想嘗嘗鮮，豈料其中一人靈力強悍非常，差點就把它殺了。後來被驚弓再次關進來，他也懶得再跑了。
這個小姑娘跑來跑去的，不知道在看什麽，但神情專註，看著倒像是那麽一回事。如果是靈力全開的玉漣漪話……虛末想，那麽破除這個封印肯定不在話下。
只可惜，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玉漣漪。神母也真的是狠的下心，用這樣的辦法來對待自己的“孩子”。
這邊的容九四處轉了轉，只為尋找靈力薄弱的地方。她嗅覺靈敏，但對靈力的感知不大好，為了找陣眼只能花不少功夫。好在她一向運氣不錯，偶然發現角落一隅正有靈氣洩露的意味，於是面色一喜。
“你準備好出去了嗎虛末？”容九沖虛末笑道。
虛末：“……”心想，不是吧，這都能行，豈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嘴上卻道：“你先把陣眼打開再說這話吧。”
擊潰陣眼需要強大的靈力，容九當然覺得自己沒有那種能力，但緣迦卻有啊。
那銀鈴是緣迦給的，蘊含了少量月神之力。陣眼是活的，有靈性，只要能利用這些少量的月神之力騙過去，那便簡單多了。
容九說幹就幹，摘下銀鈴甩碎在陣眼中心，隨即嘴裏念念有詞。
虛末震驚到擡起了頭，卻碰到了頭頂的陣法，導致他不得不憋屈地低著腦袋，四只眼睛一齊望著容九。
“你……”她竟然有月神的銀鈴，那不是專屬於神的物品嗎，一神僅只此一只，只給一人。
那個沒得感情的月神竟然會將神鈴交給這樣一個小姑娘？！
虛末漸漸發覺原來是自己太天真，不僅將事情想簡單了，還將這個小姑娘想簡單了。
只不過，神鈴都能隨便摔碎……這姑娘怕是不知道神鈴的意義。
容九站在烈烈罡風裏，陣眼爆發的狂放將她吹得東倒西歪，她穩定身形，對虛末大喊一聲：“快！虛末，往這裏打！”
要它動手？
虛末冷卻多年的血液感覺又沸騰了起來，卻還在猶豫著，直到容九再次喊它。
“虛末！”
這回，它不再猶豫，忍著被封印反彈的疼痛努力擡起頭，然後狠狠地朝陣眼的方向猛地砸下！
“轟”的一聲，發出天崩地裂的巨響，整個洞穴都在搖晃，碎石啪嗒啪嗒往下落。
還差一點點。巖壁上的陣眼僅僅剩下一點光亮了。
容九的頭發被風吹得往後高高飛揚，她扭頭對虛末笑道：“我還有一個要求！出去以後，你要告訴我那個秘密！那個關於神母的秘密！”一定也是關於玉漣漪的秘密。
虛末用頭當做鐵錘猛地往陣眼砸去，砸得腦瓜子都嗡嗡，容九偏偏還要在這時候喊它，它迷迷糊糊的只能“啊啊哦哦”一口答應了。
容九笑得一臉奸詐，快要傳承了緣迦的衣缽。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往陣眼一點，剎那間，巖壁開裂，滲進細碎的天光，一點點逐漸放大放亮。
漫天塵埃在光芒中飛舞，如同慶祝他們重見天日。
虛末被光芒照到，一下子呆住了。
桎梏了它百萬年的結界，就這麽被容九輕而易舉地破除了，似乎才花了幾個時辰的時間。這種感覺，虛末難以言喻。
直到容九出聲喚它，才將它四處亂飛的魂給拉了回來。
“虛末，虛末？”
虛末楞楞低頭，看見站在草地上巧笑嫣然的白衣姑娘，陽光晃眼，恍惚間，它以為是那個曾經的朋友，坐在它的腦袋上，一邊沐浴陽光，一邊唱歌。
斛茵，斛茵。
曾經是斛茵在唱歌啊，笑起來猶如太陽的斛茵。
虛末忍不住淚眼朦朧，蒼老的聲音顫抖著：“斛茵，是你嗎？”
見虛末情緒不大對，忽然四只眼睛似乎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容九心頭一梗，說不出話來。
外面，漆懷已經不在了，只有臉色不大好看的月神浮在半空，沈聲道：“她不是斛茵。”
緣迦從空中飄然降落，疾步沖到容九眼前，先將眼上下不住打量著她，見她沒受什麽傷，心就放下了一半，然後黑著臉把手裏緊緊攥著的東西拍到她手上，一副受了委屈的語氣道：“虧你想的出來，竟然把發釵都給扔這了！”
容九抱歉一笑，趕緊將發釵重新往頭上一插：“這不是，故意留個記號等你來嗎？”她四下掃了一圈，疑惑道，“哎，那個抓走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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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好像是……虛末？
容九往後退去，直至退無可退，背部抵在墻上。
虛末醒來的那一刻，周圍霎時簌簌燃起火光，照亮了整個洞穴。是一只異獸，身形似龍，頭頂生著犀角，兩旁生著四眼，全身覆蓋著片片黑鱗，而紅光正是由它鱗下紋路所散發的。
它趴在地上，整個蜷縮在凹陷狹隘的洞穴裏，看著分外憋屈。
虛末竟也認識斛茵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容九想著自己算是剛逃離狼口，又自動投入了虎穴。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她幹脆壯著膽子和虛末聊起了天。
“我不是斛茵。”容九看虛末還算平和，便道，“你……難道一直在這兒等斛茵嗎？”
和第一次見有所不同，這次的虛末顯然萎靡了許多，無精打采的，它聽見容九的聲音，瞳孔一縮，細細長長，凝望了容九半晌，最終帶著失望沈沈道：“哦，你不是斛茵，斛茵已經回不來了。”
虛末想要起身，但稍稍一動，就能碰到頂，然後瞬間被一道光圈給彈回來。它徹底洩氣了，懶懶趴在地上，輕輕道：“但是你和斛茵身上的氣味好像，你也是玉漣漪嗎？”
看起來，虛末已經不記得她了。
容九點頭：“是，我也是玉漣漪。”她扭頭看見洞穴內的境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除了狹小之外，巖壁上還布滿了禁制，只要虛末輕輕一碰，就會立即反彈，她突然開始同情起這個龐然大物來了，“你是為什麽會被封印在這裏的？”
她記得驚弓和緣迦說過，虛末是被某位神明鎮壓此處，並且需要白石鎮鎮長世代看護，不能殺死，也不能讓它逃跑。
虛末似乎沒有聽見容九的問題，合上眼睛自顧自叨叨著：“玉漣漪玉漣漪……唉，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容九越來越聽不懂虛末的話了，但他好像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於是容九放下了大半的戒心，走近虛末，打探道：“你知道斛茵到底怎麽了嗎？她……她為什麽會在肆流裏？”
虛末懶懶擡眸看容九一眼：“我不能說，這是神母的秘密。哼，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我也不會被那個神封印在這。”
“封印你的神是誰？”
“好像是那個……什麽靈君？”虛末想了想，不大確定，很快又篤定道，“對了，就是那個靈君，好像叫滄什麽的……”
容九道：“滄闔。”
虛末：“對，就是他。是他把我封印在這裏的，為的就是不讓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也不允許我去找斛茵。”
一共四位神，知曉斛茵和緣迦一事的，大概就只有滄闔沒錯了。所以虛末或許沒有在騙人，是滄闔封印的他，目的是什麽？他要守護什麽秘密？
容九面色很差，渾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問虛末：“你想去找斛茵嗎？”
虛末眼裏頓時有了光：“當然想啊！”
“你能找到她？”
“廢話！”
“那你為什麽要找她？”
虛末一副“你問題真多”的眼神望著容九：“你這朵玉漣漪真是我見過最啰嗦的了，你想幹嘛？”
容九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如果我能破開封印放你出去，你能不能帶我找到斛茵？”
虛末的一下子別開了目光，不敢直視容九，支支吾吾道：“你，你要找斛茵幹嘛？”
容九道：“畢竟我也是玉漣漪，我想問清楚一些事情，以及，和她解釋一些事情。”
她想告訴斛茵，緣迦當時說的那些狠話都並非是真心的，還想問問她，為什麽會願意交出心臟？
總之，一切的答案大抵都在那個叫做肆流的地方。
虛末似乎是在考慮容九話裏的可取性與真實性，沈吟半晌才道：“可以。不過，我並不覺得你有那個本事解開封印。”
容九勾唇一笑，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就交給我了！”
她所謂的破結界，其實就是依賴於身處外頭的緣迦。腕上的銀鈴還在，容九晃了晃銀鈴，那頭只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嗯……看來靠師父好像是不太行了，那就只能靠自己看看了。
封印一般都有個陣門和陣眼。陣門為進陣入口，陣眼則是破陣關鍵，相當於風眼。
找到陣眼破之，會比強行破陣更加省力，只不過這封印乃是滄闔設下的，容九覺得就算自己耗光靈力，都不一定能破一個眼。
但辦法是人想的，路也是人走出來的，就算是看起來再不可能的辦法，到底可不可行，也只有試試才知道。
虛末確實不大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能破滄闔的封印。它已經在這裏被關四百年了，之前好不容易才得了機會跑出去一次，剛看見兩個點心想嘗嘗鮮，豈料其中一人靈力強悍非常，差點就把它殺了。後來被驚弓再次關進來，他也懶得再跑了。
這個小姑娘跑來跑去的，不知道在看什麽，但神情專註，看著倒像是那麽一回事。如果是靈力全開的玉漣漪話……虛末想，那麽破除這個封印肯定不在話下。
只可惜，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玉漣漪。神母也真的是狠的下心，用這樣的辦法來對待自己的“孩子”。
這邊的容九四處轉了轉，只為尋找靈力薄弱的地方。她嗅覺靈敏，但對靈力的感知不大好，為了找陣眼只能花不少功夫。好在她一向運氣不錯，偶然發現角落一隅正有靈氣洩露的意味，於是面色一喜。
“你準備好出去了嗎虛末？”容九沖虛末笑道。
虛末：“……”心想，不是吧，這都能行，豈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嘴上卻道：“你先把陣眼打開再說這話吧。”
擊潰陣眼需要強大的靈力，容九當然覺得自己沒有那種能力，但緣迦卻有啊。
那銀鈴是緣迦給的，蘊含了少量月神之力。陣眼是活的，有靈性，只要能利用這些少量的月神之力騙過去，那便簡單多了。
容九說幹就幹，摘下銀鈴甩碎在陣眼中心，隨即嘴裏念念有詞。
虛末震驚到擡起了頭，卻碰到了頭頂的陣法，導致他不得不憋屈地低著腦袋，四只眼睛一齊望著容九。
“你……”她竟然有月神的銀鈴，那不是專屬於神的物品嗎，一神僅只此一只，只給一人。
那個沒得感情的月神竟然會將神鈴交給這樣一個小姑娘？！
虛末漸漸發覺原來是自己太天真，不僅將事情想簡單了，還將這個小姑娘想簡單了。
只不過，神鈴都能隨便摔碎……這姑娘怕是不知道神鈴的意義。
容九站在烈烈罡風裏，陣眼爆發的狂放將她吹得東倒西歪，她穩定身形，對虛末大喊一聲：“快！虛末，往這裏打！”
要它動手？
虛末冷卻多年的血液感覺又沸騰了起來，卻還在猶豫著，直到容九再次喊它。
“虛末！”
這回，它不再猶豫，忍著被封印反彈的疼痛努力擡起頭，然後狠狠地朝陣眼的方向猛地砸下！
“轟”的一聲，發出天崩地裂的巨響，整個洞穴都在搖晃，碎石啪嗒啪嗒往下落。
還差一點點。巖壁上的陣眼僅僅剩下一點光亮了。
容九的頭發被風吹得往後高高飛揚，她扭頭對虛末笑道：“我還有一個要求！出去以後，你要告訴我那個秘密！那個關於神母的秘密！”一定也是關於玉漣漪的秘密。
虛末用頭當做鐵錘猛地往陣眼砸去，砸得腦瓜子都嗡嗡，容九偏偏還要在這時候喊它，它迷迷糊糊的只能“啊啊哦哦”一口答應了。
容九笑得一臉奸詐，快要傳承了緣迦的衣缽。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往陣眼一點，剎那間，巖壁開裂，滲進細碎的天光，一點點逐漸放大放亮。
漫天塵埃在光芒中飛舞，如同慶祝他們重見天日。
虛末被光芒照到，一下子呆住了。
桎梏了它百萬年的結界，就這麽被容九輕而易舉地破除了，似乎才花了幾個時辰的時間。這種感覺，虛末難以言喻。
直到容九出聲喚它，才將它四處亂飛的魂給拉了回來。
“虛末，虛末？”
虛末楞楞低頭，看見站在草地上巧笑嫣然的白衣姑娘，陽光晃眼，恍惚間，它以為是那個曾經的朋友，坐在它的腦袋上，一邊沐浴陽光，一邊唱歌。
斛茵，斛茵。
曾經是斛茵在唱歌啊，笑起來猶如太陽的斛茵。
虛末忍不住淚眼朦朧，蒼老的聲音顫抖著：“斛茵，是你嗎？”
見虛末情緒不大對，忽然四只眼睛似乎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容九心頭一梗，說不出話來。
外面，漆懷已經不在了，只有臉色不大好看的月神浮在半空，沈聲道：“她不是斛茵。”
緣迦從空中飄然降落，疾步沖到容九眼前，先將眼上下不住打量著她，見她沒受什麽傷，心就放下了一半，然後黑著臉把手裏緊緊攥著的東西拍到她手上，一副受了委屈的語氣道：“虧你想的出來，竟然把發釵都給扔這了！”
容九抱歉一笑，趕緊將發釵重新往頭上一插：“這不是，故意留個記號等你來嗎？”她四下掃了一圈，疑惑道，“哎，那個抓走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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