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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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當真？”
白妙卿猛地直起了身子，定定地看著秦婉柔。
秦婉柔急切地點頭，“我無意中瞧見了其中一人的容貌，只要你讓沈將軍保住我的命，我什麽都告訴你。”
白妙卿遲疑了片刻，轉頭看了沈清河一眼。
秦婉柔允諾的事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但若是沈清河不願幫秦婉柔，她也別無辦法。
可還未等她開口，沈清河已經站起了身，朝秦婉柔淡聲說道：“今夜你就睡在白姑娘的帳篷中，我會派一隊容安軍親自守在外頭，無人敢進來。”
秦婉柔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答應了，連忙欣喜地擡起頭來，“多謝沈將軍！”
沈清河朝帳篷外走去，掀開簾子時又回頭望了白妙卿一眼，低聲道：“早些歇息。”
白妙卿楞了楞，呆呆地點了下頭，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嗯。”
沈清河走後，白妙卿便吩咐念畫又取了一床被褥來，讓秦婉柔睡在一旁的地上。
秦婉柔心裏害怕，自然睡不著，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白妙卿倒是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一覺無夢，睡得安穩，直到耳旁響起一陣吵嚷之聲。
“姑娘，姑娘醒醒！起火了……”
念畫的聲音在耳畔一點點清晰起來，她驀然一驚，猛地睜開了眼睛。
空氣中流淌著火的熾熱，火苗已經卷上了帳簾，念畫忙攙著她起身，催促道：“姑娘快些出去。”
火勢剛起，還不算大，白妙卿定了定神，加快了步子往外走，剛走了沒幾步就看見秦婉柔抱著被褥呆呆地坐在地上，口中不住囈語：“他們來殺我了，他們要來殺我……”
白妙卿蹙眉，伸手要將她拉起來，“秦姑娘，現在出去還來得及。”
可秦婉柔似乎已經嚇得魔怔了，全然沒聽到她的話，只是坐在原地瞳孔渙散地看著越來越大的火苗。
白妙卿無奈，只得給念畫使了個眼色，二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秦婉柔架出了帳篷。
帳篷外，容安軍的士兵正提著水神色匆匆地救火，白妙卿將秦婉柔安置在一處安全的空地上，擡頭朝四周望了望。
這火雖不大，但蔓延的極快，周圍不少帳篷也跟著燒了起來，一時間火光沖天，亮如白晝。
她的帳篷周圍便是明雪樓其他姑娘的帳篷，白妙卿有些擔心，便對念畫道：“你在這兒守著秦姑娘，我去那邊看看。”
她提裙快步朝火光蔓延之處走去，才走了沒多遠手腕就被人輕輕地拉住了。
“那邊危險，先別去了。”沈清河拉著她往後退了退，又問，“那位秦姑娘呢？”
“念畫守著呢，沒什麽大事，就是嚇的有些神智不清了。”白妙卿輕輕舒了口氣，轉頭看他，“對了，沈小姐呢？我從蕭然那兒回來就沒看到她的人了，將軍要不要派人去尋尋？”
沈清河輕聲道：“她去了三皇子那兒，那邊守衛眾多，不會有什麽事的。”
白妙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轉頭望向面前的大火。二人並肩立在漫天火光之外，靜默不語，衣袂與臉龐皆染上了一層絢爛的光彩。
待火勢漸漸小了，白妙卿便轉身朝安置秦婉柔之處走去，誰知還未走至跟前，便瞧見念畫暈在了地上，而一旁的草葉上似乎還沾著血跡。
她心裏陡然一驚，連忙跑了過去。
秦婉柔躺在冰冷潮濕的地上，纖細的脖頸上淌著鮮紅灼熱的血，一雙眸子哀哀地睜著，滿是驚恐。
“她死了。”沈清河俯身看了看她脖頸處的傷痕，搖了搖頭，“一刀割喉，再無活路。”
白妙卿無力地往後退了兩步，不甘心地咬緊了唇，秦婉柔竟然就這麽死了。
沈清河輕輕扶住她的肩膀，歉然道：“是我大意了，沒能保住她的性命。”
白妙卿搖搖頭，“將軍能保的了她一時，卻保不了她一世，那人既然想要取她性命，便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殺她的機會。”
“我已派人去稟了陛下，讓明雪樓的姑娘們明日便啟程先行回京。”他不著痕跡地握住了她的小指，輕聲道，“這兒很危險，你得快些回去。”
白妙卿低垂著眸子，良久才低低地應了一聲：“嗯，多謝將軍。”
因火勢並不大，不出半個時辰，這場火便被徹底撲滅了。
侍衛們另擇了一塊寬敞的空地，動作極快地將備用的帳篷紮好，又幫著姑娘們把那些沒被燒毀的東西挪進帳篷，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折騰了半天，白妙卿已經睡意全無。她躺在軟褥上，有些疲累地攬過被子蓋在身上，又往一旁的香爐裏添了些安神香，便側過了身子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之中，她隱約聽到簾子被掀起時發出的細微聲響，接著便是極輕的腳步聲一點點朝她靠了過來。
白妙卿心裏一驚，仍舊閉著眼，假裝已經睡了過去，凝神細聽著帳中的聲響。
腳步聲在她身側不遠處停下，她聽見香爐蓋子被打開的聲音，接著又是紙包打開時的沙沙之聲。
這是往她的香爐裏加了什麽東西了。
那人將香爐蓋子蓋了回去，便屏住了氣息等著那藥發作，果然沒過多久，白妙卿便覺得腦袋開始發昏，眼皮也漸漸沈重起來。
她咬著牙，不動聲色地伸出手來，狠狠掐著手臂上的舊傷，薄而尖的指甲嵌入肌膚之中，立刻便滲出了血。
白妙卿知道，她不能睡過去，不管來的人是誰，若是她睡了過去，便只能為人魚肉，任人宰割。
而能讓她保持清醒的，唯有滲入骨髓的痛。
她屏息等著那人的下一步動作，那人似乎是覺著時候差不多了，便輕巧地站起了身，大手撫上她的衣領，似乎是要將她的衣裳盡數脫下。
白妙卿身子猛地一滯，立刻睜開了眼，伸手從袖中掣出淬骨刃來，狠狠插入那人的肩頭，怒罵一聲道：“登徒子！”
她翻身坐起，杏眸圓睜，冷冷地盯著跌倒在地的男子，冷笑一聲道：“我道是誰呢，原來又是鄭公子。也是，除了鄭公子，怕是也沒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這等下三濫之事。”
鄭晟咬著牙拔出肩上插著的薄刃，忿忿地看著白妙卿。
他今日來，倒當真不是為了白妙卿的身子，而是奉那人之命，從她身上找尋一樣東西。
方才他將白妙卿房中的布局草草畫了張圖呈給那人看，那人看了半晌，只搖了搖頭說那東西許是在她身上貼身帶著，便吩咐他尋個時機去探查一番。
外頭的火剛撲滅，侍衛們都累的很，各自回了營帳歇息。他好不容易才得了這機會，潛入了白妙卿的帳篷，本以為萬無一失，誰知這迷魂香竟沒起半點作用。
“鄭公子怎麽不說話了？”白妙卿輕嗤一聲，隨手將香爐裏未燃盡的香倒在一旁，披衣起身，在鄭晟面前蹲下身來。
鄭晟被淬骨刃所傷，渾身沒了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妙卿朝他逼近。
白妙卿緩緩伸手，一點一點地將鋒利的刀刃從他的皮肉之中拔起，冷聲問他：“不知鄭公子今日來此，到底所為何事？”
鄭晟在她手上已經吃了好幾次虧，她就不信，他竟能這般不長記性。
除非……他另有目的。
劇痛順著肩骨滲遍全身，鄭晟吃痛地喊出了聲，連忙求饒道：“姑娘饒命……”
“若想從這兒活著走出去，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都給我吐出來。”白妙卿拔刀的手驀地加重了力道，鮮血染透了他半邊衣衫。
鄭晟咬著牙，仰頭看著她道：“那人想要姑娘身上的一樣東西。”
“何物？”
鄭晟喘了幾口氣，額間冷汗涔涔，從齒縫間緩緩擠出三個字來：“白虎符。”
白虎符？
白妙卿楞了楞，很快便笑了起來，挑眉道：“白虎符怎會在我身上？未免也太高看了我。”
她素白的手漫不經心地轉著刀刃上頭的木柄，皮肉分離之聲在一片寂靜中聽得格外清晰，鄭晟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忙提高了聲音道：“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該放我走了吧？”
“告訴我，那人是誰。”白妙卿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分明，“只要你說出那人名姓，我便放你走，絕不食言。”
鄭晟驚慌地搖頭，喃喃道：“我不能說的，我家裏人的性命全在那人手中，我若告訴了你，他們就沒命了……”
白妙卿本也沒指望能從他口中問出那人的身份來，得了這話，她只淡淡睨了鄭晟一眼，便擡手拔出淬骨刃，冷冷起身。
“回去告訴你主子，白虎符不在我身上，讓他別白費功夫了。”
鄭晟連滾帶爬地往帳簾的方向逃去，手指剛觸到簾子的一角，一股冷風便劈頭蓋臉的灌了進來，將他的鬢發吹的散亂不堪。
他仰頭看去，卻是沈清河掀開了簾帳，正低頭冷冷地看著他。
鄭晟心裏一驚，手指摳著地皮就要往外爬，一只墨色履靴卻狠狠地踩住了他的手腕。
“將軍，放他走吧。”白妙卿站起身來，朝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活著，比死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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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當真？”
白妙卿猛地直起了身子，定定地看著秦婉柔。
秦婉柔急切地點頭，“我無意中瞧見了其中一人的容貌，只要你讓沈將軍保住我的命，我什麽都告訴你。”
白妙卿遲疑了片刻，轉頭看了沈清河一眼。
秦婉柔允諾的事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但若是沈清河不願幫秦婉柔，她也別無辦法。
可還未等她開口，沈清河已經站起了身，朝秦婉柔淡聲說道：“今夜你就睡在白姑娘的帳篷中，我會派一隊容安軍親自守在外頭，無人敢進來。”
秦婉柔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答應了，連忙欣喜地擡起頭來，“多謝沈將軍！”
沈清河朝帳篷外走去，掀開簾子時又回頭望了白妙卿一眼，低聲道：“早些歇息。”
白妙卿楞了楞，呆呆地點了下頭，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嗯。”
沈清河走後，白妙卿便吩咐念畫又取了一床被褥來，讓秦婉柔睡在一旁的地上。
秦婉柔心裏害怕，自然睡不著，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白妙卿倒是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一覺無夢，睡得安穩，直到耳旁響起一陣吵嚷之聲。
“姑娘，姑娘醒醒！起火了……”
念畫的聲音在耳畔一點點清晰起來，她驀然一驚，猛地睜開了眼睛。
空氣中流淌著火的熾熱，火苗已經卷上了帳簾，念畫忙攙著她起身，催促道：“姑娘快些出去。”
火勢剛起，還不算大，白妙卿定了定神，加快了步子往外走，剛走了沒幾步就看見秦婉柔抱著被褥呆呆地坐在地上，口中不住囈語：“他們來殺我了，他們要來殺我……”
白妙卿蹙眉，伸手要將她拉起來，“秦姑娘，現在出去還來得及。”
可秦婉柔似乎已經嚇得魔怔了，全然沒聽到她的話，只是坐在原地瞳孔渙散地看著越來越大的火苗。
白妙卿無奈，只得給念畫使了個眼色，二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秦婉柔架出了帳篷。
帳篷外，容安軍的士兵正提著水神色匆匆地救火，白妙卿將秦婉柔安置在一處安全的空地上，擡頭朝四周望了望。
這火雖不大，但蔓延的極快，周圍不少帳篷也跟著燒了起來，一時間火光沖天，亮如白晝。
她的帳篷周圍便是明雪樓其他姑娘的帳篷，白妙卿有些擔心，便對念畫道：“你在這兒守著秦姑娘，我去那邊看看。”
她提裙快步朝火光蔓延之處走去，才走了沒多遠手腕就被人輕輕地拉住了。
“那邊危險，先別去了。”沈清河拉著她往後退了退，又問，“那位秦姑娘呢？”
“念畫守著呢，沒什麽大事，就是嚇的有些神智不清了。”白妙卿輕輕舒了口氣，轉頭看他，“對了，沈小姐呢？我從蕭然那兒回來就沒看到她的人了，將軍要不要派人去尋尋？”
沈清河輕聲道：“她去了三皇子那兒，那邊守衛眾多，不會有什麽事的。”
白妙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轉頭望向面前的大火。二人並肩立在漫天火光之外，靜默不語，衣袂與臉龐皆染上了一層絢爛的光彩。
待火勢漸漸小了，白妙卿便轉身朝安置秦婉柔之處走去，誰知還未走至跟前，便瞧見念畫暈在了地上，而一旁的草葉上似乎還沾著血跡。
她心裏陡然一驚，連忙跑了過去。
秦婉柔躺在冰冷潮濕的地上，纖細的脖頸上淌著鮮紅灼熱的血，一雙眸子哀哀地睜著，滿是驚恐。
“她死了。”沈清河俯身看了看她脖頸處的傷痕，搖了搖頭，“一刀割喉，再無活路。”
白妙卿無力地往後退了兩步，不甘心地咬緊了唇，秦婉柔竟然就這麽死了。
沈清河輕輕扶住她的肩膀，歉然道：“是我大意了，沒能保住她的性命。”
白妙卿搖搖頭，“將軍能保的了她一時，卻保不了她一世，那人既然想要取她性命，便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殺她的機會。”
“我已派人去稟了陛下，讓明雪樓的姑娘們明日便啟程先行回京。”他不著痕跡地握住了她的小指，輕聲道，“這兒很危險，你得快些回去。”
白妙卿低垂著眸子，良久才低低地應了一聲：“嗯，多謝將軍。”
因火勢並不大，不出半個時辰，這場火便被徹底撲滅了。
侍衛們另擇了一塊寬敞的空地，動作極快地將備用的帳篷紮好，又幫著姑娘們把那些沒被燒毀的東西挪進帳篷，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折騰了半天，白妙卿已經睡意全無。她躺在軟褥上，有些疲累地攬過被子蓋在身上，又往一旁的香爐裏添了些安神香，便側過了身子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之中，她隱約聽到簾子被掀起時發出的細微聲響，接著便是極輕的腳步聲一點點朝她靠了過來。
白妙卿心裏一驚，仍舊閉著眼，假裝已經睡了過去，凝神細聽著帳中的聲響。
腳步聲在她身側不遠處停下，她聽見香爐蓋子被打開的聲音，接著又是紙包打開時的沙沙之聲。
這是往她的香爐裏加了什麽東西了。
那人將香爐蓋子蓋了回去，便屏住了氣息等著那藥發作，果然沒過多久，白妙卿便覺得腦袋開始發昏，眼皮也漸漸沈重起來。
她咬著牙，不動聲色地伸出手來，狠狠掐著手臂上的舊傷，薄而尖的指甲嵌入肌膚之中，立刻便滲出了血。
白妙卿知道，她不能睡過去，不管來的人是誰，若是她睡了過去，便只能為人魚肉，任人宰割。
而能讓她保持清醒的，唯有滲入骨髓的痛。
她屏息等著那人的下一步動作，那人似乎是覺著時候差不多了，便輕巧地站起了身，大手撫上她的衣領，似乎是要將她的衣裳盡數脫下。
白妙卿身子猛地一滯，立刻睜開了眼，伸手從袖中掣出淬骨刃來，狠狠插入那人的肩頭，怒罵一聲道：“登徒子！”
她翻身坐起，杏眸圓睜，冷冷地盯著跌倒在地的男子，冷笑一聲道：“我道是誰呢，原來又是鄭公子。也是，除了鄭公子，怕是也沒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這等下三濫之事。”
鄭晟咬著牙拔出肩上插著的薄刃，忿忿地看著白妙卿。
他今日來，倒當真不是為了白妙卿的身子，而是奉那人之命，從她身上找尋一樣東西。
方才他將白妙卿房中的布局草草畫了張圖呈給那人看，那人看了半晌，只搖了搖頭說那東西許是在她身上貼身帶著，便吩咐他尋個時機去探查一番。
外頭的火剛撲滅，侍衛們都累的很，各自回了營帳歇息。他好不容易才得了這機會，潛入了白妙卿的帳篷，本以為萬無一失，誰知這迷魂香竟沒起半點作用。
“鄭公子怎麽不說話了？”白妙卿輕嗤一聲，隨手將香爐裏未燃盡的香倒在一旁，披衣起身，在鄭晟面前蹲下身來。
鄭晟被淬骨刃所傷，渾身沒了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妙卿朝他逼近。
白妙卿緩緩伸手，一點一點地將鋒利的刀刃從他的皮肉之中拔起，冷聲問他：“不知鄭公子今日來此，到底所為何事？”
鄭晟在她手上已經吃了好幾次虧，她就不信，他竟能這般不長記性。
除非……他另有目的。
劇痛順著肩骨滲遍全身，鄭晟吃痛地喊出了聲，連忙求饒道：“姑娘饒命……”
“若想從這兒活著走出去，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都給我吐出來。”白妙卿拔刀的手驀地加重了力道，鮮血染透了他半邊衣衫。
鄭晟咬著牙，仰頭看著她道：“那人想要姑娘身上的一樣東西。”
“何物？”
鄭晟喘了幾口氣，額間冷汗涔涔，從齒縫間緩緩擠出三個字來：“白虎符。”
白虎符？
白妙卿楞了楞，很快便笑了起來，挑眉道：“白虎符怎會在我身上？未免也太高看了我。”
她素白的手漫不經心地轉著刀刃上頭的木柄，皮肉分離之聲在一片寂靜中聽得格外清晰，鄭晟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忙提高了聲音道：“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該放我走了吧？”
“告訴我，那人是誰。”白妙卿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分明，“只要你說出那人名姓，我便放你走，絕不食言。”
鄭晟驚慌地搖頭，喃喃道：“我不能說的，我家裏人的性命全在那人手中，我若告訴了你，他們就沒命了……”
白妙卿本也沒指望能從他口中問出那人的身份來，得了這話，她只淡淡睨了鄭晟一眼，便擡手拔出淬骨刃，冷冷起身。
“回去告訴你主子，白虎符不在我身上，讓他別白費功夫了。”
鄭晟連滾帶爬地往帳簾的方向逃去，手指剛觸到簾子的一角，一股冷風便劈頭蓋臉的灌了進來，將他的鬢發吹的散亂不堪。
他仰頭看去，卻是沈清河掀開了簾帳，正低頭冷冷地看著他。
鄭晟心裏一驚，手指摳著地皮就要往外爬，一只墨色履靴卻狠狠地踩住了他的手腕。
“將軍，放他走吧。”白妙卿站起身來，朝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活著，比死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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