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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識薄幸錦衣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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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識薄幸錦衣郎

蕭卿塵目的達到,也懶得再裝,冷哼道:“如果瑾王妃執意要攔我,我也不介意闖出去!”

“你!”瑾王妃強壓怒火,氣道,“小公爺在外喝酒狎妓也就罷了,怎的如今都到我瑾王府裏來搶人了?”

“王妃慎言。”蕭卿塵緩緩擡眸,眸子裏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到底是你搶我的人,還是我搶你的人,你我都心知肚明。”

允棠心裏暗想:我什麽時候成了他的人?

隨即又打消這個念頭,這個非常時刻,不過是應急的說辭。

她看他的側顏,院子裏的燈籠光亮,為他刀削般的輪廓描了金邊,竟有些神聖的意味。

正胡思亂想著,一列府兵舉著火把小跑進來,將眾人團團圍住。

蕭卿塵沈下臉,“王妃當真要這麽做麽?”

“我府裏的奴婢,決不能讓你帶走!”瑾王妃喝道。

李媽媽之前有句話點醒了她,只要沒證據,就沒人能治她的罪。

今日即便是綁了他,來日換個粗使女婢串供,他蕭卿塵就算全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府上的奴婢,”允棠緩緩開口,“你當我是死了麽?放我下來,我可以了。”

後半句當然是跟蕭卿塵說的,可這家夥卻跟沒聽到一樣,反而抱得更牢了。

“一個賤婢而已,一身狐媚子功夫,不知道什麽時候勾搭上小公爺,死也不足惜!”襄平不明所以,破口大罵。

瑾王妃附和,“沒錯,為了個賤婢,小公爺當真要與我們瑾王府作對麽?”

聽到這毫無壓迫感的威脅,蕭卿塵眼都不眨一下,“緣起!”

緣起應了一聲,來到他身前,對著府兵擺出架勢,“來吧,讓小的見識見識瑾王府府兵的實力!”

“住手!”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來。

瑾王妃聽到喊聲回頭,“王,王爺!”

院子裏一幹人等,見到瑾王越走越近,紛紛行禮。

待允棠看清瑾王的臉,不由得瞳孔一震。

竟是在官船上看到的那個中年人!

瑾王劍眉冷豎,雙手負在身後,對著瑾王妃冷哼,“你平日裏就是這樣教慧兒的麽?”

瑾王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被訓斥,自然掛不住臉,小聲道:“王爺,今日的事,我回頭再跟你解釋。”

“是這賤婢的錯,為何又要怪罪我母妃?”襄平不服氣。

“你先回屋禁足思過,等回頭我再跟你算賬!”瑾王白了襄平一眼,轉頭又對蕭卿塵抱歉道,“本王教子無方,讓小公爺見笑了。”

這話聽著倒是耳熟,不過多少要給瑾王些薄面,蕭卿塵把那些譏諷的話咽回肚子裏,剛要開口,懷裏的人動了動,掙紮著要下來。

“放我下來。”允棠輕聲說。

蕭卿塵只好輕輕將她放在地上,見她站穩了才松開手,恭敬地向瑾王行禮,“事出有因,迫不得已才闖進王府內院,請瑾王殿下恕罪。”

聽到“瑾王”二字,允棠錯愕擡頭。

這個人,竟然是瑾王?

瑾王點點頭,“去正廳吧,我了解下事情來龍去脈,也好給你們個交代。”

隨後擺手遣散了府兵,引蕭卿塵去前廳。

路上,蕭卿塵想要攙扶允棠,卻被拒絕,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後。

大概是頭發亂了有些難堪,一路上允棠不住地將散落下來的碎發別在耳後,蕭卿塵註意到她的耳朵,小小的,耳垂被點翠的耳墜拉長,耳後的皮膚白皙細嫩,像剝了殼的雞蛋。

她的裙擺也臟了,可那汙漬的圖案竟好似一朵海棠花,隨著她的腳步舞動,撥動他的心弦。

“小公爺請!”

聽到瑾王的聲音,蕭卿塵這才回過神來,伸手示意允棠先行一步,之後才跟了進去。

瑾王妃並沒落座,只是低著頭站在瑾王身後,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瑾王殿下,這位小娘子是我的舊識,今日莫名被王妃擄到王府,我救人心切,不得已才來府中周旋,還望瑾王殿下做主,放我們離開。”蕭卿塵開門見山。

瑾王妃心虛地擡眸,剛好對上瑾王充滿怒氣的雙眼,急忙重新把頭低下。

瑾王見了,心中已經了然,重重地嘆了口氣,轉頭去看允棠,“這位小娘子,可受了什麽傷?”

允棠撥開碎發擡頭,“不曾。”

瑾王看到允棠的臉,自是又驚又喜,瑾王妃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下一句話,偷偷擡頭,也一起楞在當場。

人剛抓回來,還沒來得及去看,就被蕭卿塵阻攔,只聽李媽媽說,這個小娘子與襄平郡主十分神似,只是年歲稍長那麽一兩歲。

適才在院中,燈光昏暗又一片混亂,哪有心思去看她的臉?

如今看清了,這哪裏是像襄平,明明是像崔清珞!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嫁給瑾王這麽多年,瑾王妃當然知道瑾王和崔清珞青梅竹馬的舊情,向前一步去看瑾王的表情,果然驚喜萬分如獲至寶。

瑾王妃心中絞痛,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竟然抵不過一個死了十幾年的人。

“你,你是誰?”瑾王妃聲音發抖。

允棠輕笑,“王妃不知道我是誰就隨便抓來了嗎?”

“你姓什麽?”瑾王也急切發問。

允棠不卑不亢反問,“瑾王殿下覺得我應該姓什麽?”

蕭卿塵只覺得兩人的反應奇怪,明明說的是今日被擄的事,怎麽突然都變了臉,過問起家世了?

瑾王也顧不得許多,扭頭問蕭卿塵,“她姓什麽?”

......

蕭卿塵語塞,說是舊識,可實際與她只有一面之緣,拿了簪子約定再見面,卻不曾問起她姓什麽。

可又不能說不知道,只得敷衍,“瑾王殿下還是問她自己吧。”

瑾王倒沒再急著開口,只是眼睛盯住允棠不斷上下打量,似乎有千言萬語,又不知從何問起。

“我能問問王妃,為什麽抓我麽?”允棠問。

瑾王妃見瑾王的模樣,悲從中來,冷漠道:“認錯人了。”

允棠苦笑,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抵消了她受的苦。

“那我能走了麽?”

瑾王的目光不曾離開允棠,聞言點頭,“當然,時間確實不早了,你在何處落腳?我送你回去吧。”

瑾王妃兩只手用力絞著手帕,嘴唇咬得快要滴出血來。

允棠冷冷回道:“不必了,現在的地方,我也不敢再住了。”

瑾王面露尷尬,蕭卿塵適時起身,“瑾王殿下放心,我自會送她回去的。”

“也好,也好。”

這個地方,允棠一刻也不想多待,扭頭便走,卻聽到蕭卿塵問:“不知瑾王殿下,準備如何給我們交代?”

瑾王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一時竟答不上來,允棠嗤笑,快步向門外走去。

點到為止,蕭卿塵頷首示意,帶著緣起轉身追了出去。

出了瑾王府,看著寬敞熱鬧的街道,允棠茫然,她是被迷暈了帶過來的,根本不知道回趙員外邸店的路。

“我送你吧。”蕭卿塵看了看緣起牽著的馬,“會騎馬嗎?”

允棠搖頭。

“那你等我趕架馬車來,緣起...”

“我想快點回去了。”允棠轉身便走。

翟媽媽的故事裏,瑾王殿下對母親一往情深。

可今日她被王妃無故捉來,瑾王也並沒打算為她做主,只是貪戀她這張與母親相似的臉。

那襄平郡主看上去與她年紀相仿,說明母親屍骨未寒時,他可能已經娶了現在的王妃了,這樣的深情,簡直令人作嘔!

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她都快要吐出來。

蕭卿塵追了兩步拉住她,也不多問,將她托上馬,隨後自己也坐了上去。

“緣起,你先回去!”說完一拉韁繩,馬頭調轉,直奔城西。

馬的速度並不快,可允棠還是被風吹得睜不開眼,馬背顛簸,渾身像是要散了架。

風吹得狠了,她終於流下淚來,為福薄的母親,更為自己。

蕭卿塵註意到懷中那瘦削的肩膀不住聳動,也沒開口問,只是放緩了速度,讓她哭個痛快。

哭完了,邸店也到了。

發洩過後,允棠如釋重負,在蕭卿塵的攙扶下下了馬,欠身道:“今天多謝你了。”

蕭卿塵終於等來這句話,狡黠地一笑,“這就完了?沒有什麽以身相許的承諾麽?”

允棠知道他在開玩笑,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你的衣裳怎麽樣了?”

“便宜你了,我府上的漿洗嬤嬤可洗了好一陣呢!”蕭卿塵掏出簪子,“喏,還給你。”

允棠伸手接過,簪在頭上,“我得上去了,我不見了這麽久,她們該著急了。”

蕭卿塵點頭。

允棠轉身進了邸店,留他一人在風中傻笑。

*

“棠姐兒!”翟媽媽見允棠安然無恙回來,忍不住淚如雨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小滿也撲過來哭喊,“姑娘!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允棠四處找,“你們都沒事吧?白露呢?她怎麽樣了?”

小滿答道:“沒什麽事,她被人打暈又受了點驚嚇,看過了郎中喝了安神湯睡下了,姑娘,我一回來都要嚇死了!”

翟媽媽點頭抹淚,“等我起身,他們已經帶著你跑出去了,我沖下樓,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你不要自責,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允棠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事。

翟媽媽眼尖,看到她手上繩子勒過的痕跡,一把抓過,心疼道:“這是他們綁的?真是下了狠手啊,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允棠扯下袖子蓋住勒痕,“是瑾王府的人。”

“什麽?瑾王府?”翟媽媽吃驚,“他們抓你做什麽?”

“看情形,應該是瑾王妃的意思,瑾王並不知情。”

“那姑娘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小滿剛問完,隨後眼尖看見她頭上的羊脂玉簪子,驚呼道:“難不成,是那個小公爺?”

翟媽媽一頭霧水,“什麽小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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