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羊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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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羊羔（六）
接下來的幾天裏楚黎忙得連軸轉。
看著桌上厚厚一疊審訊記錄，燈火之下楚黎的眼中晦暗不明。
果然不出他所料，流言背後有鬼。
這些被抓進監獄的罪民都是替罪羊，被人當槍使。
被關進監獄許久，他們早已經為當初嘴碎嘗盡了苦頭，楚黎一問立刻就像是倒豆子一樣全盤托出。
說的大多是求饒知錯這些無用之詞。
不過他也算是問出了些東西。
罪民中反覆提及一個褐布短衫的家夥，主要出現於一些旅店酒樓。
這些罪民大多是常年在路上跑著，耳朵嘴巴自然比一般蟲快得多，是獲取消息和散播流言的良好推動力。
這些在路上跑著的蟲，天南地北任意闖，行蹤不定，嘴巴也沒把門，閑暇時點幾壇酒聚在一起能把天都說破了。
選取這些蟲散布流言，一月不用，流言立刻會像找了翅膀傳遍埃菲默茲。
看來幕後黑手將法不責眾這套運用的爐火純青啊……
難怪山莊伯爵只是一直關著這些罪民並未處罰，可能他也知道這些，苦於沒有辦法。
珍愛的子民如此愚昧，只需要煽風點火幾下，立刻就忘記是誰給予了他們安定生活。
歲月變遷，山海巨變，他們依舊難改本性。
晃動不停的燭火前雄蟲俊美無儔的面容晦暗不明。
平靜的夜空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
“轟隆隆隆——”
一聲驚雷，閃電落下，照亮了楚黎的臉頰，和他墨眸中一閃而過的猩紅。
他身後的影子恍惚之間仿佛變成無數張牙舞爪的兇獸，以他為囚，畫地為牢。
“伯爵，這是最後一個了，您……”
辛巴格匯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本能地感受到危險，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極端恐怖的氣息，像是地獄中嗜血的兇獸突然擡頭朝他看了過來。
來自天性本能的壓迫。
辛巴格“砰”的一聲跪下。
寂靜的房間內，骨頭和地面碰撞的聲響格外突兀。像是被驚醒一般，楚黎按了按眉心，看著跪在地上面色痛苦的辛巴格，神情疑惑：“怎麽跪地上了？”
身上的壓迫感陡然消失，辛巴格匍匐在地猛地喘息幾口，他顫抖地擡眼望向楚黎的方向。年輕俊美的伯爵剛剛那個極端恐怖的氣息不見蹤影，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辛巴格咽了一口唾沫站起身，語氣急切：“伯爵，您剛剛在想什麽？”
楚黎被問的一楞，他剛剛好像走神了來著，他在想什麽呢？
記不太清了。
楚黎按了按抽疼的太陽穴。
楚黎的動作讓辛巴格一顆心再次高高懸起：“是屬下疏忽，伯爵您大病初愈正是需要休息，審訊已經全部完畢，剩下的資料屬下會整理好送給您，請您休息。”
楚黎：“……我再看，呃。”
辛巴格撲通一聲跪地：“伯爵，您已經兩天未合眼了，這些天您陪著屬下一起勞累，屬下著實是萬死難逃其咎！請您休息！！”
正打算搞個通宵加班加點的楚黎：……有個忠心的屬下挺好。
“行吧，剩下的就交給你處理。”
楚黎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拍了拍辛巴格的肩膀：“辛苦你了。”
被上司嘉獎的辛巴格九十度鞠躬，聲音震耳欲聾：“不辛苦！”
楚黎還未收回的巴掌頓在半空中，看著熱淚盈眶的辛巴格，楚黎默默收回了手：……這萬惡的封建社會，悄悄把打工人扭曲成啥樣了？
“請您早點休息！”
走出三五步的楚黎扭頭，辛巴格依舊守在門口一臉熱血沸騰，那模樣像是什麽邪教頭頭手下的極端狂熱分子，楚黎默默加快了步伐。
“伯爵您……”
“噓——”
楚黎示意行禮的仆從安靜，他瞥了眼剛剛閉上的房門壓低聲音問道：“他睡了？吃過藥沒？”
仆從點頭，聲音很輕：“少爺剛剛用了藥現在已經睡下了。”
因為楚黎的吩咐，山莊上下都稱維納為少爺，飲食起居也是按照伯爵的等級來，不敢怠慢。
楚黎：“這些天少爺怎麽樣？”
仆從：“自從少爺來了以後一直待在房間中未曾出門，飯菜藥物都按時取用。”
聞言，楚黎看著緊閉的房門眉頭微皺。
一直沒出過門啊……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仆從快步離去，走廊回歸寂靜。
躊躇許久，楚黎推開了門。
維納是孤兒，因為他的雌父曾經是村落裏的孩子，因此無父無母的他被村子收留。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更何況維納還有一雙天生血紅的眼睛，這雙眼在封建古樸的村民眼中就成了不詳的象征。
他背上了克父的原罪。
這也成了他悲慘命運的開端。
自此以後他成了村裏專門的受氣包，哪戶著火走水了他這個災星必然遭罪，誰不小心上山摔斷了腿他也要被打罵，甚至哪家的牲畜丟了都能和他扯上關系。
古樸才最惡毒。
小維納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此次伯爵病重，辛巴格病急亂投醫到處抓蟲弄的民心惶惶，封地裏巴結逢迎的家夥也各個蠢蠢欲動，維納只不過是漩渦中一個毫不起眼的犧牲品。
沒有蟲在乎他的死活，不過是一個祭品。
比起病重的伯爵，一個祭品算得上什麽。
楚黎不知道維納為何會成為他的祭品，可能他聽信了村長的洗腦言論希望為村落的榮耀獻上一份力，又或者他心中不願也曾想過逃跑躲避命運，卻毫無選擇只能認命。
楚黎閉了閉眼，無論是哪個，他傷害了維納是事實。
善良的維納可能並不計較，但是維斯可不是那般好說話。
楚黎瞥了眼光屏上的黑化值，維納那側的黑化值幾乎為零，根本構不成威脅，相反他的雙生維斯的黑化值足足達到了90。
比起前幾次的世界，這次的任務明顯覆雜的多。
汙泥之中開不出純潔無暇的花，小維納確實毫無心機，然而就算是容器也總有裝滿的那天，況且小維納也並非無欲無求。
小維納從小就遭受不公的對待，長年累月積攢下來壞情緒發生了質變，演變出了維斯的存在。
雙重人格。
維納和維斯就像是一陰一陽，一個善良的純粹，一個則承擔了對方所有的陰暗面。
想要降低黑化值，必須把不公的冤屈抹去，讓區別對待的傷疤愈合。
而這一切究其源頭，都來自於維納的故鄉——米西西裏村。
維納已經睡下，房間因此並沒有點燈，得益於良好的夜視能力，楚黎並不需要點燈就能清晰地看清楚房間中的一切。
他的視線徑直落在床榻上，仔細觀察後才看清了床榻上的一小塊隆起。
害怕誘發體內的嗜血因素，楚黎特意在距離床塌兩三步距離處停下腳步，少年背對著他，寬大的絲綢睡衣勾勒出他清瘦的背脊。
足足三米多寬的床他只占了一處角落，像一只沒了窩的幼兔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看起來格外可憐。
少年脖頸上的咬痕比較深，還需要敷藥，手腕手臂上的刀傷已經愈合長出新肉，是淡淡的粉色。楚黎曾囑咐醫師用最好的藥不許留疤。
“不……”
睡夢中的少年突然一聲低語，清瘦的背脊因為不安陡然一抖。
“嗚嗚……”
模糊不清的囈語，像是在抗拒什麽。
正要離開的楚黎腳步一頓，等他再次回過神來已經半身屈膝上床，右手覆住了少年的背。
掌心之下的背脊著實太過單薄，一只手就握住了大半。
體溫透過布料清晰地傳遞，少年像是尋著巢穴的雛鳥依偎進楚黎的懷中，模樣依戀。
“別拋下我……”
像是魔咒一般，這四個字緊緊將楚黎的心魄禁錮。
看著將臉頰送上貼在自己掌心睡去的少年，楚黎默然。
他動了動手，剛剛還安穩睡著的少年細眉皺起。
楚黎默默不動了。
找到了溫暖，不安的少年終於沈沈睡去，平緩的呼吸在寂靜的房間中飄蕩。
許久，一聲嘆息打破了許久的寂靜。
“特地這些天沒管你，也不知道抓住機會？”
“之前不是還想跑嗎？還想殺我來著？”
“門沒上鎖都不知道跑。”
“真傻……”
“以為我是什麽好人嗎？要是換做別人不把你這只純兔子撥皮抽筋紅燒兔頭？嗯？睡得真香。”
楚黎沒好氣地戳了戳少年的臉頰，柔軟的兩靨陷下去一個小窩，楚黎沒忍住又戳了戳，換來對方一聲呢喃低語。
楚黎剛剛放松的身軀再次一僵，他掩耳盜鈴一般收回手指。
懷中的柔軟越發靠近，楚黎渾身僵硬最後低頭看了眼睡得香甜的維納，恨恨地磨了磨牙。
“睡得可真香……”
其實他熬了兩天他也很困，他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
他不想做夢。
可能是懷中的少年睡得著實太香太甜，楚黎沈重的眼皮緩緩閉合，幾乎時立刻陷入了深眠。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恐懼的鬼面，模糊的身影，只有纏繞鼻尖的薔薇花香，帶著如同雨後的清新。
天方露出一抹白。
難得的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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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他所料，流言背後有鬼。
這些被抓進監獄的罪民都是替罪羊，被人當槍使。
被關進監獄許久，他們早已經為當初嘴碎嘗盡了苦頭，楚黎一問立刻就像是倒豆子一樣全盤托出。
說的大多是求饒知錯這些無用之詞。
不過他也算是問出了些東西。
罪民中反覆提及一個褐布短衫的家夥，主要出現於一些旅店酒樓。
這些罪民大多是常年在路上跑著，耳朵嘴巴自然比一般蟲快得多，是獲取消息和散播流言的良好推動力。
這些在路上跑著的蟲，天南地北任意闖，行蹤不定，嘴巴也沒把門，閑暇時點幾壇酒聚在一起能把天都說破了。
選取這些蟲散布流言，一月不用，流言立刻會像找了翅膀傳遍埃菲默茲。
看來幕後黑手將法不責眾這套運用的爐火純青啊……
難怪山莊伯爵只是一直關著這些罪民並未處罰，可能他也知道這些，苦於沒有辦法。
珍愛的子民如此愚昧，只需要煽風點火幾下，立刻就忘記是誰給予了他們安定生活。
歲月變遷，山海巨變，他們依舊難改本性。
晃動不停的燭火前雄蟲俊美無儔的面容晦暗不明。
平靜的夜空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
“轟隆隆隆——”
一聲驚雷，閃電落下，照亮了楚黎的臉頰，和他墨眸中一閃而過的猩紅。
他身後的影子恍惚之間仿佛變成無數張牙舞爪的兇獸，以他為囚，畫地為牢。
“伯爵，這是最後一個了，您……”
辛巴格匯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本能地感受到危險，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極端恐怖的氣息，像是地獄中嗜血的兇獸突然擡頭朝他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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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巴格“砰”的一聲跪下。
寂靜的房間內，骨頭和地面碰撞的聲響格外突兀。像是被驚醒一般，楚黎按了按眉心，看著跪在地上面色痛苦的辛巴格，神情疑惑：“怎麽跪地上了？”
身上的壓迫感陡然消失，辛巴格匍匐在地猛地喘息幾口，他顫抖地擡眼望向楚黎的方向。年輕俊美的伯爵剛剛那個極端恐怖的氣息不見蹤影，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辛巴格咽了一口唾沫站起身，語氣急切：“伯爵，您剛剛在想什麽？”
楚黎被問的一楞，他剛剛好像走神了來著，他在想什麽呢？
記不太清了。
楚黎按了按抽疼的太陽穴。
楚黎的動作讓辛巴格一顆心再次高高懸起：“是屬下疏忽，伯爵您大病初愈正是需要休息，審訊已經全部完畢，剩下的資料屬下會整理好送給您，請您休息。”
楚黎：“……我再看，呃。”
辛巴格撲通一聲跪地：“伯爵，您已經兩天未合眼了，這些天您陪著屬下一起勞累，屬下著實是萬死難逃其咎！請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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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剩下的就交給你處理。”
楚黎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拍了拍辛巴格的肩膀：“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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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還未收回的巴掌頓在半空中，看著熱淚盈眶的辛巴格，楚黎默默收回了手：……這萬惡的封建社會，悄悄把打工人扭曲成啥樣了？
“請您早點休息！”
走出三五步的楚黎扭頭，辛巴格依舊守在門口一臉熱血沸騰，那模樣像是什麽邪教頭頭手下的極端狂熱分子，楚黎默默加快了步伐。
“伯爵您……”
“噓——”
楚黎示意行禮的仆從安靜，他瞥了眼剛剛閉上的房門壓低聲音問道：“他睡了？吃過藥沒？”
仆從點頭，聲音很輕：“少爺剛剛用了藥現在已經睡下了。”
因為楚黎的吩咐，山莊上下都稱維納為少爺，飲食起居也是按照伯爵的等級來，不敢怠慢。
楚黎：“這些天少爺怎麽樣？”
仆從：“自從少爺來了以後一直待在房間中未曾出門，飯菜藥物都按時取用。”
聞言，楚黎看著緊閉的房門眉頭微皺。
一直沒出過門啊……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仆從快步離去，走廊回歸寂靜。
躊躇許久，楚黎推開了門。
維納是孤兒，因為他的雌父曾經是村落裏的孩子，因此無父無母的他被村子收留。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更何況維納還有一雙天生血紅的眼睛，這雙眼在封建古樸的村民眼中就成了不詳的象征。
他背上了克父的原罪。
這也成了他悲慘命運的開端。
自此以後他成了村裏專門的受氣包，哪戶著火走水了他這個災星必然遭罪，誰不小心上山摔斷了腿他也要被打罵，甚至哪家的牲畜丟了都能和他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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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維納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此次伯爵病重，辛巴格病急亂投醫到處抓蟲弄的民心惶惶，封地裏巴結逢迎的家夥也各個蠢蠢欲動，維納只不過是漩渦中一個毫不起眼的犧牲品。
沒有蟲在乎他的死活，不過是一個祭品。
比起病重的伯爵，一個祭品算得上什麽。
楚黎不知道維納為何會成為他的祭品，可能他聽信了村長的洗腦言論希望為村落的榮耀獻上一份力，又或者他心中不願也曾想過逃跑躲避命運，卻毫無選擇只能認命。
楚黎閉了閉眼，無論是哪個，他傷害了維納是事實。
善良的維納可能並不計較，但是維斯可不是那般好說話。
楚黎瞥了眼光屏上的黑化值，維納那側的黑化值幾乎為零，根本構不成威脅，相反他的雙生維斯的黑化值足足達到了90。
比起前幾次的世界，這次的任務明顯覆雜的多。
汙泥之中開不出純潔無暇的花，小維納確實毫無心機，然而就算是容器也總有裝滿的那天，況且小維納也並非無欲無求。
小維納從小就遭受不公的對待，長年累月積攢下來壞情緒發生了質變，演變出了維斯的存在。
雙重人格。
維納和維斯就像是一陰一陽，一個善良的純粹，一個則承擔了對方所有的陰暗面。
想要降低黑化值，必須把不公的冤屈抹去，讓區別對待的傷疤愈合。
而這一切究其源頭，都來自於維納的故鄉——米西西裏村。
維納已經睡下，房間因此並沒有點燈，得益於良好的夜視能力，楚黎並不需要點燈就能清晰地看清楚房間中的一切。
他的視線徑直落在床榻上，仔細觀察後才看清了床榻上的一小塊隆起。
害怕誘發體內的嗜血因素，楚黎特意在距離床塌兩三步距離處停下腳步，少年背對著他，寬大的絲綢睡衣勾勒出他清瘦的背脊。
足足三米多寬的床他只占了一處角落，像一只沒了窩的幼兔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看起來格外可憐。
少年脖頸上的咬痕比較深，還需要敷藥，手腕手臂上的刀傷已經愈合長出新肉，是淡淡的粉色。楚黎曾囑咐醫師用最好的藥不許留疤。
“不……”
睡夢中的少年突然一聲低語，清瘦的背脊因為不安陡然一抖。
“嗚嗚……”
模糊不清的囈語，像是在抗拒什麽。
正要離開的楚黎腳步一頓，等他再次回過神來已經半身屈膝上床，右手覆住了少年的背。
掌心之下的背脊著實太過單薄，一只手就握住了大半。
體溫透過布料清晰地傳遞，少年像是尋著巢穴的雛鳥依偎進楚黎的懷中，模樣依戀。
“別拋下我……”
像是魔咒一般，這四個字緊緊將楚黎的心魄禁錮。
看著將臉頰送上貼在自己掌心睡去的少年，楚黎默然。
他動了動手，剛剛還安穩睡著的少年細眉皺起。
楚黎默默不動了。
找到了溫暖，不安的少年終於沈沈睡去，平緩的呼吸在寂靜的房間中飄蕩。
許久，一聲嘆息打破了許久的寂靜。
“特地這些天沒管你，也不知道抓住機會？”
“之前不是還想跑嗎？還想殺我來著？”
“門沒上鎖都不知道跑。”
“真傻……”
“以為我是什麽好人嗎？要是換做別人不把你這只純兔子撥皮抽筋紅燒兔頭？嗯？睡得真香。”
楚黎沒好氣地戳了戳少年的臉頰，柔軟的兩靨陷下去一個小窩，楚黎沒忍住又戳了戳，換來對方一聲呢喃低語。
楚黎剛剛放松的身軀再次一僵，他掩耳盜鈴一般收回手指。
懷中的柔軟越發靠近，楚黎渾身僵硬最後低頭看了眼睡得香甜的維納，恨恨地磨了磨牙。
“睡得可真香……”
其實他熬了兩天他也很困，他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
他不想做夢。
可能是懷中的少年睡得著實太香太甜，楚黎沈重的眼皮緩緩閉合，幾乎時立刻陷入了深眠。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恐懼的鬼面，模糊的身影，只有纏繞鼻尖的薔薇花香，帶著如同雨後的清新。
天方露出一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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