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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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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9 章

時韻沒心情搭理那中年夫妻的爭吵,瞧著沒什麽事兒了,就帶著黃芪和白芷回了自己院子。正巧三姑娘來了,進門瞧見白芷就冷笑道:“剛聽說你被爹指點了?既然你被點指點了,想必功夫也有長進,今兒我就是來試試,看看你長進多少的,看招。”

說著也不等白芷回應,拎著自己的寶劍就沖過來。

時韻站在後面微微皺了皺眉。

她們才剛回來,雖然白紙身上的衣服尚且沒來得及換下來,但是面紗已經摘掉了,正準備要換衣服呢,三姑娘就是這空擋進門的。

沒有了面紗,三姑娘也將白芷當成了她。

她盯著場地中打成一團的白芷和三姑娘,忽然轉頭看黃芪:“去洗臉,將臉上的妝容卸掉。”

黃芪怔楞了一下,但很快聽話去了房間洗漱。不到一刻鐘就回來了,時韻盯著黃芪的臉使勁看,然後就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兒記不起來第一次見到黃芪時候,黃芪那相貌了。

但是她心裏是有數的,第一次見黃芪,她只是感嘆長的有些相似,若是化妝,能有個五六分?七八分?有點兒想不起來。可現在,黃芪卸妝了,她猛然一看過去,都覺得像是在看見了照鏡子的自己。

不化妝的情況下的,都已經有了七分相似。

若是化妝……都不用全部化妝了,只眉眼勾勒一下,就能將時韻模仿個十成十了。

黃芪沒說話,時韻頓了頓吩咐道:“走幾步我看看。”

黃芪看看場地裏正打成一團亂的兩個人,又看時韻,見時韻面無表情,就只好往前走幾步。時韻就看出來了,黃芪現下走路的習慣,也有幾分和自己相似。

她忍不住擡手捏了捏眉心,正要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就聽見那邊白芷哼了一聲,捂著胸口倒退一步。

三姑娘十分囂張,哈哈大笑:“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就算是被爹指點過了,你也就是這個水平了,就你這樣的,以後可千萬別出門,不然你就是在給我們家丟人,我們時家,堂堂武林世家,竟然出了你這樣一個……三腳貓水平的人,實在是可笑至極。”

白芷昂著頭笑道:“可笑?堂堂盟主的女兒,為了臉面三番四次的對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下手,這不是更可笑嗎?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嘲笑我不會武功?你和我相比,也不過是贏在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上面,這算什麽讓人驕傲的事情不成?”

三姑娘撇嘴:“到現在你也就是會幾句嘴上功夫罷了,但出門在外,可不是看你有幾分嘴上功夫的,而是要看真正本事的。我就等著看你出門的那天,是如何被人教訓的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前段時間被時韻打敗,這事兒幾乎就成了她的心結,這幾天天天上門,卻沒能滿意而歸,現在終於將時韻給踩在腳底下了,她才算是了卻了執念,就不願意在時韻這裏多呆了。

三姑娘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一聲淡淡的詢問:“我說讓你走了嗎?”

三姑娘有些疑惑,一轉頭,就看見另一個時韻,正背著手站在後面看她,那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眼神也帶了幾分寒意。三姑娘頓時皺眉,這個要是時韻,那剛才和她對打的是誰?

她轉頭去看旁邊的白芷,又看穿著丫鬟衣服的時韻,再看也穿著丫鬟衣服卻卸妝洗臉的黃芪,就覺得腦子裏一團亂。

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才是真正的時韻?她們兩個,是你的替身?”

時韻微微點頭,帶了幾分笑意:“願意為你是個草包腦袋,沒想到這草包裏面還裝了點兒東西。“

三姑娘頓時笑道:“我知道了,接近出門游歷的日子了,你自己沒本事,生怕自己死在外面,所以特意找了兩個會功夫的替身,到時候讓她們出門代替你游歷,你自己還在家裏享福是不是?”

時韻沖白芷伸手,白芷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裏的寶劍遞給了時韻。時韻一聲不吭,兩三步過去,沖著三姑娘的脖子就去了。三姑娘趕緊躲避,擡腳就想踢到時韻,被時韻側身躲開,然後時韻一擡腳,將三姑娘往上踢過去。

也就是一瞬間,三姑娘就被迫一個一字馬的姿勢坐在地上了,然後脖子上被架上了一把劍。

三姑娘落敗,臉色就不好看了,連忙嚷嚷:“你不是真正的時韻,時韻沒有你這本事,所以你是替身?那誰是時韻?”

她眼神在三個人身上來回轉,時韻笑著問道:“給你十個數的時間,你要是看不出來哪個是真正的時韻,那我就送你去見閻王,反正到時候一個替罪羊我還是給的起的,來,一,二,……”

三姑娘能感覺到寶劍的鋒利在脖子上壓出來了傷口,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脖子流下來,她趕緊喊道:“你瘋了嗎?我是你親妹妹……”

“你來找我比試的時候可沒想過我是你親姐姐,三,四……”

時韻抽空回答道,接著往下數,三姑娘趕緊去看對面那兩個人,那兩個從外表上看,是完全聽命於時韻的,現在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沒有說來拯救三姑娘的意思。

“你是真的,你是真的!”三姑娘連忙說道,時韻笑著問道:“確定了嗎?”

三姑娘使勁點頭:“確定,你就是真的。”假的沒有這份兒膽量,而且,最熟悉你的人,可能就是你的敵人。三姑娘無時無刻不想著將時韻給弄死,倒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而是時韻一個沒本事的人占了嫡長女的身份,讓夫人總拿著這出身說話,實在是讓人聽的耳朵生疼,五臟六腑都是憋氣。

憑什麽就因為她是夫人肚子裏出來的,就能享受最好的待遇呢?明明是廢人一個,從小到大,自己兄妹在辛辛苦苦習武的時候,時韻在做什麽呢?睡覺,看書,踏青,摘花。

明明天賦不行,身體也不行,這府裏卻還是將最多的資源給她。最好的武器,最好的藥材,最好的人脈婚事……

嫉妒能讓人扭曲,三姑娘想弄死時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因著太想弄死時韻,她也就觀察過時韻,從相貌,身材,說話的語氣神情。那兩個替身,確實是和時韻十分相似,但也並不是說就一點兒都區分不出來了。

真的時韻,那相貌上,是更為精致一些的。這兩個替身,那五官就好像是……硬生生拼湊上去的,仔細看就能看出來,其實是有點兒不太協調的,就好像是一幅畫,時韻是真跡,那兩個是臨摹,臨摹也臨摹的不很到位。

時韻點點頭,松開自己的寶劍,然後擺擺手:“現在你可以走了。”

三姑娘有些疑惑的看時韻,頓了頓恍然大悟:“你是要試試看別人能不能區分出來你和你的貼身?這你大可不必擔憂,要是帶上面紗,那就是一模一樣,甚至都不用化妝的……我剛才都認錯了,連我都能認錯,外面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又沒見過你。另外,很重要的,你什麽時候本事這麽高了?”

對付她,竟然是用了不到三招,就一伸手,一擡腿,一落腳。

她以前和時韻也比試過,那會兒的時韻就像是個草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被人戳。現在的時韻……才有幾天前和她比試的那種氣勢,還有出手的的速度。

“你明明……習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說著,又將自己給繞進去了,三姑娘都有些糊塗了,從相貌和身材上來說,這確實是真的時韻沒錯的。但是從武功水平上說,除非是時韻有什麽奇遇,否則不可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就進化成一個將自己踩在腳底的高手。

她不太相信時韻有奇遇。

人嘛,都不太願意將自己的對手,往好的方面去想。

時韻挑眉:“我說,你可以走了。“

三姑娘想說什麽,但是對上時韻的眼神,怔楞了一下,幹脆利索的轉身走人了——她懷疑自己再不走,就要被時韻給殺掉了。

三姑娘走了,時韻才轉回頭在黃芪和白芷面前轉了轉,她覺得,金手指可能是藏在這兩個人身上的,是其中一個,亦或者是兩個。

她剛才在被三姑娘確定指認為原主的時候,那麽一瞬間,就覺得心神清明了許多,忽然就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她這幾天只顧著看書,竟是沒有再去考慮原主的記憶的事情。

而這幾天,她也下意識的忽略掉了黃芪和白芷身上的變化。

相貌這東西,一般來說到了十五六就定下來了,這是針對古代人的,尤其是古代女人。她一開始還確定她們的相貌和原主只有一些相似,現下變成了七八分,她竟是沒留意到!

這說明什麽?

說明有什麽東西,在悄悄的影響她的思維,甚至在悄悄的改動她的記憶。

原主的記憶為什麽會沒有呢?是不是有可能被吞噬掉了?原主怎麽死的呢?是不是有可能到最後,是完全被取代掉了?

“是你,還是你?”她伸手點了點,黃芪和白芷臉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不太明白時韻說的是什麽。

兩個人的神情很同步,就如同兩個電子人,按照一樣的程序聽從一樣的指令作出一樣的反饋來一樣。

時韻猛然擡手,將手裏的寶劍紮到了白芷心口,白芷面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黃芪都連忙後退一步,時韻面無表情的看著鮮血噴濺出來,白芷倒在地上,慢慢的沒了動靜。

時韻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系統的通知,然後她轉頭看黃芪,黃芪十分驚慌:“主子……奴婢若是做錯了什麽,您只管說,您這樣,奴婢害怕。”

“不是她,那就是你?”時韻說道,擡手沖著黃芪紮過來,黃芪迅速後退,然後繞過時韻往外跑,時韻跟在後面緊追不舍。兩個人你追我逃,一路就到了中年婦女的院子。

中年婦女本來躺在軟榻上生氣呢,和男人炒過之後,男人去了侍妾那邊,她心裏煩悶,也不想做事兒,就躺著發呆。、

外面傳來喧鬧聲音,中年婦女還有些不耐煩,皺眉問道:“外面是在做什麽呢?”

然後,嬤嬤就進來了:“是大姑娘追著人過來了……瞧著像是甲?”

院子裏的嬤嬤丫鬟也都是會幾下功夫的,正攔著黃芪和時韻,她們猛然之間區分不出來哪個是真正得大姑娘,就只能是將兩個人都攔在外面。

中年婦女問道:“兩個人是怎麽回事兒?”

“瞧著不太好,前面在逃命,後面拿著寶劍,寶劍在滴血。”嬤嬤說道,中年婦女趕緊起身,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時韻不是那種武功很高的人,而白芷和黃芪……都是她精心挑選的,雖說習武時間短,但是天賦高,身體素質也好,簡直不是凡人,她們定然是能打得過時韻的。

那前面逃命的,就有可能是她親生的女兒

中年婦女一出門,就趕緊將黃芪摟在懷裏,沖著後面時韻呵斥道:“你做什麽呢?打算噬主不成?”

時韻臉上就帶幾分嘲諷:“噬主?你要不要先看看你懷裏的,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中年婦女怔楞了一下,擡手將黃芪略微拉開一些,還是那句話,三姑娘都能辨認的出來,中年婦女是親娘,怎麽會辨認不出來呢?那臉色頓時就有幾分好看了,趕緊想要將黃芪推開一些,但是被黃芪眼巴巴的拉著,又一臉濡慕可憐的看著,也不知道怎麽的,中年婦女就有些不忍心了。

而且吧,她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當著人的面兒,認錯了女兒……這話說出去,簡直是要貽笑大方。

她幹脆就拉住了黃芪:“有什麽事兒,進來再說。”

將嬤嬤丫鬟都打發出去,沒了外人,她才松手,推開黃芪讓黃芪到旁邊去站著,然後沖時韻招手:“我倒是頭一次見你這種樣子,我早就說了,你是我親女兒,你爹是武林盟主,那你就該抖擻起來,哪怕你功夫不好,咱們家是聘不起護衛還是什麽?整日裏畏畏縮縮的,像是什麽樣子!你現在可算是想通了,這樣子,才有幾分像是我們時家的大姑娘,才有幾分像是我當年。”

時韻笑著說道:“我要殺了黃芪。”

中年婦女怔楞了一下,完全想不到,時韻會接這麽一句。

“殺黃芪?為什麽?”好一會兒她才問道,旁邊黃芪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求夫人饒命,奴婢也不知道是做錯了什麽,主子先是一劍殺了白芷,現下又要奴婢性命……按理說,奴婢作為主子的替身,為主子死是應當的,但奴婢想死個明白。”

“若是在外為主子擋了劫難,或者是在內為主子分了憂,那奴婢死而無憾,可現在不明不白的,奴婢實在是想不明白……”黃芪哭著說道,中年婦女也轉頭看時韻:“白芷已經死了?”

時韻點點頭,她並非是想殺死無辜,而是她有些等不及。

因為白芷和黃芪活著,她完不成任務,她的記憶就會消失,總有一天,她會和原主一樣,連丁點兒記憶都保不住。那到時候,她時韻,還會是時韻嗎?

這次的任務若是做不完,那邪神是不是就找到了機會反撲?

白芷和黃芪……並不算無辜。

就白芷和黃芪的相貌的變化,她們自己也肯定是早就意識到了的,哪個人不照鏡子的?她們意識到了,卻沒有半點兒提醒時韻,反而這幾天是借著時韻讀書的時候,時常冒充時韻來應對三姑娘。

時韻並不知道她們相貌發生變化的契機,但是想來也就那麽幾種,要麽是外人的認可,要麽是時韻自己記憶的喪失。

就比如說,她們和三姑娘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三姑娘每次都將她們當成了是時韻,那她們的外貌或者身材,就更往時韻身上靠近。

而且,大約是越是和時韻這個身體關系十分親近之人的認可,越是讓她們的變化更加迅速。

舉個例子,三姑娘的三次認可,大概是比不過原主親爹的一次認可的。

她們心裏清楚這些規則,然後在時韻不知情的情況下鉆了漏洞,背著時韻在外面行走——時韻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查一下這個府裏有多少下人是將她們當成了真正的大姑娘的。

這種情況下,她們算是無辜嗎?

不,她們一點兒都不無辜,她們是在計劃取代時韻,計劃消滅掉時韻,然後讓自己,變成真正的時韻。

到底是哪個做主要的,哪個做次要的,這估計是她們自己內部商量的事情,時韻也並不知情。

時韻現在有一種緊迫感,她沒有時間來分辨黃芪和白芷到底是有沒有什麽罪孽,只沖著她們明知道這事兒的內情,還非得要上趕著,將原主的存在給抹殺的行為,時韻都覺得,她們死的不算冤枉。

中年婦女眨眨眼,有些不太相信:“你殺了她?你為什麽要殺掉她?你對她有什麽不滿意的?”

時韻沒說話,只盯著中年婦女重覆了一句:“我要殺掉黃芪。”

中年婦女有些暴躁,起身:“你到底想做什麽?這兩個是我好不容易為你找來的……你若是將她們都殺掉,你自己如何應對你爹?馬上就要到你出門游歷的時候了,你真的想讓全天下都知道我們時家出了你這樣一個廢物嗎?黃芪和白芷若是做了什麽,你盡管動手我不會攔著,但你說都不說一聲,你就將人給弄死……”

中年婦女在屋子裏轉了幾圈,回頭看時韻:“你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沒辦法讓你動手。”

“因為她們是沖著取代我來的。”時韻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什麽替身,這事兒不行!現在好了,你親手給你的女兒挖掘好了墳墓,只要黃芪和白芷完全變成了我的樣子,她們就能將我放在這墳墓裏順便蓋上土來了。”

“不可能……”中年婦女根本不可能承認自己錯了。

時韻笑瞇瞇的:“不可能?那你剛才為什麽認錯人了呢?”

“我沒有,我就是下意識的……進了屋子我不用問我不是都認出來你了嗎?”中年婦女說道,時韻笑道:“是啊,我在外面要不提醒那一句,你估計得摟著黃芪,先殺掉我,畢竟讓你的寶貝女兒不開心了,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哪怕黃芪是個假的,你也得認下來對不對?”

她只是進行一個合理的推測。

看原主的靈魂,死的時候也挺年輕的。這樣年輕,那中年婦女肯定沒死啊,她這樣要臉面,寧願找個替身來代替女兒揚名的人,怎麽會允許自己的女兒死掉呢?怎麽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呢?

反正,原主也膽小懦弱,一無是處,那換了黃芪這個武功高強的人做女兒,不正合了她的心意嗎?

原主的死,黃芪和白芷是兇手,是動手的人,那所有默認這個替身的事兒的人,包括原主的親爹,都算是幫兇。

兇手該死,所以白芷已經死了,黃芪也快了。但是這個幫兇,時韻是真沒想好解決辦法的。親生的,她若是殺父弒母,那估計原身回來也在這地界混不下去了吧?

武俠的世界啊……時韻覺得,要不然自己給配出來一些散功的藥物出來?武俠小說裏不也經常有這種東西嗎?什麽軟筋化骨散,什麽蒙汗藥。

心思不小心跑的有些遠了,再一回神,就見中年婦女死死的盯著她看,黃芪也已經往她身邊靠近了一些。

時韻正想說什麽,中年婦女忽然神經質的笑了笑:“你也不是真的對不對?你不是我女兒,她自來膽小……你是哪兒來的孤魂野鬼?”

她沖黃芪擺擺手,黃芪就悶頭沖過來了,時韻迅速起身應對。

所以,中年婦女這時已經做出了選擇了,她選擇了黃芪做她的女兒。至於原主,這樣膽小沒本事的女兒,不如死了算了。

這樣一來,時韻下手也就不客氣了。

中年婦女看這兩個打起來了,卻是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看起來。

她剛才那兩句話是詐時韻的,現在,卻是真的有些不太確定了。她的女兒,沒有這麽好的功夫,但平日裏相處,又完全感覺不到她有這樣高的功夫。

習武的人,有這樣一種看法,武功練至最高,出神入化,已臻化境,再來就是返璞歸真。

所謂返璞歸真,就是從外表來看,一點兒都看不出習武的痕跡。

初開始習武,手上會有繭子,習武到中途,眼神會有光,身上會有力量。再高一些的境界,身輕如燕,呼吸之間自如換氣。這最後,返璞歸真,就是更高一層的境界了。

時韻平時裏也在她身邊,可她從沒有察覺到時韻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她和往常一樣懶懶散散,不出門,也不練劍,也不練功。可她為什麽現在,有這樣高的本事呢?

黃芪和白芷,都是她精心挑選的,她們在武功上的進步,她也是知道的。時韻才將心法拿走幾天,她們就已經學會了,並且直接踏入到了第二個境界,眼神有光,身上有力量。

這樣的天賦,這樣的身體素質,中年婦女做夢都想自己的親生女兒能有。

可時韻偏偏沒有,剛才那一瞬間,她確實是動了讓黃芪取代時韻的心思,但也就是一瞬間,現在看到時韻這樣強大,她心裏又有些……後悔。

時韻動作飛快,一劍穿心,黃芪和白芷一樣,立馬倒下來,黃芪看時韻的眼神還殘留了些不敢相信,還有一些懊悔,還有一些沮喪。

但很快,什麽都沒有了。

時韻拎著帶血的寶劍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然後就忍不住皺眉了,什麽都沒有,系統的提示也沒有,黃芪也是白死了,她也不是金手指的宿主。

時韻轉頭看中年婦女,中年婦女皺了皺眉,問道:“你將我女兒怎麽樣了?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

若是時韻應了是她女兒,只要隨意解釋兩句,兩邊都有個臺階下,她就信,就能容許這個時韻,還占據著她女兒的身體。若是時韻不應……中年婦女咬咬牙,她就需得另外想辦法了。

不是沒辦法的,就是有點兒覆雜而已。

時韻看她:“她們兩個能和我相貌如此相似,是你動的手腳?你用了什麽法子?你從哪裏找到的她們兩個?”

中年婦女怔楞了一下,又是風牛馬不相及的話題。

這個時韻,從不按照自己的話往下說,她總有自己的話。

中年婦女臉色就有些不好看,立馬就知道,自己大約是控制不住這個時韻的,既然控制不住……那就不能留。她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功夫高的,能給她帶來名聲和榮耀,還有好處的女兒。

而不是現下這個,很不聽話,還想反過來壓制她的女兒。

中年婦女皺眉,正要說話,忽然就見時韻笑了一下:“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沒了,我瞧著你是半點兒傷心也沒有啊,這世上,果然是什麽樣的父母都有。”

從頭到尾,中年婦女就只顧著考慮利益得失了,就算是猜出來自己的女兒不在了,也沒有一點兒傷心難過。

中年婦女就冷笑道:“她不在了,我自會為她報仇……你的身體是她的,只要這身體好好的,我的女兒,就總有回來的一天的。”

時韻點頭:“好,她回不回來的,我管不著,我就問你,這兩個人,你是從哪兒找的?你又是如何勸說她們給我做替身的?”

時韻直接問道,中年婦女不說話,時韻上前一步,正要繼續問,就見中年婦女猛然伸手,五指成抓,沖著她面門抓過來。

她一動,屋子裏的嬤嬤丫鬟們也跟著動起來,將時韻給團團圍起來。

左邊嬤嬤先出手,右邊丫鬟跟著上。

中年婦女本身功夫不低,和三姑娘那種三腳貓肯定是不同的,她身邊的人,竟也是高手。

總共五個人,中年婦女,兩個嬤嬤,還有兩個丫鬟。

時韻只憑著速度快和力氣大,在五個人之中來回穿梭,打鬥聲穿到外面,外面小廝丫鬟充耳不聞,就當是沒聽見。

時韻先將兩個丫鬟給踢出去,然後將兩個嬤嬤用窗簾給捆起來,就剩下中年婦女了。

中年婦女眼看自己這邊是個人都折進去了,心下駭然,就忙頓住:“收手,你到底是什麽人?師從何處?”

時韻笑了笑:“那你就沒必要知道了,現在我問什麽,你只管回答就是了,其餘不用管那麽多。”

她將之前的問題給重覆一遍兒,中年婦女沈吟了一下才說道:“我早七八年就開始派人在外面尋找和你容貌有幾分相似之人,找到之後就帶到隱秘地方培養,將她們的臉蛋用模型固定住,讓她們的臉頰只能往你這個方向長……”

時韻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這就是古代的,定型術?

就像是給瓜果定型一樣,在外面弄個硬殼子,瓜果就只能順著殼子的樣子長。

但是在人身上想做到這一點就很難,人也不是瓜果,也沒有那麽柔軟,人的骨頭都是很堅硬的,你要是非得擰著這骨頭往另外的方向長,那絕對是很痛苦的。

“總共找到了八個,有三個在這個過程中死掉了。”中年婦女面無表情的說道,說起來死掉了,就很尋常的語氣表情,完全沒當回事兒,就像是死了一只小貓小狗那樣。

哦,甚至不如小貓小狗,小貓小狗養一段時間還會心疼呢。這死個人,就跟外面死了一只小鳥一樣,完全不相幹的感覺。

死了三個剩下五個,這五個呢,又有一個放開了面具之後就立馬長殘了的,而且是變化很大,就好像是反彈一樣,之前禁錮的有多厲害,後來反彈的就有多狠。

沒辦法,就只好殺掉了——擔心她會將中年婦女給女兒養替身的事情說出來,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都是死人。

於是,轉眼就只剩下一半兒了。

四個人,白芷和黃芪是明面上給時韻送過去的,還有兩個至今是留在暗室裏面的。白芷和黃芪要是出了意外,這兩個人就是替補。白芷和黃芪要是成功了,那這兩個,就直接在密室裏面關上一輩子完事兒。

中年婦女說的坦坦蕩蕩,時韻就皺眉:“密室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這金手指既沒有在白芷身上也沒有在黃芪身上,那有可能,是在另外兩個人身上?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她殺掉白芷和黃芪,是因為這兩個人該殺,可殺。但那密室裏面的兩個,未見天日,七八年前就被弄到密室裏面受折磨,就算是心裏可能想過要取代時韻之類的想法,但畢竟不像是白芷和黃芪,已經付出了實際行動。

所以這兩個,還真無辜。

若是這樣的話,就不能殺掉完事兒,需得審問審問。

她看一眼中年婦女,若是要審問,就需得避開這人了。也不是擔心她洩密,而是本來有些麻煩是可以避免掉的,直接避免掉就是了,何必非得徒增麻煩呢?

中年婦女沈默了片刻才說道:“隨我來。”

事到如今,她打也是打不過的,又不願意將這事情給捅出去——她堂堂盟主夫人,若是這事兒傳出去,那她成了什麽人了?以後還能坐得住這個夫人的位置嗎?怕是中年男人,也要休妻了。

這麽些年,他本來就厭煩她,已經想要休掉她了。若非是因著當年她拼死救過他一命,估計她現在,早已經被掃地出門了。

但凡想到這事兒,中年婦女都要恨的牙癢癢。若不是因為救他,她會在懷著孕的時候和人拼命嗎?若不是因為就他,她會生下來天生孱弱的女兒嗎?若不是因為他,她會自己武功也被廢掉一半兒嗎?

結果,狗男人現在倒好,就因為時韻不能習武,對她們母女,恨不能除之為快。

中年婦女咬咬牙,到底是沒忍住,將這些話都倒出來給時韻聽:“你也別怨恨娘心狠,娘也是沒辦法,你我要是被掃地出門,就沖著你爹做這個武林盟主,得罪了多少黑道中人……我們娘兒倆,想要在外面留下個全屍都沒可能,我也是為了我們兩個著想,你一年比一年大,若是沒武功的消息傳出去,你以後還怎麽嫁人?那些有名有姓的人家,絕不會讓你過門!”

“一為活命,二為活得好,我做錯了嗎?”中年婦女轉頭看著時韻問道,時韻沈吟了一下才說道:“你當然做錯了,這個世界,就不該是以犧牲弱者為求生之道的,你錯了,這個世界也錯了。”

所以,不如趕緊將金手指的事情給解決了,然後專心研究她的化功散去。

中年婦女被噎了一下,隨後也就沒再說什麽了,在床上翻找了密室的入口,帶著時韻就進去了。那入口下去,又走了大概十多米,才算到了中年婦女所說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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