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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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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0 章

密室裏面就兩個女孩子,吃穿倒是不差,估摸著是中年婦女鐵了心要將這幾個打造成自家女兒的替身,所以方方面面是不能差的。尤其是這吃的方面,要吃的少,免得長胖,但也要吃得好,免得臉色發黃頭發幹枯身形瘦弱。所以光是這吃食上面,就是煞費苦心。

然後是這穿的,大約是避免她們出來之後在穿著打扮上自慚形穢,所以這衣服都是挑選的好料子,甚至那頭上還有兩根金簪子。

若是不看那臉上帶著的銀質面具,只看這吃穿兩方面,真說不出中年婦女是在虐待人什麽的。那兩個女孩兒聽見動靜也都轉頭來看,看見中年婦女就忙起身。

又看見時韻,眼神就帶了幾分遲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中年婦女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呢,覺得我為了弄兩個替身,讓她們過的不人不鬼是不是?”

時韻點點頭,一開始還真是這樣想的。

“呵,一開始她們確實是不願意,但現下,可都是她們求著我留下來的。”中年婦女說道,時韻笑了笑,並未相信。整天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裏,正常人,誰會願意?

現在她們勢弱,被中年婦女拿捏,但就像是黃芪和白芷一樣,一旦有了出來的機會,那必然不會再甘心成為替身,反而是要想方設法的取代時韻,成為真正的人上人。

中年婦女所謂的自願,是因為她們沒辦法反抗,所以不敢展現出來的不願意。

時韻盯著她們看了一會兒,兩個人低著頭沈默不語,中年婦女讓她們起來,又看時韻:“現在你也看過了,你若是不需要這兩個替身,那我回頭就將她們給打發了。”

現在這個占據了自己女兒身體的惡鬼,自己就是個本領高強的,連自己都打不過,那自然也就不需要什麽替身了。

只是,要如何說服她為時家揚名呢?

她對自己並無好感,若是讓她為時家做事兒,怕是有些不太容易。

中年婦女還在思索,時韻已經開始詢問那兩個女孩兒了:“你們本來叫什麽名字?家住哪兒?家裏又有多少人口?現下可還記得家裏的事情?”

兩個女孩兒都看中年婦女,中年婦女不耐煩的擺手:“她問你們什麽,你們就回答什麽。”

兩個女孩兒互相看一眼,異口同聲:“並不記得原先的名字,還請主子賜名。”

時韻停頓了一下:“摘掉面具我看看。”

兩個人去看中年婦女,中年婦女伸手,她們就忙將腦袋湊過來,中年婦女用手不知道在面具邊緣按了哪兒,反正兩三下之後,就聽見哢噠一聲,那面具就和後面的罩子分開了,兩邊掉落,面具下面的容貌也就露出來了。

說實話,和原主的相貌並不是很相似的,若是說黃芪和白芷剛去的時候是有六分相似,這兩個,就只有四分。打眼一看,就能看出這兩個和時韻是完全不同的人。

時韻心思急轉,又看了一眼中年婦女,這才將視線落在兩個女孩兒身上。

“我並不需要替身,你們若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隨後你們就能從這裏離開,各自回家。”時韻說道,頓了頓,轉頭看中年婦女:“你用什麽控制的她們?”

中年婦女沒說話,時韻皺了皺眉:“現下我既然用不上這些替身了,自然是要送走的。若是她們被你拿捏在手裏,我還要一直擔心你會用她們來取代我。”

時韻臉上帶了幾分嘲諷的笑容:“這世上可沒有魚和熊掌兼得的美事兒,你又要想拉攏我,又要想拿捏我,我豈是那種讓人隨意拿捏的軟豆腐?要麽,你將這兩個人好好的送走,咱們再說之後的事情,要麽,咱們就魚死網破吧,你試試看整個時家,有誰能拿得下我。”

中年婦女眼皮子跳動了幾下,她自己連帶著兩個嬤嬤兩個丫鬟,都沒能打得過時韻。

自家男人雖然本事不低,但……在自己和兩個嬤嬤全力應對的情況下,估摸也得小半個時辰左右才能拿下自己這些人。可時韻,,從頭到尾,也就用了一炷香時間。

這樣換算的話,她的功夫,豈不是還在自家男人上面?

中年婦女抿抿唇,她心思有些活動,時韻那意思……她是可以留在時家和自己合作的?

既然是要合作,那自己肯定是要拿出自己的誠意來的,中年婦女立馬說道:“我並沒有什麽拿捏她們的手段,現下她們直接走就可以了。”

時韻轉頭看那兩個女孩兒,那兩個女孩兒卻是噗通一聲跪下:“奴婢不走,奴婢受夫人大恩,無以為報,要是就這麽走了,那就辜負了夫人多年教導,若是主子用不著替身,那奴婢等願意做了丫鬟來服侍主子。”

中年婦女頓了頓說道:“外面的日子也不一定好過,她們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既然進了咱們家,那肯定是跟著你最好了。”

宰相門前七品官,跟著有權有勢的主子,總比在外面單打獨鬥來得強。再者,她們都是女孩子,女孩子家家,若是容貌出色,自身本事又不夠,那在外面必然生存艱難。

她們就算是被關在密室這麽長時間,但進來之前,又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嬰兒,她們被關起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六七歲了。

時韻擺擺手:“無所謂,想留下來做丫鬟也可以,先出去梳洗,回頭我自有話要問。”

那兩個女孩兒又看中年婦女,中年婦女點頭了,她們才小心謹慎的拎著裙子往外走。

她們一走,時韻就直接問道:“你控制她們的手段到底叫什麽?”

中年婦女立馬說道:“我不是說了嗎?就是好吃好喝的養著,給她們許諾日後的好處,這世上哪兒有什麽無緣無故的高手,想要成為人上人,總要吃尋常人吃不了的苦,總要忍耐尋常人受不了的寂寞,不管是修習內功還是鍛煉外家功夫,都要吃苦受累,她們只留在這裏,就能享受日後富貴無雙的日子,你以為人人都能受得住這誘惑嗎?”

“所以你給她們的暗示就是她們最終有一天能取代我這個真正的主人,成為真正的人上人?”所以,黃芪和白芷,這才一出來就直接大膽的動手了?

“從一開始,你打定的主意就不是替身,而是真的取代?”時韻再次問道,中年婦女忍不住後退一步,時韻兩步到她跟前,小巧的金簪子抵在她咽喉處:“你的手段到底是什麽?叫什麽名字?”

她在外面的時候還在猶豫,若是金手指的宿主是裏面這兩個人該怎麽辦。但是等進來了,看見了那兩個女孩兒的相貌,就知道自己大概是猜錯了,金手指並不在這兩個人身上。

若是在,那這兩個的相貌應該是和原主更為相似才對的。

再想到培養了這幾個替身的人是誰,時韻就立馬反應過來了,她一開始沒想到中年婦女,是因為她一直覺得,中年婦女就算是將臉面看的比親生的女兒還重要,但是在親生的女兒並沒有丟臉做錯事情之前,她應該是不會有殺心的。

可現在再想想,或者,這位當娘的,比她想的還要狠心。

她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原主活著吧?只要這四個裏面的哪一個成功了,那原主也就沒有什麽存在的價值了,活著還要又被拆穿得風險,倒不如死了幹凈。

至於血脈什麽的,她自己娘家有自家血脈,她男人時家……呵呵,就算混淆了血脈又如何呢?反正若是讓那男人的另外幾個孩子出息了,她照樣是得不到什麽好結局的。

倒不如,她一輩子拿捏著替身的把柄,替身就算是為了自己,也需得將她這親娘給好好的供養著。到時候,指不定比親閨女還要更孝順,對她更言聽計從呢。

如此一想,時韻就豁然開朗,將簪子又往前面送了送:“所以,這不是替身,這是,取代?”

中年婦女臉色雪白,神色緊繃,眼神也終於帶了幾分凝重狠厲,這本來是她的殺手鐧的,只要眼前用那兩個替身將時韻給糊弄住了,那日後自己偷偷的再培養兩個,暗中取代了時韻,那自己照樣是能計劃成功的。

卻沒想到,根本沒糊弄住,竟是被這人發現了端倪了。

她臉上帶了幾分陰狠:“有本事你就動手殺了我,你若是殺了我,那全天下,就再也沒有你容身之地……”

殺父弒母之輩,天下誰人能容?若是聲名狼藉,哪怕時韻功夫再高,人人也是得而誅之,驅魔衛道。

時韻笑了起來:“誰說我要殺掉你了?我問出來的問題還沒有答案,我如何舍得殺掉你呢?我要做的,當然是折磨你啊。”

“堂堂武林盟主夫人,大概自小就是錦衣玉食,不曾受過哭的吧?那虐待這種事情,大約也是只見過,並不曾親身經歷過?”時韻笑著問道,她現在用的最熟練的就是那幾個穴位和筋脈了。

她伸手按上去,中年婦女那神色立馬就變了,整個人都猙獰起來了,實在是太疼了,疼的她都要哭出來了,但她一生要強,如何能在敵人面前哭出來呢?只能是強忍著了。

時韻慢悠悠的:“我只給你一炷香時間,你若是還不願意說,對不住,我這人呢,辦事兒著急沒耐心,我就要開始下一步了,廢除你的武功,打斷你的筋脈,從此之後你就只能做一個體質孱弱的普通人了,哦,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普通人身體健康,還能幹得動力氣活兒,到你這裏,連個力氣活兒都幹不了了。”

“正好呢,你不是一直看不起你的親生女兒,覺得她活著就是給你丟臉嗎?那你自己也來嘗嘗這武功盡失的滋味。”時韻說道,笑瞇瞇的按住中年婦女的肩膀:“你也是習武之人,那你應當比我更清楚,這個位置,是做什麽的?”

不等中年婦女回答,她重重的按下去,中年婦女頓時沒忍住,一個慘叫驚呼出來。

時韻始終是笑瞇瞇的:“所以,你是選擇哪一個呢?在這裏被折磨,被廢掉武功,成為連原本的我都不如的廢人,還是願意將你那本事拿出來和我探討探討呢?”

中年婦女當然知道要如何選擇了,她為什麽要找個替身取代自己的女兒,不就是因為女兒不會武功嗎?在這樣的世界,不能習武,那就是原罪。

若是曾經有,卻又失去了,那才更叫人痛苦。

她簡直不敢想自己失去武功之後會是什麽樣子的,連後院那兩個不要臉的狐貍精,也會任意的折辱她,打罵她,甚至會背著男人虐待她吧?

指望那狗男人給她撐腰,倒不如指望她自己死的快點兒才好少受點折磨。

中年婦女張張嘴,想要告訴時韻那本事的名字,但是一張嘴,眼前一黑,人就有些混沌起來。

時韻正等著呢,看著中年婦女是要屈服,正打算將耳朵豎起來仔細聽,就察覺到中年婦女身體一軟,整個人往下滑下來。她連忙將人給拎住了,然後手指翻飛,在中年婦女身上連著戳,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連戳了十幾下穴位。

那中年婦女也就是暈過去片刻,接著就顫巍巍的睜開眼了。

時韻再次問道:“到底叫什麽名字?”

“叫……”中年婦女再次開口,卻是眼皮子往上翻,嘴角吐白沫,有點兒想發羊癲瘋的感覺。時韻看的著急,恨不能現在一簪子下去,直接將這中年婦女給了斷了算了。

但她畢竟是暫時借用了這身體的,萬一原主回來,發現自己成了弒母的罪人,能不能接受,那就很重要了。

她再次連著在中年婦女身上戳東,也不顧有些穴位是會損壞身體的——人都要暈過去了,相當於是要死機了,她在這裏強制開機,那肯定是對機器有損傷的。

中年婦女再次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就見時韻的臉上帶了幾分不耐煩和催促:“你若是實在不願意說,倒也不用如此兩次三番的演戲,我直接廢掉你武功就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中年婦女的後背心拍過去,眼看要拍到了,中年婦女迅速吐口:“覆制人。”

說話剛落,整個身體就開始抽搐起來。

時韻腦子裏的系統也在出聲:“發現金手指覆制人,捕捉金手指覆制人,消滅……捕捉金手指覆制人,捕捉金手指覆制人……”

聲音卡住了,時韻估摸著它是捕捉不到,邪神的力量到了這一步,肯定是要有個臨終反撲的。現在就看是金手指跑的更快了,還是系統的速度更快了。

她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這種神的力量之間的對碰,暫時不是她這個檔次能接觸的,她雖然跑得快,力量大,頭腦也清楚,醫術也學得好,也能畫符也能驅鬼,但怎麽說呢,神明的力量,她是真的沒接觸到。

人類的力量,再如何增強,也一半源自於身體,一半借助於工具。神明的力量,卻是擡手可移山,落手可斷海。

邪神的力量再弱小,那也是神明的力量。

所以這捕捉消滅,只能是系統來。

大約是三分鐘,亦或者是五分鐘,系統的聲音終於順暢起來:“捕捉金手指覆制人,消滅金手指覆制人。”

肉眼可見,中年婦女的身形都委頓了起來,並且,是真正的暈過去了。

時韻頓了頓,費勁兒將人從密室裏面弄出來,然後守在一邊等著人醒過來。

中年婦女一醒過來,就知道自己的金手指是沒有了。她一時之間,又是惱恨,又是沒辦法——她打不過時韻,總不能再上去送死。

但一方面,沒了這東西,好像對生活,也並沒有太大妨礙?頂多就是現下這個女兒不聽話?但俗話說,這天底下就沒有收買不了的人,只要看利益夠不夠。

她回頭仔細觀察一下這個時韻,看她喜歡什麽……

“什麽時候舉辦武林大會呢?”中年婦女正在想著,時韻忽然問道,中年婦女怔楞了一下才說道:“武林大會是一年一次,今年的還要三個月,一般都是十月左右舉辦。”

時韻點點頭,頓了頓說道:“我打算參加這次武林大會,你若是想要讓我揚名,讓時家揚名,就這一次機會,所以,能邀請到多少人來參觀,就是你的事兒了。”

她說完就出了門,只有三個月時間,她忙著呢。

中年婦女一開始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她確定自己沒有鎮住時韻的辦法,剛才還在想用什麽法子才能拿捏得住時韻呢,現在時韻自己提出要為時家揚名?

這是……沒了威脅,所以又想起來自己也算是她這身體的親生娘親了,打算還了聖恩?

那什麽神神鬼鬼的,不都講究一個因果嗎?若是她占用了自己女兒的身體,卻不打算還恩,那是不是就該天打雷劈了?

中年婦女只能往好的地方想,她壓根不願意將事情往壞的方面去想。

於是,在知道時韻有參加武林大會的意思之後,立馬就振奮起來精神開始準備了,就這一次機會,若是時韻能一舉拿下魁首,哪個是武林大會之後她消失不見了呢,時家都能再有三年輝煌。

到時候她就將自己娘家侄子給弄過來,全力培養娘家侄子。

為讓中年男人也相信時韻有這份兒為時家揚名的本事,中年婦女還特意讓時韻出手,將三姑娘姐妹兄弟幾個,都給教訓了一頓。

時韻也沒留情,反正估摸著這幾個兄弟姐妹什麽的,也沒少欺負原主。聽三姑娘那話就知道嘛,以武為尊,在這樣的世界,不能習武的原主,肯定不少受欺負。

再者,她痛快將這些人打一頓之後,也能從中年婦女那裏弄來不少銀子。她現在是很需要銀子的,很多時候還得騙中年婦女,說自己練功所需,要中年婦女出面購買大批量的藥材。

化功散這東西,時韻也就是用了一個月時間,就琢磨出來了,剩下兩個月時間就是制藥。

三個月時間一到,武林大會要開始了,整個時家所在的府城都開始忙碌起來——全國各地的習武之人都趕過來,哪怕是不能參加比武大賽,但萬一要是在這裏遇到了什麽機緣,那不也是大好事兒嗎?

時韻也很忙,早出晚歸,中年婦女好幾次找人都沒找到。比武大賽開始前的最後一天,中年婦女才找到時韻,她有些著急,氣急敗壞得:“你既然答應了要給時家揚名,那我希望你說到做到,明天就是比賽的第一天,你最好是及時趕到。”

時韻笑瞇瞇的點頭:“放心,我保證會及時趕到。”

原主這種出身的人,肯定不是第一個出場。她就坐在下面,看著那些登臺的人,站在臺子上看著對手一臉迷茫——到了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的內勁提不起來了。

這只是個開端,等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的內勁提不起來的時候,時韻早已經離開了時家。

她去做什麽呢?張貼小gg。

一路經過哪兒,就在當地最有名的地方張貼化功散的配方,還特意表明化功散的作用。

有秘籍又如何呢?若是全世界的人都掌握了化功散的配方,不管誰辛辛苦苦練了多少年,最終還是要化為烏有,那時間長了,誰還會願意再去花費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去練習心法呢?

若是沒有心法,就只有外家功夫,那就造不成大亂了。

就好像神明的力量和人類的力量之間隔著一道天塹,有沒有內功,在尋常人和習武之人中間,也劃下了一道銀河。若是只剩下那些練習外家功夫的人,他們就不是不可戰勝的了,只要大家團結起來,蟻多咬死象,這些人,就再也不能無所顧忌的欺負尋常百姓了。

時韻走的足夠快,她前面張貼,後面跟著她的蹤跡追的人,無論如何也追不到她的蹤影。

時韻用了兩年時間,將整個國家都給走了一遍兒,哪兒有功夫高強的人,她也打聽了,親自送一副化功散去。剩下的,大街小巷,全都是化功散的配方,就算是那些習武之人花錢將藥鋪裏的藥材都買走也沒用,因為還有許多郎中可以自己采藥。

學什麽都是需要花費功夫的,醫術好的,這武功方面就不一定好,也就不一定是站在習武之人這邊的。

時韻還順便去了一趟皇宮,現在的皇上是沒辦法,只能講究個無為而治,但現在時韻將機會送到了眼前,皇帝是個聰明人,立馬就頒發了政令——俠以武犯禁,若是有僥幸還保留著武功之人,需得到朝廷進行登記,若是一旦被發現有作奸犯科的行為,朝廷會立馬派兵馬圍剿。

江湖上本事最高的一群人,已經在時家被廢掉了武功,剩下的就大都是三腳貓功夫了,朝廷要是出動大部隊,就算是有損失,也還是能將人給拿下的。

有朝廷出面,又有化功散的傳播速度之快,範圍更廣泛,這江湖之地,在時韻忙活了三年之後,終於變成了她印象中的,普通的古代世界。

當然,她也不是將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的,至少那內功秘籍之類的,她也沒燒掉。

人人掌握化功散的配方,也不是人人都能找的到藥材。

所以,若是真有人抱著這輩子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來習武,那也不是做不到的。

時韻三年之後再回時家,時家已經不是之前那種高門大戶的府邸了,而是換成了普通小宅院。原主的爹娘就像是老了二十歲,時韻做下來的事兒,那些江湖人自然是要遷怒時家的。

若非是後來時韻找了朝廷方面的人來,這夫妻倆,指不定就要被那些沒了武功的人給生吞了。

但就算是有朝廷護著,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人家人多勢眾,要賠償,他們家產給出去了,宅院賣掉了,現在一家子好幾口人,都窩在這小院子裏。

看見時韻回來,中年婦女張牙舞爪的就沖過來了:“你還敢回來?你還敢回來!”

時韻輕輕捏住她胳膊,她當即就動不了了,時韻笑瞇瞇的問道:“看來你這身體還行嘛,再者,我為什麽不敢回來?我之前說了,我會幫你,幫時家揚名,你就說,我做到了沒有?”

時韻的大名,現在江湖上人盡皆知。

時家的大名,也是人盡皆知。

但是吧,和中年婦女所想的不一樣,她要的是人人敬畏,現在時韻給弄的是人人喊打。

時韻笑瞇瞇的看三姑娘:“你總說,以武為尊,沒本事的人,就活該被欺負,既然如此,我就將這個世界的人,都變成沒本事的,你說,這樣好不好?”

三姑娘臉色慘白後退一步,實在是沒想到竟是因為自己這句話,讓時韻發了瘋。這不就是一句很尋常的話嗎?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外面,都是如此的啊,武功高的,哪怕是作奸犯科,罪行累累,但只要沒人能打得過,就照樣吃香喝辣的,看誰不順眼,就能一刀了結了。

武功低的,哪怕是人品再好,只要打不過人家,就活該被殺死了父母親人,活該被虐待,活該被搶走了秘籍寶貝。

以武為尊,誰的本事高,誰就說了算。

自來如此的。

若是她早知道……早知道時韻因為這句話就記恨家裏,她真的不會將這話說出口的。

其餘眾人也都扭頭看三姑娘,那眼神恨不能將三姑娘給生吞活剝了。

三姑娘肩膀抖動了兩下,趕緊藏在了自己親娘後面。

她親娘是個姨娘,這會兒就算是害怕,也還是張開胳膊將女兒護在後面和原主的爹對峙:“你看她做什麽?她就是說句話而已,誰能知道大小姐有這份兒本事呢?若是你們做親爹娘的早知道她有這本事,早早的將她哄住了,哪兒還有後面這許多事情?你們自己做親爹娘的又是如何對待大小姐的,你們自己心裏沒數嗎?”

要她說,就是因為這做親爹娘的太狠心,所以大小姐才變了的。

以前她是很高興男人能偏心自己所生的子女的,但現在嘛……算了,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可說的?

她看時韻,很幹脆的道歉:“以前三姑娘做得不對,還請大小姐原諒她,只要大小姐不記仇,您讓妾身做什麽,妾身就做什麽。做牛做馬,都可以。”

說著就跪在時韻面前,她可分得清形勢了,現在滿江湖都對時韻恨之入骨,人人都想要追殺她,結果她還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和說明什麽?

不是自己本身本領強,就是有人護著。無論哪個,都是時家現在不能動得了的。她就怕時韻記仇,老三以前做的確實是過分,她沒攔著,那就是她這個做娘的沒做好。所以,活該她這個做娘的來償還。

三姑娘眼眶通紅,頓了頓,也跪在親娘跟前:“你有什麽火氣,沖著我來就是了,不要為難我娘。”

時韻擺擺手:“我這人最是大度,以前的事兒,我不計較,你雖說不是個東西,但你只是個姐妹,又不是我爹娘。所以,只要你沒害過我,咱們之間,就沒有冤仇。”

其餘兄弟姐妹也都是如此。

時韻說完,看一眼周圍,然後起身:“我來就是看看你們過的好不好,過的不好,我也就高興了。”

她往外面走去,她本來也沒打算停留在這家的,她還打算繼續回京城。

剛走了幾步,中年婦女就追出來了:“你換我的女兒,將我女兒還給我。”

她想的明白,若是這羅剎在,她們一家就只能留在這裏,一輩子窮苦。可若是換了自己的女兒,女兒心軟,定會原諒他們以前的所作所為,到時候,就憑著這一手制藥的功夫,他們一家子,照樣能做人上人。

時韻一臉古怪的轉頭看她,頓了頓才笑道:“你的女兒?你的女兒,不是已經被你親手給換掉了嗎?”

原主被取代,她的記憶也就沒剩下了,就好像是克隆,本來是整個覆制的,但克隆出來的人真正的活過來了,她就屬於一個獨立的個體的了。

那被覆制的人沒了身份沒了記憶,她算什麽呢?

時韻笑道:“你的女兒,是黃芪,是白芷。但是抱歉,她們已經死掉了。”

原主靈魂還在,但原主並不願意回來。她沒有了記憶,她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如何死的,但是她看見了這輩子所有的事情,她能猜測到上輩子發生了什麽,所以她並不願意回來。

哪怕是時韻已經為她做好了準備,京城裏的大院子,高超的制藥手段,宮裏皇上的承諾,還有黃金白銀,還有自保的藥粉。但她就是不願意回來,她寧願等著這身體死了,跟著去投胎轉世。

既如此,那時韻也不勉強。

這算是最後一個任務了,她正好想給自己放個假,這個小世界,她就打算多停留幾年,在沒有任務的情況下,隨心所欲的多活幾年。

五年之後,基本上就沒有江湖這個說法了。

可能是百姓們對於之前被武林人士動不動就砍殺的事情給嚇著了,幾乎家家戶戶都備著化功散,尋常人喝了也沒事兒,幹脆自家就做茶水用。不管誰來,都是一碗化功散茶水,再如何小心謹慎的武林高手,也躲不過這樣的防備。

於是,高手越來越少。

不能仗著功夫高來高往了,許多人就開始腳踏實地的考慮如何賺錢了,那憑著外家功夫去當兵,或者走鏢,再或者做個護衛打手,這都是可以的。

外家功夫練的再好,也是凡身肉體。

十年之後,連秘籍都不如何有了,因為反正也連不了——保持不下去,所以幹脆懶得練了,懶得練了,這東西就成了廢紙了,誰還會小心保存呢?不小心保存,自然也就保存不下來了。

時韻開始感覺到這身體的衰敗了,她常年在外行走,原主的身體本就是有些羸弱的,她自己沒上心保養,自然也就開始損壞了。

於是,她幹脆利索的,退出了這身體。原主的靈魂,隨即跟著出來,沖著時韻點點頭,算打了招呼,隨即,就慢慢的消散了——並非是魂飛魄散,而是塵歸塵,土歸土,等著下一次的輪回投胎了。

時韻笑著召喚了自己的系統:“回去吧,我院子裏的花草也該澆水了。”

穿越途中,系統並未搭理她,但是在回去之後,系統的吐槽就跟著來了:“也才幾天,你之前去的時候不是剛澆過水嗎?你小心澆水太多,泡爛根了。”

時韻笑瞇瞇的:“那就該施肥了,還有,咱們是不是該吃飯了呢?要不然,叫個外賣?好久沒吃了,不想做飯,嗯,再找個劇追一下?有多長時間沒追過劇了。”

系統通通點頭:“外賣叫紅燒肉,我喜歡那個味道。追劇的話,不如看相聲啊,這個更快,時間更短,看著也更開心。”

時韻打開電視搜找相聲節目,然後頓住:“你聞得見味道?”

系統洋洋得意:“以前不能,但現在肯定能,現在咱們可不一樣了,完成了所有任務,消滅了邪神,我,也升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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