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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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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地志,詳盡描繪庚洲一境的山觀景物。

太承想要。

他委婉說出想法,葉淩衣很快起身說要去取來給他。

但是一去一回,中間行路頗多,太承自然不想過分勞煩葉淩衣,在葉淩衣離開之際,太承出聲阻攔:“我與你同去。”

這時不僅葉淩衣看向太承,魏獻儀也偏過臉去看他。

接觸到魏獻儀的目光,太承輕輕頷首,“我去去就回。”他保證。

魏獻儀沒說什麽,瞥了眼門前的葉淩衣,示意太承離開就是。

太承會意,走到門口又回頭看看她,見魏獻儀起身走到窗前,透過窗,看庭中樹色。知道魏獻儀是覺得無趣,太承便想著要更早一些回來陪她。

樹上有兩只雜毛小鳥,嘰嘰喳喳的,不知道是在爭執什麽,直到院裏來了人,雜毛小鳥雙雙撲棱起羽翼相繼落到屋頂瓦片上。

“少君命奴來送禮物。”院中,穿著黑袍子的跛腳青年站住後,向窗後的魏獻儀拜了拜。

他躬身走到一側,露出身後的一個巨型籠子,上面蓋著層紅布,魏獻儀瞥了眼,看不到裏面的東西。

但她忽然想起商序曾說要送她一條狗……

魏獻儀的視線轉向院中站立的青年,“帶走,我不需要。”魏獻儀聲音微冷說道。

院中那人卻並無反應,他將巨型籠子送到了房間內,立定後,他隔著很遠的一段距離,雙手交疊向魏獻儀行禮,同時木著聲音回覆:“奴告退。”

隨著商氏奴話音落下,他低著身子退出了房間,順帶一手關上了房門。

房門閉合,外頭大片光線無法入內,使得房內覆上一層陰翳,為此那蓋著一層深紅的狗籠也更為惹眼。

魏獻儀背身靠在窗前,遠遠睇望它,過了很久都不曾聽到半分動靜,魏獻儀很輕易地發現了端倪,但仍不能就此確定,她遠遠地喊了他的名字:“……商序?”

籠子前垂在地上的鎖鏈動了下,微小異動,卻沒逃開魏獻儀的眼睛。

“嗚。”緊接著,籠子裏傳來一聲響,落入魏獻儀耳中格外清晰,那根本不是狗吠而是人言。

魏獻儀眼眸微低,她根本沒覺得這有什麽意思。魏獻儀上前,一把揭開罩在籠子上的一片深紅。

艷色堆疊在地,然而展露在魏獻儀眼前的金色籠中景象仍是一片艷紅,無數緋紅芍藥鑲嵌在籠內籠外,顏色極深像是要滴血。而在密布的嬌妍芍藥之內,有一雙沾滿的潤意的眼眸。

他坐在花色深處,背後倚靠著的金屬牢籠上開滿連綿芍藥,幾朵艷麗垂在他側臉處,將他一張臉都映紅了。

籠子裏花開得太緊湊,空氣稀薄,商序唇縫微開,用嘴喘氣。

他擡頭仰望魏獻儀,對視之間,眼中水色愈深。

眼見商序如此,魏獻儀心中便多出一重冷意。

沒過多久,商序緩了過來,他撥開身前芍藥,在芍藥花海之間向前一步,然後扒扯住欄桿,望著魏獻儀說道:“你放我出來好不好?”

一道冰涼被塞入魏獻儀的手心,她低眸看了眼,是打開這籠子的鑰匙。

魏獻儀接過商序遞來的鑰匙,卻沒有著急給他開鎖,“你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惹來很多麻煩嗎?”她問他。

商序擠在滿籠的芍藥內,身上沾滿了鮮紅的花汁,臉上、脖頸、肩膀、手臂……還有魏獻儀看不見的地方。

商序無所謂地笑了笑,臉上掛著塗抹不均勻的赤色。

“你若是嫌麻煩,我等會自己回去,不過你得先放我出來。”商序說道。

魏獻儀將手裏的鑰匙砸到商序臉上,“自己開。”

金屬鑰匙本來就在他手中,他卻把鑰匙給了魏獻儀,現在又要她開鎖,什麽意思?

商序皺了下眉,不過很快恢覆如初,“也行吧……”

他伸手夠到掉在籠外的鑰匙,再慢騰騰地撿起地面鎖鏈上的鎖,鑰匙深陷鎖孔,“啪嗒”一下,解開了籠子的那扇門。

沒有了鎖鏈限制,閃動金輝的欄桿被籠內數量驚人的芍藥花推著擠了出來,伴隨著金屬門大開,數朵艷紅撲散到地毯上,鮮艷的花汁浸染魏獻儀的鞋尖。

鎖打開了,人也能出來了,可商序仍在其中一動不動。

“滾出去。”魏獻儀斥道。

他最好主動一點,她實在不想領著他出來。

商序驀然聞聲,這才有了動作,他眼眸含笑地望了望魏獻儀,然後低伏下身軀,從籠子裏爬出來了。

爬了出來。

到魏獻儀面前,叼住了她的裙擺,嘴角還有一片花瓣,看得魏獻儀心生慍色。

“出去。”魏獻儀仍道。

她要的是商序從她面前消失。

可他含著她的裙擺搖頭。

含混地發出幾聲,魏獻儀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魏獻儀伸手扯住衣擺,商序不僅沒松口,還頂了一下她的手背,將臉上沒有幹透的芍藥花汁都蹭在了魏獻儀的手上。

“你到底要做什麽?想當狗就去人前當狗,別在我面前發病。”魏獻儀擰著衣擺,一下從商序咬緊的唇齒間抽出,商序的牙根一痛,他慌忙松了口。

“是你讓我變成這個樣子,怎麽現在又說我是在發病?”他跪立在一邊,捂著嘴唇,眼神幽怨地望著魏獻儀。

“我什麽時候教你這樣了?自己願意當狗,有人逼你嗎?”魏獻儀要被他氣笑了。

商序一如既往含怨看她。

“出去。”魏獻儀指著門前,趕他離開。

商序自然不願意,他把自己打包得好好地送到她面前,可不是為了這般狼狽離開的。

“小狗不想……”商序抱住她的小腿,弱聲開口。

魏獻儀踢了他一腳,他很快往一邊倒去,身前皮膚上留有魏獻儀踢出來的一道印子。

“不想走,那你就爬著吧,可能這樣就能治治你總想當狗的病了。”魏獻儀落下話音。

商序聞言楞了一下,似乎沒想過魏獻儀真會這樣要求他。但很快,商序斂下眸中詫異,他望著魏獻儀,表情柔和,對她露出討好的笑容。

“好啊。”商序彎起眼眸回應她。

應下魏獻儀後,商序就四肢著地,拋卻所有羞恥心,雙膝磨蹭在魏獻儀周圍的地毯上。

看他爬了兩圈,魏獻儀笑了聲,“慢死了。”

話音落下,商序的動作頓住,他側過頭看了看魏獻儀,見她坐在桌案前並沒將眼神落在他身上。

商序心中湧入一陣潮濕之感,明知魏獻儀先前的話只是她隨口一說,想要逼迫他離開,但商序還是忍不住當了真,也就此快了速度。

他從前面爬到後面,從無停歇時刻 ,膝蓋雖是抵靠著細絨毛毯,但也禁不住一直在地上摩擦,很快露出一片破皮的紅痕。

魏獻儀看著他裏裏外外地動作,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想著商序過夠了做狗的癮就趕緊離開。

真的過了很久。許是爬累了,商序才慢慢朝她爬去最後一小截距離。

他停在她面前,膝蓋抵住地毯,商序跪立著身體,隨著一呼一吸之間,身體起伏不已。

他身上是一片透紅的汗漬,臉也暈染艷紅,若她能再靠近一點,應該是能聽見他的心跳才對。商序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往前動了動身體,緊視魏獻儀的眼眸越加明亮,不知道她聽見沒有?

“小狗餓了。”商序目光灼灼地望著魏獻儀,之後眼睛往別處瞥去。

桌子上放著幾碟糕果,商序看得正精神,好像真如他所說,需要餵食了。

定定看了商序一會,魏獻儀從桌子上隨手摸了一顆拋給他。

商序探出臉,微微張嘴,試圖用嘴接到這枚由魏獻儀拋出去的果子,但失敗了。

圓潤飽滿的金黃杏子打在他身上,從他身上滾下去後,果子就掉在了地毯上。

商序看了看魏獻儀,很快就感到抱歉似地低下了頭。不過多久,商序伸長脖頸,從地面上咬起了這枚果實。

甜中帶酸的滋味湧入商序口腔之中,他的舌尖輕輕抵在果子上,牙齒也微微陷進去,但只在杏子上留下一個淺淺咬痕他就松了口。

商序伸出兩手,就像小狗捧食一般,捧起了這枚金黃果實。

“狗狗是不能吃杏的。”他擡頭看向魏獻儀,一本正經地拒絕了魏獻儀遞來的杏。

“你還真把自己……”魏獻儀的聲音戛然而止,心中厭惡感更深。

偏偏商序好像未有察覺,他蹲靠在魏獻儀面前,仰面問她:“狗狗說錯話了嗎?”

“錯了。”魏獻儀冷眼看他,在商序開口詢問之前,她問他:“你覺得狗會吐露人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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