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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落在床幔上。

魏獻儀眼睫松動,手指無意識地按住被褥,她緩了片刻才掀開眼簾,擡動手臂,胳膊肘抵到他的肋骨處,所觸皮膚異常溫熱,魏獻儀縮了下手,往床裏面去了去,離他離得遠些。

調整好姿勢後,魏獻儀偏過頭,小半張臉壓在枕頭上,入目是太承的一張臉。他面龐白皙透粉,眉目舒展,視線下移看到他的嘴唇,唇上突兀顯出一點,是他鮮紅的唇珠。

魏獻儀抽出壓在被褥下的一只手,探出一截手指在他唇上按了按,沒有很用力,按到他破了點皮的唇珠上,動作就更輕和了。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魏獻儀正仔細端詳他紅得厲害的嘴唇,有點腫,真像桃子深紅的那一面果皮。

手指搭在太承的唇上,沒過多久,就被他輕輕探出來的舌尖舔了下,一層柔軟刮過指腹,魏獻儀一只手都酥了。

目光微擡,看到清醒的太承,魏獻儀收起手指,與他四目相對,說了句:“醒了?”

“嗯。”

他的眼神清澄,近距離地註視著魏獻儀,全然不見昨夜迷離神態,魏獻儀看了他一會,覺得沒有什麽話想對他說,沒過多久,她就正過身體,不再與太承對望。

看著滿屋光線,知道外面天色已然不早,魏獻儀想起身了。

但是太承收在被褥底下的手,無聲摸索著,輕輕握住了魏獻儀的手,他的手指和他身體一樣滾燙,魏獻儀被他包裹著,只覺得溫度高得不真實,幾乎要融化。

他將她的手往深處帶去。

碰了一下,魏獻儀就感覺指骨要被燙傷了。

“起來了。”魏獻儀抽動手指,催促一聲,叫太承方才心起的念頭頃刻間停歇。

“那好。”太承順從地應道,與此同時松開了魏獻儀的手指。

他半個肩膀露在外面,魏獻儀起身的時候,把被褥往他身上扯了扯,太承很快就被遮得嚴嚴實實。

裹著被褥,太承翻了個身,他側過臉,望著魏獻儀走下床榻,腳趾落到地毯上的時候,從他的視角看到了魏獻儀微微皺起的眉眼。

“怎麽了?”太承出聲問道。

魏獻儀後退半步,坐到床邊,告訴他:“腳底硌得疼。”

太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扯過床尾衣裳,簡單披在身上,就趕忙下床查看詳情。他蹲下身,擡眼望向魏獻儀,得到她的首肯,太承擡起了她放在地毯上的腳。

他垂眼一看,魏獻儀腳底踩著一顆珍珠,上面的粉色“糖霜”還沒有化去。太承楞了下,立馬伸手撥落了她腳下珍珠。

圓潤的珍珠落地,在她腳底留了一點印痕,太承吹了吹,“還疼嗎?”他問她。

“不疼。”魏獻儀動了動被他握住的腳踝。

太承會意,很快松開。

繼而視線微低,太承不經意間看到滿地的納香珠,俱是半褪香素露出內裏披覆光澤珍珠。

珍珠顏色各異,殘留的香味也各有不同,然而此刻太承卻是聞不見的,只因為在想明白滿地納香珠的來歷後,他本就低垂的頭又更低一些。

“我……我去拿衣服……”

深感無措之時,太承急急忙忙地站起來,他也不敢看魏獻儀此刻神情,匆忙轉身後就去衣櫃處取出一套女款衣裝。

回到床前,太承先給她穿上襪子,剛系好襪帶,他聽見魏獻儀說:“屋子裏好亂,你等會記得收拾。”

上一回,是她收拾的。

太承替她敞開外裳的動作一頓,他望向魏獻儀,聲音輕弱:“我會把房間收拾好的,那你……會等我嗎?”

聽到太承的詢問,魏獻儀搖了搖頭,她說:“晚些時候我要去見師兄,你若是有事,可以過兩日去靈臺神殿尋我。”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會再帶著他一起了。

太承當然聽出魏獻儀的這層話意,可他偏偏不知要如何回覆,也更想不懂魏獻儀的心思。明明昨日還好好的,怎麽一覺過來,就有些要與他疏離的意思?

“疏離”二字印入腦海中,太承頓時生出仿徨夷由。

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從來沒有往後退過一步,可是進也不能進。是因為她待他留有溫情過甚,所以他潛意識裏忘記他們之間的常態本就應是“疏離”才對。

現在想起來了。

一夜柔情,滿腔甜蜜,陡然增添三分苦澀,嗆得太承喉嚨發痛,說不出話來。

他默不作聲地給她穿起衣服。在系腰帶的時候,魏獻儀也很配合地站了起來,他將腰帶纏在手上,人去到魏獻儀的身後,環住腰帶後,太承繞起結繩。

一段一段拉緊系帶,做出最後一步時,太承仍不肯松手,他的手指探入腰帶與她腰部縫隙間,往前一拉,他傾身而前,貼近了魏獻儀。

魏獻儀沒有推開他,他便慢慢從她身後抱住了她。太承緊靠著她的脖頸側方,魏獻儀往後伸手,隱約摸到他的鼻梁。

“要走了。”魏獻儀說道。

她話音落下,太承放在她身前的手臂收得更緊一些。

魏獻儀別過臉,略微瞥見太承一眼:“有什麽事可以說。”

他一寡言,魏獻儀就知道他有事。可是魏獻儀不喜歡時時揣測他的心思,她更喜歡聽太承親口把話說出來,方式直接了當。

但太承顯然沒有意識到這點,在魏獻儀跟他說完這句話後,太承仍沒有選擇暢訴欲言,他在沈默中說服了自己要忍耐。所以最後忍著一個人被丟下的難受,他松開了魏獻儀,對她言辭溫吞說道:“那我過兩日再去尋你。”

魏獻儀點頭應下。

臨走之際,魏獻儀看他還是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她又不想費心思去了解原因,就將昨天編的兩個連翹花環從一堆衣服裏面找了出來。

金黃花環套在太承的手上,一手一個,左手的那只明顯尺寸不對,緊了一些,但還是抵擋不住連翹花的鮮艷顏色。

“我在靈臺神殿,等你等到花色褪去。”魏獻儀說道。

聞聲,太承驀地擡眸,眼中那股哀色逐漸被金黃連翹侵占,變成喜悅。

花色褪下,不過數日。

幾日之內,他便可以再去找她,若非會讓她誤會他急不可耐,太承願意等她前腳剛去靈臺神殿,他後腳就跟上去。

太承一手罩住手腕上的花環,將魏獻儀送到了門口。其實他更想將她送出院中,或者送去更遠的地方,但是魏獻儀看了看他,讓他穿好衣服,太承臉上浮露出一片澀然神情。

他耐下心思,拉緊外袍,就只將魏獻儀送到了門前。

太承目送她離開。

之後聽她的話,穿好衣服,收拾好房間,計算著時間等到何時的時候再去找她。

魏獻儀誰要去主峰見寒蒺,實際上剛離開太承的院落,她就直接折路去到靈臺神殿了。

見寒蒺只是借口。

讓太承隔幾天再來找她,才是魏獻儀的目的。

昨日起初,是想與他計議成婚,可是話沒說出口,就被種種困擾阻撓。一則是魏獻儀自己沒想好,究竟要不要這般潦草決定,尤其每每看到太承專註於她的神情之時,更讓魏獻儀心生遲疑。

再就是,昨日變數太多,在他軟磨硬泡之下,魏獻儀早不知道自己把這件需要商議的事情拋擲去了哪裏。

需要靜心思考,才能得出答案。所以她選擇暫時停歇一段時間,一兩日或者三五日都可以,總之,不能再見面,也不能再輕易那般……

不然魏獻儀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到哪一步,就先對他松軟了心意。這樣不好,很不好。

婚事擱置。

也一並將太承擱置。

就在魏獻儀在靈臺神殿靜心思考下一步的時候,鐘山靈宗之上早已有人將她的“婚事”傳播得沸沸揚揚。靈臺神殿的殿門被姜煥安敲響的時候,魏獻儀解下門禁符,放了他進來。

他身前掛著通靈玉,對遙遙坐在靈臺上的魏獻儀躬身一拜。

“師叔,師尊有請。”姜煥安道。

魏獻儀從靈臺起身,一手撥開飄搖霓帳,她問道:“知道是何事嗎?”

姜煥安沒有立刻回答,他沈默片刻,語聲躑躅:“……不知道。”

魏獻儀也沈默了。

他說他不知道,魏獻儀是相信的,但他偏是以這副躊躇態度把話說出口。

也許姜煥安是知道寒蒺的目的,只是他不想說。魏獻儀想到這裏,也不再糾結。

她垂手放下霓帳,走下靈臺。魏獻儀走到姜煥安身側,看了看他,“一起走吧。”魏獻儀說道。

姜煥安領著她去到鐘山主峰,乍一見到寒蒺,魏獻儀就覺得他臉上表情很奇怪。

坐下後,寒蒺倒了一杯茶給她,將茶盞沿著桌面推至魏獻儀眼前。

“師妹,你決意成婚了?”

魏獻儀剛剛捧起茶盞,因為寒蒺這極為突然的一句話,她手指一顫,茶杯裏也溢出少許溫熱茶水。魏獻儀放下茶盞,接過寒蒺遞來的一條巾帕擦了擦手指。

“師兄從哪裏得來的消息?”魏獻儀將擦拭濕潤手指的帕子塞到手心裏,捏得很緊。

寒蒺聽到這話,眼眸微擡,他望著魏獻儀,語聲中頗有責怪之意:“我還想問問師妹,既有了好消息,為何不事先告知我們一聲?”他沒有回答魏獻儀的問題。

“那是因為這件事情太過倉促,我實則還在考慮……”

魏獻儀解釋。

“倉促?”寒蒺笑了下,對她話中所言表示出不同的看法:“與太承仙山的婚約之事,是陸師伯早年訂立,時間已然不短,如今又何來倉促一說?”

聽了寒蒺的話,魏獻儀就知道他沒理解她的意思,在寒蒺高高興興說完催促成婚的話之後,魏獻儀才與他正色道:“不是婚約存在的時間長短問題,是人。”

“什麽?”寒蒺似乎仍沒懂。

魏獻儀捧著溫度降下的茶盞,抿一口茶。

“……沒想好,該不該是這麽個人。”靜默良久,魏獻儀說道。

寒蒺半晌不言。

他的視線越過魏獻儀,緩慢移到她身後的一扇屏風上,隱約能夠望見屏風後立著的人影。

想來此刻,他聽到魏獻儀的答覆,應是失落迷惘至極。

寒蒺眼中眸光跳動不止,在魏獻儀一連叫了兩聲“師兄”後,他才回過神。

“師妹先前說什麽?”他臉上又掛起笑容,向魏獻儀問道。

魏獻儀見寒蒺並沒將全數心思都落在她的話裏,而有些話,魏獻儀也不能說出口第二回,她輕微搖頭,不作解答。

“師妹,不必糾結,一切順從心意便是。你高興了,我們才能為你高興,若是不願成婚,鐘山上下也會想方設法解除那份婚約。”寒蒺語出寬慰之言,魏獻儀聽了,覺得暖心不已。

不過魏獻儀猜寒蒺一定不知道太承仙山的婚約也是她的生死契約,否則他不會說出為她解除婚約的話來。當然,她並沒打算將之告訴寒蒺,告訴他們,只是教他們為她平白擔憂罷了。

“師兄說得對。”魏獻儀覺得寒蒺說的話很有道理。

寒蒺仍然笑著看她。

見魏獻儀起身,作勢要離開,寒蒺問她:“這樁婚事是就到這裏為止嗎?”寒蒺向她詢問意見,但凡魏獻儀說個“是”,他可能都會向聖音家提出解除婚約。

不過魏獻儀垂眸看了寒蒺一眼,說道:“我不確定。”

在寒蒺疑惑的目光裏,魏獻儀告訴他說:“我沒有同誰提起過這件事,更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我現在得去找人,等找到人了,問過他的意思,之後的事情才能與師兄您細說。”

“找人?”寒蒺愈加不解,“可是師妹,你不是說沒有確定婚約的人選,你現在是要去尋誰?”

魏獻儀覺得寒蒺問得奇怪。

“不一直是那一個人嗎?”魏獻儀說道:“師兄,我不是不確定人選,我是不確定他的心意,畢竟他知道我沒有那麽……”

意識到向寒蒺解釋不清楚,魏獻儀頓住話音,轉而說道:“總之,我得先找到他,他若是願意,就請師兄為我尋一個合適的日子,若他不願意,那這份婚事就再擱置一段時間。”

寒蒺聽罷,微鎖的眉目松動,他臉上笑容逐漸變得自然起來,“是這樣嗎師妹?”寒蒺笑道。

魏獻儀頷首。

從薄窗紙面窺窗外天色,魏獻儀向寒蒺拜了拜,準備離開主峰去找太承。

轉過半身,寒蒺從位置上起來,他叫住了她,臉上笑容依舊,“師妹留步。”

魏獻儀回頭看他,看到寒蒺繞過說俺去到裏面一點。

“若是為了太承,便不必再踏出門檻。”寒蒺繼續說道,他也在屏風面前頓住腳步。

魏獻儀向寒蒺遞去疑惑的眼神,就見寒蒺伸手拉動一扇屏風,將它左右重疊在一起,屏風後長久站立的年輕男子就再魏獻儀眼中顯現。

他著青衣,衣襟深色,擡頭望向她時,眼中一片微光閃爍,漾出別種情絲。

是太承。

魏獻儀看著他很久,確實未曾想過太承會出現在寒蒺的主峰之上,而她此前字字句句的遲疑猶豫也被太承盡數聽取。

魏獻儀驀地生出後退的心思。數日不曾直面太承,驟然見到,卻是在此間這副場景之中。

然而在寒蒺的催促聲裏,魏獻儀終是不能後退一步,她上前,朝他們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直至停在太承的面前。

“師妹,你不是有話要同他說嗎?”寒蒺聲音含笑,側身立在一旁,顯然樂見其成。

魏獻儀看了太承一會,在寒蒺的多番示意下開口:“你應是聽見了。”魏獻儀陳述說道。

其實她本應該說些更為直接的話,譬如問太承是否要與她計議成婚,再譬如問太承心意。但是魏獻儀沒有問出這些,她說得話,很委婉,只因原先在寒蒺面前,她所言句句都是真心實意,是不能輕易對太承直露的。

而今他都聽見了。

魏獻儀更不想再重覆。

太承緊著呼吸也抑制不住胸腔之中正瘋狂跳動的心臟。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讓魏獻儀閉門數日不出的原因,是婚事,而她竟也會因為他的心意而遲疑猶豫,不能輕易做出利己的決斷。

太承心中更加松軟。

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用著發顫的嗓音回覆了魏獻儀。

他說他願意。

魏獻儀神情一怔。

“你再說一遍?”魏獻儀的表現不像是不確定,反而像是沒聽清他的回覆。

所以太承又緊著嗓音,告訴魏獻儀說道:“我願與你成婚,只此婚事,我之鐘意。”說完話,太承緊緊註視著魏獻儀,不肯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幾息過後,魏獻儀定下心神,她臉上露出笑來,輕微頷首。

太承見狀,面上喜悅更甚。

“師妹,恭喜你了。”寒蒺在她身側言笑道。

魏獻儀回眸看了看寒蒺。

其實若非寒蒺將太承請來鐘山,叫太承聽取了她的那番話,也許在去尋找太承的路上,魏獻儀就和之前一樣心裏更生濃厚的猶疑未定,然後對此事不了了之……

她看著寒蒺,若有所思。想不明白寒蒺是怎樣找來的太承,也想不通寒蒺為何會知道她才心起的婚約之事。她想對寒蒺單獨說兩句話,但是自打魏獻儀應下婚約之事後,寒蒺的目光便只在太承身上。

與太承說東談西,魏獻儀立在一側,滿腔疑惑卻問不出口。而太承也因寒蒺的過分熱情而被請到說俺前,細細講述與魏獻儀的“故事”。

聽到寒蒺說起這個,太承自然不免向魏獻儀遞去目光。魏獻儀註意到了,她望了望寒蒺,繼而在太承耳邊附耳告訴他:“不該說的不能說,少說一點。”

太承臉上稍微顯露紅跡。

之後,他便遵照魏獻儀的意思,向寒蒺款款言說。

實際上也沒什麽。

但是偏偏寒蒺聽得很入神,魏獻儀看著寒蒺慢慢聽取太承的話音,知道寒蒺今日是不可能抽出閑暇來為她解答疑惑了。

而魏獻儀也想到了另一件事。在寒蒺說話的時候,魏獻儀又對太承附耳說:“我先離開,你同師兄說話。”

太承沒想到魏獻儀要離開,眼神黏在她身上,意在問魏獻儀要去哪裏。魏獻儀看懂了他的眼神,但是沒打算告訴太承。

她伸手將太承的脖子轉正,直直面對正侃侃而談的寒蒺。臨走時,魏獻儀又告訴太承說道:“師兄人很好,不會為難你,等晚一些,我再來找你。”

聽到魏獻儀的話,太承也沒有再多的異議,他輕微點頭,也聲音很輕地對她說:“那我等你過來。”

魏獻儀聽到了。

她很快離開鐘山主峰。

離開後,魏獻儀直接去找了聖音瓏,但是很可惜,他居住的院子裏面空無一人,魏獻儀找了一圈沒找見,就從聖音瓏的院落離開,想著寒蒺有再多話要對太承說,她出來這麽久也該說完了,於是魏獻儀打算重新回到主峰上。

豈料在途中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狐貍。

赫蓮藏在假山石頭後面的身影太過醒目,魏獻儀走在路上隨意瞥了眼,就看到他顏色鮮艷的衣擺。

魏獻儀頓住腳步。

而在假山後方暗窺她的赫蓮見狀,不自覺摒住呼吸,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魏獻儀就從原來的位置上不見了蹤影。

赫蓮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接著,身後肩頭處落上一只手,拍了拍他,明明力道不重,卻把他嚇得亂叫。

尖利的嗓音將魏獻儀的耳膜刺激得陣陣發癢。

魏獻儀一下子將手伸得更遠,捂住了赫蓮的嘴巴。

“叫什麽叫?”魏獻儀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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