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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獻儀抽出縛住他手腕的發帶，扔在地上，才去扯他腳上的腰帶，赫蓮整個人翻轉過來，抱著一團狐尾向她遞來目光。
“自己來。”魏獻儀見赫蓮動作自由不受阻，站在床邊向赫蓮示意了一下。
赫蓮慢騰騰地解開纏在腳上的東西，提起看了一眼，是一段腰帶，是他身上原本系著的。他一下子松了手，腰帶從他手中滑落，與地上魏獻儀的發帶纏膩在一起。
“餵！”
赫蓮出聲，過了一會，沒人回應，他深吸一口氣，“小儀……”
這兩個字剛出口，魏獻儀側目望著他，神情漸冷，“誰教你的？”
赫蓮被她這樣看著，有些發怵，靈機一動，他上前拉住魏獻儀的手叫了聲：“姐姐？”
魏獻儀沒有推開赫蓮，聽他又低聲喚道一句，她擡手勾住赫蓮的衣襟，“再敢亂叫，你猜我會對你做什麽事。”
想到魏獻儀之前做的那些事，赫蓮表情怯怯的，但又並非完全是畏懼，還有些別的東西。
他註視魏獻儀，眼眸清亮。
“你別生氣嘛。”赫蓮說著話，還不忘去拉魏獻儀的手，魏獻儀沒有推開他，因此赫蓮摸到了她透涼的指節。
“好冷。”赫蓮誇大其詞，朝魏獻儀笑了笑，然後很暖心地說道：“不過我的手心是熱的，我可以給你捂手。”
起初赫蓮只敢探出一只手虛虛罩住魏獻儀的手指，後來赫蓮觀察了一陣魏獻儀，見她神色如常，也就大著膽子伸出另一只手。
兩個手掌中間是魏獻儀的一只手，夾心似的。
“暖和嗎？”赫蓮搓了搓她的手，直勾勾地望著魏獻儀。
魏獻儀沒有回覆他。
赫蓮也不在意，他眉飛色舞，小聲哼哼，“本來就暖和，幹嘛不承認。”
他們相執的手的確如赫蓮所說一片熾熱，但這溫度真是赫蓮帶來的嗎？
魏獻儀眼眸微低，收起靈力的同時應了一聲。
她聲音細微，卻帶了灼意入耳。得到魏獻儀的回應，赫蓮耳朵燒紅，本就沒有收起的狐尾在空氣中搖晃幾下。
赫蓮的手指往她指縫間擠了擠，指尖勉強進去，卻始終不能相扣。不過只是如此，也足夠了。
“你喜歡嗎？”赫蓮問道。
魏獻儀已經徹底收回探入赫蓮體內的靈力，她指節微動，想要從他手中抽出，但是赫蓮扣得緊密，魏獻儀無法，只好擡起另一只手，一截一截掰開赫蓮的手指。
“我是問，你喜歡我這個人嗎？”赫蓮猛然收緊雙手，連魏獻儀都被他拉近一些。
這個問題不是他第一次問，每一回他都滿懷真切，希望從她口中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一次赫蓮同樣懷有希冀，而魏獻儀也一樣不會使他如願。
“你語氣放溫柔些……”在魏獻儀說話之前，赫蓮似有察覺，先一步說出這幾字。
魏獻儀皺了下眉，忽視赫蓮語氣裏的懇求，她一邊撥開赫蓮的手，一邊道：“你目的不純，我不喜歡。”
赫蓮問過她好多次，但每一次魏獻儀要麽不回答，要麽就否決，和之前一樣，魏獻儀再一次告訴他“不喜歡”，也和之前不同，這一次魏獻儀直接告訴赫蓮她不喜歡他的最根本的原因——他目的不純。
赫蓮不由一怔，顧不上魏獻儀從他手心裏抽出手指，他微微皺眉，很認真地看著魏獻儀。
“你都知道什麽？”
“你有事情不能讓我知道？”魏獻儀瞥他一眼，反問。
“……沒有。”赫蓮沒那麽蠢，即便魏獻儀已經將明示，他也不能承認，承認了就是往她設的坑裏跳，還是不能翻身的那種。
魏獻儀目光淡淡地望著他，似乎已經看穿赫蓮的偽裝，這使得赫蓮越發驚慌，讓他不由自主想到那個人曾對他說過的話。
她真的知道，“他”的存在。
見赫蓮呆在原地，魏獻儀撥開珠簾往外走去，手落下的一瞬，是珠簾交互敲擊的清脆響聲，也是赫蓮的一聲呼痛。
“你別走。”赫蓮揉了揉一邊臉頰，在她望過來的時候，擠出閃閃淚光，他紅著臉，卻不慌不忙地捏造事實：“剛剛你松手的時候，簾子打到我了，疼。”
魏獻儀落手的幅度多大她自己清楚知道，因此她也知道赫蓮在說謊，這讓她心情更不好了。
魏獻儀輕笑，伸手拍了拍赫蓮“被打疼”的一邊臉，但因為赫蓮的手沒有從這半張臉頰上抽離，所以魏獻儀一下兩下都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甚用力，甚至可以說是輕和，好像是在安撫“受痛”的他一般。赫蓮受寵若驚，眼睫亂顫。
“之前給你機會叫你承認一些事，你不肯，現在發現你連扯謊誆人的壞習慣也沒改掉……”
魏獻儀在他臉上點了點，聲音略低：“這樣的你，怎麽值得人喜歡？”
她語氣裏的褻慢倏忽在赫蓮腦中炸開，他想要出口辯駁，但是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年輕女修的聲音傳入。
“師叔，該啟程了。”
是懷穎。
魏獻儀往外面看了一眼，出聲應下，“很快出來。”
懷穎在外等候，思考這個“很快”是多快，思緒紛亂，她順帶著想起寒蒺的囑咐。懷穎想了又想，決定在魏獻儀出來之後再向她……
“砰。”
裏面傳來很輕的一聲，打斷了懷穎的思緒，聲源就在她面前的這扇門後，懷穎下意識地喚了聲：“師叔？”
隔了一會，懷穎才聽到魏獻儀的一個“嗯”字，她隱隱覺得怪異，卻也沒有多想，但這卻讓她講一些想法提前了。
“師叔，我有事想同您說。”懷穎覺得現下隔著道門，各自看不清神情，更容易說出口。
幾息過後，魏獻儀道：“你說。”
懷穎得到回應，沈心靜氣將早已準備好的話說出口：“師叔，太承仙山……”
*
門後，魏獻儀倚靠在一旁的豎柱上，赫蓮壓在她身上，在她脖頸處舔琢一下，然後擡頭懵懂地望著她，“這樣？”
陰影覆下，在這時候，魏獻儀才發現赫蓮比她高出一個頭。
“滾。”她冷聲。
赫蓮立馬露出受傷的表情，“你昨晚這樣對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對你出口成兇。”
他胡亂掰扯，但魏獻儀無暇分心，來自狐妖心印的灼痛在她後背愈燃愈烈，不斷抵消她的散出的靈力，而另一枚心印則作用在赫蓮身上。
他眼裏覆著清潤的水霧，看著她，“小儀……姐姐。”赫蓮還沒忘記她那時的嫌惡，所以又補上兩個字。
“你為什麽要說我不值得人喜歡呢？我哪裏不值得？你說的話我都聽，你要我做的事我也都做，你為什麽還要看不起我，覺得我……覺得我不配？”赫蓮說話時，低下頭，靠住魏獻儀的臉，他的鼻梁蹭在魏獻儀的耳後。
“我對你這麽好……”越想越難過，還有點生氣。
“我明明對你這麽好！”這一聲，忽而銳利。
魏獻儀耳膜一震，就連外面的懷穎也似有所覺，停住話音，沈默許久後，懷穎輕聲問：“師叔，是……有何事嗎？”
魏獻儀偏過臉，對外說“無事”，可是她甫一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驚住了。
低啞，暗昧。
好在隔著一段距離，懷穎本就聽不太清，因此即便聽出異樣，也沒有往別處去想。
懷穎輕輕頷首，繼續說她未曾說完的話：“師尊傳信讓我告知您，聖音家來的是……”
裏面，赫蓮嘗試舔.弄魏獻儀的耳垂，他磨了一會，就將下巴靠在魏獻儀的肩上，百無聊賴似的勾弄她的頭發。
學起之前魏獻儀對待他的方式，手指插.進她的發絲裏，進進出出，纏繞起烏發。
“你昨夜丟我一個人。”赫蓮陳述事實。
“這裏又黑又冷，我很害怕。”這一句與事實無關。
“你知道昨夜的雨幾時才停歇嗎？”他問。
“在我一個人聽雨聲殘響的時候，你在哪裏？又在做什麽？”
魏獻儀閉著眼，聽到他的話，卻不回覆。赫蓮不依不饒，一定要知道她昨夜行蹤，她不說話，他便要咬她。
嘴唇微張，在他即將咬下去的時候，魏獻儀掙開了心印的束縛，她掐住赫蓮的下巴，逼迫他離開她的身側。
“夜雨三更驟停。”魏獻儀冷冷看著他。
赫蓮停住掙紮的動作，一時茫然，露出疑惑的表情，“你……”
“拜你所賜，我看了一夜的狐妖書冊。”魏獻儀松開手，甩過他的臉。
這就是赫蓮想知道的。
但是真正知道之後，赫蓮覺得不如不知道，他情不自禁生出愧疚。因為他昨晚早就安睡，根本沒有孤獨聽取紛紛夜雨。
他是假的，可魏獻儀卻是真的一個人聽了一夜的雨。
這種忽如其來的虧欠感讓赫蓮很不舒服，他匆匆換了個話題，“你看了狐妖書冊，所以才知道解開心印的辦法嗎？”
說完話，赫蓮又搖頭，他否定道：“不可能的。”
的確不可能。
想要真正解除心印，唯有合靈一法。魏獻儀看過書冊就知道赫蓮沒有騙她。
心印，實際上就是狐妖求歡的信號，與之合靈，達成歡好，心印就會消失。反之，若心印存在，一切將會以狐妖的意圖為主導，就像剛剛那樣，赫蓮意動，所以魏獻儀受其所制。
他望著魏獻儀，眉眼暈染海棠花色，他勾住魏獻儀的腰帶，故意用力讓她的腰帶歪歪斜斜，又把自己的衣襟拉開。
“你既然已經知道心印無法可解，你為什麽還不……”
“穿起來。”魏獻儀已經沒有耐心提醒赫蓮不該做什麽事。
她語氣生硬，赫蓮聽了心裏越加別扭，“你讓我做什麽我就要做？”他俯身，張開嘴想要咬她耳朵。
赫蓮的氣息靠近，魏獻儀揮開他，五指在他臉上落印。她動了真格，打在臉上是真疼，赫蓮被打懵了，很快紅了眼眶，捂著臉。
魏獻儀打了他。
赫蓮本以為按她的個性就算是裝模作樣也會向他說聲抱歉。結果她什麽表示都沒有，動作慢條斯理地整理衣服，看都沒看他一眼。
赫蓮含恨別過臉。
可時間一長，他又忍不住回頭，卻正好看到她撫摸手腕。
赫蓮皺眉。
他有將她的手腕弄傷嗎？
沒有。
在赫蓮思考的間隙，魏獻儀輕輕拉開袖口，露出手腕上的鮮艷顏色，是一段由柔韌細絲組成的紅繩，還掛著流蘇。
她在紅細絲上落指，動作輕柔，和之前打他的時候完全不同。
好眼熟。
他想起來了。
赫蓮磨起後槽牙。
他會讓她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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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獻儀抽出縛住他手腕的發帶，扔在地上，才去扯他腳上的腰帶，赫蓮整個人翻轉過來，抱著一團狐尾向她遞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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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蓮慢騰騰地解開纏在腳上的東西，提起看了一眼，是一段腰帶，是他身上原本系著的。他一下子松了手，腰帶從他手中滑落，與地上魏獻儀的發帶纏膩在一起。
“餵！”
赫蓮出聲，過了一會，沒人回應，他深吸一口氣，“小儀……”
這兩個字剛出口，魏獻儀側目望著他，神情漸冷，“誰教你的？”
赫蓮被她這樣看著，有些發怵，靈機一動，他上前拉住魏獻儀的手叫了聲：“姐姐？”
魏獻儀沒有推開赫蓮，聽他又低聲喚道一句，她擡手勾住赫蓮的衣襟，“再敢亂叫，你猜我會對你做什麽事。”
想到魏獻儀之前做的那些事，赫蓮表情怯怯的，但又並非完全是畏懼，還有些別的東西。
他註視魏獻儀，眼眸清亮。
“你別生氣嘛。”赫蓮說著話，還不忘去拉魏獻儀的手，魏獻儀沒有推開他，因此赫蓮摸到了她透涼的指節。
“好冷。”赫蓮誇大其詞，朝魏獻儀笑了笑，然後很暖心地說道：“不過我的手心是熱的，我可以給你捂手。”
起初赫蓮只敢探出一只手虛虛罩住魏獻儀的手指，後來赫蓮觀察了一陣魏獻儀，見她神色如常，也就大著膽子伸出另一只手。
兩個手掌中間是魏獻儀的一只手，夾心似的。
“暖和嗎？”赫蓮搓了搓她的手，直勾勾地望著魏獻儀。
魏獻儀沒有回覆他。
赫蓮也不在意，他眉飛色舞，小聲哼哼，“本來就暖和，幹嘛不承認。”
他們相執的手的確如赫蓮所說一片熾熱，但這溫度真是赫蓮帶來的嗎？
魏獻儀眼眸微低，收起靈力的同時應了一聲。
她聲音細微，卻帶了灼意入耳。得到魏獻儀的回應，赫蓮耳朵燒紅，本就沒有收起的狐尾在空氣中搖晃幾下。
赫蓮的手指往她指縫間擠了擠，指尖勉強進去，卻始終不能相扣。不過只是如此，也足夠了。
“你喜歡嗎？”赫蓮問道。
魏獻儀已經徹底收回探入赫蓮體內的靈力，她指節微動，想要從他手中抽出，但是赫蓮扣得緊密，魏獻儀無法，只好擡起另一只手，一截一截掰開赫蓮的手指。
“我是問，你喜歡我這個人嗎？”赫蓮猛然收緊雙手，連魏獻儀都被他拉近一些。
這個問題不是他第一次問，每一回他都滿懷真切，希望從她口中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一次赫蓮同樣懷有希冀，而魏獻儀也一樣不會使他如願。
“你語氣放溫柔些……”在魏獻儀說話之前，赫蓮似有察覺，先一步說出這幾字。
魏獻儀皺了下眉，忽視赫蓮語氣裏的懇求，她一邊撥開赫蓮的手，一邊道：“你目的不純，我不喜歡。”
赫蓮問過她好多次，但每一次魏獻儀要麽不回答，要麽就否決，和之前一樣，魏獻儀再一次告訴他“不喜歡”，也和之前不同，這一次魏獻儀直接告訴赫蓮她不喜歡他的最根本的原因——他目的不純。
赫蓮不由一怔，顧不上魏獻儀從他手心裏抽出手指，他微微皺眉，很認真地看著魏獻儀。
“你都知道什麽？”
“你有事情不能讓我知道？”魏獻儀瞥他一眼，反問。
“……沒有。”赫蓮沒那麽蠢，即便魏獻儀已經將明示，他也不能承認，承認了就是往她設的坑裏跳，還是不能翻身的那種。
魏獻儀目光淡淡地望著他，似乎已經看穿赫蓮的偽裝，這使得赫蓮越發驚慌，讓他不由自主想到那個人曾對他說過的話。
她真的知道，“他”的存在。
見赫蓮呆在原地，魏獻儀撥開珠簾往外走去，手落下的一瞬，是珠簾交互敲擊的清脆響聲，也是赫蓮的一聲呼痛。
“你別走。”赫蓮揉了揉一邊臉頰，在她望過來的時候，擠出閃閃淚光，他紅著臉，卻不慌不忙地捏造事實：“剛剛你松手的時候，簾子打到我了，疼。”
魏獻儀落手的幅度多大她自己清楚知道，因此她也知道赫蓮在說謊，這讓她心情更不好了。
魏獻儀輕笑，伸手拍了拍赫蓮“被打疼”的一邊臉，但因為赫蓮的手沒有從這半張臉頰上抽離，所以魏獻儀一下兩下都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甚用力，甚至可以說是輕和，好像是在安撫“受痛”的他一般。赫蓮受寵若驚，眼睫亂顫。
“之前給你機會叫你承認一些事，你不肯，現在發現你連扯謊誆人的壞習慣也沒改掉……”
魏獻儀在他臉上點了點，聲音略低：“這樣的你，怎麽值得人喜歡？”
她語氣裏的褻慢倏忽在赫蓮腦中炸開，他想要出口辯駁，但是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年輕女修的聲音傳入。
“師叔，該啟程了。”
是懷穎。
魏獻儀往外面看了一眼，出聲應下，“很快出來。”
懷穎在外等候，思考這個“很快”是多快，思緒紛亂，她順帶著想起寒蒺的囑咐。懷穎想了又想，決定在魏獻儀出來之後再向她……
“砰。”
裏面傳來很輕的一聲，打斷了懷穎的思緒，聲源就在她面前的這扇門後，懷穎下意識地喚了聲：“師叔？”
隔了一會，懷穎才聽到魏獻儀的一個“嗯”字，她隱隱覺得怪異，卻也沒有多想，但這卻讓她講一些想法提前了。
“師叔，我有事想同您說。”懷穎覺得現下隔著道門，各自看不清神情，更容易說出口。
幾息過後，魏獻儀道：“你說。”
懷穎得到回應，沈心靜氣將早已準備好的話說出口：“師叔，太承仙山……”
*
門後，魏獻儀倚靠在一旁的豎柱上，赫蓮壓在她身上，在她脖頸處舔琢一下，然後擡頭懵懂地望著她，“這樣？”
陰影覆下，在這時候，魏獻儀才發現赫蓮比她高出一個頭。
“滾。”她冷聲。
赫蓮立馬露出受傷的表情，“你昨晚這樣對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對你出口成兇。”
他胡亂掰扯，但魏獻儀無暇分心，來自狐妖心印的灼痛在她後背愈燃愈烈，不斷抵消她的散出的靈力，而另一枚心印則作用在赫蓮身上。
他眼裏覆著清潤的水霧，看著她，“小儀……姐姐。”赫蓮還沒忘記她那時的嫌惡，所以又補上兩個字。
“你為什麽要說我不值得人喜歡呢？我哪裏不值得？你說的話我都聽，你要我做的事我也都做，你為什麽還要看不起我，覺得我……覺得我不配？”赫蓮說話時，低下頭，靠住魏獻儀的臉，他的鼻梁蹭在魏獻儀的耳後。
“我對你這麽好……”越想越難過，還有點生氣。
“我明明對你這麽好！”這一聲，忽而銳利。
魏獻儀耳膜一震，就連外面的懷穎也似有所覺，停住話音，沈默許久後，懷穎輕聲問：“師叔，是……有何事嗎？”
魏獻儀偏過臉，對外說“無事”，可是她甫一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驚住了。
低啞，暗昧。
好在隔著一段距離，懷穎本就聽不太清，因此即便聽出異樣，也沒有往別處去想。
懷穎輕輕頷首，繼續說她未曾說完的話：“師尊傳信讓我告知您，聖音家來的是……”
裏面，赫蓮嘗試舔.弄魏獻儀的耳垂，他磨了一會，就將下巴靠在魏獻儀的肩上，百無聊賴似的勾弄她的頭發。
學起之前魏獻儀對待他的方式，手指插.進她的發絲裏，進進出出，纏繞起烏發。
“你昨夜丟我一個人。”赫蓮陳述事實。
“這裏又黑又冷，我很害怕。”這一句與事實無關。
“你知道昨夜的雨幾時才停歇嗎？”他問。
“在我一個人聽雨聲殘響的時候，你在哪裏？又在做什麽？”
魏獻儀閉著眼，聽到他的話，卻不回覆。赫蓮不依不饒，一定要知道她昨夜行蹤，她不說話，他便要咬她。
嘴唇微張，在他即將咬下去的時候，魏獻儀掙開了心印的束縛，她掐住赫蓮的下巴，逼迫他離開她的身側。
“夜雨三更驟停。”魏獻儀冷冷看著他。
赫蓮停住掙紮的動作，一時茫然，露出疑惑的表情，“你……”
“拜你所賜，我看了一夜的狐妖書冊。”魏獻儀松開手，甩過他的臉。
這就是赫蓮想知道的。
但是真正知道之後，赫蓮覺得不如不知道，他情不自禁生出愧疚。因為他昨晚早就安睡，根本沒有孤獨聽取紛紛夜雨。
他是假的，可魏獻儀卻是真的一個人聽了一夜的雨。
這種忽如其來的虧欠感讓赫蓮很不舒服，他匆匆換了個話題，“你看了狐妖書冊，所以才知道解開心印的辦法嗎？”
說完話，赫蓮又搖頭，他否定道：“不可能的。”
的確不可能。
想要真正解除心印，唯有合靈一法。魏獻儀看過書冊就知道赫蓮沒有騙她。
心印，實際上就是狐妖求歡的信號，與之合靈，達成歡好，心印就會消失。反之，若心印存在，一切將會以狐妖的意圖為主導，就像剛剛那樣，赫蓮意動，所以魏獻儀受其所制。
他望著魏獻儀，眉眼暈染海棠花色，他勾住魏獻儀的腰帶，故意用力讓她的腰帶歪歪斜斜，又把自己的衣襟拉開。
“你既然已經知道心印無法可解，你為什麽還不……”
“穿起來。”魏獻儀已經沒有耐心提醒赫蓮不該做什麽事。
她語氣生硬，赫蓮聽了心裏越加別扭，“你讓我做什麽我就要做？”他俯身，張開嘴想要咬她耳朵。
赫蓮的氣息靠近，魏獻儀揮開他，五指在他臉上落印。她動了真格，打在臉上是真疼，赫蓮被打懵了，很快紅了眼眶，捂著臉。
魏獻儀打了他。
赫蓮本以為按她的個性就算是裝模作樣也會向他說聲抱歉。結果她什麽表示都沒有，動作慢條斯理地整理衣服，看都沒看他一眼。
赫蓮含恨別過臉。
可時間一長，他又忍不住回頭，卻正好看到她撫摸手腕。
赫蓮皺眉。
他有將她的手腕弄傷嗎？
沒有。
在赫蓮思考的間隙，魏獻儀輕輕拉開袖口，露出手腕上的鮮艷顏色，是一段由柔韌細絲組成的紅繩，還掛著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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