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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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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配

幾乎不容謝琛思考,他就被魏獻儀強行按下去。

他赤.裸的背部挨到地面的一瞬,冰冷的觸感立即攀上他的頸項。謝琛覺得冷,稍微動了動,魏獻儀立馬趁著空隙將某樣東西放在他的腰下。

謝琛因此被抵住後腰,硬物將他的腰支得又酸又痛,謝琛想將它取出來,但是魏獻儀制住他的雙手,不肯讓他動作。

掙紮間,腰部酸疼得越發難受。

謝琛有些吃痛地咬了下唇。

魏獻儀瞥見他又在咬唇,她用力捏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

“再咬就要爛了。”

謝琛聽到魏獻儀說話,眼睛裏朦朦朧朧的,她不讓他咬,那他就不咬了,再酸再痛都忍著。

“知道痛了?”魏獻儀見他哼哼哧哧的難受模樣,冷著聲音同他說話。

謝琛點頭,他沒說話,但卻是極希望魏獻儀能讓他將腰下的東西拿出來。

似乎是讀懂了他的表情,魏獻儀低了身姿,伸手從他腰下抽出硬物。

“啊!疼疼……”謝琛忽然叫了一聲。

器皿的棱角將謝琛的皮膚劃出一道紅痕,魏獻儀沒想傷他,於是低眼認真看那道紅痕,只是擦紅了,沒有破皮。

隨即魏獻儀拿出放在謝琛身下的硬物,是謝琛隨手棄在房內的白玉酒瓶。

謝琛見了目光閃動,他看著魏獻儀的嘴唇開開合合:“下次,沒有下次,不準在我房內喝酒。”

她就是為這個待他這般……這般不可說。

謝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支吾間道了一聲“好”。

魏獻儀就此起身,誰料謝琛抽住她的衣袖,魏獻儀的手臂僵硬了一下,她也猶豫了一會才低下身子,她看著謝琛,謝琛也在仰面看她。

謝琛攏住她的袖口,順勢纏到魏獻儀的手臂,“那神女你究竟想如何處置晏程雲?”

那是騙她欺她,意欲傷害她的人!

魏獻儀見他執著不休,不由默嘆,語氣重了一些,“你可知道,有些問題不能問出口,有些話也是不能說的。”

緊接著她從謝琛手中抽出衣袖和手臂,道:“若是你再為了晏程雲的事情,糾纏我,我……”

“要殺我滅口嗎?”

不待魏獻儀說出假意威脅的話,謝琛捂起眉眼,笑出聲來。

他自暴自棄地想,要殺早殺了,何必等到現在。

魏獻儀看著他撫在眉心的指節隨著笑意顫抖不止,沈下臉色。

她低下頭,謝琛立即感到有一片陰影籠罩在頭頂。魏獻儀半壓住他,扯下他掛在腰腹間的裏衣,謝琛眼睫一顫。

直到魏獻儀將茶白色的裏衣整個披在他的身體上,幾乎嚴絲合縫,謝琛這時才意識到是他想多了。

他正想借此向她說謝,擡眼卻對上她好整以暇的目光。他沒由來的感到心顫。

明明她的眼睛還在看著謝琛,她的手指就已向他的身體探去,從謝琛的鎖骨處開始一路向下游移。

所到之處,似有燎原之勢。

因被裏衣覆住身體,謝琛沒法看見她是如何摩挲他的身體,卻能真切覺察到她與他暧昧的存在,因此更顯出一種奇異的朦朧美感。

魏獻儀並沒想戲弄他太久,停在他身上的一塊軟處,她按下手指,用指甲掐著那地方,靜靜看著謝琛逐漸變得難堪的神情。

他的臉比之前更紅了,唯一不變的是他的耳垂到此刻為止依然紅得滴血。

“別、別碰那裏……疼、疼了……”謝琛陡然帶上哭腔,卻不是想阻止她的動作。

隨著他話音落下,魏獻儀覺得到這裏就足夠了,最後的時候,她思來想去,俯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溫熱的氣息撲灑在他耳畔,很快謝琛的呼吸一滯,他看了又看魏獻儀,也不知究竟是看出什麽來,謝琛倏忽從地面上爬起來,胡亂穿起裏衣,什麽也沒說就跑了出去。

他的外裳留在了魏獻儀的腳下,魏獻儀踩著他衣物上的刺錦花紋站起身來。衣服有些絆腳,於是她又彎腰將它從地上撿起,放在門後。

至於讓魏獻儀同樣覺得“絆腳”難纏的謝琛,他冒著雨,踉踉蹌蹌闖出魏獻儀的房間,好不容易尋到躲雨的地方,卻在連廊中央燈影昏暗處撞見一人。

見到他時,謝琛腦子一懵。

對方站在清燈下,長身玉立,皓衣如月,臉上溫和的表情在見到他的瞬間沈得滴水。

“晏師兄……”

嘴比腦子快,謝琛後退半步,向晏程雲虛虛一拜。

對於晏程雲這個時段出現在這裏,謝琛想都不敢想,他低下眼眸,看著連廊上被雨水打濕的木板,風雨吹來,他的半邊身子也被打濕了。

好在衣料不顯水痕,至多讓他更冷一些。

“若是晏師兄無事,我想……唔。”他的話還沒說完,頭就被硬生生地打去了另一方向。

晏程雲擡手,狠狠地給了謝琛一個掌摑。

謝琛半邊臉頰發紅發燙,聽到晏程雲的話心底更是冷到極點。

“勾.引她,你也配?”

被戳晏程雲中心思,謝琛眸光閃爍不止,他始終不敢對上晏程雲的目光。

“滾。”晏程雲很不客氣地讓他離開。

謝琛本也想低聲下氣就此一走了之,但是剛走出去兩步,想到晏程雲口中的那個“配”字,難道在晏程雲面前,他真的要一輩子這般做小伏低嗎?

做小伏低地忍受他對他的欺辱。

做小伏低地看著他與魏獻儀如何修成正果,謝琛甚至只能說句“般配”。

謝琛摸了摸自己被打痛了的臉頰,很疼很疼,可能今夜過後就會發腫。所以謝琛決定在他說不出利索的話之前,他要對晏程雲說:“你以為她是想勾.引就能勾.引得到的嗎?”

晏程雲的眼神晦暗。

謝琛故意縮起身體,露出被她狠狠摩擦過的鎖骨,薄薄的一層紅,就已足夠謝琛利用了。

在晏程雲冷冽透骨的目光下,謝琛重新挺直腰板,露出修長的後頸。他向前走,越過晏程雲時,謝琛笑了一下,說:“如果她不想,她不會碰我。”

晏程雲只覺得刺耳又可笑,更覺得謝琛是在自尋死路。

他轉過半邊身,看著謝琛漸走漸遠的單薄背影,極劇烈的負面情緒侵占他的身心,晏程雲手中無意識地凝聚一道靈力。

暗白的靈光昭示他的殺心。

這時晏程雲的餘光瞥見不遠處的一間屋舍暗下燈光,在他眼中的整個世界也就由此沈寂下來。

晏程雲闔眼,夜雨疏疏吹拂在他臉上,他收起靈力也收起殺心。

真是沒辦法。

若他殺了謝琛,她眼中一定再不能容下他。

可是不殺,何以消他心頭苦恨?

晏程雲撩開眼皮,在黑暗中定定看向屬於魏獻儀的那一間屋舍。

次日天明雨銷,只餘屋檐上的蜿蜒雨跡滴答墜落。

魏獻儀伸手朝窗外接了一滴昨夜雨露。落在她的手心,涼得不像話。

身後忽然覆上一片灼熱,魏獻儀沒有回頭也知是晏程雲。

昨夜風雨不平,人也不定,好不容易送走了謝琛,不過多久後卻來了晏程雲。

他默不作聲,在她門前站了半宿,聽了半宿的甘霖雨露。他不開口打擾,卻不代表他甘心沈寂,有些人僅是靠近,對魏獻儀來說就已算是打擾了。

魏獻儀當然知道他與她一門之隔,但是她偏裝作不知。即便屋外雨勢最大的時候,魏獻儀也沒想過要開門迎他入內。

而晏程雲,明明知道她不願在這紛亂雨夜裏接納他,卻也不肯順遂她的心意,不肯安靜地來安靜地去。

他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他不會屈服不會退讓,他只會想方設法地讓她順服,讓她去接受。

是的,他從頭到尾都是這樣的人。

他不愛她的時候,她拒絕他,除了表面偽裝出的傷痛,他內心實則毫無波瀾。

他只會一遍又一遍地念想,機關算盡地要她接受他的“愛意”,哪怕到最後令魏獻儀最先動心的不是“晏程雲”而是“狐妖赤雲”這個身份。

但是沒關系,只要她“愛”他就好。如今更好,因為他也愛她。

晏程雲不知道謝琛同她說了什麽,但是他知道只要再堅持一會,魏獻儀一定會開門,因為魏獻儀每一次對他動搖心意,他都在示弱都在受傷。

是的,每一次。

不論那時他是風光霽月的晏程雲,還是愚蠢可憐的狐妖赤雲,每一次,她都會對他心軟……

誰也沒有安然度過這個雨夜。

臨近天明時,晏程雲終於等到魏獻儀向他開了門。

晏程雲回首看她的目光中閃動著魏獻儀難以說清的東西。隱晦,微茫,像月光一般。也許,也只是晏程雲站了半宿有些疲軟而已。

魏獻儀沒有深究。

她撩起門後的衣裳披在晏程雲身上,這回她總算能看清晏程雲眼底真誠的喜悅。

當然,等到晏程雲得知魏獻儀為他披著的是謝琛的衣物時,已是後話。

在雨聲漸漸稀疏,天光破曉之前,晏程雲伏在她的寢榻上小眠了一會。等他醒來,見魏獻儀於窗前靜立,他便慢騰騰地站起來,走向她,靜靜地抱著她。

“小儀,我們何時啟程?”晏程雲閉著眼睛,撫摸她順垂的烏發。

“我要回鐘山,你是與我同行,還是……”回長聖劍宗?

“與你同行。”晏程雲想都沒想地回覆。

魏獻儀看著遠處庭院中攔腰橫斷的海棠花樹,遭了一夜風雨吹打,海棠花如破碎蝶肢,更不提它原本就是因錯過時令,開花開遲了的可憐玩意兒。

可見不合時宜之物,必將不會久留於世。人,也是一樣的。

“那好,那就回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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