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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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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個禮物

“而且彌露安的那扇門比我們其他人的教室都要更大更厚,從外面伸手應該根本夠不到內側的門把吧。”左路說,“說不定兇手本來是打算在門上做這樣一個機關用來嫁禍他人,但後來發現不具備可行性才放棄了。”

“你當偵探的助手真是大材小用了。”諸星北聞言撇了撇嘴,“連二階堂都知道,只要有根長木棍就能辦到了,比如你當時為了救人從門口旁邊順手抄起來的那根。雖然後來被燒焦了一大半,但親手拿過的你應該會清楚,只要借用那個就可以從外面把鉤子掛上了。”

“什麽叫連我都知道……”二階堂櫻逼逼賴賴。

諸星北只當沒聽到,自顧自地繼續發言,“另外我在剛開始就拉過那個門把,雖然那時候沒有打開門,但我能感覺到,門把的重量前後不一,我想只能是兇手移動過那個鉤子的緣故。雖然這件事只有我自己的證言就是了。”

“那麽重的門,多一點少一點真的有區別嗎?”靈川莓說。

“不要懷疑我的手。”諸星北沖大家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倒是指節分明看得挺賞心悅目的,“我是連手上的撲克牌有十張還是十一張都能感覺出來的。”

老實講白原久其實覺得這個狀態下的諸星北說出來的話可信度不怎麽高。

但倘若不以這個線索為出發點來思考的話,似乎就沒有路可走了。

但是誰在那個時候偷偷溜回了彌露安的研究教室?

不得不說雖然偌大的營區只有他們十幾個人,但想要註意到每一個人的動向也並非易事。他努力想要回憶起來,可惜記憶卻還是斷斷續續的不成邏輯。

……等等,那個時候的那個人好像……?

“砂川,你的攝像機呢?”白原久擡頭向砂川。

“嗯?我拿著呢。”砂川江南一楞,“怎麽了?”

“能不能請你把從到彌露安的研究教室門口的錄像重新給我們看一遍。”白原久說。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想找什麽嗎?”砂川江南低頭把攝像機從自己隨身的相機包裏拿了出來,按了兩下找到了那段錄像。

“等一下!”

黑白熊突然一嗓子叫出來,幾乎嚇得砂川江南脫手把相機扔出去,“又怎麽了!”

“哎呀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們,本學院長這裏有更好的播放設備這種事。”黑白熊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樣,“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嗯嗯……”

“喔!請務必!”卡爾喊了起來,“我們大家也都想一起看看,久親到底想要找些什麽!”

“好!那麽放映,即、刻、開、始!”

錄影裏起初是大家的頭頂,然後映入眼簾是彌露安的研究教室那扇精致厚重的鐵門。

與記憶中別無二致的對話順次放送,直到影片中的彌露安打開了諸星北研究教室的門扉。

“我說砂川,你一定要拿著你那個攝像機嗎?”白原久說。

“是彌露安拜托我今天全程錄影的。”鏡頭隨即一晃,彌露安對著鏡頭笑了笑。

遠處卡爾正撲在衣服堆裏興奮的左看右看,還拉著生無可戀的左路比劃小裙子的上身效果,鹿角元美和世星原圍著梳妝臺上的化妝箱在挨個研究用法。二階堂櫻在房間裏兜了兩圈,最後對那個大衣櫃起了興趣。鈴木奈奈子在和天海蘭太郎聊著什麽,旁邊入鏡的禦神前天啟好像在發呆。

除了裝扮成諸星北的彌露安之外唯一不在場的人是——

“靈川,能說明一下嗎?”白原久看向了靈川莓,“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麽。”

靈川莓擡頭看著他,忽而毫無征兆地苦笑了一下,“當然,是在你們隔壁的房間。”

連白原久都沒想到,她會這樣幹脆的承認,甚至後續都沒有給大家任何辯解,就那麽笑著站在原地,迎接其他人包含了各種各樣情緒的視線。

“本來我還奇怪,為什麽諸星會篤定你不是哄騙彌露安自己爬上了鐵架高處。你那個時候應該是一開門就偷襲了她吧?否則只要你跟她說話應該就能知道,那其實是偽裝成諸星北的彌露安這件事。”白原久說,“然後為了確保她掉下來之後一定會死掉,你還啟動了冶金爐的開關。”

“是啊。昨天趁著九十九給我的邀請失效以前,我從她的研究教室拿來了我需要的所有工具,早上在彌露安開門的瞬間用扳手揮向了她。然後就和你說的一樣,本來我是想把掛鉤放在門把手上,但等我爬上鐵架去做機關的時候,我卻發現她並沒有死。”

“一開始我還覺得這是件好事,剛好把殺人的罪責推到其他人頭上……但冷靜之後我才反應過來,那不就成了諸星以前做過的事了嗎。”靈川莓嘆了口氣,“如果我先跟她聊過天,應該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吧。彌露安應該不會像他一樣連他人都聲音都能模仿吧。”

“這就是之所以早上只有我現身而她一直悶在研究教室的原因,因為一開口就會露餡。”諸星北說,“不過我沒想到……沒想到這麽恨我的人居然會是你。”

“因為是你害死了九十九。”靈川莓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諸星北,像是要用視線將他一刀刀淩遲。後者一副萎縮的樣子縮了縮脖子,但臉上的表演全都是痕跡。

“這麽說的話,在上次學級裁判裏投票給我的人應該也是你吧。”諸星北戳了戳自己的下巴,“我收到了兩票,其中一票是我自己投的,另一票就是你吧。”

靈川莓發出了一聲嗤笑,“很遺憾,不是我呢。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對你那麽清晰的恨,那時我還沒想到,九十九會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在了我們大家的面前。”

“從那時我就開始盤算這次的殺人計劃了,只是沒想到最後居然害死的會是彌露安……”她笑著,帶著無法掩抑的淒愴,“不過看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才應該真的去死。猜猜看,下一次把死神的鐮刀抵在你脖子上的人,會、是、誰、呢?”

“啊呀,真可怕。”諸星北不太在意地裝模作樣搓了搓胳膊,“雖然這麽說起來會顯得我在狡辯——但是錯得更離譜的人絕對是你,而不是我。”

“不論基於何種正義的私人理由,想要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都一定是錯誤的。不明白這一點的你,是沒辦法在這場自相殘殺游戲裏獲勝的。”

“好!那麽投票也圓滿結束了,讓我們恭喜靈川莓同學,獲得了共計十一票的好成績!這次諸星北同學仍然以一票屈居第二,下次繼續努力哦!”

“……我還不想在這種事上努力。”諸星北嘀咕。

“誒那麽那麽!為了我們超高校級的調酒師,學院長我也準備了與之相襯的處刑!”

“你直到現在都覺得我才應該是害死所有人的真兇是嗎?”諸星北突然說。

靈川莓瞪著他,恨恨地念了一個是字。

“既然如此那我就最後送你一個禮物吧。”諸星北笑著,一邊忽然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時候單手一撐面前的欄桿翻了過去,他穿過整個審判庭,跑向了站在自己數米之外的靈川莓。

與他幾乎同步出現的是兩個拿著膠帶的黑白熊,但最終還是諸星北更快一步。以他們二人為中心原地陡然升騰起大量的煙霧和彩帶,周遭的其他人都忍不住下意識回避開來。只有黑白熊仍然不屈不撓的沖了進去,緊接著諸星北便被猛的從其中推了出來。

“沒事吧?”鹿角元美趕忙上前扶他,而他卻死死的盯著那團煙霧。被膠帶捆了個裏三層外三層的靈川莓卻誰都沒看,任黑白熊把她拖進了玻璃幕墻之後。

燈光昏暗的吧臺,黑白熊走進了這家酒吧。他在吧臺邊坐下,點了一杯草莓金菲士。

裏面的調酒師黑白熊隨即拿出了他的調酒壺——是被固定住手腳不能動彈的靈川莓。

金酒,糖漿,奶油,檸檬汁,橙花酒,蛋白液,甚至還有一根彈簧,所有原料都被用一個漏鬥硬生生灌進她的嘴裏,然後黑白熊用一個面具蓋住了靈川莓痛苦到扭曲的表情,開始無限Shake。

整整二十五分鐘,這慘絕人寰卻伴隨著熱情DJ曲的表演總算結束了,黑白熊把靈川莓臉上的面具揭開,倒出了一杯伴隨有內臟碎塊和骨頭殘渣的草莓金菲士。

“你又想搞什麽把戲?”二階堂櫻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諸星北,“最後的禮物就是摔自己一跤?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什、不……”諸星北聞言一楞,隨即轉頭神經質似的沖二階堂櫻搖起頭來,“不,黑白熊搞錯了,他搞錯了!”

聽到他說話,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楞。本來漫不經心雙手環胸的二階堂櫻都不自覺垂下手站直了些,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諸星北。

或者說……這應該是靈川莓。

諸星北伸手進自己衣領裏拽了半天,一層完整的人皮——確切的說是橡膠制的皮被他從自己腦袋上拔了下來,那張皮囊之後的面孔赫然就是靈川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突然就沖過來了然後……我眼前全是煙我什麽都看不清,就感覺他往我腦袋上套了個東西然後推了我一把。”

“他們弄錯了!”

“黑白熊!”左路轉頭往黑白熊坐著的那個高臺上看去,可此時那裏哪還有人影,“可惡,這家夥跑得倒挺快。”

“他最後對你說了什麽?”白原久忽然問。

靈川莓似乎有些茫然,白原久便又走近了她半步,“諸星最後對你說了什麽?”

“……我才是真的殺人兇手。”靈川莓說,“他說他才是真的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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