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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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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蕭瑾軼接到金國傳來的書信時,正在同元迎用飯,元迎在隋文那裏時,吃飯不守規矩,時不時還讓隋文去餵,結果到正乾殿乖巧不少。

看完書信,蕭瑾軼起身對老嬤嬤說:“把小公主抱走吧。”

元迎擡眸看眼蕭瑾軼,說:“伯伯,我不好嗎?”

蕭瑾軼搖頭:“伯伯現在要處理一些事,等會兒結束了去找你好不好?”

元迎開心地嗯一聲,張開手讓老嬤嬤去抱她。

蕭瑾軼站在殿內召見幾位心腹大臣,將書信遞過去。

所有人看完都蹙眉,站在殿內遲遲不語,任東勉冷哼一聲,說:“區區一個小國,竟敢提出這樣的請求,挾持人質要求與我國國君見面,到時候指不定又吧出什麽事端,以臣之見,還是不見的好,青海那邊不止遲小將軍一個將士,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薛平江知道遲家為大梁盡心盡力,此時遲家小公子有難,該當仁不讓,居全國之力營救此人,可金國提出的請求太過分,一時間進退兩難,沈吟半晌不知如何開口。

蕭瑾軼如何不知這其中要害,如今金國把持著遲家命脈,若是不去,會傷了青海遲家軍的心,但若是去,誰也不知金國那群人在想什麽。

單說金國國主,年歲漸長,之前便只覺這孩子幼小,現在看來長進不少,聽說還帶兵生擒的遲淩霄,魄力勇氣可嘉。

自己要是答應去金國,定是入了龍潭虎穴,再想出來便不會這般容易,現在大梁沒有皇子,一旦他出事,大梁說不定會陷入動蕩,沒有人住持大局。

思前想後,蕭瑾軼開口:“我大梁從未立過女子不能成王成後的規矩,既然如此,那女子也可登上皇位。”

此言一出,驚訝四座,薛平江忙說:“聖上所言極是,但目前我大梁除了隋文公主,並無旁支,按著您的意思是——”

這句話再明顯不過,內庭對元迎的事守口如瓶,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明面上,還是只有隋文一個公主,但剛剛劃過蕭瑾軼腦海的公主卻是元迎。

只那一刻,他才知曉原來血緣關系竟是這般難以割舍,危機之下想的還是元迎。

可是現在貿然將元迎身份公之於眾,不少人定會存疑,不利於穩定民心。

最終還是落在隋文這裏,既是公主,又是大梁嫡系,即便他身處難處,被金國百般刁難,隋文這邊也能登上皇位,穩住大局。

蕭瑾軼心下這麽想,便開始這麽做,將隋文召來殿內商議此事,誰知隋文連連推拒,並說要與蕭瑾軼單獨說會兒話。

諸位大臣都知這是什麽意思,紛紛從殿內退出。

此時殿內只餘兩人,隋文遲遲沒開口,周遭靜得落針可聞,蕭瑾軼率先說:“若我不去金國談判,恐怕會傷了不少將士們的心,所以這次我一定會去,再者,青海那邊我也是許久未去,趁著這次,好好與那裏的將士交交心,籠絡一下。”

隋文知這是寬慰話,許久才說:“哥哥,我知道你必須去,可我還有一個計謀,能不能找個人易容成你的模樣去金國談判,我們失去一個將士已經方寸大亂,若是再失去國主,那該如何。”

蕭瑾軼搖頭:“金國國主阿古見過我,再者,他既然敢提出這樣的要求,必是在大梁打探了不少軍情,想要瞞天過海不是那般容易,再者,若是做不成,觸怒那位國主,再想贖回遲淩霄便難上加難。”

他走近隋文輕拍她肩膀,又說:“有時候坐在這樣的高位上,你偏頗哪一方,都會被另一方指著脊梁骨怒罵,萬事有好有壞,我去了未必是壞事,或許你覺得我這次魯莽異常,可是在為兄心裏,有一絲想出去的心,關在這裏太久,我竟生出一絲厭倦。”

隋文呆楞在原地,這是她第一次聽哥哥說出這樣的話,忽覺之前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兄,如今變得滄桑許多,也許這些年見到的蕭瑾軼一直都是偽裝下的面孔,此時才是真正的蕭瑾軼。

恍惚間,在她腦海裏竟生出呼雲延的面孔,這個想法剛一迸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國難當頭,想那人做什麽,他又能幫哥哥做什麽。

竟然下了決心,隋文也不再多說什麽,臨危受命,直接跪在地,雙臂疊合高舉,與蕭瑾軼四目相對,說:“哥哥,若這裏是處牢籠,而你又太過厭倦,那便離開這裏一些時日,妹妹我在這裏為你守住國門,若你在金國遭遇不測,妹妹我定將元迎撫養成人,將皇位傳給她。”

兄妹之間挑明話說,沒什麽隱瞞的。

蕭瑾軼聽到這很欣慰地點頭,扶起隋文說:“你在幽都替我守住後方,我很安心,若有不測,不必管我死活,直接登上皇位,派兵直擊金國大都,到時候我定會在獄中找到最合適的死去方式,不給大梁添亂。”

隋文聽到這忍不住落淚,拉住蕭瑾軼的手,說:“哥哥,我會在這裏等你回來,無論多久,無論何時。”

天子趕往青海邊境與金國國主談判的事密而不發,為了穩定民心,只說這幾日天子身子不適,在殿內召見大臣商議要事,所有知道內幕的大臣都緘默不語,私下暗暗捏了一把汗。

隨文回到殿內,久久不能平息,再見到淮緒後,心口郁結忽的被打開,抱住淮緒痛哭不止,斷斷續續地說:“哥哥,哥哥要是回不來該怎麽辦,我只剩下你和元迎了,我得多難受啊,我不要,這個皇位我也不想要,我想要你們都在我身邊。”

淮緒早聽說這件事,輕拍隋文後背,說:“不會不會,聖上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歸來,再者,青海那邊大軍壓境,只要金國敢輕舉妄動,定不輕饒,也會護住聖上周全。”

隋文連連搖頭,待平覆兩下心情後,猛地拉住淮緒,說:“不行,我們不能坐在這,我們得去一趟皇陵。”

淮緒旋即明白此中含義,躊躇會兒,說:“那是聖上的一塊心病,他自己不去解開,你貿然去皇陵,會不會不好。”

隋文說:“這件事我一直擱置下來,我總覺得解鈴還須系鈴人,可是哥哥那日偏了呼雲延,讓呼雲延心如死灰,又喝下假死藥,斷了自己的後路,凡此種種,要是放我在身邊,被心愛之人所傷,又傷的那般狠,定不會再回頭。”

說時遲那時快,她說著便起身取下鬥篷,說:“哥哥已經出發去金國,我怕再晚些,時間不夠,我們現在就走。”然剛走出殿門,隋文止步,回身喊殿內的嬤嬤:“去,把元迎給我抱來。”

元迎本還在睡覺,被老嬤嬤抱起時不高興地嘟囔兩下小嘴,老嬤嬤熟練地輕拍她後背又哄睡,隋文接過元迎坐上馬車,淮緒在旁等一切就緒同馬夫說:“去皇陵。”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奔至皇陵時日頭還沒下山,皇陵的人見來時架勢又見馬車豪奢,知是宮裏人,在門口掃地的守靈人忙扔掉掃把進屋找高進,說:“高公公,外面來了人,好像、好像是宮裏的,身份還不一般。”

高進似早窺見這事一般,不疾不徐從圓凳上起身,說:“慌什麽慌,許久不曾接駕,竟忘了禮數?把皇陵的人都照過來在門口等著。”

沒一會兒,皇陵上上下下的守靈人都聚在一起,神情肅穆地站在門前兩邊,靜候高進發號施令。

高進在門口迎人,躬身對著馬車喊道:“奴才高進恭迎公主殿下。”

隋文在車內笑了笑,暗想不愧是高進,單憑馬車便認出自己,她緩緩下車,將元迎留在車內,高進見隋文下車,忙上前攙扶,說:“奴才不知公主今日駕臨,還望恕罪。”

“不怪你,”隋文環顧四周,卻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低語問高進:“呼雲延人呢?”

高進在屋內時便推知隋文此趟來皇陵定與呼雲延有關,早找了康繼生去松山喊自己主子回來,現在得到印證,直接鎖:“奴才去找人尋他,估摸一會兒就到,您先請。”

元迎在路上睡飽了,此時在馬車上坐不住,在淮緒腿上亂動彈,聽見外面的聲音更是不得了,從淮緒身上跳下來,鉆出腦袋對著馬車外,問:“小娘親,我們這是在哪啊?”

高進一眼看清元迎那雙眼睛的顏色,眉頭微蹙,忙又低頭不敢多言,他曾是宮裏的老人,什麽傳聞沒聽過,早知呼雲延小時候的眼睛是湛藍色的,怎麽這個小姑娘也是,莫非……不敢再往下想。

隋文見元迎如此,忙揮手說:“元迎聽話,跟淮緒坐在馬車裏,不許出來。”

元迎在心裏還是有些怕這個小娘親的,忙縮回腦袋坐回淮緒腿上,淮緒輕捏她鼻子,說:“小祖宗,可別惹你小娘親不高興,她啊,不高興起來,你我都吃不了好果子。”

康繼生騎馬奔馳在松山道上,怕耽誤事情,邊騎馬邊對山上喊:“主子主子,宮裏那邊來人了,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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