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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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幽都城外五十裏地，呼雲延走出帳篷給蕭瑾軼搭上披風，說：“今晚便要攻城，怎麽不先去休息會兒？”
蕭瑾軼搖頭盯著不遠處的柵欄，說：“也不知高潔那邊如何了？”
呼雲延說：“聽說帶了皇陵守衛兵進了城，估摸今晚跟我們一同動手。”
臨近城門，蕭瑾軼越發覺得難安，生怕出任何差錯，呼雲延也知這種心情，握住蕭瑾軼的手說：“這次準備了這麽久，也該有個結果，別太擔心。”
蕭瑾軼點頭，呼雲延又說：“晚上我先進城，你待看見城中煙花再進入，若沒看見，便帶著郎麗月離開，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活下去。”說罷還覺不放心，親了親蕭瑾軼的手背，“就當是為我活著。”
蕭瑾軼沈吟片刻說：“不會的，你會回來的。”
一隊人馬拿著屠百戶曾經給的鑰匙打開側門，魚貫而入，隨後登上城門，將守衛兵統統幹掉，隨後棄在夜色中，那隊人互相看眼，借著月色在街衢奔至皇城門下，其中幾人從腰間拔出利鉤，繞圈勾在皇城門角的石獅子上，隨後招手慢慢然所有人都上去。
頭陣的人將皇城門偷摸打開，將城外的衛兵引來，沒一會兒被禁軍察覺，雙方拔出長劍混戰許久，死傷無數。
呼雲延沖在最前面，將今晚當值的禁軍斬在腳下，踩著頭顱，獰笑對所有趕來的禁軍說：“我乃將軍府的呼雲延，今日奉天子之命前來驅逐殿內那位虛假狂徒，誰人敢阻攔，便做我這刀下的亡魂。”
那群禁軍握緊手中利劍，還要再發號施令喊來更多的人，只聽一聲：“全都住手。”
呼雲延擡眸見屠百戶快步走來，笑說：“等你好久了，現在才來。”
屠百戶自上次在將軍府被利箭所傷後，一直在府內閉門靜養，直到此日聽說呼雲延要攻城才開門迎客，所有禁軍都殺紅了眼，但聽將領一喊，又見屠百戶與呼雲延一見如故，不覺看向手中的長劍。
“都是兄弟，”屠百戶看眼呼雲延，轉身對禁軍說，“如今我們效忠的殿內人，是個偷盜他人物品的賊子，切莫在癡迷不悟，為此人效忠，當然，”話鋒一轉，“你們若願追隨我效忠慶王也好，不願不必勉強，戰死皇城，也不乏為一個好的歸宿。”
話說到這個份上，眾禁軍互看幾眼，有的放下手中兵器，站在屠百戶身後，有的則握緊手中長劍，奮勇到最後。
哪怕呼雲延再疼惜這些有骨氣的禁軍，也得下死令殺了這群人。
一時間九龍階皇城內，鮮血布滿青石板，悲壯異常。
呼雲延抹掉臉上的血汙，正要擡腳朝正乾殿走去，忽聽幾聲鐘鼓聲，隨後不少宮人魚貫而出，紛紛朝正乾殿走去，隨後跪拜在地，不敢聲張，呼雲延說：“這——”
屠百戶搖頭：“我許久沒來宮裏，也不知宮裏現在如何。”
兩人帶著身後的衛兵闊步朝大殿走去，只聽謔地一聲，正乾殿的大門被推開，蕭瑾宣身著戰袍手持長劍屹立在門欄位置，隨後拔出長劍，說：“只要我還沒死，這天下都還是朕的。”
臺階下宮人紛紛叩首。
蕭瑾宣走下丹墀，獨身一人面對千軍萬馬，卻絲毫不漏膽怯，曾經想進宮謀得一男半女鞏固家族地位的宮妃，見狀都開始小聲啼哭，大勢已去，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刀下魂。
蕭瑾宣呵斥：“都不許哭，”隨後吩咐宮人：“凡是在殿前啜泣的宮妃，一律斬殺。”
聞聲的宮人都不敢起身，只將頭埋得更低，蕭瑾宣苦笑一聲，自己動手，一劍一個，到最後沒人在敢哭泣。
偌大皇城，只見蕭瑾宣站在一堆死人前面，顫顫巍巍用劍撐住自己，揩掉嘴角的鮮血，說：“來啊，都過來，讓朕殺個夠，你們都是一群亂臣賊子，哪怕寫進史書也是。”
呼雲延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蕭瑾宣一擊便倒的樣子，擡手止住身後還要前進的衛兵，此時蕭瑾軼縱馬奔馳在皇城內，下馬後來到呼雲延身前，對蕭瑾宣說：“大勢已去，二哥何必再苦苦掙紮。”
闊別已久的兄弟兩人再次相見，蕭瑾宣大笑出聲，說：“蕭瑾軼，你贏了，你可真行的，把這爛攤子交給我，看著我為國庫銀兩的事著急，自己又暗中與金國勾結，做出這樣喪盡天良，要搶皇位的事，天地都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蕭瑾軼說：“二哥當初那樣辱沒我，就沒想過有一天，我會以這樣的身份站在皇城內，與你以這樣的場景相見？”
蕭瑾宣聞言看向呼雲延，說：“我千算萬算，最終算得最錯的一步，便是呼雲延，這世上有這麽多的男人，怎麽偏偏就選中了他。”大喊：“憑什麽？”
呼雲延說：“從一開始你便輸了。”
蕭瑾宣不信，說：“不是這樣的，”指向蕭瑾軼，“他這樣的人，怎麽能當皇帝，他母妃家曾經投遞叛國，這還是我大梁最記恨的事，你怎麽敢希冀全天下的人都原諒你，讓你坐穩這個皇位。”
蕭瑾軼等得便是這句話，往前他因這個身份備受詬病，可現在不同，他拿出梁帝還在時寫好的那封密書，將之大聲念出來，隨後遞給呼雲延讓其傳閱給所有將領看，又說：“連先帝自己都承認的事，二哥還有什麽話要說。”
蕭瑾宣見此忽的仰天長嘯，半晌說不出任何話，他本以為這盤棋下得很圓滿，現在看，原自己很早前便是蕭瑾軼手裏的一枚棋子，進退都在他人掌控中。
可他就是不認輸，握緊手中利劍，砍殺迎面上前的衛兵，然沒過多久，眾將士中開出一條小路，蕭瑾宣清楚地看見鮮晨身著華服，戴著步搖緩步朝自己走來。
鮮晨每朝前走一步，蕭瑾宣不覺朝後退一步，他才發現剛剛那些宮妃中，沒有鮮晨，想到之前的種種蹊蹺，不覺失笑：“是你——”
“是我，”鮮晨走至蕭瑾宣身前，用手握住蕭瑾宣的長劍抵住心口，“在澍州與你相見，便是這件事的開端，我在你身邊蟄伏這些年，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
那柄利劍紮進鮮晨心口，華服滲出血來，鮮衫本在衛兵中，見此忙出列，說：“姐姐，你不要做傻事啊。”
鮮晨轉身一笑，說：“我怎麽會做傻事啊。”
鮮衫放心地說：“那就好那就好。”
然下一刻，鮮晨挺直心口，直戳那柄利劍，蕭瑾宣連連後退，說了好幾個不字，他不知該想什麽，看著鮮晨不問所以撞進劍口只求一死，蕭瑾宣心口猛地一疼，大喊：“為什麽？”
他曾經以為愛他如命，陪他走多最難堪日子的女人，為何要以這般方式折磨自己，蕭瑾宣本以為自己是天下做絕情的人，可在這一刻，他才察覺原來自己也有幾分真心，他不敢亂動，生怕劍口太深拔出讓鮮晨當場斃命。
鮮衫臉色慘白，淚水湧出，大喊聲：“不要啊，姐姐——”
鮮晨握住利劍，說：“我是呼雲家的人，從見你的第一眼起，便有預謀的跟在你身邊，討你歡心，我本以為只要我老實待在你身邊，為呼雲家呈報信息便可，可我沒曾想過，也會有動心的時候。”
蕭瑾宣雙手捧面，不住地搖頭：“別說了，你別說了。”
鮮晨繼續：“呼雲家於我有恩，我不能不報，可你於我有情，我也不能不還，我只有這一條命，抵給你便是。”隨後對呼雲延說：“將軍，願我死後，你們能放過他一條生路。”
呼雲延微微頷首。
蕭瑾宣跌坐在地，連連搖頭，說：“原來你說的生死隨我，是這樣的隨我，”苦笑出聲，“我不要你的命，我對你那麽好，你就拿一條命給我，有什麽用？”
鮮晨不語，笑著將心口的利劍拔出，摔倒在地，蕭瑾宣哽咽，跪爬至鮮晨身邊，抱住她說：“我不要你的命，你回來，朕命令你，要你回來。”
“聖上，”鮮晨舉起顫抖的手，上面布滿血跡，輕撫在蕭瑾宣的臉上，她說：“是我對不住你，若有來世，臣妾願為聖上當牛做馬，來還此生的恩愛，還望聖上莫要嫌惡。”說完閉上眼睛。
蕭瑾宣是何等人物，哪怕兵臨城下，都不慌張，在殿內穿好戰袍出來迎敵，死也要死得其所，在九龍階前斬殺多少人，都不足以讓他動容，可現在看著鮮晨死在近前，他竟有種這些年的城府都化為泡沫，不過如此，原來心口也會疼。
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樣的誅心之術，對蕭瑾宣來說毫無招架之力。
鮮衫哭成淚人，沖過去抱住鮮晨，說：“姐姐，你真傻啊，還說不做傻事，你騙人，你又騙人，你為什麽每次都是騙我啊——”
她說完惡狠狠看著蕭瑾宣又說：“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姐姐這樣，都是你啊，你個昏君，你個壞人——”
蕭瑾宣坐在原地，仿佛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不知過了多久，慢悠悠地起身，還沒走到蕭瑾軼身邊，狠狠地摔倒在地，再也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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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都城外五十裏地，呼雲延走出帳篷給蕭瑾軼搭上披風，說：“今晚便要攻城，怎麽不先去休息會兒？”
蕭瑾軼搖頭盯著不遠處的柵欄，說：“也不知高潔那邊如何了？”
呼雲延說：“聽說帶了皇陵守衛兵進了城，估摸今晚跟我們一同動手。”
臨近城門，蕭瑾軼越發覺得難安，生怕出任何差錯，呼雲延也知這種心情，握住蕭瑾軼的手說：“這次準備了這麽久，也該有個結果，別太擔心。”
蕭瑾軼點頭，呼雲延又說：“晚上我先進城，你待看見城中煙花再進入，若沒看見，便帶著郎麗月離開，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活下去。”說罷還覺不放心，親了親蕭瑾軼的手背，“就當是為我活著。”
蕭瑾軼沈吟片刻說：“不會的，你會回來的。”
一隊人馬拿著屠百戶曾經給的鑰匙打開側門，魚貫而入，隨後登上城門，將守衛兵統統幹掉，隨後棄在夜色中，那隊人互相看眼，借著月色在街衢奔至皇城門下，其中幾人從腰間拔出利鉤，繞圈勾在皇城門角的石獅子上，隨後招手慢慢然所有人都上去。
頭陣的人將皇城門偷摸打開，將城外的衛兵引來，沒一會兒被禁軍察覺，雙方拔出長劍混戰許久，死傷無數。
呼雲延沖在最前面，將今晚當值的禁軍斬在腳下，踩著頭顱，獰笑對所有趕來的禁軍說：“我乃將軍府的呼雲延，今日奉天子之命前來驅逐殿內那位虛假狂徒，誰人敢阻攔，便做我這刀下的亡魂。”
那群禁軍握緊手中利劍，還要再發號施令喊來更多的人，只聽一聲：“全都住手。”
呼雲延擡眸見屠百戶快步走來，笑說：“等你好久了，現在才來。”
屠百戶自上次在將軍府被利箭所傷後，一直在府內閉門靜養，直到此日聽說呼雲延要攻城才開門迎客，所有禁軍都殺紅了眼，但聽將領一喊，又見屠百戶與呼雲延一見如故，不覺看向手中的長劍。
“都是兄弟，”屠百戶看眼呼雲延，轉身對禁軍說，“如今我們效忠的殿內人，是個偷盜他人物品的賊子，切莫在癡迷不悟，為此人效忠，當然，”話鋒一轉，“你們若願追隨我效忠慶王也好，不願不必勉強，戰死皇城，也不乏為一個好的歸宿。”
話說到這個份上，眾禁軍互看幾眼，有的放下手中兵器，站在屠百戶身後，有的則握緊手中長劍，奮勇到最後。
哪怕呼雲延再疼惜這些有骨氣的禁軍，也得下死令殺了這群人。
一時間九龍階皇城內，鮮血布滿青石板，悲壯異常。
呼雲延抹掉臉上的血汙，正要擡腳朝正乾殿走去，忽聽幾聲鐘鼓聲，隨後不少宮人魚貫而出，紛紛朝正乾殿走去，隨後跪拜在地，不敢聲張，呼雲延說：“這——”
屠百戶搖頭：“我許久沒來宮裏，也不知宮裏現在如何。”
兩人帶著身後的衛兵闊步朝大殿走去，只聽謔地一聲，正乾殿的大門被推開，蕭瑾宣身著戰袍手持長劍屹立在門欄位置，隨後拔出長劍，說：“只要我還沒死，這天下都還是朕的。”
臺階下宮人紛紛叩首。
蕭瑾宣走下丹墀，獨身一人面對千軍萬馬，卻絲毫不漏膽怯，曾經想進宮謀得一男半女鞏固家族地位的宮妃，見狀都開始小聲啼哭，大勢已去，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刀下魂。
蕭瑾宣呵斥：“都不許哭，”隨後吩咐宮人：“凡是在殿前啜泣的宮妃，一律斬殺。”
聞聲的宮人都不敢起身，只將頭埋得更低，蕭瑾宣苦笑一聲，自己動手，一劍一個，到最後沒人在敢哭泣。
偌大皇城，只見蕭瑾宣站在一堆死人前面，顫顫巍巍用劍撐住自己，揩掉嘴角的鮮血，說：“來啊，都過來，讓朕殺個夠，你們都是一群亂臣賊子，哪怕寫進史書也是。”
呼雲延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蕭瑾宣一擊便倒的樣子，擡手止住身後還要前進的衛兵，此時蕭瑾軼縱馬奔馳在皇城內，下馬後來到呼雲延身前，對蕭瑾宣說：“大勢已去，二哥何必再苦苦掙紮。”
闊別已久的兄弟兩人再次相見，蕭瑾宣大笑出聲，說：“蕭瑾軼，你贏了，你可真行的，把這爛攤子交給我，看著我為國庫銀兩的事著急，自己又暗中與金國勾結，做出這樣喪盡天良，要搶皇位的事，天地都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蕭瑾軼說：“二哥當初那樣辱沒我，就沒想過有一天，我會以這樣的身份站在皇城內，與你以這樣的場景相見？”
蕭瑾宣聞言看向呼雲延，說：“我千算萬算，最終算得最錯的一步，便是呼雲延，這世上有這麽多的男人，怎麽偏偏就選中了他。”大喊：“憑什麽？”
呼雲延說：“從一開始你便輸了。”
蕭瑾宣不信，說：“不是這樣的，”指向蕭瑾軼，“他這樣的人，怎麽能當皇帝，他母妃家曾經投遞叛國，這還是我大梁最記恨的事，你怎麽敢希冀全天下的人都原諒你，讓你坐穩這個皇位。”
蕭瑾軼等得便是這句話，往前他因這個身份備受詬病，可現在不同，他拿出梁帝還在時寫好的那封密書，將之大聲念出來，隨後遞給呼雲延讓其傳閱給所有將領看，又說：“連先帝自己都承認的事，二哥還有什麽話要說。”
蕭瑾宣見此忽的仰天長嘯，半晌說不出任何話，他本以為這盤棋下得很圓滿，現在看，原自己很早前便是蕭瑾軼手裏的一枚棋子，進退都在他人掌控中。
可他就是不認輸，握緊手中利劍，砍殺迎面上前的衛兵，然沒過多久，眾將士中開出一條小路，蕭瑾宣清楚地看見鮮晨身著華服，戴著步搖緩步朝自己走來。
鮮晨每朝前走一步，蕭瑾宣不覺朝後退一步，他才發現剛剛那些宮妃中，沒有鮮晨，想到之前的種種蹊蹺，不覺失笑：“是你——”
“是我，”鮮晨走至蕭瑾宣身前，用手握住蕭瑾宣的長劍抵住心口，“在澍州與你相見，便是這件事的開端，我在你身邊蟄伏這些年，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
那柄利劍紮進鮮晨心口，華服滲出血來，鮮衫本在衛兵中，見此忙出列，說：“姐姐，你不要做傻事啊。”
鮮晨轉身一笑，說：“我怎麽會做傻事啊。”
鮮衫放心地說：“那就好那就好。”
然下一刻，鮮晨挺直心口，直戳那柄利劍，蕭瑾宣連連後退，說了好幾個不字，他不知該想什麽，看著鮮晨不問所以撞進劍口只求一死，蕭瑾宣心口猛地一疼，大喊：“為什麽？”
他曾經以為愛他如命，陪他走多最難堪日子的女人，為何要以這般方式折磨自己，蕭瑾宣本以為自己是天下做絕情的人，可在這一刻，他才察覺原來自己也有幾分真心，他不敢亂動，生怕劍口太深拔出讓鮮晨當場斃命。
鮮衫臉色慘白，淚水湧出，大喊聲：“不要啊，姐姐——”
鮮晨握住利劍，說：“我是呼雲家的人，從見你的第一眼起，便有預謀的跟在你身邊，討你歡心，我本以為只要我老實待在你身邊，為呼雲家呈報信息便可，可我沒曾想過，也會有動心的時候。”
蕭瑾宣雙手捧面，不住地搖頭：“別說了，你別說了。”
鮮晨繼續：“呼雲家於我有恩，我不能不報，可你於我有情，我也不能不還，我只有這一條命，抵給你便是。”隨後對呼雲延說：“將軍，願我死後，你們能放過他一條生路。”
呼雲延微微頷首。
蕭瑾宣跌坐在地，連連搖頭，說：“原來你說的生死隨我，是這樣的隨我，”苦笑出聲，“我不要你的命，我對你那麽好，你就拿一條命給我，有什麽用？”
鮮晨不語，笑著將心口的利劍拔出，摔倒在地，蕭瑾宣哽咽，跪爬至鮮晨身邊，抱住她說：“我不要你的命，你回來，朕命令你，要你回來。”
“聖上，”鮮晨舉起顫抖的手，上面布滿血跡，輕撫在蕭瑾宣的臉上，她說：“是我對不住你，若有來世，臣妾願為聖上當牛做馬，來還此生的恩愛，還望聖上莫要嫌惡。”說完閉上眼睛。
蕭瑾宣是何等人物，哪怕兵臨城下，都不慌張，在殿內穿好戰袍出來迎敵，死也要死得其所，在九龍階前斬殺多少人，都不足以讓他動容，可現在看著鮮晨死在近前，他竟有種這些年的城府都化為泡沫，不過如此，原來心口也會疼。
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樣的誅心之術，對蕭瑾宣來說毫無招架之力。
鮮衫哭成淚人，沖過去抱住鮮晨，說：“姐姐，你真傻啊，還說不做傻事，你騙人，你又騙人，你為什麽每次都是騙我啊——”
她說完惡狠狠看著蕭瑾宣又說：“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姐姐這樣，都是你啊，你個昏君，你個壞人——”
蕭瑾宣坐在原地，仿佛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不知過了多久，慢悠悠地起身，還沒走到蕭瑾軼身邊，狠狠地摔倒在地，再也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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