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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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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高決因秦雲嶺的事,見到遲令玉便心生戒備,這日遲令玉在兩位監軍的引領下前往雍州討伐慶王,遲淩霄在軍營前挑揀百名將士先前往探路。

其後跟著數千人兵馬,遲令玉騎馬跟在高決身後,高決總覺得背後傳來陣陣冷風,想回望又怕引來遲令玉猜忌,騎在馬上難安。

相比高廣那一夜安生,沒闖出什麽禍端,還有意將那歌女昧下準備他日回幽都,在城郊辟出一處小院安置其人,心裏還在想,忽見遠處一匹駿馬馳來,馬背上掛著的是遲家軍的軍旗。

眾人見這架勢,心裏各揣心思,只見那衛兵湊近後翻身下馬,跪地抱拳說:“稟監軍大人,前方探子來報,說雍州城門無一衛兵把守。”

高廣聞言神情微變,在幽都摸爬滾打才走到現在的位置上,做什麽事都是小心再小心,他不信這邊青海動身捉拿慶王的事,鬧這麽大的動靜,雍州那邊毫無反應。

這位慶王殿下到底在做什麽,想不通,揮手讓衛兵起來,轉而問遲令玉:“遲將軍覺得我們是繼續前行抵達雍州,還是在此地歇息一晚,等探子再探再報?”

這幾日遲令玉也摸清楚兩位監軍的性子,高廣內斂,做什麽事前都回思前想後,行事縝密,高決容易沖動,意氣用事,一旦開了口子,便能將很多事吐出,想到這,她只說:“全憑高大人做主。”

高決在旁說:“雍州守城衛兵不過千人,呼雲延來雍州之後,不少衛兵怕被朝廷株連,早早離開雍州,現在雍州城沒走的,都是些走不掉的,老弱居多,依我看啊,不足為慮。”

高廣給高決使個眼色,笑對遲令玉,說:“遲將軍莫怪,我這個弟弟啊,說話是心直口快,往往不知道這裏面的深淺,”維護,“不過他也說出其中一個方面,”恭維遲令玉,“行軍打仗這樣的事還得有勞遲將軍這樣的人啊。”

遲淩霄聞言冷哼聲,撥轉馬頭去往他處,翻身下馬,俯身在一處湖泊邊盯著水裏的魚看,湖面早已結冰,裏面的活魚卻游得歡騰。

蘭溪跟在他身後,待身邊無人時,才說:“前兩天遞給雍州的信可送到了?”

遲淩霄低語:“早送到了,”悶悶不樂,“我就不懂了,我們這些人去,先不問意圖,單是人馬難道就不足以讓慶王他們做好防備?”

蘭溪隨他一起看向湖面,搖頭:“這個不好說,慶王殿下行事非我等常人所能想到的,或許另有高招,也未可知。”

遲淩霄將信將疑:“你說,我阿姐要是臨近雍州,還在想大梁有幽都的事,錯失這個良機,等到時候大統已定,慶王會不會——”

蘭溪忙捂住他的嘴,說:“此時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側身看向高決那邊,見無人望來,才安心,又說:“我現在也捉摸不透你阿姐的意思,若她不想,誰也沒招。”

雍州衙門內,蕭瑾軼接到前方探子來報,說遲令玉帶兵在北面五十裏的位置駐紮,看樣子是準備今晚在那邊安下,靜候下一步動作。

呼雲延在旁心裏揪起來,不覺問:“莫非遲令玉還沒想好?”

蕭瑾軼擡手讓探子下去,說:“我看是想好了,只等我們一個信號。”

呼雲延微蹙眉頭,說:“等什麽信號?”

蕭瑾軼不答反問:“行軍打仗,雙方是不是得先禮後兵,互通使者,若是能談判,定不廢一兵一卒。”

呼雲延說:“那是兩國交戰,現在是大梁境內,兩個王者交鋒,未必揪先禮後兵。”

蕭瑾軼卻說:“可遲令玉是按著這個形式來的,所以我才說,她在等我們先出手。”

呼雲延不解:“你準備怎麽做?”

蕭瑾軼說:“明日你領著一百精兵前往五十裏地外的位置,見機行事。”

第二日狂風暴起,本就是一片白色沙漠的雍州城,瞬間被雪粒裹挾,看不清遠處的物什。

蕭瑾軼在門口送別呼雲延後,轉身回屋內攤開地圖,看著大梁的版圖,目前一般的州縣已開始向他這邊投誠,還有一半在蕭瑾宣手裏,攻回幽都在所難免。

他起身來到窗臺看著窗外的飛雪,忽覺剛剛該讓呼雲延多穿件棉衣,這個念頭剛一冒出,蕭瑾軼自己也覺不可思議。

呼雲延頂著大風前行,還沒走到遲家大營前,前面的哨兵忽的擡手,隨後翻身下馬將耳朵貼在雪地上,沒一會兒起身快步至呼雲延身邊,說:“將軍,有一批軍馬正朝這邊過來,聽動靜,人不是很多。”

前面白茫茫的一片,全靠哨兵年輕時練就的本事走路,呼雲延聽後,說:“全軍戒嚴。”

嘩啦啦的一片拔出長刀的聲音,呼雲延在馬上將行雲拔出,只待那批軍馬一到便動手。

等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得得得騎馬的聲音傳來,隔著那層雪粒,呼雲延看清楚,是兩位監軍騎馬縱行朝這邊趕來,身後跟著十幾個遲家衛兵,但看架勢卻不像追隨,而像追殺。

高決在後喊道:“二哥,你且等等我啊。”

高光抹掉一臉的冰碴子,說:“還不快些跑,沒昨晚帳中遲淩霄那小子和那位高麗公主說的話嗎,今日便會要你我的命啊。”

高決不信:“二哥,現在遲家軍是遲令玉說了算,何時輪到這個毛頭小子啊,”說到這,籲停軍馬,說:“我說二哥您就是太謹慎,我諒他遲家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會對你我下手。”

高廣見高決止步,自己卻揮動馬鞭更甚,勸說道:“快走啊。”

話音剛落,高決身後不遠處遲淩霄舉起弓弩,對著那人的後背就是一下,箭無虛發,直穿心背。

高決中箭倒在馬匹上,口中鮮血不斷,致死都不知自己哪一步走錯了。

這時,遲淩霄在後大聲說:“兩位監軍棄我遲家軍不顧,想要投靠雍州,實屬罪大惡極,我們需為民除害啊。”

身後追隨的將領紛紛呼應,說:“該殺該殺。”

一時間那幾聲‘該殺’響徹雲霄,聽得高廣在前瑟瑟發抖。

呼雲延在這邊自是聽見遲淩霄的話語,只因風卷雪粒看不清人,驀地想起蕭瑾軼那句‘見機行事’,隨後朗聲說:“臣呼雲延在此恭候兩位公公,既入了我雍州地段,自是好吃的好喝的招待兩位公公,不負兩位公公美意。”

高廣聽見這話,不知該勒馬後退還是驅馬前行,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如何都回不了頭,他動作一滯,軍馬慢了一會兒,便見呼雲延縱馬過來,高廣還要再說什麽,只見那柄長劍高舉過頭,謔的一聲下來。

頭顱落地,只留一雙瞪大的雙眼,以及血跡濺滿雪地。

遲淩霄在這邊聽見動靜,籲停軍馬,朝後擡手,說:“兩位奸賊已除,我們可以安心回軍營。”

身後衛兵一聽均大喜,誰人都不想在此等天氣出來抓人。

漫漫雪霧,誰也不知遲淩霄身邊跟的是誰,卻聽見一個異樣的聲音。

原是呼雲延驅馬來到他身邊,說:“這件事又怎麽說?”

遲淩霄將蘭溪教給他的話說出:“我們不敢隨意揣度大帥的心思,但想著兩位監軍在軍營裏掣肘行軍之事,不是長久之計,加上他們投靠叛軍,該殺之後快。”

呼雲延得到答案,應聲說:“替我謝過你姐姐。”

遲淩霄佯裝不懂,說:“這次出征來的順利,還沒摸到雍州城門便能打道回府,”說完這句,他壓低聲音,“我希望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能回幽都踏青。”

呼雲延笑說:“一定。”隨後落後半截在後看著遲淩霄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調轉馬頭回去。

蕭瑾軼在府內聽呼雲延將此事娓娓道來後,不覺含笑說:“遲令玉這招想得妙,有點賊喊捉賊的意味,到底是誰投敵,死人當然不會再開口。”

呼雲延說:“遲家是百年望族,也怕擔上這樣的罪名,但等你登上皇位,他們便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之前的事沒有發生效忠新帝,所以他們現在也跟其他州縣一樣,不想摻和這件事。”

他後知後覺又說:“你是不是私下跟遲令玉通過氣,不然怎知她今日動手,”說完便動手將蕭瑾軼抱在懷裏,掐住腰肢,“好啊,蕭瑾軼,你和遲令玉兩人合起來騙我,還說讓我見機行事,我這要是不機靈點,不得誤以為誤入圈套啊。”

蕭瑾軼嫌癢,打掉他的手,說:“是蘭溪派人來說的。”

呼雲延抓住把柄不放:“我就說,你還有事瞞著我,真有你的啊。”輕捏蕭瑾軼臉頰,“說說看,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蕭瑾軼說:“青海這邊算是告一段落,經過此事,蕭瑾宣也不會再派監軍來,我想著,”還沒說完,察覺呼雲延的手不老實,忙按住他,“等我說完正事再。”

呼雲延不依不饒:“騙得我好苦啊。”

蕭瑾軼想起前幾日的話:“主子騙丫鬟,不是常有的事?”

呼雲延微怔,四目相接,竟看出蕭瑾軼眼中逗弄意味,頂著蕭瑾軼說:“丫鬟勾|引主子,也是天經地義的。”又說:“你說,我聽著。”

蕭瑾軼緩口出氣:“我想回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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