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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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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呼雲延進府,將官服扯下扔給康繼生,問:“慶王在哪裏?”

“西院內。”

應聲快步走至西院,見蕭瑾軼站在庭中,微擡下巴,看著樹上嘰嘰喳喳啄食的雀鳥,蕭瑾軼扔掉手裏的谷米,那雀鳥礙於生人在場,不敢靠近,只待蕭瑾軼轉身,立馬飛下捕食,隨後又撲騰飛上樹枝。

呼雲延說:“看來蕭瑾宣準備對我下手了。”

蕭瑾軼不語,呼雲延又說:“今日我將刑場落下的紙張呈給他,蕭瑾宣很氣憤,還說這件事我要是辦不好,就記在我頭上。”

“你沒覺得他在試探你?”蕭瑾軼沈吟片刻,“他怕你跟我日久生情,難下得去手,說實話,幽都敢這麽指著他鼻子謾罵的人屈指可數,但首當其沖的一定是我。”

呼雲延咂摸話裏意味,輕嗤聲:“總得給他一個整治你的由頭,說白了,還是不放心我,不過也對,”踱至蕭瑾軼身旁,將之抱起去屋內,“有個這麽漂亮的媳婦兒在身邊,妄你有忠君之道都給磨沒了。”

蕭瑾軼擡眸:“手往哪放?”

呼雲延笑說:“放在它該放的地方,”又說:“你要是個姑娘,指不定現在都漲奶了,懷裏抱一個,肚裏揣一個,其樂融融。”

蕭瑾軼輕嘆聲,推開他,說:“蕭瑾宣蠢蠢欲動,給你三天時間,你可想好了怎麽用。”

呼雲延說:“知道,”又說:“今日殿中又不止我一個,還有高旭,我想著兩人定會密謀旁的事,估摸著跟兵營有關。”

蕭瑾軼說:“那銀子到青海了?”

剛說完,聽門外康繼生說:“主子,青海那邊來信。”

呼雲延起身將信拿進屋,見落得是蕭瑾軼的名字,心裏暗自竊喜,說:“看來整個青海都知道你我的事。”

蕭瑾軼伸手接過書信拆開看完後說:“之前就覺得蘭溪這位公主了不得。”

“有咱隋文公主了得?”呼雲延看完書信,輕嘖聲,“一個外族人都能看清楚我大梁的局面,遲家姐弟還在遲疑。”

“那是因為蘭溪沒有後顧之憂,”蕭瑾軼解釋,“加上之前我幫她擺平招親這件事,她對我心懷感激,當然,”話鋒一轉,“她也怕日後我登上皇位,會對高麗不利,所以趁早下手。”

呼雲延踟躇會兒,說:“信上說遲家姐弟還是用了你那些銀兩,說實話,有時候救急顧不上這麽多,寒冬來臨,夜裏在青海能凍死人,再不穿棉衣,等來年青海能死一半人,蕭瑾宣的動作太慢了。”

蕭瑾軼垂眸燃掉書信,問道:“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呼雲延說:“兩天後。”

*

姚錯在獄中自縊的事傳出去,隋文在殿內大哭不止,找到鮮貴妃,說:“二嫂,你看,我該怎麽辦,我這好不容易喜歡個人,怎麽就死在獄中,我這日後該怎麽辦啊?”

邊說邊趁人不註意,拿起案上的剪刀,鮮晨見此大驚失色,忙擺手,說:“隋文,你、你先放下剪刀,有話好說,千萬別傷著自己。”

隋文連連搖頭,說:“二嫂,你跟二哥真心相愛,現在別無所求,可我就不一樣了,以後在這宮裏望眼欲穿都等不來任何好消息,指不定哪天二哥見嫌惡我,還會將我許給哪個金國使者,我不要這樣。”

說著扯掉發簪,長發飄下,拿起剪子剪斷,絲絲黑發落地,鮮晨與宮人相顧失色,隋文說:“二嫂,我要出家,我要去皇陵守著父皇的陵墓,我再也不要回這宮殿,我要出家。”

最後一句隋文用盡全身氣力,整個大殿徘徊這句話,鮮晨慌亂中只說:“隨文,你先將剪刀放下,出家這件事好說,就是切莫傷著自己。”又對宮人說:“還不快去找慶王蕭瑾軼。”

蕭瑾軼到時,隋文倒在鮮晨懷裏,淚水早已流盡,蕭瑾軼顧不上行禮抱起隋文說:“你這是何苦?”

隋文搖頭:“哥哥,我要出家,我要去皇陵,這個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蕭瑾軼看眼鮮晨,見鮮晨點頭,方說:“你想去便去。”

公主斷發出家,這是歷朝歷代聞所未聞的事,有人說隋文公主為情所傷,斬斷青絲,了卻凡塵,有人說,隋文公主被當今聖上逼得無可奈何,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蕭瑾宣無故被攀咬,加上之前刑場的人,鬧得民間談之一直嘆息,都說這個皇帝不為。

與此同時,以高旭為主,薛平江為輔一幹眾人開始追查多年前的冤案,針對拿錢贖人,替換死刑犯的事追查到底,翻出來的案卷長達數十米,一件件的搜,找到證據後,又挨家挨戶核查,鬧得幽都人心惶惶。

還沒到一天,五家權貴被抄家,堆放在刑部的物什多的數不勝數,甚至連前朝的古董都有不少,數量驚人。

一下子彌補國庫,蕭瑾宣大喜,高旭呈報時,將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對薛平江等人的事閉口不提,私下惹來這些官員側目,紛紛議論宦官幹政。

蕭瑾宣見態勢一片大好,便設立鹿鳴司,擢升高旭為司長,專斷之前的冤假錯案,一時間百姓排成長隊,對之前的案子開始指證,幽都不少官員卷入其中,有的上午還在喝茶,下午便進牢獄。

整個幽都街衢行人往來紛紛,不敢在路上停留,生怕被鹿鳴司的人看不對眼,先拉去牢獄審問。

恰逢此時,一輛馬車緩緩朝幽都外的皇陵駛去,車上隋文閉著眼睛靠在蕭瑾軼肩膀上,說:“哥哥,淮緒呢?”

“在皇陵等著你,”蕭瑾軼看著妹妹光滑的腦門,不住嘆息,“多好的頭發。”

隋文說:“哥哥,頭發沒了可以再留,頭要是沒了,就再也長不出來了。”

難得這樣的氣氛,隋文說句玩笑話,惹來蕭瑾軼一笑,隋文睜眼又說:“哥哥就該多笑笑,自從你進了將軍府,隋文好久都沒見哥哥笑過。”

她對呼雲延的事只提一半,不再繼續,蕭瑾軼明白其用心,說:“察覺到了?”

“嗯,”隋文繃住嘴,說:“幽都誰都可以,怎麽偏偏非得是呼雲延,他那樣囂張跋扈的人,萬一哪天心生歹念,想將我大梁據為己有,我們該找誰評理去。”

“你對他有偏見?”蕭瑾軼問。

隋文說:“誰對他沒有?往常他做的那些事都太氣人,在那麽多人面前羞辱你不說,還處處為難你,誰知道背地裏哥哥和他又是這樣的關系,你們真是的,也不早告訴我,累得我在內庭擔心許久。”

蕭瑾軼輕捏隋文臉頰,說:“跟你說了,你不難受?”

隨文點頭:“當然難受啊,你是我哥哥,也是以後大梁的皇帝,怎麽能趨於人下,而且那人還是呼雲延,他那麽卑劣的人,怎麽能爬上龍床,想想都覺得氣憤。”

蕭瑾軼微怔:“是誰跟你說這些話的?”

他知道隋文比別的孩子都成熟,但沒想到說出的話,竟這麽刺耳。

隋文吐吐舌頭不語,蕭瑾軼又說:“作為兄長,其實本意不願你攪合這些事,只盼你能順順利利的嫁給所愛之人,為兄也一定會護你周全,不讓任何人欺辱你。”

“那要是我所愛之人,”隋文遲疑,“並不是哥哥喜歡的,哥哥會怎麽辦?”

蕭瑾軼一聽微蹙眉頭:“所以果真有其人?”

隋文忙哼唧岔開,說:“哥哥怎麽就知道套我的話啊,我現在都成小尼姑了,哥哥還不知道安撫隋文。”

蕭瑾軼一笑帶過,兩人都沒再說這件事。

皇陵,隋文下車,見淮緒立在門檻旁,歡天喜地跑過去,扯住淮緒的手,說:“怎麽不去屋裏,外面好冷啊。”

淮緒將披風搭在隋文身上,又看眼那光滑的腦袋,悲從中來,神情憂思,隋文見狀說:“淮緒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總覺得自己做錯事了,是不是不招你喜歡了?”

“奴才哪裏敢?”淮緒直言,“奴才是心疼公主的長發。”

隋文佯裝生氣,哼一聲:“所以我現在變醜了,你就不喜歡我了,是嗎?”

淮緒還要再哄,聽蕭瑾軼在旁輕咳聲,忙丟開隋文的手,行禮說:“慶王殿下。”

蕭瑾軼扶住淮緒對疊的胳膊,說:“隋文頑劣,在皇陵這些日子,你得多操心,切莫讓人亂跑。”

“是。”

隋文看眼自己的手,有些不高興,話都沒說徑直入內。

在她心裏,來這裏是最好的選擇,一來自己斷發不用再理會世俗那些婚娶之事,二來淮緒也可以來皇陵陪自己,倘若她嫁入哪家侯府,淮緒這幅破落身子如何都出不了宮,隋文舍不得,才出此計謀,好在還幫了哥哥不少。

在皇陵的不止淮緒一個太監,大梁的規矩,先帝下葬,之前伴其左右的宮人都要來此守靈,高進高潔都在,隋文一下子見到這麽多熟人,心裏舒暢無比,竟比在內庭還快活。

以蕭瑾軼的身份,自己能護送隋文來這裏,已是恩典,不能久待,用過午飯,便驅車趕回幽都。

隋文在門前含淚相送,只說:“哥哥早些來接我。”

送走蕭瑾軼,隋文百無聊賴跟淮緒玩翻繩,淮緒處處讓著她,隋文樂此不疲,正玩到興頭上,忽聽門外一陣馬蹄得得聲,淮緒警覺,將隋文一把撈住護在身後,卻聽高潔在旁說:“公主不礙事,是來找奴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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