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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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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呼雲延從窗臺進來時,蕭瑾軼正在木桶裏洗澡,他垂眸說:“事辦好了?”

“辦好了,”呼雲延一臉得意,竟像邀功,“你沒看見秦雲嶺那副神情,他怕是也沒想到自己的家人竟然會在幽都,而且還幹起那樣的買賣,估計這會兒正在跟妻妾訴苦。”

說著撩撥了兩下水面,褪去衣物,卻不進來,俯身緊貼蕭瑾軼後背,拿過皂莢替他搓後背。

蕭瑾軼有些不適,卻沒亂動,挺直後背,呼雲延撫過的每一處,都灼燙無比,許是水太燙的緣故,他閉眼沈思。

呼雲延湊近他耳畔,輕聲說:“我能進去嗎?”

蕭瑾軼以為說的是木桶,微微頷首,呼雲延得到應允,將皂莢扔進木桶,徑直入內,抱著蕭瑾軼,說:“細皮嫩肉的,一會兒要是疼了,也忍忍。”

後知後覺蕭瑾軼睜眼,說:“木桶太小,你先出去。”

呼雲延賴著不走,說:“木桶是小,將就會兒,等這事過了,我們去雪落山莊,那的溫泉舒服,地方大,做什麽都方便。”

提起雪落山莊,蕭瑾軼說:“安道縣主真不準備回將軍府了?”

呼雲延嘆息一聲,說:“沒轍啊,蕭瑾軼,這都賴你。”

蕭瑾軼不解:“怎麽?”

“你要是能生個一男半女的,多好啊,”呼雲延的手在水裏游走,抓住什麽,見蕭瑾軼一臉緋色,笑著說:“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喜歡——”蕭瑾軼扭頭與呼雲延呼吸相貼,“我喜歡什麽都沒用,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若是真喜歡,再納一個回來,讓她給你生。”

呼雲延輕嘖一聲,也不惱,說:“別人家的妻妾防丈夫在外養人,跟防賊似的,我家的就不一樣,對我甚為大度,還主張替我謀得一門親事,你說我呼雲延上輩子是造了什麽福祉,竟娶進來這麽一個好媳婦兒。”

說著欲在蕭瑾軼臉上落下一吻,蕭瑾軼輕推人,說:“安道縣主人在雪落山莊,出入幽都皇城的通行證是不是可以隨便用。”

呼雲延說:“你想用?”

“是。”

他一笑:“那你今晚得哄好我,我這個人吧,沒什麽毛竅,喜歡在榻上允諾別人,只要舒坦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蕭瑾軼想了想,說:“怎麽不問問我想怎麽用,萬一想借機掏出將軍府溜出幽都,你這個將軍豈不是做不成了。”

呼雲延輕笑聲,細細密密的吻落下,砸的蕭瑾軼喘不過來氣,對他說:“方清修。”

“甭管他,指不定在哪瀟灑快活,自打我成親後,落得個清閑,整日也不來煩我了,也好,圖個省事,”呼雲延說,“還想逃出去啊,進了這道門,就沒有能出去的。”

最後一句話好似在念叨:“與我在這將軍府裏共赴沈淪,多好啊。”

蕭瑾軼卻說:“安樂窩裏待久了,很多事都容易忘,”說完起身,站在木桶裏,“我現在身處將軍府與在牢獄無異。”

呼雲延拽回他,落在懷裏,誠懇地說:“知道了,著急什麽,這不是在往那走嗎,慢慢的,路就顯跡了。”

方清修吃完酒回來,跌跌撞撞走到院落裏,聽屋內有動靜,打個酒嗝踉蹌率至窗臺前,蕭瑾軼聽見動靜,輕推呼雲延說:“回來了。”

“知道。”呼雲延並不急於拉下帷幕,抱著蕭瑾軼不放,蕭瑾軼見他如此,伸手欲拖幔紗,被呼雲延拉著縮回手,他說:“會被看見。”

呼雲延說:“那就讓他看見。”一臉坦蕩,好似做得事天經地義。

又從床榻邊拿出幾個鈴鐺,套在蕭瑾軼手腕腳腕上,剛好遮住勒痕,蕭瑾軼問:“你又要作甚?”

“一會兒你便知。”

方清修爬起來戳破窗戶紙,乜眼看裏面,不見任何燈火,卻聽一陣陣低泣聲,屏風後兩個身影忍不住晃動,聽鈴鐺聲如鼓點密密麻麻響動,連聽帶看惹得他慌亂搖頭,離開缺口,又覺不過癮,湊近欲再看,卻被屋內一物什砸中眼珠,只聽啊喲一聲,方清修捂住眼睛落荒而逃。

蕭瑾軼問:“你用的什麽?”

呼雲延親人鬢角,說:“你愛吃的杏仁。”

*

蕭瑾宣登基已有數月,不少達官顯貴想將自己的女兒塞進後宮,偏這位主子遲遲沒發話,如今宮裏的宮妃少的可憐,不少人攛掇言官,上書聖上,說多子多福,該盡快開枝散葉。

這件事惹得蕭瑾宣不喜,國庫、軍糧、官員擢升,這些事讓他疲於應付,好不容易回到後宮,只用去鮮晨那裏坐坐便覺很好,若按著那些大臣所說,自己怕是回內庭都沒個消停日子。

這件事一拖再拖,直到再也拖不下去,便讓鮮晨自己看著辦,著意選幾個體貼的進來,鮮晨奉旨辦事,選了幾個世族貴女,剛進宮,便坐上鳳鸞車送去正乾殿,寵幸一晚後,貴女們都以為會進封,誰知被宮裏的辛嬤嬤拉去鮮貴妃那。

幾個貴女進宮前,早聽說鮮晨身世,雖說現在跪拜的是貴妃,可內心卻無半分尊敬的意思,連帶禮數都懈怠。

誰知鮮晨也不惱,揮手讓辛嬤嬤奉上湯藥。

其中一個貴女接過瓷碗聞了聞,說:“鮮貴妃為何要讓我們喝下這避子藥,我們來宮內就是為了給聖上綿延子嗣,您這麽做違背祖宗定下的規矩,會被雷劈的。”

鮮晨盯著那貴女,臉上仍掛著笑容,不疾不徐地說:“能讓你們進宮已經是福分,還想懷上聖上的孩子,本宮勸你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但凡有本宮在的日子,誰都別想懷上聖上的孩子。”

那貴女之前知道不少事:“莫非之前那些孩子?”

鮮晨笑說:“沒錯,都是本宮不讓懷的,你是不是好奇為何前太子妃可以,下次你侍寢的時候可以問聖上這件事。”

那貴女還要再說,辛嬤嬤見鮮晨擡手,直接按住她,灌進湯藥,貴女死命掙紮,被後來的宮女猛地掌摑兩下,嘴角滲出血,喝完後,貴女被扔在地上,狂嘔不止,罵道:“你這個毒婦,難不成想學之前的舒和貴妃,一家獨寵?”

鮮晨搖頭:“拖下去,”又指了指那個最喜說話的貴女,“找個機會毒啞此人,話太多,本宮不喜。”

其他貴女見狀無人再敢說話,都低頭默默喝下湯藥。

*

隋文有意嫁給姚錯這事不脛而走,於輕候本位階低於平國公,但因這件事,頓覺臉上有光,好似早已將公主娶到手,開始肆無忌憚。

主子放縱,致使下人亦是如此,這日城郊於輕候家仆與平國公家佃戶發生爭執,姚錯來時不聽辯解,直接下令讓家仆將那佃戶打死,這件事鬧到京府衙門,本該當天結案的事,卻被推到了刑部。

理由很簡單,那佃戶死之前一直念叨平國公,話語直接傳到公爵府,府中上下都因於輕候前幾日在街衢駕車不肯相讓,硬要公爺繞道的事耿耿於懷,這次逮住機會,非得好好治治於輕候。

於輕候這邊也非善茬,案子對簿刑部,說的是有憑有據,那畝良田本就是自己家的,憑什麽平國公家仗勢欺人,要獨占他人良田,才招致這樣的禍端。

平國公也不甘示弱,仗義執言,說那佃戶本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就因於輕候府的人囂張跋扈,非要搶占人家妻女才惹來這樣的大禍。

兩家誰也不讓誰,薛平江因家中喪子,多日未來刑部,一來便遇上這樣的事,不知該偏向哪方,急火攻心,竟累倒在案上,這件事便被呈給蕭瑾宣。

蕭瑾宣本在思索銀兩的事,這件事剛被呈上來,氣的拂袖拍桌子,說:“這等小事也要朕親自審理,要你們這些官員又有何用。”

正要將案子打下去,卻被高旭攔著,對他說:“聖上,切莫放過這個好機會啊。”

高旭因劉太嬪刺殺護駕有功,擢升為大內總管,如今是蕭瑾宣身邊的紅人。

蕭瑾軼一聽,問:“什麽機會?”

高旭躬身說:“聖上不知,世家貴族因一些口角打死下人的事常有,先帝還在時,往往都是睜一眼閉一只眼,但有個前提,得將這缺口對圓。”

蕭瑾宣問:“什麽對圓?”

高旭跪下,說:“奴才聽說,打死佃戶的不是旁人,而是於輕候府的小侯爺,這小侯爺也不知仗得什麽,這幾日在外越發橫行霸道,先是在街衢讓官員跪拜,而後又去平國公府門口溜達,撒野放肆,讓其繞到而行,凡此種種,惹怒不少人。”

蕭瑾宣平生最恨這樣不知好歹仗著家世欺辱旁人的人,聽完連連拍桌:“把薛平江給朕找來,這麽簡單的案子還要審來審去,分明是在玩忽職守,袒護罪人,就該將姚錯繩之以法。”

高旭說:“聖上,萬萬不可啊。”

“有何不可?”蕭瑾宣底氣十足。

“於輕候年過半百才得這麽一個兒子,家裏嬌娘成群,都護著這孩子,聖上要是如此,豈不是要了老侯爺的命。”

蕭瑾軼說:“就該讓他們長長教訓,整日做這些歹毒的事。”

高旭又說:“聖上何不借此仿照先帝在時的做法,尋回些銀兩以解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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