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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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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三號

可她還未說什麽,便看見一直低頭塗藥的姜秋白擡起頭來,對一直站著的李雁笑得燦爛,“啊!李公子,你怎麽還站著啊?小翠,趕緊給李公子上個座啊。”

小翠低著頭,不敢看這詭異的場面,老老實實的應道:“是,少爺。”

李雁的臉已經青了,為什麽?

為什麽?

許姐姐一定是被他那副溫柔的樣子給騙了!

憑什麽所有人都喜歡他?憑什麽?!

一個兩個,為什麽?他李雁到底哪裏不如姜秋白?

不行,不應該這樣,不應該……

李雁往後退了兩步,他一定要讓許姐姐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

知道姜秋白真正的樣子,她一定不會喜歡他的,一定不會的!

李雁轉身往外跑,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見狀,許言皺著眉扭過頭,有些疑惑。

姜秋白則不緊不慢的擡眸,有些囂張的揚了揚眉,“啊?李公子怎麽跑了?”

小翠替李雁遞凳子的手頓住了,隨後看見自家公子伸出細白的手指一揮,他便麻溜的出去了,還不忘把門帶上。

“他怎麽了?嗯?”姜秋白拉著許言的手,緩緩靠近她。

“是不是阿言欺負他了?”

“阿言不乖,已經欺負了我,怎麽能再去欺負他呢?”

許言:……

她只不過一時沒推開他,怎麽就被人按到桌子上了?

姜秋白緩緩靠近許言,道:“阿言,你只能欺負我一個人。”

他笑著說:“你要記住,否則,你和他……”

都不會有好下場!

許言推開姜秋白,自顧自往外走,“公子……我去院外守著,您有事再喊屬下。”

走到門口,便聽見後面傳來幽幽的聲音。

“許言。”

見她不不理自己,姜秋白繼續喊道。

“許言。”

她無奈的扭過頭,道:“屬下在。”

卻看見對方半勾著唇倚在桌子上,舔了舔漂亮的指尖,張口像要說什麽。

許言只感覺腦袋“哄”的一聲,她瞬間打開門利落的關上了,慌忙往院外走去。

屋內的姜秋白無奈的笑了笑,嘖,一個兩個,沒一個禁逗的,沒意思。

許言匆匆走到了院外,看見蹲在墻角數螞蟻的小翠。

小翠擡起頭,有些疑惑的問:“許捕快?……你怎麽出來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扭過頭,不敢直視小翠的眼睛,道:“公子叫我出來守著,你進去伺候吧。”

小翠看著她紅通通的耳廓,有些狐疑的道了聲“哦,那好吧。”

一進去,便看見自家公子正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

小翠不敢多問,老老實實的站到了一邊。

姜秋白平素愛撩撥許言,這些日子許言都習慣了。

日子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味道,直到有一日,許言下值,在自家門口發現了一封信。

第二日,姜秋白便叫許言先別跟著他,給她放了一日的假。

日頭高照,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了醉仙樓前。

昨日,夜深人靜。

小屋裏燃著一盞油燈,一個披著黑發、穿著一襲白色褻衣,外披黑色棉袍的女子坐在木質的長凳上,只手撚著那張薄薄的信紙,看得仔細。

左手邊擱著的信封上用黑色的毛筆寫了端正又有些幼態的五個大字——許姐姐親啟。

這封信是李雁寫的,信中說了二人的賭約,說姜秋白和他打賭,若許言當眾向姜秋白求婚,便算姜秋白贏了,屆時,姜秋白便會將許言甩了去。

又說姜秋白是為了李家的碼頭才和他打賭的,全是圖利,讓許言千萬別相信姜秋白。

她似笑非笑的放下那薄薄的信紙,句尾還有一句,許姐姐若不信,明日午時去醉仙樓天字三號間,一聽便知。

天字三號…

許言笑了笑,伸手端起燭臺吹滅了油燈,這件事她早知曉了,何必再去湊熱鬧?

不過大抵是閑的,李雁和姜秋白打好了招呼,是故姜秋白不讓許言跟著,她便只好在街上瞎逛了。

可錦城沒什麽新鮮事,也沒什麽新鮮人,她逛著逛著,便到了醉仙樓。

恰好快到午時,來都來了,她便點了點酒菜,便算慶祝今日放假了。

好一會,才聽見隔壁的推門聲。

醉仙樓作為一間大酒樓,隔音效果還算不錯,只是到底不是專業場所,也不似上京那般總有人密謀,她殺手出身,自然擅長竊聽之術。

隔壁似乎只有兩個人,在喝茶吃飯閑談,姜秋白是李雁請來的,不過他來了,卻沒好氣。

“李公子今日請我吃飯,恐怕沒安什麽好心吧?”姜秋白進屋便自顧自坐下了。

來來往往幾個小廝將酒菜上好,屋內便安靜下來。

李雁咬了咬牙,要是其他時候,他一定會狠狠懟回去,可是現在隔壁可能正坐著他追了許久的許姐姐,他便收斂了。

“姜哥哥說的什麽話,只是你大病初愈,想為哥哥慶祝罷了。”李雁臉上掛著假笑。

姜秋白瞥他一眼,不知道這李雁要整什麽幺蛾子,但是他素來不喜歡嘴上饒人,特別是這種假惺惺的男子。

雖然,在李雁眼裏,他自己也作得很。

“哥哥?”

“誰是你哥哥?李公子這樣喊我,莫不是嫌我年紀大了,不配和李公子兄弟相稱啊?”姜秋白勾著唇笑,素來紅潤的唇站了茶水,看起來亮晶晶的。

“姜公子怎麽這樣想我?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真叫我傷心了,虧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看……”

“可在我眼裏你就是這樣的人呢。”

“傷心?笑話,李公子這般不知廉恥之人,如今也要面子了起來?”

“我何時不知廉恥了?!”

“你一個待嫁的公子,纏著一個衙門捕快不放,還主動獻吻,這還不是不知廉恥?”

“何況,李公子怕是忘了,自己在上京還有一位未婚妻吧?”姜秋白玉白的臉上帶著嘲諷,漂亮的眼睛微微斜睨著李雁。

李雁看著他眼裏輕蔑,又想到自己被他這樣說,還偏偏可能被隔壁的許言聽到了,瞬間有些惱羞成怒了。

“你好意思說我嗎?我的未婚妻可是對你喜歡的不行,半點不將我放在心上,你高興了嗎?”娃娃臉的少年怒道。

“高興?高興!高興得很,不過世女嘛……除了家世好些,也不過如此。”姜秋白雲淡風輕道。

“是,你姜公子,那可是整個上京女子心中的白月光呢,個個都瞧你好,可你呢,你可厲害,你誰都瞧不上!”

“可惜那些個女子,半點不知道你這副囂張樣子,若她們知道了,還會喜歡你嗎?”李雁怒極反笑道。

“嘖,這麽生氣啊李公子。”姜秋白笑得有些欠揍,“你既然知道我誰都瞧不上,怎麽想不到我根本不會在乎她們喜不喜歡我啊?”

“那些人的喜歡值幾個錢啊?也配讓我費心,她們了解過我嗎?只不過是些浮於容貌的俗人罷了。”

李雁翻了個大白眼,“是,你不俗,你出塵絕世,長的一副白蓮的樣貌,又有一顆黑心腸,若不是有你那個娘拉著你,恐怕你都當上皇夫了吧你?”

“怎麽?李公子喜歡我娘啊?不如我和她說說,讓李公子嫁進來給我當後爹如何?”

“我什麽時候說喜歡你娘了!?”

“呵呵呵,開個玩笑罷了,怎麽,李公子開不起玩笑?”

李雁看著他那張素來笑著的玉白面,一雙微微彎著的桃花眸,很想抽他。

但他不能那麽做,李雁冷靜下來,今日,他是帶著目的來的。

沈默了好一會,李雁看著慢條斯理吃著菜的姜秋白,開口問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麽喊你來?”

“李公子就是個憋不住氣的大噴壺,憋不住了,自然會說。”姜秋白淡淡道,夾了根青色的小白菜。

李雁聽自己被這樣形容瞬間青了臉,憋著沒有破口大罵,“姜公子這個性子,恐怕日後是嫁不出去了吧?”

“李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之前還說那些上京的女子們都喜歡我呢,來,吃點魚,補補腦子。”姜秋白給他夾了一塊魚皮。

李雁瞅一眼那魚皮,他最討厭吃這玩意,他磨了磨牙,道:“姜秋白,你誰都不放在心上,那許姐姐呢?”

“你對她大獻殷勤,也只是因為和我的賭約嗎?”

周遭氛圍凝固了一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秋白笑著囂張,似乎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李公子你居然這樣問我…哈哈哈哈哈哈。”

李雁黑著臉等他笑完了,又問道:“是嗎?”

姜秋白停下了,帶著笑意的腔調裏還帶著些冷意,“不然呢?”

“李雁,你以為我是你啊?許言她只是一個捕快,若不是因為和你的賭約,我根本懶得正眼瞧她。”

“你說的都是真的?”

“噗嗤,李雁,無論是上京還是錦城,都有數不清的女子喜歡我,她們中不乏有權有勢的、容貌出挑、武功高強的。”

“只有你會把許言那玩意當個寶,對我來說,她……泯然眾人,沒什麽獨特的。”

李雁沈默了一下,道:“那你不喜歡她,能不能…離她遠點?”

姜秋白看他一眼,有些嘲諷道:”怎麽?你後悔了?”

“李公子,你既然拿她和我打賭,賭了,就別後悔。”

“我這個人,你也知道,我想要的,就算是不擇手段我也會搞到手,即使…只是玩玩。”

“姜秋白,你配不上她。”李雁道,一張素來稚嫩的臉上帶著罕見的成熟。

“你不配被任何人愛,你不會被愛的,姜秋白,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可悲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秋白笑了,片刻後他的神色冷下來,他道:“李雁,我只覺得你可笑。”

“你的一生總都是這樣,全是情情愛愛那檔子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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