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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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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雪

“姜公子來了,來,來吃早飯。”李嬤嬤笑著道,給他拿好了碗筷。

姜秋白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道:“謝謝嬤嬤。”

許言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道:“姜公子,今日我們便回去了。”

姜秋白拿筷的手一頓,隨後伸到鹹菜蝶裏夾起一小塊,問道:“為何不多住些時日,多陪陪嬤嬤。”

昨日知曉了許家舊事,他不知道先前她口中的故人是真是假,可如今也不好開口問。

“時間不夠了,需得將馬還了,何況和陳大人告的假時日有限,若再晚些,恐怕會失期了。”許言淡淡道。

姜秋白點點頭,道:“那便今日回去吧。”

許言應道:“嗯,那公子先吃,屬下去收拾行李。”

趁著這空隙,姜秋白狀似不經意地問李嬤嬤,“嬤嬤,聽阿言曾說,她有一個未婚夫郎,如今已經去世了…可是真的啊?”

李嬤嬤皺著眉,這幾日和姜公子相處,她扯著他話了許多家常,但姜公子卻總把話題往小姐身上帶,她猜想姜公子大抵是喜歡小姐的。

又或說,是有幾分情義在的,畢竟她也曾和夫郎舉案齊眉,到底是能分的清真情假意,只是姜公子恐怕自己都不知曉……

如今他如此問……

李嬤嬤搖了搖頭,道:“未曾聽說。”

她是後來才跟著許言的,對許言的過去只有林長安最清楚,她知曉的不多,但也的確未曾聽說什麽未婚夫郎的事。

小姐從前家破人亡,跟著林公子在南疆,後來又去五殺閣當了殺手,哪來的時間有什麽未婚夫郎?還是過世了的,這姜公子怕不是被騙了吧?

李嬤嬤想著,小姐素來冷冰冰,但到底年少輕狂,又有幾分本事,混跡五殺閣少不了幾分心計,平日裏板正冰冷,實則有幾分反骨和戲弄心。

姜秋白有些失望的低下頭,“李嬤嬤不知道這事嗎……”

“確實未曾聽說,縱是林公子也未提過,不知小姐是如何和姜公子說的?”

姜秋白這幾日聽李嬤嬤絮叨,自然知道這位林公子便是許言的師傅。

“阿言說……她未婚夫郎過世了,她回來,便是為了祭拜那故人的。”

“這……”李嬤嬤猶疑道,“祭拜未婚夫郎……公子可是那人姓甚名誰?”

“不知。”

“年歲家世呢?”

“不知。”

“樣貌性情呢?”

“我……不知。”

李嬤嬤搖了搖頭,道:“姜公子,我知你信我家小姐……只是也切莫太信了,小姐素來心善,但她若是有心……”

若她有心欺騙...

恐怕,姜公子會被小姐玩得團團轉啊。

姜秋白皺著眉,也有些懊惱,是啊,他為什麽對許言的話那般深信不疑,這不像他。

但他溫溫柔柔的笑了,道:“那大抵是阿言逗我玩的吧,如此也好,阿言便不會為此傷心了。”

李嬤嬤看著少年,無奈了,這小公子……

當真不怕自己栽進去?

直到許言牽著那馬,和馬上那人走的遠了,這想法依舊在李慈的腦海裏,與她而言,情愛乃是溫柔鄉,可在小姐和姜公子那裏,卻好像是戰場般。

似乎誰淪陷,誰便輸了。

李慈搖了搖頭,轉身,回了院子。

而那邊。

許言牽著馬和姜秋白,踏上了漫漫歸途。

來去匆匆,直到踏入錦城那日,已是下著小雪的氣候了。

錦城多雨,不似汴都和上京,每逢冬日總有大雪若鵝毛般,飄飄揚揚。

小雨和雪,刺骨風寒。

許言穿著一身蓑衣,頭戴鬥笠,過了城關,而她身後跟著一位帶著白色的帷帽,身著月白的錦服外披著一件純白狐裘披風的男子。

路上行人稀疏,只零星看見幾個身影,守城的護衛也被凍的搓手,路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悄悄將姜秋白送回姜府後,許言便去了府衙,是去銷假的。

陳大人正在批閱文件,爐火正盛,陳春皺眉看著公文,忽然聽見敲門聲。

“進來。”

許言帶著冬日風霜推開門,冷的陳大人一哆嗦,她轉身把門關上,“大人,屬下回來了。”

“回來了,那邊去姜府報道吧,這幾月姜公子身子一直不適,你既回來了,也得去關懷一番才是。”

許言點點頭,道:“是,屬下這就去。”

“嗯嗯。”陳春揮了揮手,示意許言走,她揉了揉額角。

許言出門時,依稀聽見大人說了句:“這群該死的悍匪,遲早有一日得剿了去!”

她出門買了些禮品送到了姜府,托人送給姜公子,便回了自家屋子。

這屋子月餘未住人,閑置著,若是不掃灑一番,恐怕她今晚沒地方住了。

忙活了一整日,天已黑了,許言隨便去街尾買了兩個紅薯充饑,便睡下了。

冬日裏,是沒什麽人願意出門的,也只有李家公子會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裏來拜訪她。

清早,許言推門打算隨便買些吃食去當值,便看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大襖子還在瑟瑟發抖的人。

她推門的手停住了,“李公子,你……你怎麽來了?”

李雁一張臉被凍的紅通通的,他推開許言的家門,道:“我先進去再說。”

許言無奈的看著已經跑進去的李雁,慢慢關上了門,給他到了杯熱茶。

李雁端起來便喝,“砰”的一聲放下茶杯,道:“昨日我聽南舸那個大嘴巴提起才知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為何不來尋我?我就住在府衙,你去找陳大人就不能順便來看我一眼嗎?”

聽著李雁有些質問的語氣,許言有些無奈,她的確未想過要去找李雁。

李雁長得像個漂亮的小孩,對她來說就和弟弟一般,哪有什麽旖旎心思,李雁這般,總叫她為難。

“李公子,我趕著去姜府當值,再不去,恐怕要遲了。”

李雁一甩手,站起來,“好,我陪你一起去,這總行了吧?”

許言無奈,二人一路走過老街,她買了幾個包子,問李雁:“可吃早飯了?”

還問聽見人答,就聽見不知誰的肚子傳來了“咕嚕”聲。

許言:“可喜歡吃肉包?”

李雁捂著肚子,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道:“喜歡。”

她伸手遞了兩個包子給他,從腰間拿出幾個銅板給了攤主。

二人便一路走到了姜府,許言轉過身道:“李公子,你不回府衙嗎?”

李雁搖了搖頭,道:“我跟著許姐姐一道,正好去看望一下姜公子。”

許言靠著腰牌進了姜府,聽見李雁說:“姜公子嬌貴,自打你出城那日便病了,這一連一個多月都見不到人呢。”

姜秋白正坐在屋內吃著早飯,桌上琳瑯滿目,卻入不得姜公子的眼。

“許言怎麽還沒來?”

小翠低著頭,公子昨日才回來,跟著一起的便是許捕快歸來的消息。

“冬日天氣差,許捕快晚些也是情有可原。”

卻聽見公子陰陽怪氣般道:“是嗎?”

不多時,看見許言進了院子,眸中的欣喜還未升起,就在看見她身後跟著的人的那一刻結成了冰霜。

好一個許言,一回來便和李雁混跡到一處去了。

他拿著筷子的玉手微收,卻在那筷子就快支撐不住時收了手,臉上掛起了溫潤的笑意。

二人走進時,便看見姜秋白溫溫和和的笑著。

李雁看見姜秋白道:“姜公子,聽說你病了,也未來拜訪過,沒想到你病了這麽久氣色竟然不錯啊。”

姜秋白笑著說:“李公子果真心細,昨日聽說許捕快歸來,我心中歡喜,適才氣色好了些。”

“許捕快,可吃飯了?不如坐下一道吃些?”

“不必了,我和許姐姐都吃過了,一起吃的老街口的包子。”李雁見狀答道。

姜秋白微微垂下眸,淡淡道:“是嗎?”

“那許捕快便坐下陪陪奴家,可好?”

李雁看著姜秋白那副模樣一陣惡心,早在上京他便是這副樣子,做作!

許姐姐才不會理他呢?她和那些個貴女是不一樣的,哼!

可下一刻,李雁便看見許言老老實實的坐下了,不僅如此,姜秋白還牽著他那位許姐姐的手。

而她……居然沒有躲開?

這是,怎麽回事?

李雁瞳孔放大?難道,許姐姐也淪陷了?就因為姜秋白這副虛情假意的模樣?可他分明對許姐姐沒有半分真心,許姐姐一定是被騙了,一定是!

許言和姜秋白朝夕相處月餘,自然知曉挺那副樣子是生氣了,此時若不順著他,恐怕換來的會是對方更糟糕的報覆。

姜秋白溫溫柔柔的拉著許言的手,輕輕揉捏了幾下,道:“啊!許捕快在外奔波,你瞧,這手都腫了。”

“小翠,把本公子的玉華膏拿來,許捕快一直保護本公子,如今她受傷了,我得幫她揉揉才是。”

李雁瞪大了雙眼,他!他做什麽?!

許言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道:“額,不必了吧?”

畢竟先前她也是如此,倒也未見他如此上心啊。

姜秋白微微擡起眼看她,漂亮的桃花眸裏是淡淡的威脅,“真的不用嗎?這可是奴家的一片心意,許捕快當真要辜負奴家?”

許言偏過頭,罷了,“你塗吧!”

姜秋白從小翠手裏拿過藥膏,優雅的拿下蓋子,用修長白皙的食指沾取一些,小心的抹在她有些紅腫的指節上。

他輕揉慢按,竟將她的手摸了個遍,玉白的指節在她指縫間穿梭,帶著一絲異樣的性感和旖旎,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許言微微皺著眉,只是塗個藥,怎麽感覺有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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