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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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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白文柏哈哈大笑:“哈哈哈,阿野,你也有今天!當初你不是覺得珠寶是智商稅,很是看不上眼麽?什麽時候變了性子?”

“婚後就變了。”周良野答得坦然,引得白家一家忍不住發笑。

“阿野,你終於遇到能治住你的人了!”白文柏笑完一陣,看向朱鈺,“對了朱鈺,有樣東西你得給我看看。”

他令傭人去書房取了個盒子,遞到朱鈺手裏。朱鈺打開一看,是一只青花小杯,還有一只小杯碟。朱鈺垂眸認真打量,釉面清亮,色彩清晰,不過花紋不太尋常,杯子外壁還有碟子裏頭都印著耶穌受難的圖案。

“這是我在古玩市場上淘到的。”白文柏跟朱鈺說話,“你幫我看看,這是真的嗎?”

“我爸沒事就喜歡逛古玩市場,給假貨商送錢。”白牧歌嬉笑著接上。

“怎麽了。”白文柏看一眼白牧歌,“我看你也沒少給娛樂裏那些啥也不會的男男女女送錢。”

白牧歌笑著吐了吐舌頭。白家三口人的目光都落在朱鈺身上,等她鑒定結果。

“是真的,是康熙年間的外銷瓷。”朱鈺把玩著杯碟,綿軟的聲音裏透出股篤定,“這個底部的亞字紋就是印證。康熙年間外銷瓷很多,各種制式的都有,這種西方宗教圖案,也不罕見。這樣完整的杯和碟,具有一定收藏價值,市場價格在五六萬左右。”

“是真的?”白文柏再次確認。

“對。”朱鈺點了點頭。

白文柏笑著望向白牧歌,聲音中透出一絲得意,“你看我眼光還是不錯的嘛!”

“您買它花多少錢。”白牧歌問。

“三十萬。”白文柏理直氣壯,“投資哪能沒有風險!”

其他人聞言紛紛笑起來。朱鈺收好瓷杯,傭人將之拿走。

“朱鈺你可要常來,我這裏有好多寶貝要讓你看。”白文柏知道收來的寶貝是真的,十分高興,轉頭就對周良野說話,“阿野,你這媳婦找的不錯,有兩下子。”

“嗯。”周良野掀起眼皮,正好對上朱鈺的視線。朱鈺被燙了下,迅速垂下眼。

“朱鈺,拍賣行工作辛苦嗎?”劉悅蓉問。

“不辛苦,最近加班也不多。”朱鈺道。

“你現在是住美林匯對吧。”白文柏接著問,“那兒離你們拍賣行遠嗎?”

“不遠,中途只需換一次地鐵。”朱鈺說完,白文柏當即睜大了眼睛。

“怎麽還坐地鐵。”白文柏皺眉,一臉不讚同地看向周良野,“阿野,怎麽不給你老婆配個司機?這樣像話嗎?”

朱鈺張唇,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只得茫然地看向周良野。周良野低下眉眼,一副認錯態度:“白董教訓的是,回去就安排。”

“必須安排上!”白文柏接上一句。

朱鈺默默吃飯,她心頭有種微妙的感覺。她不久前才拒絕周良野給她配司機的提議,這就被強硬地安排上了司機。

她有意無意地瞥向周良野。周良野沒看她但覺察到她目光,嗓音淡淡說話:“白董的話要聽。”

朱鈺沒再說話,繼續扒飯。

飯後白文柏拉著朱鈺,周良野還有白牧歌打麻將。劉悅蓉站在白牧歌身後看著,順便記每個人的輸贏。時間飛快流逝,桌上四人打得酣暢淋漓。

“朱鈺啊,以後經常來,我們家總是三缺一,你也好給我看看我新收的寶貝。”白文柏道。

“好。”朱鈺點頭。

“金鉤釣哈哈哈,胡了!”白文柏難得贏了把大的,笑得合不攏嘴。

“這把是上樓,可不得了。”劉悅蓉笑笑。

“野子哥真是辛苦,千裏迢迢跑來送我爸一輛車。”白牧歌笑嘻嘻,她看一眼朱鈺胸口項鏈,笑容就更意味深長了,“野子哥結婚後,過得闊氣多了。”

朱鈺於是望向周良野。他神情淡淡,看不出心思。朱鈺小時候常看母親打麻將,耳濡目染學到不少,幾把下來有輸有贏,沒虧多少錢。

倒是周良野,輸的確實有點多。但或許他是故意的,難得來一趟,要讓白董高興。

周良野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白文柏見了,也要來一支,兩支煙點起,房間裏的煙味頓時大了起來。朱鈺情不自禁捂住口鼻,咳嗽起來。

“朱鈺聞不得煙味?”白文柏問周良野。

“你們少抽幾根!”白牧歌皺了皺鼻子,“我的衣服都要臭死了!”

白文柏把煙摁滅。過了會兒,他看一眼開始打哈欠的朱鈺,“朱鈺是不是困了啊?”

周良野看她一眼:“她明天還要工作。”

“那就去休息吧,讓你柳姨替你來幾把。”白文柏見朱鈺沒有異議,便叫來傭人,讓她帶朱鈺去周良野常住的房間。

傭人離開後,朱鈺一個人在房間裏轉悠起來。她記得,周良野是在大學時代和白文柏相識的。或許從那時起,周良野便會偶爾入住白家公館。

她打開雜物櫃,看到周良野畫的潛艇別墅的設計初稿。櫃子裏還有丁字尺和硫酸紙,都是充滿時間痕跡的舊物。仿佛無意間闖入了周良野過去的生活,她感到無比新奇。她又打開衣櫃看了看,衣櫃裏的衣服不多,都是半新的。她隨手撈起一件襯衫,輕輕嗅了嗅,是很幹凈的洗衣液味。

她帶來的行李早已被運過來。她打開行李,拿出自己的衣物,然後去房間附帶的衛生間洗漱。洗完後她換上睡裙,躺進被窩。

她擡起頭望向床邊矮櫃。那兒擺著她剛解下的翡翠項鏈。一個人置身於陌生的房間,睡意便沒剛才時那般濃烈了。她盯著天花板出神,腦海裏滾動播放著與周良野和白家有關的傳聞。不一會兒,開門聲響起。

她坐起身,看周良野走進來。周良野不避諱,在她面前卸去身上衣物。她躺下來,轉身背對他:“輸多少了?”

“開始管我錢了?”周良野問。

“我沒有。”朱鈺只是好奇問問。她說完便繼續想那些傳聞,沒再說話。

忽然聽見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朱鈺回神,就見只穿一件長褲的周良野走過來。他傾倒皮夾,一疊銀行卡落在她眼前。“給你。”他說。

接著他將卡一張張指給她看。一張卡專門收他事務所的分紅,一張專門用來收白牧歌公司的分紅,他有入股。他還入股了柏盛集團,也有專門的卡收這一塊的分紅。密碼都是他生日。朱鈺迷惘地盯著面前結結實實的麥色腹肌,眼睛一眨不眨。她覺得他這一刻尤其有男人味,不知這和沒穿衣服有沒有關系。他見她沒反應,當她都聽進去了,轉頭進衛生間洗漱。換了T恤睡褲出來,他躺她邊上,空氣裏都是幹凈清新的沐浴露味。

朱鈺轉過身來,將那些卡遞還給他:“你自己拿著,別再亂花錢。”“什麽叫亂花錢。”周良野看著她。

“就比如拍這個項鏈。”朱鈺指了指矮櫃。“那不是亂花。”他望著她的眼睛漆黑濃郁,“如果不花這個錢,你不會來我房間睡覺。”

朱鈺靜默片刻,噌地坐起來揪他衣領:“周良野,你怎麽什麽話都說?”“我實話實說。”周良野望著她,神情淡淡,目光坦然。

看他這樣,她無論如何都生不了氣,只得慢慢躺回去。他們就這樣平躺著,極有默契地沈默著,都沒有伸手關燈。半晌後,朱鈺的聲音響起:“我能問你件事嗎?”

“白染臣的事?”他像是能覺察到她心中所想。“不只是這個。”朱鈺抿了下唇,“你是怎麽和白家相熟的。你大學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有關他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我來京市讀書,有空就去工地幹活,賺一點錢零花。有次建柏盛集團的房子,工地出了高空墜物的事故,一下砸死三人。”周良野頓了頓,“當時白董恰巧來工地查看進度,出了事,就讓身邊人都過去處理,自己身邊一個人沒有。有個工人拿了把刀沖向白董,我正好看見,把他攔住。”

朱鈺望向周良野大臂上一道狹長的疤痕。他身上來路不明的傷疤其實很多,她不敢細問。

“那後來呢。”她問。

“那持刀的工人說以前被柏盛集團拖欠過薪水,之後不知去了哪裏。”周良野頓了頓,“這個事讓白董認得了我。他問了我名字,大學和專業,送了面錦旗到我學校裏。那時白董還不知道,白染臣與我之間的糾葛。”

朱鈺聽到白染臣這個名字,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白染臣也在京市念大學,有事沒事找我麻煩。有天我在工地幹活,身邊沒幾個人,他帶一群人過來堵我。”

朱鈺臉色開始泛白。

“我們打了一架,雙方都受了傷。白染臣擱下句狠話要我等著,就開車走了。路上他撞上高速路護欄,人就這麽沒了。”

朱鈺靜靜望著周良野,周良野也望著她,神情淡淡,好似在講別人的故事。

“之後我被帶去審問。很多人懷疑是我給白染臣造成的傷,間接導致他車禍身亡。但法醫鑒定結果出來,證明打架造成的傷不足以釀成車禍。白染臣的死是意外。後來我就被放了。再後來,我又見到了白董。那時他已明了車禍始末,也查明我和白染臣高中時的糾葛。他知道我身世,出於同情開始栽培我。在這過程中我逐漸與白牧歌熟識。”

周良野的敘述波瀾不驚,如無風過境的池塘。

朱鈺琢磨著周良野給她的這些信息,沒覺得哪裏有問題。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他濃黑的眼註視著她,不閃不避。

“白董看起來好像……不太介意白染臣的死。”朱鈺想了想說。

“如果很在意白染臣,當初就不會讓他來江城念書。”

朱鈺垂眸,忽而回憶起劉悅蓉的目光。劉悅蓉望著周良野時,目光中總閃爍著畏怯。無論飯桌上還是牌桌上,劉悅蓉就只找她搭話,不曾跟周良野直接對話。

“白夫人好像很怕你。”她說。

“白家支系龐雜,到處是明爭暗鬥,白董十分頭痛。很多沒法親自處理的事,還有不便教訓的人,他都交給我。”周良野這樣說,“我在外頭沒有好名聲。白夫人不願與我深交可以理解。”

朱鈺陷入沈默。這好像也說得過去。

過了會兒她又開口:“我只是做個假設。如果哪天白董失勢了,你會怎樣?”

周良野明白她要問什麽,只淡淡道:“白董要真的失勢,白家肯定一片動蕩。那群酒囊飯袋能自保就不錯了,哪兒有能力搞我。”

朱鈺出聲叮囑:“你還是小心些。”聲音裏醞釀著的擔憂不是假的。

他們凝望彼此,這一刻就連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他握住她手腕,將她拉入懷抱裏。

“大小姐,說說你吧。”他忽然說。

“我沒什麽好說的,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無非是家道中落那些事。”朱鈺趴在周良野胸膛上,沒來由地感到一陣不安。她覺得自己像一只被人捏住耳朵的兔子。

周良野偏頭,熱氣噴灑在她脖頸間,激起一片雞皮疙瘩:“大學時,你有過男人?”

朱鈺驚了,萬沒想到周良野會忽然問這個問題。先不說他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他到底……為什麽介意這個啊?

“說話。”周良野見朱鈺許久沒說話,用力捏一把她細腰。朱鈺打了一個激靈,趴在周良野懷裏,悶悶道:“就談了幾天。那時……我前男友一直追我,追挺久的。我有些過意不去,然後也覺得他心眼實誠,就決定跟他處處看。然後沒談幾天……我家就破產了……他就跟我分手了。”朱鈺越說聲音越輕。

她對前男友並沒有多少感情,但被分手時,還是覺得難受。人性果然是經不起考驗的。

她擡頭看向周良野,周良野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眼裏有那麽一絲玩味。

“你想笑就笑吧。”朱鈺小聲說話。她覺得周良野應當是不會放棄這麽好的嘲諷機會的。

然而周良野沒有笑。“大小姐真可憐。”他擡起她下巴,吻落在她唇瓣上。她能感覺到這個吻在變化,旖旎水聲響起,有什麽在黑夜中點燃。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僵。她按住他胸膛,臉上的抗拒十分明顯:“不可以,這裏是白家……”周良野伸出一只手打開身邊矮櫃,從裏面拿出防育用小豆腐塊展給她看:“大小姐,白家早有準備。”“我不要,就是不行。”她面孔發燙,態度堅決。他沒有堅持,將豆腐塊扔回原處。“大小姐,你欠我的。”他在她耳畔咬牙說話,“回去加倍給我。”說完伸手摁滅了燈。朱鈺在一片黑暗中忐忑張望了許久,最終沒抵擋過潮水般湧來的困意,陷入睡眠。

第二天醒來,朱鈺和周良野道別白家人,離開白家公館。周良野去看他的項目,而朱鈺則動身前往美術館。

釉海這次舉辦的展覽,展覽時間包括一個雙休日和五個工作日。雙休日展館從上午開到下午,工作日就下午開。

朱鈺到時展館還沒開門。她到後沒多久,黃琴和其他客戶部同事也都到了。美術館的擁有者張老師很快也到了。

張老師領著大家一起進門。在朱鈺一行到達之前,張老師已經根據釉海的意見,找人將參展展品安置好了。現在大家一起驗收成果。這次的展覽比較綜合,什麽類型的寶貝都有,一樣一樣,妥帖地擺在玻璃罩中。若參展客人有意向購買,朱鈺和同事們便會將藏品從罩中取出,供客人進一步觀賞。

“整體擺放沒什麽問題,辛苦張老師了。”黃琴一邊四處觀望,一邊說。

朱鈺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屋頂。這座美術館是周良野設計的。玻璃是主要建築材料,無論大門還是走道,都由簡潔明亮的玻璃構成。屋頂上的玻璃組成一個個三角形,充滿幾何學美感。陽光透過屋頂灑落在室內,將室內每個角落都照亮。每一樣稀世珍寶,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璀璨輝煌,仿佛被上了一層天然濾鏡。

“厲害的建築師不僅能顧及到房屋的采光,還能成為光線的工程師。”張老師註意到朱鈺在看屋頂,不由走到她跟前,與她一起擡頭看,“周老板無疑是一位厲害的建築師。他設計這個展館時,充分利用到每一束光線。”

“真是不可思議。”朱鈺呢喃著。在周良野手中,光線也成了一種可以靈活運用的材料。

“那我先不打擾了,提前祝你們一切順利。”張老師說完便擺擺手離開了。

朱鈺和同事們做了一會兒準備工作後,展館便開張了。

這次來看展的人不少。朱鈺穿一席優雅套裝,踩一雙平底鞋幹練又優雅地行走在各樣精美藏品間,向各位看展人進行介紹。

一位看展人相中一只雙耳瓷瓶,有購買意向。朱鈺領著看展人走進洽談室詳說瓷瓶的履歷,黃琴則在一旁準備交易合同,而後詳細解釋合同條款。朱鈺和黃琴相互配合,進展十分順利,很快促成一單交易。買家留下聯系方式,然後提著買下的瓷瓶走了。

朱鈺和黃琴相視而笑,見四下無人,兩人用力擊掌。

展覽有個不錯的開始。朱鈺神清氣爽,擰開一瓶礦泉水,一邊補水,一邊擡頭欣賞周良野設計的屋頂。一束溫和的陽光灑落在她臉上,笑容情不自禁爬上嘴角。

她喜歡這個展館,不知不覺也變得更加賣力。她和黃琴繼續配合,又促成兩單交易。

臨近閉館的時候,朱鈺看到一男一女手挽手走進門,姿態親密。朱鈺的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不由一怔。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大學談的前男友郭啟。

郭啟也註意到朱鈺,當即露出詫異的表情:“朱鈺?”

“這位是?”挽著郭啟的年輕女孩看向朱鈺,目光中滿是迷惑。

“她叫朱鈺,我大學同學。”說話間,兩人已走到朱鈺面前。

“這是我女朋友何芳凝,我們已經訂婚了。”郭啟向朱鈺介紹他女友。

朱鈺不由將視線投向何芳凝。她背著愛馬仕包包,身上首飾都很高級。

“恭喜你們。”朱鈺露出毫無破綻的笑容。

“朱鈺,你怎麽會在這裏?”郭啟忍不住問,“我記得你好像是在一家拍賣行工作?”

“對,我被公司派過來辦展。”朱鈺頓了頓,“你們是來為新家置辦藏品的?”

“不是,”何芳凝當即否定,然後擡頭四處打量,“我是來看這個美術館的。”

“美術館?”

“嗯,這個美術館的建築師周老板,我挺佩服的。”何芳凝開始滔滔不絕,“之前我爸要賣手裏一片廠房,周老板就來我家談生意。他買下那片廠房,說要建成一個商業區。他跑了一段時間的關系,現在應該是要施工了。周老板有才華,但不是那種一門心思畫圖的建築師,他還挺有商業頭腦的。我跟我爸一起和他吃過飯,對他印象挺深的。這次來京市看親戚,順道膜拜下他的作品。”

“這樣啊。”朱鈺依然微笑,但心中詫異不止。

想不到郭啟又找到了位家境富裕的女朋友。而這位何小姐,碰巧是周良野的迷妹。

郭啟臉上笑容有些微妙,他望著何芳凝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這些事。想不到這位周老板,在你心中地位還挺高的。”

“我隨便說說啦,你吃什麽醋。”何芳凝抱著郭啟的胳膊,兩人在朱鈺面前眉來眼去,好不親密。

朱鈺陷入沈默。心中念頭一動,她冷不丁地開口:“何小姐,其實你說的周老板,我也認識。”

她頓了頓,對上何芳凝詫異的目光,臉上笑容柔和:“他是我先生。”

“哇!真的假的!”何芳凝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她的目光在朱鈺身上不停逡巡,最後停駐在她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上。她問:“這就是你們的婚戒?”

朱鈺點頭。

“周老板那樣的大神,我還以為沒有女人能降服得了呢。”何芳凝怔怔地望著朱鈺,“你真厲害。”

何芳凝眼中閃爍著的星星點點的羨慕,刺到了郭啟的男性自尊。他當即握緊何芳凝的手,笑著說話:“小凝,周老板可沒你想的那麽好。我聽說新婚之夜,他拋下新娘跟人外出喝酒。”

“真的假的?”何芳凝當即轉頭看向郭啟。

“真的。”郭啟看向朱鈺,笑容意味深長,透著股隱隱的得意,“他那樣的人,不可能是好伴侶。”

周野狗:堂下何人汙蔑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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