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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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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雲初然不理解,人死燈滅身後事誰也不知,為什麽要執著於此?

她問小黑球:“他會死嗎?”

小黑球道:“會,也不會,反正他這種最不好弄,會把我們吞噬,會越來越強大,若是真的失了理智也是好的。你們修真人士除去他簡單。可是他心中執念不滅就會不停地覆生。”

雲初然愕然,他心中的執念是什麽呢?

哎……

雲初然在心裏嘆了口氣說:“帶我去找江逸之。”

小黑球沈默不語,白告雙手抖了抖,小黑球發出嗡嗡兩聲,搖搖晃晃兩下道:“往前走就到。”

他說的往前是怎麽往前,白告又搖了他兩下。

“先走出洞,往右拐。”

白告向雲初然點點頭,兩人眼神相撞:聽他的。

雲初然提燈走在前面,出了山洞,往右拐神奇的是出現一條黑漆的長道。

她提燈走在前面,約莫走了半刻鐘,眼前面出現亮光,雲初然加快腳步沖向光亮處。

前方豁然開朗,竟是與剛剛見過的男人同樣的山洞。

中間綁著一團黑氣圍繞的人,他四肢用黑色鐵鏈拴住,頭下垂半跪在地上其姿勢與剛剛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雲初然吃了教訓,不敢上前站在洞口輕喊:“江逸之,江逸之。”

半跪的人不知是感覺到人氣,還是聽到聲音,他的頭肩膀微微動了下。

“江逸之。”雲初然上前兩步提高聲音喊。

半跪的人突然擡起頭露出血盆大口還有尖利的牙齒。

雲初然楞住,白告身子隱動伸出右手擋在她前面,以作保護。

這人五官雖扭曲,但依稀可見是江逸之。

魔修她見過,是見一個殺一個,看到江逸之入魔的樣子,她心裏難受,還有就是不敢相信。

黑色圍身,雙目赤紅,血盆大口下的尖牙形如野獸。

雲初然心裏像是被刀刮,她長吸一口氣,從袋子裏拿出塊牛肉幹,看著手上肉,她想了想換了一顆糖。

雲初然推開白告,輕手輕腳走向江逸之。

落在白告手上的小黑球道:“別太近,別太近,他的能量比剛剛那個強的多。”

接著他哭泣泣:“能不能離他遠點,我要被吸進去的。雖然我很想,但是我不要。”

白告不理會他,一心撲在雲初然身上,她是他的主人,他是無法限制她的行動,只能這麽看著。

雲初然走到離江逸之三尺時,她輕喊道:“江逸之,江逸之……”

他擡起頭‘嗷’,他的嘴大張,露出尖利的牙齒,雙臂不停擺動,震得黑色鐵鏈‘咯咯’作響。

‘嗷嗷,嗷嗷……’從喉嚨裏發出撕裂的嗷叫聲,‘嗷嗷嗷……’

和野獸無二。

江逸之多漂亮的人,現在變得好醜。

雲初然莫名得想落淚,她自懂事起就沒哭過,她忍住淚,把糖扔進他的嘴裏。

一顆糖像是一粒石子落入海中,一點波紋都沒翻起。

江逸之依舊狂燥,不見有好轉的跡像。

雲初然覺得好笑,一顆糖為什麽就能讓他好轉?她太天真。

雲初然又拿出牛肉幹,扔到他嘴裏,江逸之和剛剛那人一樣‘咯吱咯吱’地嚼。

雲初然又往他嘴裏扔了塊,接著又是一塊,如同投餵小狗。

白告不明白問:“你在幹什麽?”

雲初然道:“餵他肉,他平時不吃肉的,現在多吃點就能長胖些。”

白告擡起右手捂住臉,是丟人的絕望感。

雲初然嘴裏叼著塊牛肉幹,手裏往江逸之嘴裏拋肉。

她袋子裏的肉,嗯,不停吃,吃上五天五夜估計都吃不完。

悠閑的拋肉。

白告是丟人的絕望,現在的智商真的不能見人。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江逸之好像吃不下,也嚼不動。

雲初然停下投餵行徑仔細觀察江逸之,好像沒剛剛狂燥。

難道說這樣有用?雲初然發現了新大陸,總是有那麽點高興。

“白告,白告,他好像好一點。”

白告捂住臉,是丟人的絕望感。

他手心的小黑球:……

智商不高的樣子,還不同他。

很快那些肉像流水匯入大海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江逸之身上的黑氣似乎更重,他的喊聲更為狂暴,栓著他雙臂的鐵鏈‘嘩嘩’作響。

山洞開始搖晃,落下如雨般的石子。

天搖地轉,似乎有掙脫的跡像。

白告身影側動,抓上雲初然的胳膊,拽她遠離。而他左手上的小黑球就不怎麽幸運,離得太近直接被江逸之身上的黑氣吸入,匯成一體。

白告腳尖踩地,拉雲初然至幾米外:“我們快離開,有可能會蹋。”

雲初然道:“不行,我得把江逸之找回,不能就這麽走。”

白告道:“不行,他已經失去理智,救不回除非殺了他,快走。”

天搖地轉,石頭掉落,而那邊江逸之已經掙掉一根鐵鏈。

白告緊抓住雲初然的胳膊,拉她出洞。然下一刻他化成一只劍落在雲初然右手心。

他只是一把劍,即便修成人身他還是把劍,不能違反主人的意志。

雲初然右手持劍,左手捏印沖向江逸之,以對付洞中男人一樣,先是抽出他身上的魔氣,再以劍砍之。

好在江逸之只掙脫出一根鐵鏈,雲初然很輕松的辦到。

江逸之身上的黑氣所剩不過,恢覆點點清明。

他看著眼前手持長劍的雲初然喃喃道:“師父。”

眼前的人似乎與以前重合。

有些人是星星之火,有些人是光異常耀眼,所到之處萬物皆失顏色。

有一種人是飛蛾,只會朝著亮光飛,即便那處是火,會把自己燒成灰燼,也心甘情願。

“師父啊,你為何不能多看我一眼,我就在你身後,師父啊……”

他喃喃道,不似剛剛那個男人般,撕心裂肺的恨。他的話語帶著無盡的纏綿。

“師父啊……”

然黑氣開始增加,原本還看得清五官的臉,開始模糊。

此情此景,雲初然想到她飛升的那天。

如果她多問一句,多說一句,或者為他留下,他是不是就不會入魔?

雲初然放下劍,緊抱住江逸之,黑色魔氣圍上雲初然,包圍上她,兩人一起沒入黑色魔氣中。

黑氣雖然時入不了雲初然的身體,但是好像更為猖狂。江逸之找撕吼聲更甚,雲初然抱得更緊。

江逸之張開口,露出利牙咬上她的肩,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

雲初然感覺到痛,她的手更緊口中喊道:“江逸之,江逸之,江逸之……”好像沒有什麽用處,可她還是叫著。

如果叫不醒那便不醒,兩個人就這麽在一起死去也是好的。

她從未恐懼過死亡,跟自己喜歡的人死在一起,更是不會害怕。

岸上的雲軒目睹了全過程,他急得直跺腳。

“傻了是不是?怎麽這麽傻。”

變成小蛇的圈子,往後挪了挪,心裏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雲軒突然看向他問:“他們什麽關系?”

圈子:“師徒。”而後垂下眼說:“現在是情侶。”

“呵~”雲軒輕笑道:“是要生死相許,哪有那麽容易。”

他揮手施法,那邊的江逸之身上的魔氣似乎少了許多,好像恢覆點點清明。

“江逸之,江逸之……”雲初然喃喃喊,人比平常虛弱,還不忘記要喊他的名字,“江逸之,江逸之……”

江逸之聽到她喊聲,眼中的清明漸漸恢覆,看到肩頭滿是鮮血的雲初然喊道:“師父……”

兩人來之前已經互表心意,但他依舊叫她‘師父’,比起改變心意,稱呼的改變更難。

江逸之閉上眼作法,身上的黑色魔氣漸漸收回到體內,很快他恢覆如初,臉色蒼白,眉心的魔修印記更紅。

他擺動左手,扯斷掉黑色鐵鏈,接著時腳上的兩根。

在岸上的雲軒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有點本事,修為又高了一層。”魔修的修行是吸食別人的魔氣,但同時心性也要堅定,要不然就會像他剛剛一樣迷了心志。

好像幫了他一把。

雲軒獨自嘆了口氣,下一刻他的眼神銳利。

雲初然那邊上演著一幕不可思議,江逸之掙脫制鎬後抱起昏迷的雲初然,她的肩頭的傷自己開始恢覆。

雲軒若有所思轉頭問圈子:“你跟小姑娘是怎麽認識的?”

圈子一五一十地說出他如何被雲初然虐。

說完後道:“她不正常真的。”

雲軒對這幾個字的反映是,幾記刀眼扔過去,圈子立馬閉嘴。

雲初然身體恢覆,但還在昏迷中。

江逸之抱住雲初然,腳尖點地,躍上洞頂,直接沖出湖邊。

人立在湖面之上,靜默地與雲軒對視。

他身形修長,頭發散下一身黑衣,皮膚是沒有血色蒼白,眉心的魔修印記隱隱游動。

全身冰冷似地獄中而來,俊美的面孔又有幾分妖治。

他身後湧上一股黑氣沖向天空。

雲軒提起魚桿甩向黑氣,它們頓然被鉤住,順了魚桿扯拉的方向移動。

江逸之一手抱著昏迷的雲初然,另一只手抓住如煙的黑氣,折斷他們的去路,黑色的魔氣順著他的手進入他的身體,全數吸收。

他沒有絲毫不適。

雲軒冷笑:“你比我想的要有實力。”

他揮動魚桿,剩下的黑色魔氣全數化為虛無。

他接著揮動魚桿,扔向江逸之,準確地掛住他,輕扯出一股黑色的魔氣,再甩魚桿,那些魔氣化為虛無。

雲軒揚起自信的笑容。

江逸之面露難色,似乎受了傷。他往後退了兩步,快速飄到岸邊,放下雲初然。

右手多出蝕月劍,扭轉劍身,眼底帶上煞氣。

雲軒道:“你一個魔修用劍不會太侮辱劍了吧。”

江逸之不語,擡手劈上劍氣,雲軒快速閃躲到一側,江逸之未傷他分毫。

下一刻,他的右臉頰上出現一道血痕,鮮血的印記長短不一。

他抹桌臉上血跡,右手提起魚桿再次扔向江逸之。這次江逸之早有防備,身形隱動側身轉到一側,長劍出手時砍斷他的魚線。

雲軒不慌不忙,伸手換來放在地上的書,扔上天空。

書中的文字幻化成金色陣法罩在江逸之上空,靈力由上而下源源不斷註入。

江逸之揮動長劍,要去打破壁壘,黑色長劍落在金色陣法上全數彈回,沒有絲毫作用。

“少費力氣,沒有魔修能從我的陣法中脫離,你去湖底好好做個魔修。”雲軒道。

這裏,雲初然悠悠醒來,她肚子又餓了,先看到江逸之被困,來不及吃東西。

意隨心動,手上多出皓月劍,人劍合一直沖陣法。

白色的光與地金色的光匯合,金色陣法出現細小裂痕,緊接著擴大,江逸之沖出陣法,隨之金色陣法碎成無數片。

那邊的雲軒手按在胸口倒地,似受了重傷。

江逸之持劍上前,劍尖直指雲軒,欲要殺他而後快。

“別殺他。”雲初然喊,隨之跑過去,擋在江逸之劍前,他收起長劍立在雲初然身後,同時也收起殺氣。

雲初然蹲下問:“你會死嗎?”

雲軒搖頭道:“我不會死,只是會消散,不必為我擔心,我想我們會再見。”

雲初然愕然,雲軒感覺是親切的,她弱弱地問:“你是我師父嗎?”而後又覺得好笑,她師父可不是三十多歲,他是個老頭的模樣。

雲軒反問:“你師父是這麽對你說的嗎?”

雲初然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一雙大眼清澈地望著他。

是那麽的熟悉,又是那麽的陌生。

雲軒道:“我有個女兒,她只是個普通人修不得劍術,也沒有靈力。我要為她守住蒼生,讓她一生順願,萬事如意。”

“我想後來的我,沒有辦到吧。”

“或許世界本就是這樣,哪有什麽手可摘星辰?或許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對不對?自認為灑脫,無視規則,其實也逃不過世間的情欲,做不了天邊的神仙,凡夫俗子一個。”

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往上飄動,唇落在雲初然額間輕輕吻了下,隨之如風般飄散在空中。

憂傷蔓延上心頭,雲初然看下天空,那裏晴空一片,還有幾朵白雲飄過,淡淡的像是畫上去的。

她站起仰望天空,眼角不知怎麽的落下淚。

“我總覺得他認識我。”

一直裝死的圈子開口道:“可能真的認識。”

平時話嘮的他,今天就說了這麽句。

“不管怎麽說他是個好人,如果不是他我想魔氣外匯,人間估計要變成煉獄。”

“真的有可能是我師父年輕的時候,師父就像他一樣,為天下蒼生著想。”

江逸之眼底微動,握住蝕日劍的手緊了緊。

圈子道:“你不要把他想的多高尚,他就是為了他女兒,才會來守護天下蒼生。實則是自私,自私利的。”

雲初然不客氣揮動皓月劍,用劍背拍打他。

圈子直接撲在地上,想叫的聲音都發不出。

話多是真的會被打的。

這時,湖中央湧動出巨大旋渦,沖出沾滿黑氣的男人,正是雲初然在湖底遇上的那人。

雲軒消散,封印解除,他沖破制鎬,要離開湖底直岸上。

雲初然急呼:“快制住他,不能讓他沖出湖面。”

江逸之聽令,飛躍而起,左手結印伸向那人頭頂,兩人混成一團,片刻後那人身上黑色魔氣似被抽盡。

身體開始虛無,一只紅色繡著月亮和星星的荷包落到地上。

而那人徹底消失不見。

雲初然撿起荷包擡頭看向江逸之,見他並無異樣,心想他功力又進一層。

然事情還沒完,這邊解決了男人,湖那邊一群小黑球沖出湖面,男人只是為他們開路。

他們發出尖利的聲音,勢要去上面玩上一玩。

看來雲軒所封印的不僅僅是這個男人,而是這些小黑球。

江逸之不給他們機會,左右手結印,畫出一道黑色陣法,直逼那些黑球。

他們‘嘰嘰呀呀’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別啊,別啊,好說,好說,好說……”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淡,直至壓入湖底。

雲初然看得真切,她徒弟畫的陣法正是雲軒所用的那一套。

僅看幾眼就會,他徒弟真是個符修天才。

以前怎麽沒發現,跟她練劍屈才了。

全部壓制住房小黑球,江逸之收回魔氣,飄至雲初然身側:“我們走吧。”

躺在地上的圈子抖了抖,狗子實力精進許多,這一招用魔氣打敗魔氣真真是好。

以後在他面前一定要好好說話。

隨之他化成繩子再次落到雲初然袋子上。

兩人身形隱動,轉身到了岸上。

烈日當空,四周一片平靜。他們似經歷了很長時間,湖面外時間應該並不長。

雲初然覺得好餓,她放下皓月劍,拿出塊牛肉幹嚼。皓月劍變成白告緊跟在她身後。

雲初然邊嚼邊問:“江逸之你現在能治二牛嗎?就像剛剛那樣?”

江逸之道:“不清楚,得試試。”

雲初然拉上他往村子方向去:“快去試試。”

他們來到村子看見婆婆在村口等他們,於婆婆而言,他們來去不過半刻鐘時間。

江逸之簡單說明看了看,隱去湖下的經歷。

再次來到二牛處,他還在吼叫,江逸之走床邊,伸出右手落在他頭頂,黑色的魔氣源源不斷落入他手心最後隱入他的身體。

而二牛恢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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