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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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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二牛的母親撲上去喊:“你好了,好了。”

二牛雖是恢覆理智,神情卻是呆滯,似乎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似的。

他楞楞地問:“媽,我是怎麽了?”

“啊,沒什麽,沒什麽,只是生了場病。”

雲初然他們出來後,婆婆向他們道謝,幾人邊說邊走向村口。

雲初然突然想到湖底男人留下的荷包,應該是他口中的月妹留下的。

雲初然問:“婆婆,你知道當年那場疾病是怎麽發生的嗎?”

婆婆佝僂著身子道:“聽村裏的老人說,好像是因為村裏的一個女人,那場瘟疫由她引起。”

想來應該就是那男人口中的‘月妹’,雲初然問:“你知道她當年葬在什麽地方嗎?”

婆婆笑道:“小姑娘滄海桑田,很多地方都不再。我聽老人們說幽泉以前是在山林深處,你看現在大家都住在離它不遠的地方。往前幾百年說不好還知道她葬在何處,現在跟本找不到。”

好吧,她還想著能找到葬在何處把荷包送過去,好讓他們能在一起。

現在只能作罷。

與婆婆分別,幾人走到村口,雲初然拿出荷包在村口邊挖洞。

她蹲在地上挖,江逸之半蹲在她身側問:“要做什麽?”說著跟她一起挖。

很快挖出幾尺深,雲初然拿出荷包放到裏面再把土推平。

“我在湖底時遇到了一個人,他和他的愛人到死都沒有在一起,應該是他的心魔。”雲初然站起,拍了拍手上的土。

從袋子裏拿出塊牛肉幹要往嘴裏餵。

江逸之拉住她拿牛肉幹的手,指間流出一縷透明的水沖洗雲初然的手。

該是她手不幹凈,怕吃壞了肚子。

他低著頭很輕柔地清洗,以雲初然現在的角度看見的是他漂亮的鼻梁,皮膚蒼白,神情溫和,沒有一絲魔修的感覺。

很快他清洗完擡頭道:“好了,現在可以吃。”

雲初然心裏升起股甜蜜,她重新拿出塊牛肉幹塞到嘴裏,眼底含笑盯著江逸之看。

江逸之低下頭好像是有幾分不好意思。

雲初然快速湊過去,在他臉頰上啄了啄,接著吃牛肉幹。

江逸之的羞澀蕩然無存,他豪放地攬住雲初然的腰,親吻她的唇。

站在他們後面的白告,雙手捂住臉,他想做回一把劍。

許久後,江逸之松開手喊道:“初然。”改了稱呼,聽來纏綿悱惻。

雲初然心裏想,她是不是要改叫他‘逸之’?好像叫不出口呢。

雲初然雙手抱住臉頰笑道:“嗯,我們走吧。”

小跑著跑到前面,時不時回頭看江逸之,有幾分害羞,又有幾個小確幸。

江逸之低頭笑,快步跟上。

雲初然還有點小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拿眼角瞟江逸之。

江逸之伸手拉下她的右手握在手心,眼底流露出幾許風流的意味,不言語卻是比說話還要勾人。

雲初然再不懂風情,也能感覺到他的不同尋常。

目光就這麽落在他身上不願離開。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長得這麽好看?雲初然心裏被甜蜜占滿,頭不自主地靠在他肩頭。

誰也沒有想起,該用靈力或者讓圈子變身成坐騎,就這麽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太陽開始往上落,遠處的山邊映出漂亮的晚霞。

天快黑了,是不是要走得快些?

哎,好想時間能走得慢些。

雲初然心裏生出幾分惆悵,再慢一點點就好啦。

就這麽走著,走著,越走越慢,直到太陽下山他們才走出幾裏路。

而這時,雲初然竟然睡著了。

自她重生起,身體發生了許多變化,變得像個人會餓,會困,天黑了便要睡覺。

江逸之抱起她,幾個閃回便到了就近的一家客棧。

他抱著雲初然,白告跟在身後,進客棧門裏面吃飯的人全都楞住。

倒不是他長得多好看,而是他和白告全身都寫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他們倒是無視眾人,但眾人真的無法無視他們。

大廳裏吃飯的眾人噤若寒蟬,直到江逸之要了兩間房,上樓進入房間後大家才又活躍。議論是江逸之和白告是哪路殺神。怎麽到他們這個邊垂小鎮

江逸之把白告和圈子扔到另一個房間,自己跟雲初然一間房。

他把雲初然安頓好,屋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白告推門而入,站在門口道:“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在這裏說。”

白告目光落在雲初然身上。

江逸之篤定道:“她不會醒,也聽不到。”

白告往前幾步,雙手抱胸站得筆直道:“她是怎麽回事。”

江逸之擡眼,神情倨傲:“你一把劍不必知道。”

白告甩去兩個眼神,無形的劍氣沖向江逸之,他揮手劍氣轉向一側,釘落在墻壁上劃出兩道裂痕。

“刀劍無眼,你是想把這裏砍成廢墟?”

白告並不想,他一劍下去削平此處,雲初然明天早上醒來不得把他揍死。

江逸之也顧忌雲初然,他倒了杯茶說:“你的性子該改改。”

白告道:“我一把劍不鋒利如何殺敵,今天你得把話說明白,她是怎麽回事?”

江逸之反問:“你覺得是怎麽回事?魂飛魄散,肉體湮沒,定是要重鑄肉體,聚齊魂魄方可覆生。而你……”

江逸之目光變得利銳,白告感覺到殺氣,他全身緊崩蓄勢以待。

江逸之突然呵呵笑,聲音像是從地獄而來,帶著滲人的寒氣。

“你就做你的劍,我不會為難你。現在的師父我很喜歡,少了你也無所謂。”

白告道:“我是一把劍,現在有了人的形態,也是一把劍。作為一把劍懼生死怎能做一把好劍?江逸之我跟她的時間比你要長久。可以說比你更了解她。她若知道真相,怕不是這般簡單。”

江逸之眼神陡然充滿殺氣,他輕拍桌子厲聲道:“與你何幹?滾!”黑色的魔氣幻化成劍的模樣直逼白告。

他不應戰接下這股劍氣,悄然隱去身形。

江逸之閉上眼平覆內心的燥動。

魔修最難的是壓制住內心的狂燥,因為這樣才不會在無盡的怨恨中迷失自己。

能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江逸之靠一個信念支撐了千百年,他不會在此地倒下,以後也不會倒下。

過了會,他睜開眼,躺到雲初然身側睡下,與她在一起內心似乎又平靜許多。

第二天,雲初然早早起床,睜眼看見睡在一旁的江逸之還未醒。

她躺在床上雙手撐住下巴,打量江逸之,內心不由道:真好看。

片刻過後江逸之醒來,忽然擡頭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下。

兩人睡在一起雲初然不覺有事,他突然親自己雲初然羞得捂住臉,咬住嘴唇笑。

江逸之捏住她的臉搖了兩下,向她伸出雙臂,示意她到懷中。

雲初然一頭紮進他懷裏,或許是太過用力,江逸之悶哼聲說:“輕點。”輕而淡的聲音帶著寵溺。

手落在她肩頭輕緩地摩挲,好一會後,他松開手問:“一會我們回名劍宮?”

雲初然從他身上跳下,翻出一塊牛肉幹說:“可以,也不用去,我聽你的。”

江逸之是去什麽地方都無所謂,只要雲初然在身邊就好。

天地這麽大,到那都是一樣的。

“要不我帶你到處走走?”江逸之問。

“好啊,你帶我去吃美食怎麽樣?”雲初然已暢想未來,吃盡天下美食。

“行。”江逸之起身握住她的手,一起走出房門。

白告站在門外,見兩人出來,自覺地跟在雲初然身後。

三人走出客棧,這回雲初然喊出圈子,讓他變成坐騎往南方飛。

去什麽地方無所謂,見到有城的地方停下。

徹底輪為交通工具的圈子變身成巨蟒遨游在雲端上,飛向南方。

不知飛了多長時間,他看到一座城,繁華似錦,來往的人熙熙攘攘。

人多的地方美食就會多,雲初然拍拍圈子的背:“就這。”

圈子得令,正要往下飛,天空中突然出現驚雷,劈在他前方。他搖晃不穩,控制不住身子,直接往下墜落。

瞬間落地,雲初然牽著江逸之落地還算穩當,圈子就沒那個實力,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撞上一顆柳樹才止住。

“哎呀,疼疼疼……”他不停地喊:“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說著他幻化成人形,坐在地上抱住頭問:“怎麽回事?”

江逸之眼微瞇打量四周,他們是在一處河邊的柳樹下,四周空曠無人,遠處有一條路兩旁種滿了樹,遮住了小路,隱約可見有一行人,一頂紅色的轎子,聽得見敲鑼打鼓聲。

依稀可見似在嫁女兒。

本應高興的日子,隊伍中傳出女人的哭聲:“不行啊,不行啊,不能去,不能去……”哭聲震耳竟是蓋住了敲鑼打鼓聲。

不像是在嫁女兒倒像是在送葬。

雲初然踮起腳說:“怎麽回事?我們去看看。”

說著拉上江逸之向走向小路。

正是早上時分,太陽透過翠綠的樹葉落在一行人身上,斑駁似細碎薄金。

“不能走,不能走。”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拉住紅色轎子不停哭喊。

走在最前面領路的男人,快步走到轎前厲聲罵道:“村裏及X未成親女孩就她一人,不送她進去,是要看全村的人都死嗎?”

男人五十多歲,一臉威嚴應該是村長之類的人。

中年婦女哭訴道:“送她進去不是送死?不要啊,不要。”

男人道:“怎麽叫送死?是給山神做新娘,是過好日子不是送死。”

中年婦女道:“每隔幾十年送一個人進去,她們都沒出來過,不就是送死。我們不去,我們不去。”說著她要去扒轎子上的門簾。

男人夥同一行人,趕緊拉她到一邊扔在地上。

轎子裏傳來淡淡的抽泣聲,一陣又一陣似乎是被堵住口。

“別走,別走。”中年婦女匍匐在地哭得悲切,然而沒有一點用處,一個弱女人怎敵十幾個男人?

吹彈聲再起‘叮叮當當’接著往前走,若是不知情的人定會誤認為他們是真送親隊伍。

這哪裏叫送親?分明就是強搶。

雲初然最看不慣不平事,她跑上前攔住隊伍:“餵,放人。”

雲初然身著鵝黃長裙,身上沒有過多飾物,說粗野鄉下人,看氣質不像,倒像是有錢家的女兒。

領頭的男人道:“姑娘這是我們村裏的事。”言外之意,我村裏的事,你一個外鄉人不要管。

這時,江逸之還有白告走到雲初然身後。

雲初然看著無害,她身後的男人看著不是好惹的,特別是穿黑衣的自帶煞氣,不敢直視。

村長往後半步,一改輕視客氣道:“諸位不要被剛剛婦人哭訴所騙,山神娶妻是我們這裏的風俗,每隔幾十年我們都要送去一名少女,要不然山神發怒,後果不堪設想。”

雲初然聽說過山神,那是經由人的信仰形成的神。實力不強,最多保一方安寧,比如有什麽天災他會提前告知。

娶親?她第一次聽說山神還要娶親。

好說也叫‘山神’實力再差也算半個神,怎麽還有普通人的‘欲望’?

說不通。

雲初然直搖頭,肯定是什麽壞妖怪。

她眨眨眼江逸之就能猜到她的心思,上前一步道:“我從未聽過山神要娶親的,怕不是什麽為禍一方的精怪吧。”

‘神’沒人見過,但神要娶親且娶親後不知去向就真不是神。

江逸之扯開那塊‘遮羞布’,村長惱羞成怒道:“我們村裏的事,你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滾。”

那邊被扔在地上的中年婦女,見有人阻止似有了靠山,爬起沖過去趴在雲初然腳扯住她的裙角道:“我女兒是去送死,求求您,求求您救她。”說著她向雲初然磕頭。

她不知道雲初然有沒有能力,只要有那麽一丁點希望都不放棄。

三兩下後她額頭破了皮,鮮血從額頭流到臉頰上。

雲初然道:“你別磕,別磕,快別磕。”

中年婦女不聽,磕的不是對雲初然的請求,是那麽點點希望,好像停下那點希望就沒了。

江逸之上前攔住她道:“我們試試。”

他是替雲初然說的,話沒說滿,倒不是沒把握,習慣使然留個後路。

中年婦女聽到他應下,連連道謝,有了別人的支持,這回她大膽地撲上轎子,掀開轎子的門簾,裏面坐著個穿著大紅衣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她手腳被捆,嘴裏塞了團破布,眼淚汪汪的看見母親,淚從眼眶中不斷地往下落。

兩母女相擁在一起開始哭。

村長叫囂道:“幹什麽,耽誤了時辰山神責怪,可不得了。”說著拉開中年婦女,揮手示意擡轎的人快些。

雲初然上前攔住道:“把人放了,我替她。”

卡文,害,星期六,星期天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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