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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往事回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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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往事回響5

花時在沈家大小姐的身體中醒來。

她讀過自己的身份故事後, 便陷入為難——既然沈家只有二公子適合修行,那麽她這位大小姐繼承凡間家產,自然是因她不適合修行了。

真煩。

她想獵殺穢鬼, 恐怕身體本身資質不夠, 得借助一些外物、外化法子。

花時心思頹然。

時至今日,沈沈浮浮, 她已看不清爹爹,看不清沈掌教、爹爹他們所鬥的目的在哪裏。爹爹如今潛逃,丟下她不管不問;沈掌教任由她留在玉京門,亦是不管不問……

弟子們不再譏嘲她。

卻不如昔日譏嘲她或巴結她時,讓她更有存在感一些。

她到底要做什麽呢?

她來這個獵魔試, 卻拿到了這具連修為資質都沒有的凡人身體,又能做什麽呢?

花時頹然間, 卻無改沈家上下對她的恭敬順從。

花時不知這些人是故事中的假人,還是有些人已經被鳩占鵲巢、身體中蘇醒的是進入獵魔試的弟子。

因為忘生鏡對他們的限制, 所有人在交換確認身份牌前, 都無法看清對方面容,好避免惡意廝殺。

如今花時看著一張張模糊面孔,心中茫然, 又生窒息惶然。

她討厭被叫“大小姐”。

但是這裏每個人, 都恭恭敬敬:“大小姐。”

花時在惶然中,逃去了二弟的院落,找借口說看看那個從仙山中受傷回來的“二弟”。

她比緹嬰清楚修真界一些廣為人知的故事。

她接觸故事背景時, 自然認出來這位沈二公子,應該就是日後風光無限的“第一劍”“沈掌教”。

花時懷著覆雜心情, 想去看看未長成的沈掌教。

可惜沈家上下對沈二公子分外看中,連她這個大小姐登門拜訪, 家中長輩都怕唐突了沈二。

花時覺得無趣,最終,她只是隔著簾子,望了那個睡在床幃下的沈二幾眼。

花時離去後,家中長老們拐彎抹角來向她打聽沈二的病情,問沈二何時能養好身體,何時返回仙山,重新帶給沈家榮光。

花時火冒三丈。

看時不讓她仔細看,出門又問她病情,莫非她是神仙,隔著窗子簾子看一眼,就能看出來?

何況,故事背景說“沈二自從受傷回來,家中便發生一些怪事”……這個回來的沈二,到底是不是沈二,還難說呢!

花時不是受氣的性子,和長老們吵了起來。

他們吵架時,小透明沈三小姐,如幽靈般,默默無聞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

花時吵架時,緹嬰揣著持月劍,走過她身邊。

緹嬰悄然觀看,從那熟悉的吵架風格與不服輸的想打架的風格中,判斷那位驕縱的沈大小姐,也許正是花時。

不過緹嬰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好鬥愛玩的緹嬰了。

她有要事要做,旁觀一下後,便離開了。

緹嬰走遍沈家,由月奴磕磕絆絆地靠著記憶,跟她介紹沈家的情況。

按照月奴的說法,她曾在沈家的宗祠中,被供養了整整十年。她曾在沈行川五歲時,救過沈行川一命,似乎是她領沈行川入的修行大道。

緹嬰打斷月奴:“似乎是你?”

月奴化為一個小侍女,跟在她身邊,說話依然是不確信的風格:“因為我不記得了。我在沈家的十年記憶後來被消掉了,是沈玉舒……就是你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告訴的我,說沈行川少時很喜歡用我當佩劍。”

月奴垂下頭。

她聲音有些低,有些迷惘:“可是在我現在的記憶中,沈二公子一出場,就已經是玉京門的五大長老之一了。他因為實力高強,又借走了我十年,讓我做他的佩劍。可是我知道,他其實不喜歡用我。

“他早就可以劍氣化形了,根本不需要一把有實體的劍。我雖然又跟了他十年,但是這十年中,是沈玉舒經常帶著我,我很少能見到主人。偶爾見到,他也肅然冷漠,高高在上,我覺得……他並不需要我。

“他可能覺得我在玉京門不受重視,有點可憐,才讓我跟著他的。”

緹嬰聽著這個故事。

她側頭,眨一眨眼。

她看出月奴有點傷心……雖然月奴自己並不知道。

月奴希望自己對沈行川是有用的。

可沈行川根本用不到她,平時也不召見她。

所以這一次……月奴才堅持要化形,跟在緹嬰身邊,保護緹嬰。

月奴說道:“我覺得主人很在乎你。我希望我對主人來說,不是完全無用。”

緹嬰抿抿唇。

她想事情也許不是月奴想的那樣。

可是緹嬰與沈行川並不相熟,她並不了解那個用交易換來的師父……緹嬰只好道:“忘生鏡模擬出的秘境,不是根據真實故事來的嗎?如果你好好配合,幫到我,我可以幫你弄清楚你主人、我師父的一點秘密。”

緹嬰:“也許他很在乎你呢?”

月奴悶然,點頭片刻,又搖頭,卻沒再說話。

沈行川豈會在意任何人?

主人是那麽的高然、矜傲、心思難測……連靠近,都是奢望。

緹嬰:“走吧,我們去會會我那個二哥。不知道他這具身體,會不會有弟子醒來借用,來做試煉。”

一人一劍便前往沈二院落。

--

花時吵架之後,將長老們氣走之後,有一庶弟悄然過來,遞給她一張帕子,讓她擦擦打架後臉上的灰土。

花時沒好氣地擡頭。

那庶弟聲音輕緩溫和:“花大小姐?”

花時一怔。

面容模糊的庶弟看她如此,便知自己猜對了。那人松口氣,對著她警惕的眸子,道:“我是陳子春。”

二人交換身份牌。

確認互相身份後,花時才能看清陳子春的臉,陳子春也看到花時的面容。如此,他們才真正放下心。

花時抱怨:“這具身體連靈脈都開不了,凡人之軀,怎麽殺穢鬼?”

陳子春倒是冷靜,和氣說:“我醒來後已經打聽過了,離此十裏的‘神姑廟’,據說能實現人所有願望,只要你用同價值的東西交換。”

花時嗤之以鼻:“那必是邪門歪道法子,你也信?”

陳子春好脾氣:“我若還是正統仙門弟子,一身修為傍身,自然不信。但是如今情形,我們想斬殺穢鬼,需要力量,必須信。我相信我們的情況不是另類,應當有很多進入此間的弟子面臨這種情況,大家都會信。我們可以試一試。”

花時靜下來。

花時又有些迷惑:“可是……我們要殺穢鬼做什麽?我們難道想拿到‘忘生鏡’嗎?時至今日,我們拿到‘忘生鏡’,有什麽用?”

她眼中緩緩噙了淚,聲音一點點顫抖:“我能讓爹爹變回以前的爹爹麽?

“我能讓江師兄死而覆生嗎?我……能讓小嬰原諒我,不再怨恨,與我重修舊好嗎?”

陳子春低頭,默然。

他眼中亦是一派荒然。

日夜煎熬的羞愧與不安,折磨著他們。

可是如果他們不往前走,又能如何呢?

他們只好懷疑著,往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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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因為大小姐前腳來看過二公子,三小姐再來,沈二院子的仆從們,並不意外。

而且比起大小姐,沈二院子的仆從們,更歡迎三小姐——族中安排三小姐嫁出去,為二公子招魂。

雖然院中妾室們如今正因為裏面那蘇醒的怪物而瑟瑟發抖,她們卻仍寄希望於三小姐的出嫁,能喚醒真正的二公子。

緹嬰在屋門外徘徊。

那些二哥新納的妾室們用濃厚的妝粉蓋住臉上憔悴欲哭的神色,做出歡喜狀,卻在門口時支支吾吾,不讓三小姐進門。

她們的理由是:“二公子昨夜累了一夜,正在休養,三小姐莫打擾了吧。”

緹嬰:“……”

她如今不是天真無知的小姑娘了,不會以為“累了”只是單純的累了。

此時雖然心情不好,緹嬰聽到妾室們的支支吾吾,仍難掩古怪目光,又頗敬佩的,朝那紛飛的帷帳後望了一眼。

月奴單純詢問:“他不是受傷了嗎?為什麽累了?三小姐,我們進去看看吧。”

月奴自然大無畏。

憑她的本事,再加上緹嬰,想闖一道門還是簡單的。

月奴氣勢已然凜冽,嚇得那些嬌弱妾室們花容失色……緹嬰卻擡起手臂,攔住了她。

緹嬰望天。

緹嬰語氣古怪:“……我、我二哥,真是,老當益壯啊。

“都受傷了,還不忘享受。

“月奴,我們明日再過來看二哥吧。”

月奴呆呆的,被緹嬰領走了。

實則隔著簾子與帷帳,有大天官的法術遮掩,緹嬰是看不清楚那位躺在病榻上的二哥面容的。

離得近,離得遠,她都看不清。

但是她能感覺到,那人身上的活人氣息很淡。

許是因為她修煉大夢術的緣故,許是沈玉舒本身是有修行資質的,緹嬰在這個秘境中的修為雖有些被壓制,但並不嚴重。她可以看出這些,所以她決定不輕舉妄動。

……剛來第一日,如果她這二哥是什麽穢鬼附身,那一個穢鬼能有神智,說不定是無支穢呢。

她的目的又不是獵殺無支穢,不是奪得“忘生鏡”。她幹嘛要為別人出力。

她還有進入穢鬼林尋找江雪禾的要務在身。這古怪的疑似無支穢的怪物,還是留給別人頭疼吧。

--

緹嬰拉著月奴走得頭也不回,二公子院中的妾室們不知緹嬰已經看出古怪,她們只齊齊松一口氣。

她們不敢讓三小姐進去看,不過是因為,今早時,她們中有一日大著膽子上前,發現二公子沒有呼吸,體溫冰涼,還始終喚不醒。

昨夜二公子上身懸浮著一截白骨,那白骨溫柔優雅地與她們說話、嚇唬她們的場景,竟似是她們的幻覺一樣。

天亮了,夢醒了,幻覺消失了。怪物消失,二公子也死了。

這怎麽行?

以沈家主動幫二公子納她們入門的作風來看,二公子若是死了,她們肯定要跟著陪葬。

眾女們商量一番,惡向膽邊生,硬著頭皮,不承認二公子“死”了。

她們攔在所有想探望二公子的人面前,編著瞎話。人後,她們又齊齊跪在二公子的病榻前抹淚,祈求二公子蘇醒。

哪怕仍是“怪物”呢!

哪怕要吃人呢!

只要沈二活著就好。

--

月上中天,蒼梧勁然。

少年虛影如煙,浮在了帷帳中,出現於沈二身體上方。

屋中燃著求魂禱告的香煙,妾室們口中念念有詞。

那虛影俯眼,靜看她們半晌,竟主動開口:“求魂香不是這樣用的,你們念的詞也是錯的。用你們這種法子,喚不回人的。”

妾室們吃驚。

她們臉色蒼白,卻驟然松口氣——昨夜那道清啞溫和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他又來了!

不管他是什麽,他來了!

有一大著膽子的女子擡頭,主動想盯著白骨森然恐怖的模樣,好表明自己忠心。但是這大膽的女子擡頭,卻沒看到昨夜的白骨,看到的是煙霧後,面容清雋舒雅的少年魅影。

少年註意到她吃驚的神色。

少年偏了偏頭,仍是和顏悅色:“昨夜第一次顯形,沒有控制住力量,似乎嚇到你們了,今日就換了副模樣。看起來不算嚇人吧?”

妾室們齊齊擡頭。

妾室們面紅耳赤。

這何止不嚇人。

這怪物若是活著,比起二公子的風采,也不枉多讓。何況她們誰也沒見過真正的二公子,她們見到的二公子,已經是受傷後枯槁蒼白的少年了。

妾室們想到這裏,齊齊醒悟。她們沒空泛癡,只跪下來磕頭:“求公子救我們一命!我們願意為公子做牛做馬。”

鬼影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鬼影卻並不渾噩,他思維非常清晰。雖然弄不懂她們在做什麽,但他聽了片刻後,便大約明白了。

鬼影含笑:“你們想要我奪舍你們二公子的身體。”

妾室們臉色蒼白,額上冷汗凜凜,訥訥不敢言。

鬼影微笑:“我可以選擇的身體很多,並不是非此不可。你們既有求於我,便與我定契,將魂魄賣給我,認我做主人吧。我可以庇護你們,但我也提醒你們——你們尚不知我是什麽,與我訂立契約不容反悔,還請做好準備。”

妾室們無路可走,只能大義凜然定下契約。

帷帳後,蒼白的白骨手骨伸了出來。

又是昨夜她們看到的那只。

她們判斷,這白骨,應該是這怪物的原型。

怪物只有一截手骨,手骨上卻系著一條女子的發帶。這般鮮妍的顏色在他蒼然骨架上,分外明顯。

她們想,這大約是怪物的心上人吧。是了,端看這截手骨,但凡有些血肉,必然十分好看……

妾室們亂猜間,聽到虛影含笑:“嗯?”

語氣帶笑,卻淩然陰寒,警示她們的肆意窺探。

她們這才明白,原來將魂魄賣給怪物,怪物連她們在想什麽,都一清二楚。如此,怪物才不怕她們背叛。

妾室們低下頭顱。

鬼影與她們定好了契約。

他似乎借助這契約,得到了些什麽,便主動對她們說:“我以後會以沈二的身份出現。不過,我平時有些忙,不會經常過來。沈二昏迷之時,需要你們遮掩。”

妾室們連連點頭。

她們不知這鬼影低頭睥睨著她們二公子的身體,露出玩味的神色。

沈二公子的意識沒有死呢。

沈二公子想困住他呢。

而且沈二公子身體有異,不只他能藉著這具身體醒來,他感覺到,還有一股力量在被壓制著,想借助沈二公子的身體醒來。

鬼影漫不經心地想著:那會是誰呢?

會是一頭無支穢嗎?

……無論是誰,沈二這具身體很好用,他想要了,不會讓給別人。

他也並非完全欺騙那些凡人女子。

他平日在穢鬼林中與萬鬼廝殺,踩著它們的力量,獲得自己的力量。日日殺戮中,他有空到沈二身體中的時間並不會很多。

只有月華最盛之時,他的力量最強之時,他才能短暫離開穢鬼林,借助沈二這具有些奇怪的特異身體,以一個凡人之軀醒來。

想離開穢鬼林,必須有活人的身體。

想尋找一個完全記不得的妹妹,得先擁有凡人的身體。

……沈二,實在是個妙人。

他要多琢磨琢磨沈二的身體為何有這般特殊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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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亮,妾室們忐忑不安。

跪了一夜,她們仰著頭,見到一只修長的有血肉的手掀開簾子,沈二蒼白瘦削的面容露出來,她們齊齊屏住呼吸。

沈二含笑:“怎麽?”

妾室們一怔。

妾室們:“公子……是您還在?”

鬼影附在活人身體上,輕輕托了下腮。他實在清雋雅致,與沈二本身氣質完全不同,這般看來,少年風流懶散模樣,讓女子們不禁臉紅。

女子們不知該喜該憂:公子的力量更強大了,居然可以白日出現了;沈二公子不會真的已經徹底死了吧?

鬼影熟悉著這具新身體。

他覺得有趣。

他問道:“我可有什麽必須要做的?”

妾室們便思考著,一一回答:“應該沒有。您是正統仙山弟子,常年修行在外,偶爾回來,家中長輩們都非常尊敬您。您喜靜,他們平時不敢來打擾您。

“最近你受了重傷,得了病後,他們倒是很擔心您。

“對了,您大姐昨日來看過您,說不定今日也會來。

“您三妹應該也會來……三小姐要為了您出嫁,您現在已經醒了,不知她還嫁不嫁……”

沈二隨口道:“嫁吧。留一個熟悉我的故人在身邊,做什麽?”

妾室們可憐三小姐,卻不敢再說了。

沈二道:“找些書本給我。”

……他絕不會讓人察覺他是一張白紙。

他需要用最短的時間,補回所有應該知道的常識。

--

沈二公子蘇醒後,大門不出,只在家中看書度日。

沈家上下喜極而泣。

喜極而泣的人,不包括與陳子春相攜著出城尋找獲得修為法術力量的花時,也不包括三小姐,緹嬰。

緹嬰身上的麻煩很多。

她尚沒有離開沈家一步,沒有來得及去穢鬼林,便在沈家中遇到了穢鬼。

夜裏她睡不住,郁郁出門時,不當心遇到一個空殼子一般的仆從在院中走得歪歪扭扭。她掉頭便走,誰料那穢鬼竟然看到了她,流著口涎向她撲來,很是惡心。

緹嬰心情很差。

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有一次,她白日時都在沈家看到了穢鬼,不禁眼皮直抽。

那穢鬼啃咬凡人,吞人腦漿,她實在看不下去,主動出手。從此後,招惹得穢鬼頻頻找她。

除此之外,沈三小姐的人緣很差,導致經常有人瞧不起緹嬰,來拐彎抹角對付緹嬰,折騰緹嬰。

緹嬰實在不解,一個小透明沈三小姐,怎麽會惹得那麽多人看不慣。

月奴也不知道。

月奴認識的沈玉舒,已經是高高在上的五大長老之一,怎可能有人敢欺辱沈玉舒。

可是她們遇到的這個沈家,便是從上到下都要折騰沈三一下——

主母折騰緹嬰日日去拜,緹嬰自然不去,對方便派人一陣子教訓,還派打手。緹嬰當然不怕,可是耗子多了,實在煩人;

路上遇到同齡姐妹,出口陰陽怪氣。明明隔著三四步距離,就告狀說緹嬰踹了人打了人。緹嬰實在匪夷所思,只好真的揍人,坐實罪名;

連仆從都敢欺負這小可憐沈三小姐。

緹嬰發火:“這樣折騰下去,難怪沈師叔受不了,要離家出走。”

月奴深以為意。

月奴說:“我們去穢鬼林吧。”

聞言,緹嬰卻沈默。

她並非逆來順受的人。

她也不想沈浸於沈家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中。這幾日,她確實找到機會與月奴出門,找穢鬼林入口。

有一次,她甚至進去了一點。

但是秘境中的穢鬼林雖然沒有現實中那麽強大的封印,殘餘力量卻仍排斥活人長存。緹嬰進去沒多久,便被傳送了出來,什麽都沒打探出來。

緹嬰煩躁。

--

小小繡房中,少女盤腿而坐,閉上眼。

她把自己要做的事一一羅列出來:

一,找葉穿林,還沒找到;二,修行,鞏固元神,正在繼續;三,通過穢鬼林找到覆活師兄的法子,遙遙無期;四,沈家人很煩、很煩……

月奴提建議:“要不要我們求求你那個剛醒來的二哥?巴結巴結他,不是說,沈家上下都尊敬他嘛。”

緹嬰:“他都要把我嫁出去給他‘招魂’,我還巴結他?他人都活過來了,我還要‘招魂’。這種人,誰要巴結啊?”

月奴額磕磕絆絆:“但是現實中,主人和沈長老的關系很不錯啊。說明沈二公子一定是喜歡他妹妹的……”

緹嬰嫌惡。

喜歡妹妹,絕不是沈二那種巴不得把妹妹嫁出去的樣子;喜歡妹妹,應該是她師兄那樣……

她正出神傷心時,月奴驚叫:“啊,沈家那個你討厭的夫人,又帶著仆從兇巴巴往你的院落來了。感覺她又要折騰你來了。”

緹嬰立即跳下床。

她面無表情向月奴伸手:“我的簪子呢,耳墜呢,漂亮衣服呢?快找出來,我這就去找我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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