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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惡我?”

寧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對輕瑤的話感到莫名其妙。

她現在只是一個小地仙,除了試心石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輕瑤更不可能知道。所以,輕瑤憎惡的應該只是地仙寧安,而不是上清境的昭華上神。

可是,如她所言,只是聽過名字而已,無論如何也不至於到“憎惡”這般地步吧。

盡管心裏面十分疑惑,但寧安現在心情差得很,也不想與她細究。

她擡頭往遠處的看臺上看了一眼,剛才一進演武場的大門她就見到了臨淵,還有坐在他旁邊的君照。

昨日在重華宮因為臨淵的話她已經憋了一肚子不開心,君照她也根本不想見,此刻這兩人卻像是約好了一般出現在這種只有小仙們願意來湊湊熱鬧的場合,不免更讓她火大。

正好也有些年頭沒正兒八經打過架了,今日索性豁出去打一架,別的不說,憋了這麽久的氣,打上一架自個心裏總能痛快些。

她這樣的念頭在腦中一轉,演武臺上的比試也正好結束了。

柏秋在人群中找到了寧安的身影,一路橫沖直撞趕了過來。

他看了輕瑤一眼,把寧安拉到了一旁,急急道:“你怎麽過來了?昨日紀玄還跟我說,會讓帝君想辦法取消你今日的比試呢。”

“不用。”寧安立刻說道,“我今日不僅要比,而且還要贏。”

“啊?”柏秋面露難色,“寧安,我不是小瞧你啊,當初九重天會試的時候,你——”

他頓了頓,雖沒再說下去,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

當初和寧安的那場武試,柏秋可謂是贏得過於輕松了。

寧安其實自己也知道。

她以前修為高深,靈力深厚,又有一把極其厲害的寶劍傍身,即便與人打架也用不上什麽招式,大多數時候只是揮揮手,如同臨淵將她打飛那次。

也正因如此,一朝沒了靈力,才知自己拳腳工夫有多不紮實,恰好又使了不順手的長鞭,才會輸了武試。

可是現在多多少少還是不一樣了。

有了之前臨淵幫她打通的靈力,雖然她並無進益,但靠著之前打下的底子,贏過輕瑤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且,昨日在重華宮她與臨淵賭氣,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一定會贏,若是現在退縮,面上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

這樣想著,她氣鼓鼓地往看臺上看了一眼,原本只是有些生氣隨便瞥了一眼,卻不想正好看見看臺上的臨淵也朝她這邊看來。

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更看不清他的眼神,或許他也根本不是在看她,只是剛好往這邊瞥了一眼罷了。

但是她知道,今日這場比試,勢在必行,而且她一定要贏。

昨日在臨淵那裏丟了臉,又放下了話,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他面前輸。

更重要的是,她一個上神,難道沒了靈力之後就真的成了一個廢柴?難道沒了靈力,她真的就連一個普通的小仙都打不過嗎?

她不信!

別人可以說她廢柴,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真的就這麽差勁。

“下一場比試的仙侍,章華宮輕瑤與百花園寧安。”

墨玉仙官的聲音傳來,寧安定了定神,拍了拍柏秋的肩膀:“柏秋,你放心吧,不用替我擔心。”

說完,她緩緩往演武場中央的演武臺上走去。

輕瑤已經等在那裏了。

墨玉仙官站在一旁看了她們倆一眼,又看了看輕瑤手裏的鞭子:“你這條牧水鞭本身就已經是極厲害的法器了,而她兩手空空,若是這樣比試難免不太公平。”

他擡手一指,“你們兩人去旁邊的架子上各選一樣,作為本場比試的武器吧。”

往常的規矩都是這樣,輕瑤並沒有提出任何質疑。而且她也自信,就算沒有牧水鞭,照樣可以打贏寧安。

她腳步輕快地走到一旁的架子上,隨手拿起了一把長劍,沖著一旁的寧安笑道:“寧安,這次便宜你了,不過你不用擔心,等你比試完照樣可以嘗嘗我這牧水鞭的滋味。”

寧安對她的挑釁毫不在意,目光在架子上過了一遍,拿起了一把略短一些的桃木劍。

輕瑤見狀嗤笑一聲:“你別是晨起腦袋還不清醒,選這把破木劍有什麽用處?你要不再挑挑吧,就這麽輕易把你給打倒,未免太沒意思了。”

寧安選的這把木劍,不只輕瑤詫異,連遠處觀戰的君照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他瞇著眸子想了想,轉頭與臨淵探討起來:“這選兵器嘛,一寸長一寸強,她選一把木劍也就罷了,這桃夭園的桃木的確非同一般,可是為何會選一把短了不少的劍呢?”

臨淵望著演武場中央寧安單薄的身姿,垂了垂眸:“桃夭園是望月仙君早些年特意劈出的一個園子,裏面種了許多生有仙根的桃樹。望月仙君日日引清泉之水灌溉其間,使得此間桃木比尋常桃木更善變化些。”

君照聞言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再度看向寧安,忽然笑了笑:“這個小仙侍倒真是有些意思,她不只伶牙俐齒,腦筋也靈活,還有幾分膽氣。”

“我原本以為這場比試她是非輸不可,現在看來倒還真未必。”

君照語氣中的興味談笑讓臨淵皺了皺眉,他面色沈沈,目光一直未曾離開過那個遠處的身影。

*

演武臺上,墨玉仙君看了看兩人選中的兵器,眉頭一擰,有些懷疑地看了寧安一眼,卻也沒勸說什麽,只是道:“再說一遍,這場比試點到為止,一方若是落敗,另一方不得再攻,聽明白了嗎?”

輕瑤與寧安皆點了點頭。

墨玉仙君忍不住又掃了一眼寧安手中的短劍,搖了搖頭,退到了場外。

輕瑤勾起唇角,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寧安,今日咱們就新仇舊賬一起算吧。”

話畢,也不等寧安開口,她飛快擡手將長劍在手中輕輕一繞,瞬間凝起一陣劍勢,直直像寧安刺去。

寧安提劍一擋,饒是有靈力支撐,卻仍舊被她的劍勢擊得往後退了幾步。

輕瑤不肯給她喘息的機會,想速戰速決,一劈一砍,一左一右,一連串的攻擊擊得寧安幾無還手之力,只能一味抵擋。

但說來奇怪,即便輕瑤劍勢密集,寧安也只是勉強抵擋,毫無還手之力,可從頭到尾,寧安身上卻沒被她傷著半分,一來二去,兩人戰了幾個回合下來,輕瑤楞是一點好也討不到。

見狀,輕瑤不由又想起了當日在群英臺上被寧安躲過鞭氣的事情來,心中十分來氣,手下的劍也越發淩厲起來。

漸漸的,寧安抵擋她的劍勢開始明顯看出力不從心了。

若說之前只是勉強抵擋,那麽現在連勉強都不是了,有一次輕瑤的劍意都是擦著她的身子過去的。

終於,在輕瑤越來越密集的攻勢下,一聲劍鳴,寧安的衣裳被她劈下了一塊,耷拉在衣擺上。

寧安站在原地,低頭看了一眼被砍中的裙擺,眼神漸漸沈了下來。

“帝君,怎麽辦呀?我怎麽瞧著寧安好像體力不太行了。”紀玄在一旁看得著急,臨淵的臉上雖然瞧不出什麽擔心,臉色卻也是不太好看。

照現在的情況下去,恐怕寧安還來不及反擊就要輸了。

相比紀玄的著急,一旁的君照看起來卻輕松得多了:“她不是體力不太行,是輕瑤在每一次出劍的時候,都在上面施加了不小的靈力。若想抵擋,就必須也將靈力附在劍上。”

“寧安的劍招精妙,雖只是簡單地擋了幾下,瞧著卻很有章法,比輕瑤的不知要高明多少。”君照似乎頗有些不解,“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她靈力低微,也不至於這麽快就支撐不住,難道——她身上有傷?或是近來消耗了不少靈力?”

君照的話一字不落地進了臨淵的耳朵裏。

寧安本來就在周游山受了傷,後來為了抓到靈參,又消耗了太多靈力。

那些靈力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寧安來說,卻影響極大。若非如此,配上她這般精妙的劍招,再多支撐一些時間不算什麽。

只是,寧安不過是一個地仙,是從什麽地方學來這樣的劍招呢?

臨淵的目光緊緊追隨著演武場上那個四處躲避的輕飄身影,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麽大的變化,但攏在衣袖下的手卻緊緊握了起來。

演武臺上,輕瑤撇了一眼寧安的裙擺,笑了笑道:“寧安,若是你現在認輸,我可以考慮不讓你輸得太難堪。”

寧安輕輕掀了掀眼皮,輕哼了一聲,似乎覺得她這話過於可笑。

剛才輕瑤的每一劍都是沖著她的要害去的,輕瑤自然不敢在這裏明目張膽地殺了她,但是“失手誤傷”若是傷在要害也能要她半條命了。

難堪?這兩個字未免說得也太雲淡風輕了。

寧安彎了彎唇,擡手將衣擺處那塊要掉不掉的碎布一下子扯了下來扔到一邊,目光灼灼:“我還從來不知道,什麽叫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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