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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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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嗯——”寧安悶哼一聲,心口處只覺像是著了火一般的燙,靈臺也漸漸傳來一陣陣刺痛。

剛才還在周身有序運轉的靈力此刻開始在體內亂竄,她面色一白,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一下子倒在一邊。

“寧安!”臨淵俊眉一擰,飛身來到寧安身邊將她扶起,寧安卻說不出話來,倚在他懷裏又吐了幾口血,虛弱地昏了過去。

*

一大把年紀的北祁醫官提溜著他的藥箱,被紀玄拽著狂奔進了重華宮。

“北祁醫官,怎麽樣了。”

把脈把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見北祁醫官一邊捋著他那花白的胡子,一邊皺著眉頭,紀玄忍不住出聲問道。

“難辦吶。”北祁醫官嘆了一聲,替寧安蓋好被子,起身道,“太上仙君的丹藥是好東西,只是這小仙靈根不暢,一時承受不住如此洶湧的靈力,險些經脈錯亂,多虧帝君及時以自身靈力壓制,這才保住了她一條性命。”

“只是,她眼下還未脫離危險,靈力在她體內遲遲不散,卻又難以融入她經脈靈根之中,恐怕拖得時間久了還是會危及性命。”

臨淵一臉嚴肅,聲音沈沈:“不知醫官可有良策?”

北祁醫官捋了捋胡子:“這小仙的靈根處頗為古怪,既像是天生靈根有損,又像是被加了禁制,下仙一時也看不明白。”

“但無論如何,若想救她性命,只怕還得有勞帝君以自身修為將她體內靈力強行融入其靈脈之中啊。”

“這——”紀玄面色焦急,“這可不是煉化靈力那麽簡單了,至少也要萬年修為,於帝君仙體有損啊!”

他說著看了一眼臨淵:“可是帝君,寧安實在可憐,這些年在下界還不知因為靈根之事受了多少委屈,您可要救救她啊。”

臨淵點點頭:“自然是要救的,萬年修為換一條性命,算不了什麽。只是——”

他看向北祁醫官,“醫官,寧安的靈根可否一同治好?”

北祁醫官面露愁色:“恐怕不行,當務之急還是保命要緊。至於修覆靈根一事——”

他想了想道,“若她靈根是天生有損,除了重塑靈根只怕別無他法。若是被下了禁制,施術之人必然靈力高深。想必帝君也曾探過她的靈臺,若是連您也探不出緣由,那麽這道禁制自然也解不了。”

“無論如何,需得她傷愈之後再說啊。”

“好,本君知道了,有勞醫官。”

命人送走北祁醫官之後,臨淵看向昏迷不醒的寧安,眼中神色覆雜。

他盯著寧安看了一會兒,她原本清秀的小臉上此刻沒有半分血色,唇色也如覆上了一層白霜,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好像這一覺要永遠睡下去一般。

他移開目光,吩咐道:“紀玄,你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打擾,本君要為她治傷。”

*

臨淵盤腿坐在寧安面前,與她雙手相對,將自己的靈力一點點煉化,從指間輸入她的體內,替她將體內亂竄的靈力緩緩融入靈脈之中。

漸漸的,寧安的面色開始紅潤起來了,身上的溫度也沒有一開始那麽灼熱,她單薄的身形隨著臨淵靈力的起伏微微晃動著,周身都被包裹在醇厚充盈的七彩光暈之中。

臨淵額間薄汗點點,臉色也有一絲顯而易見的憔悴,可他不曾停下,仍是一點一點替她將每一絲靈力都安置好。

直到最後一絲靈力徹底與寧安融為一體,寧安的眼睛微微動了動,濃密纖長的睫毛扇了一下。

臨淵顫著手緩緩收起靈力,沒了靈力的包圍,寧安一下子傾身向他倒了過來。

臨淵躲閃不及,只覺她冰涼的唇劃過他的鼻尖,他的唇,再是他沁著涼意的頸間,而後一個柔軟的身體撞入他的懷抱。

他仿佛被電了一下,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整個人楞在那裏。一切發生的太快,他甚至覺得剛才的一切好像是錯覺一般。

寧安的睫毛動了動,隔著單薄的衣衫仿佛掃在了他的心上。

他蒼白的臉上拂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紅暈,他有些倉皇地扶著寧安在床上躺好,替她把被子蓋好,而後才開門走了出去。

“帝君,您沒事吧?”外間天已經有些黑了,紀玄守在門外,看見臨淵虛弱的面色,關切道。

臨淵搖了搖頭:“無妨,你在這裏看好她,明日再請北祁醫官來看看。”

紀玄應了一聲,又道:“天帝剛才來過了。”

“何事?”

紀玄道:“天帝說並沒什麽要緊事,只是路過來瞧一瞧您。小仙便推說您有事去了軍中,一時回不來,現下他已經離開了。”

“嗯。”臨淵應了一聲,“紀玄,我要閉關修煉幾日,一應事務便由你和含章代為處置。”

他說完這話,便消失在了門外。

*

章華宮無埃殿

君照一身月白色衣衫,倚在窗邊望著院中的幾株白蘭出神。

那些白蘭花瓣舒展,飄逸灑脫,在夜色中仍舊發著瑩潤的光,與一般的蘭花十分不同。花朵周遭一丁點兒雜草都沒有,還細心地壘起了矮籬,一看便知是被人精心照料的。

君照看得極認真,一頭墨色長發隨意挽起,清冷的眸中摻雜了幾分柔情,皎潔的月光灑在他身上,他仿佛與月夜融為一體。

仙侍聞風輕輕推開門,恭敬地俯了俯身:“天帝陛下,和您猜想的一樣,帝君今夜並未去軍營,而是待在重華宮裏。”

“哦?”君照仍是盯著那幾株白蘭,聲音如月色一般清明,“可知是為了什麽?”

聞風道:“聽說是重華宮有個小仙侍受了傷,帝君正在替她療傷,但似乎不想讓旁人知曉此事,所以才有意瞞了下來。”

“小仙侍?”君照此時才收回目光看向他。

聞風道:“似乎就是前幾日在群英臺吵鬧的那個小地仙,叫寧安,後來帝君說要教她規矩,便留在重華宮當差了。”

“原來是她啊。”君照彎了彎唇角,“是在群英臺受的傷?”

聞風搖搖頭:“重華宮的口風緊,一時也沒打聽出什麽來。不過聽北祁醫官身邊的小仙說,似乎是先天不足,靈根有損,又誤食太上仙君的丹藥重傷昏迷。”

“這傷可不好治啊。”君照凝了凝眉,“看來帝君對這個小仙侍還挺上心的,有機會本君也想見一見了。”

聞風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那日與她起爭執的是咱們宮裏新來的小仙輕瑤,聽她說寧安似乎對帝君您不是很尊敬。她說——”

聞風頓了頓,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說本君出身雲崆沼澤。”君照的面色溫潤,似乎並不在意,只是眸光卻不自覺冷了冷,“都是實話,有什麽說不得的。”

“她不是也說了,仙族不論出身只論實力。”君照目光悠悠,重新看向院中的白蘭,“這番說辭,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話畢,心口一陣劇烈的絞痛傳來,他如雪玉般的面容上忽然浮現了一絲痛苦。他閉了閉眼,強行將那陣痛苦壓下。

“陛下,您沒事吧?”聞風面露擔憂。

君照擺了擺手:“不過是舊疾,不用擔心,你下去吧,本君想自己待一會兒。”

“是。”聞風望著他單薄的背影,躬身再行一禮,轉身離開。

君照望了望月光,擡手引了一絲月中的靈氣到那白蘭之上,一時間那蘭花開得更顯生機。

他盯著那蘭花笑了笑,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

寧安第二日就醒了。

醒時只覺得通體舒暢,周身的靈力也漸漸凝聚起來了。

紀玄沒有告訴她臨淵替她治傷的事情,可她已經從試心石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上神,帝君施展靈力為您治傷的時候,我實在抵擋不住他的靈力,一下子昏了過去。雖然沒有瞧見他離開時的神情,但是想也知道帝君這次為了救您傷得不輕。”

這是試心石的原話。

寧安微微嘆了一聲。

她原本是要想辦法打動臨淵,這下倒好,短短幾日反倒被他救了兩次。

她站在染塵殿外,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臨淵,忽聽裏面傳來一聲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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