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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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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臨淵剛剛耗費了萬年修為,現在仙體多少是有些虛弱的,不會出什麽事吧。

腦中這樣的念頭一閃,寧安一時也沒有多想,推開門就跑了進去。

屋內,臨淵正在更衣,衣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裏衣只系了一半,寬肩薄背若隱若現,隱約可見幾道傷疤橫亙在胸口和腹部。

他好像剛沐浴完,水珠滴在他未幹的發梢,順著他起伏的胸膛慢慢淌下來,平添幾分氤氳之氣。

寧安楞在原地,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一時也忘了避讓。

臨淵被她突然的闖入驚了一下,飛快地斂了斂身上的衣裳,手中施了個術訣,一瞬的工夫就已穿戴得整整齊了。

寧安回了回神,看著臨淵有些鐵青的面色,臉上閃過一絲窘迫,解釋道:“小仙剛才聽到屋裏有聲音,怕帝君出事,一時著急這才闖了進來。”

她開口說話時,紅唇一張一合,臨淵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向她的唇邊,忽然想起那個不經意的吻。

寧安迎上他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摸了摸唇角,不解道:“帝君,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臨淵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錯開了目光,清了清嗓子,“不過是剛才衣衫碰倒了燈柱,你以後別再如此冒失了。”

“噢。”寧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燈柱,跑過去扶了起來,順勢來到了臨淵身邊,“帝君,你身上的傷疤——”

“沒什麽,以前戰事繁忙,總會受傷的,有些神兵利器留下的疤痕經年不去也是常事。”

“這樣啊。”寧安點點頭,又問,“那個,您現在感覺怎麽樣啊?”

“什,什麽感覺?”臨淵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寧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想問,您好些了嗎?聽說您為了給我治傷損了不少修為,紀玄說您要閉關幾日,不讓我來打擾您,可我心裏實在擔心。”

臨淵皺了皺眉,看出了他的意思,寧安急忙道:“不關紀玄他們的事,是我聽北祁醫官說的。”

這黑鍋一下子就甩到了北祁醫官的頭上,寧安覺得畢竟他也是九重天上的老神仙了,臨淵應該是不會怪罪他的。

見臨淵不說話,她又道:“還未謝過帝君救命之恩,是我給帝君添麻煩了,以後不會了。”

話說出口,她又覺得不太鄭重。

哪裏是添麻煩啊,這可是一萬年的修為啊。她自修仙道以來也不過才將將萬年罷了,說起來還未曾有人肯為她做到這份上。

見她神色有幾分認真,臨淵道:“你不必放在心上,說起來也是本君的錯,沒有先弄明白就讓你服下那些丹藥,如今出了事自然要救你。”

寧安楞了一下:“只是因為這樣才救我嗎?”

“唔。”臨淵點點頭,“只是因為這樣。”

寧安心裏湧上一絲挫敗。

原來臨淵救她只是為了彌補過失。

不過這挫敗並沒有維持太久。她也算看得開,她與臨淵見面也不過才幾日,若是臨淵真的對她生了情,那才是怪事一樁。

她沖臨淵笑笑,眉眼彎彎:“不論是為了什麽,帝君的救命之恩小仙定會記在心裏。”

還沒等臨淵應聲,她又搶著道,“不過帝君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麽?”臨淵看了她一眼。

“您現在好些了嗎?可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臨淵怔了一下,沈聲道:“已無大礙,你當我是你啊。”

話畢,他理了理衣擺,徑直走了出去,一向沈穩的腳步今日竟然有了幾分匆忙。

*

寧安自從傷好之後,就日日待在臨淵身邊,侍候他讀書寫字,時不時還會去小廚房給他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雖說臨淵閉關調理了幾日,可這食補也不能落下。不過說是好吃的,大多也都是些藥膳,還是寧安在司膳仙侍的指導下勉勉強強才做出來的,味道也好不到哪裏去。

好在臨淵對飲食要求不高,所以每次還能吃上一些。

寧安本想借此機會與臨淵發展一下感情,順便想法子取到他的一滴血,可是幾天下來卻沒有半點收獲。

臨淵似乎有意避著她,雖說沒有直接不讓她待在身邊,但言行之間還是多了幾分疏離。

寧安顧自猜想,大概臨淵是覺得自己給他惹了不少麻煩。

但麻煩已經惹了,只能日後再想辦法彌補了。

除此之外,她還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像臨淵這種修為的上神是用不著睡覺的。

她從前也用不著睡覺,可是如今變成了個地仙,雖說臨淵已經幫她在體內聚了些靈力,可是睡覺這件事對她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是以,她本以為能趁著臨淵打個盹的機會取血的計劃也就泡湯了,每到夜深反而是她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然後被臨淵施法送回她自己的院子。

這樣一段時間下來,便有了一番略顯詭異的場景。

每每深夜時分,寧安便會被臨淵施法“原樣”送回屋子,重華宮值夜的仙侍們初時看到有個人躺著在空中飄還會被嚇了一跳,後來幹脆就習慣了,還會主動給睡著的寧安讓出回屋的路來。

“上神,這樣下去不行啊。”寧安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試心石就著急道。

不僅與臨淵的關系沒有實質性進展,連取血一事都沒有機會,也難怪試心石著急。

寧安這次卻不怎麽著急了:“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法子。”

“什麽呀?”試心石問道。

寧安笑了笑:“臨淵不是用不著睡覺嘛,那我就把他灌醉,到時候他喝醉了,取他一滴血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能行嗎?”試心石表示懷疑。

“當然行了!我抽空向紀玄打聽過不少關於臨淵的事情,他說臨淵平日裏不常喝酒,只是偶爾小酌幾杯,想必酒量不太行。”

寧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前些天特地去小廚房挑了些新鮮的材料,用來釀酒正合適,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行了,明日我就把酒拿去給臨淵,到時候趁著他喝醉了,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這可真是簡單粗暴啊!”試心石感慨道,“我倒是忘了,上神你可是酒鬼啊,還有一手釀酒的好本事!”

“我這叫好酒之人。”寧安糾正道。

“好吧好吧,那就試試吧!”試心石在空中懶洋洋地晃了晃,看了一眼寧安,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靠譜呢。

*

次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染塵殿裏的時候,寧安已經捧著自己釀好的酒站在臨淵面前了。

臨淵放下手中的書,擡頭睥了她一眼:“你又想幹嘛?”

寧安笑著把酒壇捧過去:“這是小仙專門為帝君釀制的酒。”

臨淵想起她之前做的藥膳的水平,蹙了蹙眉,委婉拒絕:“一大清早就喝酒?”

寧安笑道:“這酒特別提神醒腦,您一會兒還要批改公文,喝點兒正合適。”

她笑容滿面地把酒壇又往臨淵面前捧了捧,一陣幽深的香氣從壇子裏飄了出來,她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臨淵看起來卻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淡淡道:“把酒放在這兒吧,你先去將今日的公文整理出來,空了再抄幾遍天規。”

寧安吸了吸鼻子,微微詫異,如此濃郁的酒香臨淵居然可以不為所動!

她不情願地把酒放在桌子上,又往臨淵跟前推了推,一步三回頭地回到自己的小桌前整理起了公文,時不時擡頭偷偷看一眼臨淵。

臨淵不用擡眼就知曉她的小動作,他彎了彎唇角,扭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酒,那陣酒香至今還繚繞在他身側,確實還算清香襲人。

寧安將理好的書冊送了過來,看到那動都沒動過的酒,在心裏嘆了口氣,正要離開,忽聽臨淵的聲音傳來:“倒一杯嘗嘗吧。”

“好嘞。”寧安臉上立刻綻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十分麻利地給臨淵斟了一盅酒。

寧安釀酒的手藝的確不錯,因為她自己愛酒,從前更是整日裏到處搜尋一些美酒佳釀,時間久了釀酒的本事自然也學了不少。

是以臨淵一杯酒下肚,提神倒沒覺出什麽,只覺酒香清冽,飲來唇齒生香,與尋常的酒十分不同。

寧安回到座位上抄了幾遍天規的工夫,酒已經被喝了小半壺了。

她看了一眼臨淵臉上若有若無的紅暈和那略顯迷離的眼神,不由偷偷笑了笑,看來臨淵馬上就要喝醉了,到時候她就可以趁機取到臨淵的血了。

這樣想著,她傻笑了兩聲。

臨淵看著她這副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行了,別傻笑了,還是先看看自己天規抄了多少遍了吧。”

寧安回了回神,看向他問道:“帝君,這酒可還合您心意?”

“尚可。”臨淵挑了挑眉,雖說評價不算極好,但他說著又喝了一杯,“這酒——”

寧安正等著他的下文,忽見他原本愜意的神情一變,皺了皺眉,面上露出幾分痛苦之色,“這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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