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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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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似鐵

石觀音疼得不知今夕何夕,半個時辰恍如一生一世,疼痛有如剖腹剜心,無論用何種方法都無法消解。

無需照鏡子,石觀音都能想到自己的模樣是何等猙獰。

她對自己的容貌向來自信,愛惜的不行,又從未遭受過這等恥辱,對素未謀面的風蕭恨得咬牙切齒。

蠱毒發作的第二夜,石觀音再度疼得死去活來通體發寒。

於是天亮之後,石觀音便想方法讓商隊答應她去一趟風蕭所在的小城。

和曾經的神出鬼沒不同,風蕭在那座小城待了許久,石觀音明知自己去見他是自投羅網,卻又不得不去見他。

石觀音折磨男寵與弟子時不覺得自己殘忍,反而愉悅無比,可若是輪到她自己備受折磨,她卻一刻都忍受不了。

她自認與風蕭無怨無仇,即使他與休夜交好,也沒必要替休夜殺她。

更何況若是風蕭想殺她,何必說想要見他?

石觀音經過休夜郎心似鐵一事,不再像過去一樣自信,半分未曾想過用容貌勾引少年殺手為她解蠱。

——與休夜臭味相投之人,大約都是些不懂情趣的蠢呆子。

商隊往小城的方向去,在此期間琵琶女王與大齊以及其餘諸國將石觀音的財產瓜分殆盡,石林洞府中的落難者也一一安置。

石觀音心中滴血,她經年累月才積累起那龐大的財富,轉瞬間煙消雲散落入他人之手,稱霸中原武林的夢一朝破碎,她怎能不恨休夜這個罪魁禍首?

那麽厲害的人物石觀音從未聽說過他,真不知是從那座深山上下來!

石觀音逃脫不了琵琶女王不想放過她,城門口貼著石觀音的通緝令,她早有易容,看見畫像只是在心中冷笑,畫上之人連她千分之一的美都未曾描繪出來。

那守城小兵對著通緝令看石觀音,瞧了好幾眼,耳朵微紅,待問清她的身份,便準許商隊進城。

城中,晏游好整以暇,和系統賭石觀音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會說什麽。

【我覺得她會被氣得說不出來話。】系統十分誠懇地說,【所以我賭六個點。】

晏游:【這不能算她說話。】

系統結合晏游各個馬甲及其本人的氣人數據,計算後得出正經的結論,道:【‘你欺人太甚!’我賭這句話。】

晏游不讚同:【我覺得是一個字。】

【什麽字?】

【你等著。】

風蕭在城中是名人,他住的客棧甚至不需要詢問,便能從路人的口中聽到相關傳聞。

“那客棧裏整夜都有聲響,也不知道那人是否健在。”

“一個多月了,即使活著,大約也被折磨得沒個人樣了。”

聽著像是風蕭在客棧中用蠱毒折磨人,說話之人的語氣滿是畏懼,觀音心中一沈。

她拉了拉帷帽,還是去了風蕭所住的客棧外,在對面觀察。

眼見蠱毒發作之際到來,承受數日痛苦的石觀音已不想再感受到痛意,她只想立刻讓風蕭解蠱。

沙漠中石觀音永遠不缺忠心於她的手下,然而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石觀音一切都要親力親為,落差不可謂不大。

懷著覆雜的情緒,石觀音默默觀察著對面的客棧。

客棧裏十分冷清,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靠在桌邊喝酒,十分邋遢,而他對面,一位身材消瘦的男人也在喝酒。

聽聞蠱師是名十六歲的少年,這兩人都不是蠱師。

石觀音心中焦躁。

一男一女出現在她的視野之外,兩人都著黑衣,似乎相談甚歡。男子腰間佩劍,女子以黑紗遮面,氣質清冷,側臉萬分熟悉——

是曲無容。

石觀音立時起了殺心,又飛快地抑制住殺氣。

她如此淒慘,曲無容竟與男人聊的那麽開心?!

中原一點紅敏銳地看向對面,沒有看見躲進死角的石觀音。

曲無容跟著他看,問道:“怎麽了?”

“……有殺氣。”

中原一點紅已經警惕起來,殺手刀尖舔血,對殺氣最為敏銳,盡管只是短短一瞬,他還是察覺到了。

兩人正警惕,忽然瞧見對面風蕭忽然冒了出來。

風蕭對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走開,兩人雖納悶,互看一眼,退回客棧。

和風蕭相處的原則之一:不要摻和進他想做的事,順著他的意思來。

雄娘子看見三人在街上的比劃,陰陽怪氣道:“你們可真聽他的話。”

曲無容冷笑道:“說得像你不聽他的話一樣。”

雄娘子心梗,他當然聽!還不敢不聽!

胡鐵花喝口酒,乖乖當看客。

雄娘子總是吃虧不長記性,在風蕭那裏無法發洩情緒,便朝著中原一點紅和曲無容陰陽怪氣,每回都被堵得說不出話。

石觀音看見曲無容,一下子心思浮動,還未徹底平靜下來,眼前忽地冒出一道人影,並在她面前坐下。

“你看,我還是見到你了。”

來人年紀不大,眉眼淩厲,神情倨傲,皮膚不白,佩戴的銀飾一閃一閃。

石觀音認出他來,聞言輕蔑地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一定是有事求我。”風蕭道,“求我什麽?”

“——你!”石觀音大怒,想罵他,又硬生生地忍住,“你自己不知道?”

【……果然一個字。】系統麻了,它的數據竟然沒派上用場,晏游果然知道氣人的真諦。

風蕭道:“我知道,可要求人的是你。”

石觀音冷哼一聲:“把我身上的蠱毒解了。”

風蕭道:“這似乎不是求人時應有的態度。”

石觀音反問道:“我和你無怨無仇,你是因為休夜還是曲無容才報覆我的?”

“和她們沒有關系。”風蕭說,“只是我不這麽做,你就不會來見我了。”

石觀音蹙眉:“你只是想見我?”

風蕭漫不經心道:“對,看一看你是否真能殺掉休夜。他留你一命是希望你能殺他,但依我來看,你一輩子都殺不了他。”

少年笑了一下,說不盡的傲慢和諷刺,“畢竟你拿我都沒辦法。”

石觀音目露兇光,擡手揮袖就是一掌直擊風蕭,人未擊中,只揚起滾滾塵土。

西域風沙大,地面全是沙土,石觀音自己也險些被迷了眼睛。一鼓作氣,石觀音發誓要制住風蕭替她解蠱,擡手又是一掌,心口一痛,仿若萬蟻噬心,打出去的招式卸了一半的力氣,桌椅紛紛飛出去跌裂。

一時之間塵土與木屑齊飛,大堂內混亂無比。彼此不見對方人影。

這家店是個做吃食的店,此時掌櫃正縮在後門探頭探頭一臉心疼。

石觀音痛得臉上青筋直跳,猶如冬日置身冰湖,通體冰涼。

風蕭本人全靠蠱蟲縱橫江湖,不搞近戰,此時靠在後面的桌上伸手掩鼻以防吸入灰塵。

“風蕭——發生了何事?”

胡鐵花看到這邊的動靜,提著酒壺跑了過來,身後跟著中原一點紅和曲無容,雄娘子不情不願地綴在後面。

風蕭沒答話,進來的幾人看見石觀音的模樣,曲無容面色猛然一變,瞬間慘白起來。

石觀音瞧見她,笑道:“看來你還沒有忘了師父。”

中原一點紅攔在曲無容身前,神色嚴肅,問詢的目光投向風蕭。

少年表情臭得要死,揮手扇開眼前漂浮的塵土,又後退數步,道:“你這人怎麽這麽邋遢?看不見地面的塵土麽?”

風蕭本人喜歡幹凈整潔,而王憐花更甚,有狗蛋那麽愛幹凈的人作對比,風蕭只覺得石觀音不講衛生。

石觀音捂住心口,面色慘白,但疼痛已止,她心念一動,擡手向左側兩人襲去——她想拉人做人質脅迫風蕭解蠱。

胡鐵花下意識拉著中原一點紅和曲無容退開,他打不過石觀音,但躲開輕而易舉。

美人雖美,卻是個心狠手辣的美人。

三人退開後出現雄娘子愕然的面容,石觀音伸手挾制住他,對風蕭道:“替我解蠱,否則我殺了他!”

胡鐵花:“……”

中原一點紅:“……”

曲無容:“……”

雄娘子:“……”

果不其然,風蕭說道:“那你殺吧。”

石觀音:“……???”

雄娘子叫道:“我好歹把我的全部身家都給了你!你不想要我的賞金了嗎!!”

風蕭道:“你的賞金很高,但你是個不值什麽錢的人,死了更好。”

“……”雄娘子悲憤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早就殺了我!!何苦折磨我!”

“沒人向我花錢買你的命。”風蕭攤手,“殺了你對我沒有好處。”

“可是你折磨我也沒有好處啊!!”

雄娘子撕心裂肺地喊。

風蕭還是那冷漠的語氣:“可也沒有壞處。”

石觀音聽到這裏,明白手上抓著的人毫無用處,殺意頓起,她不能殺風蕭,但殺個人洩憤總可以了吧?

雄娘子察覺到殺意,心念電轉,高聲喊道:“手下留情!我乃故人之故人!”

石觀音冷笑道:“我故人皆死,你又是誰的故人?”

雄娘子咬牙飛快道:“寒晶碧虛,與天合而為一!”

寒晶碧虛都指水,與天合而為一則是“天一”,神水宮有天一神水為鎮宮之寶,是一種極毒的毒物。

只有和神水宮有過接觸的人才能立刻想通這一點。

水母陰姬是石觀音的心理陰影和黑歷史,即使曾經離她最近的曲無容都不知道她這段經歷。

石觀音面色一肅,飛快扼住雄娘子的喉嚨。

雄娘子:…??!!!

面前四人表情如常,警惕的警惕,傲慢的傲慢,似乎沒有聽清雄娘子的話,若非石觀音與他只有一毫米的差距,她想必也是聽不懂的。

石觀音不準雄娘子多說,同時也打消殺他的念頭,看向曲無容,微微笑道:“無容,看為師淪落到這種地步,你也許很高興。到底是師徒一場,還有教養之恩,你若是能勸蠱師為我解蠱,你背叛我之事便一筆勾銷。”

曲無容表情僵硬,在中原一點紅身後看向石觀音,動了動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石觀音留給她的心理陰影很大。

“用你我師徒恩斷義絕換你自由,是筆再劃算不過的生意了,無容,你說是嗎?”

石觀音微笑,她笑起來時很美,卻又十分冰冷。

中原一點紅冷聲道:“即便你對無容有教養之恩,可你殺她全家,更是仇人!她在你門下待了這麽多年,恩情早已還盡,你別想著用恩情威脅無容!”

他不善言辭,但這時卻說了許多許多話,連胡鐵花都向他投去訝異的目光。

石觀音道:“無容,你這情郎是位好情郎,唯獨不敬師長是個缺點,我好歹也算你半個母親。”

“石觀音。”曲無容站出來道,“你不必再說,蠱師大人並不會聽我的話,我也沒有幫你的理由。”

石觀音的面色難看起來,曲無容在她面前永遠謙卑,是個好弟子好手下,從沒有這麽對她。

蠱師大人不知何時在桌邊坐下,態度冷淡,因為屢屢被提到名字而面露厭煩之色,冷冷道:“你只會動嘴皮子?聒噪得要死,閉嘴。”

石觀音木然,她當然只能動嘴皮子,方才動手的下場仍然令她心有餘悸,外面有通緝,眼前有蠱師,蠱師還不知道有哪些手段——她沒有信心出手後全身而退。

不過逮到一個人。

石觀音眼角餘光瞥了眼雄娘子。

雄娘子正伸腿踹地,呼吸不暢,面色紅紫交加,嘶嘶喘氣,他很想告訴石觀音:死纏爛打沒有用!!蠱師壓根不聽人話!如果蠱師不高興了只會更難熬還不如早跑早了事!!

“風公子對我沒有興趣,為何不替我解蠱?”石觀音不甘心,“見也見過了,莫非還有別的要求?”

風蕭面無表情,說出的話一點溫度都沒有,模樣高傲得讓人惱火:“你求人的態度不端正。”

石觀音手上力道漸松,雄娘子飛快道:“城中守衛馬上就要來了,你快走!”

——順便帶上我!!

後半句話他沒來得及說出口,石觀音便扯著他飛快地退了出去,遠處一隊守衛正匆匆趕來,兩方正好錯過。

風蕭站起身,一臉無趣地離開,和石觀音的見面讓他很是失望,那實在是個無趣的人。

這是風蕭該有的想法,而晏游本人則有幾分慨嘆。

《江湖online》裏石觀音最落魄的時候也不曾向玩家低頭,可經過休夜打擊,如今老巢被端還深受蠱毒之害,石觀音大約也是產生了幾分懼意的。

經此一事,石觀音對風蕭的仇恨值徹底滿值,已經是個沒有大用處的反派,晏游便將兩人放置一邊,等這兩人往中原神水宮去了之後再想辦法刷任務進度。

於是待中原一點紅幾人應付完詢問的守衛,告訴他們石觀音在這城中,再回到客棧,風蕭喝著茶,對他們道:“我要出沙漠,你們呢?”

他的姿勢很隨性,又有幾分瀟灑,也許是生長於山野的緣故,風蕭的一舉一動都有一種難言的氣質。

有時仿若慵懶曬太陽的黑貓,然而黑貓不是黑貓,而是隨時警惕抓捕獵物的黑豹。

中原一點紅有些猶豫:“那個人……”

風蕭道:“他說你沒有值得他動手的資格。”

中原一點紅道:“但你不殺我,他一定會親自動手。”

風蕭道:“一句話,一起走嗎?”

曲無容拉了拉中原一點紅的衣袖,道:“一起。”

中原一點紅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石觀音也無心再追殺他們,那便只剩下那個人的追殺。

與其在沙漠中等待,不如去中原。

“你們究竟在說誰?”

胡鐵花如同聽他們打啞謎,十分不解。

中原一點紅看他一眼,道:“追殺我的人。”

胡鐵花迷惑:“你是天下第一殺手,又有誰敢追殺你?”

中原一點紅沈默。

胡鐵花和此事無關,他這麽說只是希望胡鐵花離他們遠一些。

畢竟這些時日相處下來,胡鐵花是個不錯的好人。

胡鐵花瞥見一旁的風蕭,頓悟道:“你原本是來殺他的?”

風蕭朝他投去冷淡的目光,沒有回應,只是對他們道:“收拾好了東西就走。”

兩人點頭。

被中原一點紅所懼怕的“那個人”此時正在沙漠,但他並不在三人所在的城中。

與胡鐵花相遇之後,薛笑人便往小城的方向來,他不想與人同行,自己做了萬全的打算,水、幹糧、地圖等等,應有盡有。

他走的方向也是對的,如果他沒有遇見一個遇難的人,薛笑人大約能和胡鐵花的商隊前後到達小城。

可他遇見了一個趴在沙漠裏的青年,青年拉住他的褲腳,哀求道:“救我——”

薛笑人擡腿猛地從對方手中扯出自己的褲腳,頭也不回地往原方向走,後面的青年伸手,嘶啞著聲音道:“我是羅剎教少主!!我給你謝禮!”

嘶聲喊完這兩句,玉天寶呼哧呼哧喘氣,命又去了半條,耳鳴目眩,他甚至不知道路過的人走沒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腳步聲響起,那人回頭了,並粗暴地拎起他,拖著他離開。

玉天寶松了口氣,果斷地暈了過去。

精神力註意到這一幕的晏游:【……】

還不如被他隨便一個馬甲撿到呢。

好歹有過游戲裏的情誼,玉天寶除了蠢了點弱了點傻了點嬌氣了點,是個循規蹈矩npc。

於是晏游默默地關註起他們兩個來。

薛笑人被玉天寶拖住腳步,後者昏睡兩日,醒來時便對上冷酷無情的薛笑人,還沒有道謝,薛笑人便瘋狂逼問。

問得玉天寶一楞一楞的,覺得自己是不是求錯了人。

玉天寶自己以為自己是偷偷溜出來卻在迷失方向才險些喪命,實際上,不管他有離開羅剎教的念頭、還是在沙漠中遇難,後面都有羅剎教那些長老的推動。

玉羅剎本人在外瞎逛,被晏游坑得半死不活,但在羅剎教內的其餘人眼中,他是常年閉關練功的人設。

而玉天寶這個少主委實上不得臺面,長老們有心想奪權,沒用的少主卻有繼承權,只是個占位置的廢柴,他們便趁玉羅剎沒有出關的跡象,打算設計讓玉天寶喪命於沙漠。

薛笑人倒是聽出些什麽,羅剎教內不是所有人都忠心耿耿,他看玉天寶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薛笑人不打算放過玉天寶,他和玉羅剎打過交道,那人不像是個溺愛孩子的人,但玉天寶實在蠢到沒邊了。

他可以拿玉天寶與玉羅剎做些交易,如果玉羅剎真的溺愛孩子,將玉天寶視作命根子的話。

由於薛笑人的態度,玉天寶是警惕過的,然而薛笑人說要帶他出沙漠,他便樂顛顛地待薛笑人熱切起來,對他道:“多謝多謝!!等我爹出關,必定給你重謝!”

薛笑人瞥他一眼,懶得說話。

待安置好玉天寶,風蕭幾人已離開西域,薛笑人便正好在蘭州城堵住他們。

晏游早知他在蘭州等著,薛笑人畢竟是風蕭名義上的上司,他暫時還沒有讓風蕭和薛笑人鬧掰的打算。

要如何讓薛笑人不和風蕭鬧掰,還能保下中原一點紅的命,晏游也是仔細考慮過的。

一個字,莽。

胡鐵花也跟著他們一塊到了蘭州,說有朋友在這兒,入城後便去見了朋友。

他的朋友姬冰雁在蘭州城做生意,已是當地首富,知道風蕭入城,見到胡鐵花後便問他怎麽會和蠱師攪和在一起。

胡鐵花簡短地說了說,而出乎姬冰雁的意料,他竟然仿佛對風蕭觀感不錯。

姬冰雁盯著他看。胡鐵花有時太心軟,待人十分真誠,如果他是這種態度,那說明風蕭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人物。

可那殺手不過是一名少年,如此年輕便有狠毒的名聲,顯然還是遠離為上。

胡鐵花被看得莫名其妙:“?”

姬冰雁慢慢道:“你想待多久便待多久,莫要煩我。”

胡鐵花叫道:“我是來同你敘舊的,你這鐵公雞竟然嫌我煩?”

姬冰雁眉頭一皺,又松開:“你這嗓子怕是沒人不嫌你煩。”

這便是兩人的相處模式,他們談了些舊事,席間十分熱鬧,待天黑,胡鐵花便在客房歇下。

姬冰雁一人在燭光下沈思,胡鐵花坦言相告,風蕭身邊跟著的兩人的身份他也知道,因此才有些不可置信。

石觀音就這麽在風蕭面前狼狽而逃?

姬冰雁的手下有一個曾從石觀音那裏順利逃出來的男人,名為石陀,石林洞府被困剿的消息傳來之後,心神震蕩之下石陀險些崩潰,姬冰雁給他放了假。

即使不放假,石陀想必也無心做事,還不如給他時間調理心情。

夜已深,姬冰雁回神,吹滅燭火,在床上躺下。

小胡看人的眼光時準時不準,但這次姬鐵花願意相信他。

也許風蕭不是那麽棘手的人物。

晏游:Nononono——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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