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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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溫水池外傳來細微的聲響,擾得南安廉攏緊了眉頭,本不想理踩,但聲響愈來愈大,擾亂他的思緒,教他微動怒的張開眼</p>
“包中!”</p>
“爺”包中聞聲,繞過竹籬,走到溫水池邊</p>
“外頭吵什麽?”他臉色不善的問</p>
包中面有難色的道:“爺,外頭有個姑娘說是爺的表妹,她也不知道怎麽找到溫水池這頭來,想要進來伺候爺,小的不放行,她又不肯走,所以……”</p>
“外頭的給我滾!”南安廉毫不客氣的吼道</p>
幾乎是同時,聽見外頭響起快步離去的腳步聲,包中不禁嘆了口氣,早知道可以這麽吼,他剛才就不用客氣了</p>
沒了沐浴的興致,南安廉起身著裝,披了件外袍便徑自往外走水榭溫水池就在主屋西側,走在回主屋的碎石徑上可聞得清雅梅香,他不禁停下腳步,看著幾枝吐蕊的紅梅在雪雨中更顯紅艷,教他不禁想起她不點而朱的唇……思及此,他隨即惱怒的皺起眉,朝主屋走去</p>
包中一見他那臉色,暗叫不妙,待會非得先找小姐擋一下不可</p>
進房一會,聽隔壁沒有半點動靜,南安廉沈聲問道:“小姐呢?”</p>
“小的馬上去把小姐找來”沒錯,這個時候找小姐最好用,不管是發生再大的事,爺的臉色再臭再黑,只要把小姐找來一切搞定</p>
然而,包中在隔壁房門敲了半晌,無人應門,一推開門才發現南茗棻不在房裏,趕緊再回房回報</p>
“爺,小姐不在房裏”</p>
南安廉微瞇起眼,望著外頭天色“這府邸她又不熟,能上哪去?”照這時間看來,她該準備過來替他梳發才是</p>
“該不會是又被帶回後院去了?”</p>
南安廉思忖了下,披散著一頭長發,徑自往後院走</p>
來到後院,就見白芍正在替南茗棻編著辮子,不見半個南府丫鬟在旁伺候,他不禁微瞇起眼</p>
“爹,你怎麽來了?”南茗棻微詫問著雖說她本來就等著他發現她沒去替他梳洗,但這時分早了些</p>
“昨兒個不是說了要你待在主屋,怎麽又回到這兒?”南安廉冷眼掃過房內,惱怒裏頭竟連個火盆都沒有</p>
“呃……”</p>
她還沒回話,就見兩個小丫鬟端了盆水走來,南安廉聞聲,冷鷙黑眸掃去,兩個小丫鬟不禁楞在原地</p>
“見人都不會叫了?”南安廉沈聲道</p>
“奴婢……”兩個小奴婢一被瞪視,嚇得連話都說不清</p>
“爹,別這樣,你會嚇著她們的”南茗棻趕忙緩頰,她沒想到南安廉竟會如此光火</p>
“連這府邸是誰在當家做主都搞不清楚的下人,還留著做什麽?”南安廉沈聲道“把賣身契取來,可以走了”如果在他面前都是如此態度,更遑論在她面前</p>
“爺,奴婢錯了,求爺恕罪”兩個小丫鬟二話不說的雙膝跪下</p>
“爹,她們只是有些搞不清楚當家做主的是誰”南茗棻輕搖著他的手臂</p>
“咱們突然回來,也許是表姨婆他們沒把話說清楚而已”</p>
南安廉思忖了下,沈聲道:“給我聽著,去跟黃氏說,這兒是南府,不姓南的全都不是主子,無權置喙這府中規矩,她要是有任何不滿,盡避離去便是”</p>
南茗棻聽他這麽說,反倒是嚇了一跳,昨兒個回來時,他什麽都沒說,好似置身事外,但今兒個倒像是清醒的猛獅</p>
這樣看來,也許是打一開始他就和表姨婆那家人不睦</p>
兩個小丫鬟趕緊起身離去,快被嚇得魂飛魄散</p>
“爹,你就這樣走到後院,不會太不成體統了?”瞧他披頭散發,就連外袍也是隨意搭上而已,也不想想今兒個冷得很</p>
“我在自己家裏,還管什麽體統”</p>
南茗棻聞言,眼角不禁抽了下衣衫不整可以不必在意,可他卻說與她同寢是不成體統,真是黑的白的由著他說</p>
說著,動手替他將外袍的扣結扣上,卻突地發現——“爹,你的頭發是濕的!”南茗棻氣呼呼的將他拉到椅上,趕忙找出一條大布巾替他擦著,口中不住叨念著,“你怎麽老是不會照顧自己?天氣很冷,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是?一大早洗什麽澡,頭發濕了也不會擦幹,是存心讓自己染上風寒是不是?”</p>
“我何時染過風寒?”他沒好氣的道</p>
“是,你現在年輕力壯,當然是不會染風寒”</p>
“年輕力壯?你不覺得我老了”</p>
“你哪裏老?三十正盛”三十歲,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好不好要論年輕,她年輕的也只有軀體而已,她今年也二十七了,遇見他已經十年</p>
南安廉聞言,唇角微勾著</p>
包中見狀,偷偷使了個眼色,要白芍跟著他到外頭</p>
“爹,你和表姨婆他們的關系到底好不好?我幾乎快以為咱們是狼狽的寄人籬下”倒不是刻意誇大,而是由衷認為</p>
想想,南安廉辭官等於失業,瞧他又不急著找工作,她也很難想象他會做什麽工作,在這種狀況下,回到他的老家,家中又有表親在,這家中的開銷到底是誰要負責,這宅子裏到底是誰做主,感覺真的很奇怪</p>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咱們哪裏狼狽又是怎地寄人籬下?這是我的家,我打小就在這個家長大”</p>
“你什麽都沒跟我說,我當然會胡思亂想”她便擦邊說著“你現在辭了官,咱們總得要做點什麽,要不然花用什麽的,算起來也是一筆為數不小的錢”</p>
當初還在京城時,家裏的帳都是她管的,他的薪俸除了支付家裏花用外,她還存了一小筆錢,但要是不開源節流的話,早晚坐吃山空</p>
南安廉想了下,幹脆坦白道:“表姨那邊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處理便可,你對她只要有一般晚輩對長輩的禮儀即可,但她無權過問你要待在哪裏,待會你就搬回主屋”</p>
“爹離家之前就和表姨婆一家子處得不好?”她試探性的問</p>
“表姨他們一家子是我娘的遠親,認真說起來遠到幾乎算不上親戚,但當年他們流落到空鳴,我娘好心收留了他們,讓表姨丈當起鋪子裏的管事,讓他們一家得以溫飽”</p>
“所以南家是有經營生意的?”</p>
“嗯,打從我爹娘去世後,便是交由他們打理”</p>
南茗棻水盈盈的眸子轉了圈“那……拿得回來嗎?”</p>
南安廉不禁回頭睨她一眼“那是南家的產業,沒有什麽拿不拿得回來的問題,當初我雙親去世時是托他們打理,直到我回家繼承”</p>
“可是,他們要是不肯還給你,那……”</p>
“我爹和表姨丈是有定契的,在他們打理的這段時間可以分得各分鋪的盈餘,我和他們是主雇關系”</p>
“喔”聽他這麽說,她稍稍安心了些,隨即又想到——“南家經營的到底是什麽生意?”</p>
“……當鋪”</p>
“當鋪?”她驚詫道,嗓音不由得拔尖了些她作夢也想不到南家經營的竟然是當鋪,這正是她的專業啊!“爹,咱們拿回來自個兒經營吧”</p>
“我沒興趣”</p>
“我可以幫忙”她當然知道他沒興趣,瞧他寧可從軍也不願繼承家業便可見一斑“你別忘了家裏的帳可都是我作的”</p>
“當鋪這行業可不是外行人玩得起的”</p>
她不算是外行人好嗎!</p>
南茗棻正在想要怎麽說服他時,卻又聽他說:“表姨一家子要是鬧得太過分的話,我就把當鋪給收了,橫豎這些年他們應該攢了不少,想要另外置產是不成問題”</p>
“爹,不要!”她忙阻止</p>
他卻誤會她在擔心家中生計,“把當鋪收了之後,手頭的錢還是足夠讓你當個千金小姐,你不需要為錢的事煩惱”</p>
“爹,我不想當個無所事事的千金小姐,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份工作,多到外頭走動,多結交一些朋友”她突然發現眼前有一個大問題,南安廉本身就是個孤僻鬼,在朝為官八年,唯一的知心好友還是只有易寬衡,如今他連官職都沒有,說不定會連門都不肯踏出去,那就不只是孤僻,而是自閉了!</p>
“你想要交朋友?”</p>
“爹,是你應該多交些朋友”她想交朋友,那一點都不是問題,反倒是他壓根不想與人交際應酬,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變成自閉鬼</p>
“麻煩”南安廉不想再繼續這話題,回頭問:“我的頭發到底擦幹了沒有?”</p>
南茗棻回神,才發現他的頭發幾乎快要被她給搓到打結,趕忙取來月牙梳替他一一梳開</p>
“紮發辮就好”</p>
“喔”</p>
她編著辮子,想著她可以不插手當鋪生意,但是她到底要怎麽做,才願意讓他像尋常人那樣與人互動,這真是個大麻煩</p>
前堂小廳,兩個丫鬟哭哭啼啼的將剛剛發生的事說過一遍</p>
黃氏聽完,不禁臉色愀變,心忖著自己真是小看那小丫頭了,原以為她還生女敕得緊,想不到竟是個狠角色</p>
說不準她是想要以養女的身分和南安廉在一塊,自以為是當家主母,如今還煽動南安廉將他們一家子趕出南府……她得想點法子力挽狂瀾不可</p>
斥退了兩個小丫鬟,身後傳來繼續抽噎的哭聲,她不禁回頭瞪女兒“你到底是哭夠了沒有?不過是被吼了一聲就哭,你是水凝的不成?!”</p>
“娘,你不知道,表哥很恐怖的”那驚天一吼嚇得她魂都快要飛了</p>
黃氏一把將簡俐兒扯到面前“簡俐兒,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得想辦法把你表哥的心抓住,要不咱們一家子全都要去喝西北風了!”</p>
“娘……咱們在南家當鋪也攢了不少,哪可能會去喝西北風”簡俐兒真不知道要找誰救命去,她是死也不願跟表哥走在一塊</p>
“你給我閉嘴,我要你怎麽做就怎麽做,你要是不肯,就馬上給我滾出去!”</p>
黃氏撂下狠話,由不得她不從</p>
簡俐兒面色如白紙,如柳樹般的身形搖搖欲墜,剛止的淚水再次決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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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包中聞聲,繞過竹籬,走到溫水池邊</p>
“外頭吵什麽?”他臉色不善的問</p>
包中面有難色的道:“爺,外頭有個姑娘說是爺的表妹,她也不知道怎麽找到溫水池這頭來,想要進來伺候爺,小的不放行,她又不肯走,所以……”</p>
“外頭的給我滾!”南安廉毫不客氣的吼道</p>
幾乎是同時,聽見外頭響起快步離去的腳步聲,包中不禁嘆了口氣,早知道可以這麽吼,他剛才就不用客氣了</p>
沒了沐浴的興致,南安廉起身著裝,披了件外袍便徑自往外走水榭溫水池就在主屋西側,走在回主屋的碎石徑上可聞得清雅梅香,他不禁停下腳步,看著幾枝吐蕊的紅梅在雪雨中更顯紅艷,教他不禁想起她不點而朱的唇……思及此,他隨即惱怒的皺起眉,朝主屋走去</p>
包中一見他那臉色,暗叫不妙,待會非得先找小姐擋一下不可</p>
進房一會,聽隔壁沒有半點動靜,南安廉沈聲問道:“小姐呢?”</p>
“小的馬上去把小姐找來”沒錯,這個時候找小姐最好用,不管是發生再大的事,爺的臉色再臭再黑,只要把小姐找來一切搞定</p>
然而,包中在隔壁房門敲了半晌,無人應門,一推開門才發現南茗棻不在房裏,趕緊再回房回報</p>
“爺,小姐不在房裏”</p>
南安廉微瞇起眼,望著外頭天色“這府邸她又不熟,能上哪去?”照這時間看來,她該準備過來替他梳發才是</p>
“該不會是又被帶回後院去了?”</p>
南安廉思忖了下,披散著一頭長發,徑自往後院走</p>
來到後院,就見白芍正在替南茗棻編著辮子,不見半個南府丫鬟在旁伺候,他不禁微瞇起眼</p>
“爹,你怎麽來了?”南茗棻微詫問著雖說她本來就等著他發現她沒去替他梳洗,但這時分早了些</p>
“昨兒個不是說了要你待在主屋,怎麽又回到這兒?”南安廉冷眼掃過房內,惱怒裏頭竟連個火盆都沒有</p>
“呃……”</p>
她還沒回話,就見兩個小丫鬟端了盆水走來,南安廉聞聲,冷鷙黑眸掃去,兩個小丫鬟不禁楞在原地</p>
“見人都不會叫了?”南安廉沈聲道</p>
“奴婢……”兩個小奴婢一被瞪視,嚇得連話都說不清</p>
“爹,別這樣,你會嚇著她們的”南茗棻趕忙緩頰,她沒想到南安廉竟會如此光火</p>
“連這府邸是誰在當家做主都搞不清楚的下人,還留著做什麽?”南安廉沈聲道“把賣身契取來,可以走了”如果在他面前都是如此態度,更遑論在她面前</p>
“爺,奴婢錯了,求爺恕罪”兩個小丫鬟二話不說的雙膝跪下</p>
“爹,她們只是有些搞不清楚當家做主的是誰”南茗棻輕搖著他的手臂</p>
“咱們突然回來,也許是表姨婆他們沒把話說清楚而已”</p>
南安廉思忖了下,沈聲道:“給我聽著,去跟黃氏說,這兒是南府,不姓南的全都不是主子,無權置喙這府中規矩,她要是有任何不滿,盡避離去便是”</p>
南茗棻聽他這麽說,反倒是嚇了一跳,昨兒個回來時,他什麽都沒說,好似置身事外,但今兒個倒像是清醒的猛獅</p>
這樣看來,也許是打一開始他就和表姨婆那家人不睦</p>
兩個小丫鬟趕緊起身離去,快被嚇得魂飛魄散</p>
“爹,你就這樣走到後院,不會太不成體統了?”瞧他披頭散發,就連外袍也是隨意搭上而已,也不想想今兒個冷得很</p>
“我在自己家裏,還管什麽體統”</p>
南茗棻聞言,眼角不禁抽了下衣衫不整可以不必在意,可他卻說與她同寢是不成體統,真是黑的白的由著他說</p>
說著,動手替他將外袍的扣結扣上,卻突地發現——“爹,你的頭發是濕的!”南茗棻氣呼呼的將他拉到椅上,趕忙找出一條大布巾替他擦著,口中不住叨念著,“你怎麽老是不會照顧自己?天氣很冷,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是?一大早洗什麽澡,頭發濕了也不會擦幹,是存心讓自己染上風寒是不是?”</p>
“我何時染過風寒?”他沒好氣的道</p>
“是,你現在年輕力壯,當然是不會染風寒”</p>
“年輕力壯?你不覺得我老了”</p>
“你哪裏老?三十正盛”三十歲,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好不好要論年輕,她年輕的也只有軀體而已,她今年也二十七了,遇見他已經十年</p>
南安廉聞言,唇角微勾著</p>
包中見狀,偷偷使了個眼色,要白芍跟著他到外頭</p>
“爹,你和表姨婆他們的關系到底好不好?我幾乎快以為咱們是狼狽的寄人籬下”倒不是刻意誇大,而是由衷認為</p>
想想,南安廉辭官等於失業,瞧他又不急著找工作,她也很難想象他會做什麽工作,在這種狀況下,回到他的老家,家中又有表親在,這家中的開銷到底是誰要負責,這宅子裏到底是誰做主,感覺真的很奇怪</p>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咱們哪裏狼狽又是怎地寄人籬下?這是我的家,我打小就在這個家長大”</p>
“你什麽都沒跟我說,我當然會胡思亂想”她便擦邊說著“你現在辭了官,咱們總得要做點什麽,要不然花用什麽的,算起來也是一筆為數不小的錢”</p>
當初還在京城時,家裏的帳都是她管的,他的薪俸除了支付家裏花用外,她還存了一小筆錢,但要是不開源節流的話,早晚坐吃山空</p>
南安廉想了下,幹脆坦白道:“表姨那邊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處理便可,你對她只要有一般晚輩對長輩的禮儀即可,但她無權過問你要待在哪裏,待會你就搬回主屋”</p>
“爹離家之前就和表姨婆一家子處得不好?”她試探性的問</p>
“表姨他們一家子是我娘的遠親,認真說起來遠到幾乎算不上親戚,但當年他們流落到空鳴,我娘好心收留了他們,讓表姨丈當起鋪子裏的管事,讓他們一家得以溫飽”</p>
“所以南家是有經營生意的?”</p>
“嗯,打從我爹娘去世後,便是交由他們打理”</p>
南茗棻水盈盈的眸子轉了圈“那……拿得回來嗎?”</p>
南安廉不禁回頭睨她一眼“那是南家的產業,沒有什麽拿不拿得回來的問題,當初我雙親去世時是托他們打理,直到我回家繼承”</p>
“可是,他們要是不肯還給你,那……”</p>
“我爹和表姨丈是有定契的,在他們打理的這段時間可以分得各分鋪的盈餘,我和他們是主雇關系”</p>
“喔”聽他這麽說,她稍稍安心了些,隨即又想到——“南家經營的到底是什麽生意?”</p>
“……當鋪”</p>
“當鋪?”她驚詫道,嗓音不由得拔尖了些她作夢也想不到南家經營的竟然是當鋪,這正是她的專業啊!“爹,咱們拿回來自個兒經營吧”</p>
“我沒興趣”</p>
“我可以幫忙”她當然知道他沒興趣,瞧他寧可從軍也不願繼承家業便可見一斑“你別忘了家裏的帳可都是我作的”</p>
“當鋪這行業可不是外行人玩得起的”</p>
她不算是外行人好嗎!</p>
南茗棻正在想要怎麽說服他時,卻又聽他說:“表姨一家子要是鬧得太過分的話,我就把當鋪給收了,橫豎這些年他們應該攢了不少,想要另外置產是不成問題”</p>
“爹,不要!”她忙阻止</p>
他卻誤會她在擔心家中生計,“把當鋪收了之後,手頭的錢還是足夠讓你當個千金小姐,你不需要為錢的事煩惱”</p>
“爹,我不想當個無所事事的千金小姐,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份工作,多到外頭走動,多結交一些朋友”她突然發現眼前有一個大問題,南安廉本身就是個孤僻鬼,在朝為官八年,唯一的知心好友還是只有易寬衡,如今他連官職都沒有,說不定會連門都不肯踏出去,那就不只是孤僻,而是自閉了!</p>
“你想要交朋友?”</p>
“爹,是你應該多交些朋友”她想交朋友,那一點都不是問題,反倒是他壓根不想與人交際應酬,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變成自閉鬼</p>
“麻煩”南安廉不想再繼續這話題,回頭問:“我的頭發到底擦幹了沒有?”</p>
南茗棻回神,才發現他的頭發幾乎快要被她給搓到打結,趕忙取來月牙梳替他一一梳開</p>
“紮發辮就好”</p>
“喔”</p>
她編著辮子,想著她可以不插手當鋪生意,但是她到底要怎麽做,才願意讓他像尋常人那樣與人互動,這真是個大麻煩</p>
前堂小廳,兩個丫鬟哭哭啼啼的將剛剛發生的事說過一遍</p>
黃氏聽完,不禁臉色愀變,心忖著自己真是小看那小丫頭了,原以為她還生女敕得緊,想不到竟是個狠角色</p>
說不準她是想要以養女的身分和南安廉在一塊,自以為是當家主母,如今還煽動南安廉將他們一家子趕出南府……她得想點法子力挽狂瀾不可</p>
斥退了兩個小丫鬟,身後傳來繼續抽噎的哭聲,她不禁回頭瞪女兒“你到底是哭夠了沒有?不過是被吼了一聲就哭,你是水凝的不成?!”</p>
“娘,你不知道,表哥很恐怖的”那驚天一吼嚇得她魂都快要飛了</p>
黃氏一把將簡俐兒扯到面前“簡俐兒,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得想辦法把你表哥的心抓住,要不咱們一家子全都要去喝西北風了!”</p>
“娘……咱們在南家當鋪也攢了不少,哪可能會去喝西北風”簡俐兒真不知道要找誰救命去,她是死也不願跟表哥走在一塊</p>
“你給我閉嘴,我要你怎麽做就怎麽做,你要是不肯,就馬上給我滾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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