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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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南枝急了：“我是不在乎你，可我在乎衡音，如果你有辦法，能不能幫她？”
楚燁：“……”
不在乎他？
他清了清嗓子，假裝淡定如常：“江橫並不喜歡她，與其來日嫁與凡夫俗子草草一生，當萬人之上的君後有什麽不好？丫頭，正因為她是你的朋友，剛剛我才拒絕，難道你不希望她可以嫁給人中之龍、萬民之上的君王？”
“可她不喜歡君上，不喜歡宮中的生活，如果不能嫁給江橫，她也可以獨自過一生，作甚麽非得找個不喜歡的，嫁為人妻？”
“自己生活？”楚燁笑了笑，“一旦離開他父親的庇佑，李衡音的生活和你現在的相比，能好到哪去？”
南枝不說話了。
就算李衡音才貌雙全，有足矣謀生的能力，可是一旦脫離了李相的庇佑，她的面對的問題何止一個？地痞流氓，無良官宦，諸如許多。就像自己一樣，如果不是楚燁的保護，她無法想象剛去街市時，那些言語輕佻，吹著口哨戲弄的紈絝後面會做什麽。
楚燁見她沈默，也噤聲，想讓她冷靜冷靜，只是這無話的沈寂會令他心中煩悶，所以片刻後，他又繼續開口：“我拒絕她，正因為她是你的朋友。如果她的生活不好，丫頭必不會開心。”
南枝聞聲擡頭，努力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然而視野裏是熟悉的黑暗，無論眨眼多少次，依然看不見面前的人，她又很快低下頭，咬了咬唇：“你不是不喜歡李家嗎？”
“何止不喜歡，簡直討厭阿。”
“那你……”語出唇齒又很快噤聲。
楚燁的能力阻礙李衡音進宮是輕而易舉的事，他沒有這樣做，甚至想她入宮，希望她過的好。
僅僅因為李衡音是自己的朋友。
所以就能暫時放下對李相的厭惡，愛屋及烏，也希望李家姑娘能有一個好的未來。
南枝的的眼眶忽然一紅。
楚燁說：“雖然你叫江橫一聲大哥，他也照顧你這麽久，但我始終認為，他配不上李家那位。丫頭，門當戶對很重要，如果連基本的溫飽都不能保障，你覺得她會幸福？”
“我……”
“換言之，就算李老頭認了這個女婿，保他們兩個一世榮華，以江橫那讀書人的性子，能接受這一切？”
南枝再次沈默，心中五味雜陳。
他的話每一句都很有道理，不得不說活了快三十年的男人確實比她這種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現實通透得多。
李衡音和江橫實非良配。
兩個人都各有優點，也很耀眼，然而在一起，卻不合適。
無論是李衡音舍棄身份跟江橫遠走高飛，還是江橫放下尊嚴人住李府，對他們當中的一個都是傷害。與其這樣，不如以朋友的身份相處，還能在彼此的心中保留一份美好的念想。
更何況眼下還是李衡音一廂情願，江橫對她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不過南枝也並沒有覺得楚徽雲就是那個良配，只是在選擇上，國主的身份地位確實會強過許多人。
她兀自低頭沈思，他也不說話。
耳邊隱約聽見鷹隼長嘯，楚燁推開窗扇望去，只見蒼穹之下盤旋著一只鷹，烈烈展翅。
見到他的那瞬間，四處亂飛的的鷹隼才找到方向，撲簌著翅膀筆朝他飛來。
楚燁伸出手，鷹爪便慵懶的落在他的臂膀上，他摸了摸鷹的腦袋，擡起食指貼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取下腳上的信件看後，將它再次放飛。
“怎麽了？”任何動靜都逃不過南枝的耳朵，耳尖的她聽到了飛鳥振翅和楚燁的開窗聲，回過神來問道。
“沒事，想開窗透透氣，一只鷹飛來，許是迷了路，已經走了。”鳳眸垂下，再次落到手中的信紙上，皺眉。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走？
南枝連忙起身：“你要上哪去？”
時隔多日，楚燁第一次聽到小姑娘的關心……如果這算關心而不僅僅只是好奇的話。
“有點事，回頭來找你。”
不管南枝處於何種目的的詢問，他都樂意當成是關心，郁悶了這麽久的心情也隨之霽朗起來，離去時更是步履生風，紫袍翩翩。
楚燁對李衡音的態度使南枝堅硬的心裂開了一條縫，讓那些柔軟的東西可以鉆進來。
楚燁給錢，保護，苦口婆心……這些都沒有讓她動容，但對李衡音的態度，才是她願意開口和他說話的原因。
這麽多年，雖然他討厭李相，可從未針對過其他無辜的人，更沒有阻止兩人交往。
那次的傷害後，在心裏蝕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無論楚燁說什麽，她都不敢相信那個絕情冷血的男人在意自己。
然而，他剛才說李衡音的那番話卻叫人生出了疑惑。
楚燁口中的喜歡未必是真。
可是他會為自己的朋友著想，細心的分析，真的希望她們能過的好。
如此種種，倒為他口中太過簡單的承諾加了幾分可信度。
傍晚，楚燁按時赴約水雲樓。
雅廂之內，葉瑜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到來，微微欠身。
楚燁撩袍坐在一旁，勾唇微笑：“這麽快，事情就辦好了？”
葉瑜不答反問：“王爺，那顆明珠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楚燁斜眼睨她：“重要與否不是你該問的。”
他相信身在宮中的葉瑜有辦法偷到，但不信她能全身而退。
在說出那個要求的時候，他已經準備犧牲這枚棋子。
那閣樓裏尋常人進不得，等楚徽雲哪天心血來潮跑進去東窗事發，他也早已得到明珠。
而葉瑜不會，也不敢把他說出來，只會一力承擔責任。
計劃之內的事，唯一想不到的——她竟然這麽快就約見自己，比預想的迅速多。
楚燁的目光中難得露出讚許：“你倒是有本事，這麽短時間內就拿到東西。”
明珠既然到手，那意味著母親的屍身也已化為一灘屍水，想到這兒，嘴角的笑意僵住。
他低頭轉動著指上玉彄，心中竭力壓制著情緒，故作漫不經心的問：“怎麽進去的？”
“君上這幾日來找我，我撒嬌說想去藏寶閣瞧瞧，他不答應，我就給他灌酒，等他喝的醉醺醺的時候再提，他就同意了。”葉瑜望著他，清麗的面龐在光澤下顯得分外蒼白。
“不錯。”楚燁避開她的目光，伸出手，掌心向上，“東西呢？”
葉瑜低頭解開氅衣，從懷中去取。
楚燁見狀，悠然闔上雙眸，慵懶隨意的等待著她。
然而須臾之後，遞於掌心的並非冰涼溫潤的明珠，而是一只溫熱的手。
鳳眸睜開，楚燁看見了錦袍玉帶的楚徽雲。
早已見慣風浪的他眼中詫異意只是一閃而過，隨後甩開楚徽雲的手，哼笑：“稀客。”
葉瑜再次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王爺，我……”
楚徽雲將她打斷：“你先出去，孤與王叔有話說。”
葉瑜咬咬唇，看著楚燁，猶豫了一下，離開了屋內。
屋內僅剩叔侄二人，楚燁半躺著，楚徽雲站著。
即便如今已經坐上了君王的位置，在王叔面前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畢恭畢敬的。
楚燁面無波瀾的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麽？”
“侄兒想知道，王叔為什麽想要那顆明珠？”
“有人說那顆珠子能治南枝的眼睛，我想試試。”
楚徽雲和楚燁有一樣飛揚的鳳眸，精致薄唇，俊美無度的臉，不同的是，他生來一副謙謙君子溫文如玉的模樣，不像楚燁，舉手投足之間都給人一種浪蕩子的感覺。
少年君王站在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叔叔，須臾，問道：“王叔喜歡南枝，對嗎？”
楚燁不答反問：“怎麽，你不喜歡？”
楚徽雲臉色一僵，不知他為何這麽問。
楚燁嗤笑：“不是之前還口口聲聲把她當妹妹，說喜歡這位小妹，既然明珠能治她的眼睛，不把他拿出來，又在這問什麽？”
“可是王叔，那明珠能保屍身不腐。我父親一生所愛也在藏寶閣中，一旦取出明珠，那個女子的屍體就會頃刻化為屍水。”
“你父親一生所愛？”
楚燁眸光轉了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後，鳳眸微凝。
那眼神是楚徽雲從未見過的。好像是燎原的火，又好像冰原中千年的冰刀，帶著怒意與恨意，瞬間在這個平日溫潤如玉的男子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狠絕之色。
楚徽雲心頭一寒，垂眸：“王叔。”
楚燁的眉宇忽的一展，略露溫和的目光：“這世上，知道那具屍體乃我生母的人早已不止三個。你身為帝王，受你父親蠱惑，天真的以為只要在藏寶閣中，就是你們父子所有？虧你長著一顆人腦！”
楚徽雲臉色發白，漸漸變成了鐵青，不發一言。
楚燁冷笑：“什麽便宜都讓你們父子二人占了個盡，你父親有沒有說過我的父親是怎麽死的？他又是怎麽在我母親即將臨盆時告訴她父親的死因，讓她過於悲傷，難產而亡？甚至在她死後還要占有她的屍身，讓我父母死不能同穴！”
當他用死沈沙啞的噪音說完這些話時，漂亮生輝的雙目已經赤紅：“藏寶閣裏的畫軸、玉杯、明珠都不屬於你和你父親！但是這些我都不想再追究，我只要明珠。”
縱然楚燁說出這麽多駭人聽聞的秘密，楚徽雲依然筆挺的站著，宛若雕塑，逆光的方向，看不清他臉上神色。
當細微的涼意蕩過眼瞳，他雙目一闔，慢慢道：“孤也不想追求過往，王叔要的，無論是美人的屍身，還是那顆明珠，甚至藏寶閣裏所有，皆可拿去。”
“只要你交出手裏的兵權。”
隱約中，楚燁聽見他如是說。
男人一旦戀愛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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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急了：“我是不在乎你，可我在乎衡音，如果你有辦法，能不能幫她？”
楚燁：“……”
不在乎他？
他清了清嗓子，假裝淡定如常：“江橫並不喜歡她，與其來日嫁與凡夫俗子草草一生，當萬人之上的君後有什麽不好？丫頭，正因為她是你的朋友，剛剛我才拒絕，難道你不希望她可以嫁給人中之龍、萬民之上的君王？”
“可她不喜歡君上，不喜歡宮中的生活，如果不能嫁給江橫，她也可以獨自過一生，作甚麽非得找個不喜歡的，嫁為人妻？”
“自己生活？”楚燁笑了笑，“一旦離開他父親的庇佑，李衡音的生活和你現在的相比，能好到哪去？”
南枝不說話了。
就算李衡音才貌雙全，有足矣謀生的能力，可是一旦脫離了李相的庇佑，她的面對的問題何止一個？地痞流氓，無良官宦，諸如許多。就像自己一樣，如果不是楚燁的保護，她無法想象剛去街市時，那些言語輕佻，吹著口哨戲弄的紈絝後面會做什麽。
楚燁見她沈默，也噤聲，想讓她冷靜冷靜，只是這無話的沈寂會令他心中煩悶，所以片刻後，他又繼續開口：“我拒絕她，正因為她是你的朋友。如果她的生活不好，丫頭必不會開心。”
南枝聞聲擡頭，努力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然而視野裏是熟悉的黑暗，無論眨眼多少次，依然看不見面前的人，她又很快低下頭，咬了咬唇：“你不是不喜歡李家嗎？”
“何止不喜歡，簡直討厭阿。”
“那你……”語出唇齒又很快噤聲。
楚燁的能力阻礙李衡音進宮是輕而易舉的事，他沒有這樣做，甚至想她入宮，希望她過的好。
僅僅因為李衡音是自己的朋友。
所以就能暫時放下對李相的厭惡，愛屋及烏，也希望李家姑娘能有一個好的未來。
南枝的的眼眶忽然一紅。
楚燁說：“雖然你叫江橫一聲大哥，他也照顧你這麽久，但我始終認為，他配不上李家那位。丫頭，門當戶對很重要，如果連基本的溫飽都不能保障，你覺得她會幸福？”
“我……”
“換言之，就算李老頭認了這個女婿，保他們兩個一世榮華，以江橫那讀書人的性子，能接受這一切？”
南枝再次沈默，心中五味雜陳。
他的話每一句都很有道理，不得不說活了快三十年的男人確實比她這種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現實通透得多。
李衡音和江橫實非良配。
兩個人都各有優點，也很耀眼，然而在一起，卻不合適。
無論是李衡音舍棄身份跟江橫遠走高飛，還是江橫放下尊嚴人住李府，對他們當中的一個都是傷害。與其這樣，不如以朋友的身份相處，還能在彼此的心中保留一份美好的念想。
更何況眼下還是李衡音一廂情願，江橫對她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不過南枝也並沒有覺得楚徽雲就是那個良配，只是在選擇上，國主的身份地位確實會強過許多人。
她兀自低頭沈思，他也不說話。
耳邊隱約聽見鷹隼長嘯，楚燁推開窗扇望去，只見蒼穹之下盤旋著一只鷹，烈烈展翅。
見到他的那瞬間，四處亂飛的的鷹隼才找到方向，撲簌著翅膀筆朝他飛來。
楚燁伸出手，鷹爪便慵懶的落在他的臂膀上，他摸了摸鷹的腦袋，擡起食指貼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取下腳上的信件看後，將它再次放飛。
“怎麽了？”任何動靜都逃不過南枝的耳朵，耳尖的她聽到了飛鳥振翅和楚燁的開窗聲，回過神來問道。
“沒事，想開窗透透氣，一只鷹飛來，許是迷了路，已經走了。”鳳眸垂下，再次落到手中的信紙上，皺眉。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走？
南枝連忙起身：“你要上哪去？”
時隔多日，楚燁第一次聽到小姑娘的關心……如果這算關心而不僅僅只是好奇的話。
“有點事，回頭來找你。”
不管南枝處於何種目的的詢問，他都樂意當成是關心，郁悶了這麽久的心情也隨之霽朗起來，離去時更是步履生風，紫袍翩翩。
楚燁對李衡音的態度使南枝堅硬的心裂開了一條縫，讓那些柔軟的東西可以鉆進來。
楚燁給錢，保護，苦口婆心……這些都沒有讓她動容，但對李衡音的態度，才是她願意開口和他說話的原因。
這麽多年，雖然他討厭李相，可從未針對過其他無辜的人，更沒有阻止兩人交往。
那次的傷害後，在心裏蝕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無論楚燁說什麽，她都不敢相信那個絕情冷血的男人在意自己。
然而，他剛才說李衡音的那番話卻叫人生出了疑惑。
楚燁口中的喜歡未必是真。
可是他會為自己的朋友著想，細心的分析，真的希望她們能過的好。
如此種種，倒為他口中太過簡單的承諾加了幾分可信度。
傍晚，楚燁按時赴約水雲樓。
雅廂之內，葉瑜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到來，微微欠身。
楚燁撩袍坐在一旁，勾唇微笑：“這麽快，事情就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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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燁斜眼睨她：“重要與否不是你該問的。”
他相信身在宮中的葉瑜有辦法偷到，但不信她能全身而退。
在說出那個要求的時候，他已經準備犧牲這枚棋子。
那閣樓裏尋常人進不得，等楚徽雲哪天心血來潮跑進去東窗事發，他也早已得到明珠。
而葉瑜不會，也不敢把他說出來，只會一力承擔責任。
計劃之內的事，唯一想不到的——她竟然這麽快就約見自己，比預想的迅速多。
楚燁的目光中難得露出讚許：“你倒是有本事，這麽短時間內就拿到東西。”
明珠既然到手，那意味著母親的屍身也已化為一灘屍水，想到這兒，嘴角的笑意僵住。
他低頭轉動著指上玉彄，心中竭力壓制著情緒，故作漫不經心的問：“怎麽進去的？”
“君上這幾日來找我，我撒嬌說想去藏寶閣瞧瞧，他不答應，我就給他灌酒，等他喝的醉醺醺的時候再提，他就同意了。”葉瑜望著他，清麗的面龐在光澤下顯得分外蒼白。
“不錯。”楚燁避開她的目光，伸出手，掌心向上，“東西呢？”
葉瑜低頭解開氅衣，從懷中去取。
楚燁見狀，悠然闔上雙眸，慵懶隨意的等待著她。
然而須臾之後，遞於掌心的並非冰涼溫潤的明珠，而是一只溫熱的手。
鳳眸睜開，楚燁看見了錦袍玉帶的楚徽雲。
早已見慣風浪的他眼中詫異意只是一閃而過，隨後甩開楚徽雲的手，哼笑：“稀客。”
葉瑜再次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王爺，我……”
楚徽雲將她打斷：“你先出去，孤與王叔有話說。”
葉瑜咬咬唇，看著楚燁，猶豫了一下，離開了屋內。
屋內僅剩叔侄二人，楚燁半躺著，楚徽雲站著。
即便如今已經坐上了君王的位置，在王叔面前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畢恭畢敬的。
楚燁面無波瀾的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麽？”
“侄兒想知道，王叔為什麽想要那顆明珠？”
“有人說那顆珠子能治南枝的眼睛，我想試試。”
楚徽雲和楚燁有一樣飛揚的鳳眸，精致薄唇，俊美無度的臉，不同的是，他生來一副謙謙君子溫文如玉的模樣，不像楚燁，舉手投足之間都給人一種浪蕩子的感覺。
少年君王站在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叔叔，須臾，問道：“王叔喜歡南枝，對嗎？”
楚燁不答反問：“怎麽，你不喜歡？”
楚徽雲臉色一僵，不知他為何這麽問。
楚燁嗤笑：“不是之前還口口聲聲把她當妹妹，說喜歡這位小妹，既然明珠能治她的眼睛，不把他拿出來，又在這問什麽？”
“可是王叔，那明珠能保屍身不腐。我父親一生所愛也在藏寶閣中，一旦取出明珠，那個女子的屍體就會頃刻化為屍水。”
“你父親一生所愛？”
楚燁眸光轉了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後，鳳眸微凝。
那眼神是楚徽雲從未見過的。好像是燎原的火，又好像冰原中千年的冰刀，帶著怒意與恨意，瞬間在這個平日溫潤如玉的男子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狠絕之色。
楚徽雲心頭一寒，垂眸：“王叔。”
楚燁的眉宇忽的一展，略露溫和的目光：“這世上，知道那具屍體乃我生母的人早已不止三個。你身為帝王，受你父親蠱惑，天真的以為只要在藏寶閣中，就是你們父子所有？虧你長著一顆人腦！”
楚徽雲臉色發白，漸漸變成了鐵青，不發一言。
楚燁冷笑：“什麽便宜都讓你們父子二人占了個盡，你父親有沒有說過我的父親是怎麽死的？他又是怎麽在我母親即將臨盆時告訴她父親的死因，讓她過於悲傷，難產而亡？甚至在她死後還要占有她的屍身，讓我父母死不能同穴！”
當他用死沈沙啞的噪音說完這些話時，漂亮生輝的雙目已經赤紅：“藏寶閣裏的畫軸、玉杯、明珠都不屬於你和你父親！但是這些我都不想再追究，我只要明珠。”
縱然楚燁說出這麽多駭人聽聞的秘密，楚徽雲依然筆挺的站著，宛若雕塑，逆光的方向，看不清他臉上神色。
當細微的涼意蕩過眼瞳，他雙目一闔，慢慢道：“孤也不想追求過往，王叔要的，無論是美人的屍身，還是那顆明珠，甚至藏寶閣裏所有，皆可拿去。”
“只要你交出手裏的兵權。”
隱約中，楚燁聽見他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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