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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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不過你是南枝的朋友，本王就當沒聽過。至於你說的那事……”他沈吟著，捏著指腹輕輕磋磨，“能讓你入宮為後，是你父親有本事，本王管不了。”
他不想插手管這件事，無論李家出幾位皇後，也無法動搖他的地位，他永遠是個閑散逍遙的王爺。至於百年後楚家的江山是否會易主，改姓了什麽，和他無關。
李衡音本想著讓楚燁有顧慮後，能從中作梗，好粉碎父親的皇後夢，自己逃過一劫。
然而楚燁並不想管。
“既然如此，王爺就當衡音今日沒見過您，告辭。”
楚燁望著她的背影，嗤然不屑。
正打算回宅時，忽然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有不詳的預鹹在心底擴散。
他遲疑了一下，回過頭，果然看見身後不遠處的廊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少女無助疼痛的神色自四面八方湧入大腦，他雖是展顏笑著，心中卻忐忑難安。
“南枝。”
“你騙我？”
楚燁抱著一絲希望期待她沒有聽見，然而小姑娘的反應卻讓他失望了。
她聽見了，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手上那件他落在家中的氅衣，正隨眼淚一起滑落。
原來自己從沒有逃離出他的手掌心過，不管到哪裏，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為了這場欺騙，不惜連聲音都改變了，還真是深謀遠慮，煞費心機！想起這些日子的種種，南枝自嘲的笑了笑。
笑過後，她擡起手抹了把頰邊的淚水，轉身回到了屋內。
楚燁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砰——’的一聲，門被重重的甩上。
“南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眼睜睜地看著房門關閉，心猛地一沈。
他快步上前敲門，解釋道，“丫頭，並非有意騙你。你躲我，我無可奈何才出次下策。”
屋裏無人應答。
楚燁敲了兩下就停手了，站在門外，透過門扇隱約可見內裏光線昏沈，一道人影坐在桌前，正背對著他。
他註視了片刻，輕輕嘆息：“在外這麽久，我能放心？江橫算個君子，但如果他不是君子，有不軌之心，你當如何？賣藥材也是一樣，街市人多口雜，多得是地痞無賴，如果我不出手清了那些混混，出了事怎麽辦？”
在他眼裏，完全當南枝是在玩，不管是去集市還是跑出來自己住。
小孩子耍脾氣跑出來，等玩夠了，氣消了就好。
本來想瞞著偷偷的，既然現在被發現了，也沒什麽好遮掩，索性大方承認：“買你藥材的兩個人也是我派去的，靠賣那點藥材維生，怕是你早就餓死在外面了。丫頭，江陵是都城，不是邊境鄉野，多得是藥鋪醫館，有幾人會貪這點便宜來市集上買游商的藥？我雖不懂岐黃之術，也知道幾千朱砂便可取人性命，萬一吃錯了，是會死人的。”
屋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那道黑影筆直的坐在那，好像一尊沒有生命的玉石雕像。
楚燁語重心長道：“如果你連活著都是問題，拿什麽來恨我、怨我？”
屋內總算響起一點東西，窸窸窣窣，像是衣料摩擦身。楚燁隱約看見裏面的人微微動了一下，卻依然背對著自己，沒有回頭。
兩人之間明明只隔了一扇門，卻好像又千溝萬壑，生生世世也跨不過去。
動靜消失時，響起了南枝哽咽的聲音：“所以你才會肆無忌憚的……因為你知道，我離開你，連活著都成問題……”
也是在剛剛，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才發現自己真的什麽都不是、什麽也不能。
門外的男人，是她從小就喜歡的。
她曾幻想過無數次，要是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看見了，和他對視時會有多麽害羞，又該說些什麽。
也曾無數次為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他而自卑。
在那晚得知這麽多年的真心錯付，只是被對方當成一枚棋子時，她已經分不清麻木的心究竟是悲多一點，還是痛多一點。
再後來，她離開了王府，多少個日子，咬牙忍了疼，吞了酸，嘗了苦，終於下定決心要忘掉他了，他又一次次的出現，擾亂她的心。
現在，那個男人就站在門外，語氣軟和的說著點滴過往，說著她以前從來也不敢奢求的承諾，讓她冷靜的心再一次波瀾肆虐。
她趴在桌上，把臉埋在雙臂中，只覺得全身無力，仿佛被人抽去脊骨一般。
她恨自己的不爭氣，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上次就是這樣，低三下四的說幾句好話，自己的心就軟了。如若不是惦記李衡音的委屈，恐怕早已妥協。
還有再上一次，是漫天飛雪還噬骨的寒涼讓她腦中清醒著，沒有就此沈淪下去。
可是這一回，沒有飛雪，沒有衡音，只有一扇門將兩人相隔。
屋子裏是心旌搖曳的她，屋子外站著溫言軟語的他。
那好聽魅惑的聲音，讓她的理智一點一點的迷亂。
盡管她用力捂著耳朵，可是楚燁的聲音還是模糊的傳入耳中。
“那天晚上我說的話依然作數，永不收回。我願意娶你為妻，若有相負，天不假年。”
“以後不會再有別人，只有你。”
“丫頭……跟我回家，聽話。”
南枝終是被她擾的心煩意亂，起身開了門。
“別說了，你回去吧。”
緊閉的門內陡然出現一張日思夜想的臉，眉頭皺著，小嘴撇著，氣性很大。
楚燁想摟她，當雙手蓋上她的肩頭時，南枝下意識的後退，很是抗拒。
他只是收回手，不再動她。
“我一個人，不回。”
“我不會跟你走的。”
楚燁靜靜的註視著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無賴又欠揍：“好，那我就日日夜夜守在這，看丫頭什麽時候松口。”
南枝氣急，沒好氣道：“你要點臉行不行？”
“要臉？”楚燁揚眉，“從小養到大的媳婦都沒了，還要什麽臉？”
“你！”南枝的臉騰地一紅，咬牙，“不要亂說！”
“亂說什麽？”面對小姑娘的怒意，他絲毫不知悔改，把無賴耍到底，“在我心裏，既已認定你是夫人，就不會再改。”
他難得這般笑容邪肆，語氣輕佻，痞裏痞氣的壞模樣，光聽語氣就能猜到是什麽德性。
“那你就在門外呆著，隨你呆多久。”完全不想理他，再次關門，卻被他橫自伸出的掌心給攔下了，“別這麽無情，好歹我也養了你這麽久。”
楚燁趁她一個不留神，整個身子都鉆了進來，親自轉身，貼心的關上了門。
南枝聽到門閂上的聲音，意識到不對，驚慌道：“你要做什麽？”。
“光天化日的，能做什麽？”楚燁拉起她的手腕將她拽到床邊，“過來坐。”
南枝不領情，一把甩開他：“這是我家，我會坐，請你出去！你走不走？”
楚燁望著她，微笑：“不走。”
小姑娘惱了，抄起枕頭狠狠的砸到地上：“你到底要做什麽？就不能放過我？你就這麽自以為是想幹嘛就幹嘛？想利用我就利用，想喜歡我就喜歡？不開心了就一腳踢走，開心了就來糾纏？”
一番話嚷嚷出口，小臉已氣的通紅。
楚燁默默地望著她惱怒至極的模樣，手指緩緩捏緊，雙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麽，然而卻只是疲憊地嘆息一聲。
生平第一次，他體會到了不盡的惆悵，和無從傾訴的落寞。
他不說話了，南枝的也漸漸平靜下來：“口口聲聲說在乎我，卻騙我，做什麽隔壁老伯，這就是殿下這麽久以來所想到的東西？你不會變的，無上的權利在手，早就習慣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生活。對我，無非是失去後的不甘罷了。”
“你這麽想？”楚燁眉梢微揚，唇角重新瀉出一絲笑意，“因為不甘心，日夜記掛著你，想盡辦法靠近，怕你餓著凍著，整日提心吊膽，送走了蕓昭，沒有再去拈花惹草……丫頭，你是不是覺得我閑的慌，只是為了讓自己甘心點？”
他語氣真誠，沒有往日的狂妄自大，字字句句都是發自肺腑之言。南枝不由的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他的保護和照顧。
自從上次在酒樓訓斥過他後，便再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靠近，萬事小心，生怕嚇到自己。為此不惜連聲音都改變了，雖然不曉得他用了什麽法子，但絕非易事。
她忽然明白，楚燁為什麽命人馬不停蹄的在隔壁建一所宅子。
那時候臨近年關，他想陪著自己過年。
思緒飄飛的同時，腦中漸漸亂作一團，一邊是他的溫柔以待，一邊又是那夜的絕情言語。兩者交融，讓她徘徊不定，難以抉擇，其中的痛苦和矛盾，無人可以體會。
楚燁見她情緒漸漸穩定，也不急著逼她。來日方長，至少這丫頭現在不像剛剛那樣抵觸自己了，還願意聽他說幾句。
於是見好就收：“丫頭先冷靜冷靜？我就在隔壁，等你回音。”
楚燁起身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笑道：“多久都行。”
南枝沒有回答，卻在猶豫再三後，問了句不關事的問題：“衡音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剛才她給楚燁送氅衣時聽得清清楚楚。
李衡音願意把這件事告訴楚燁，並分析其中的利害，是希望這位王爺可以出手幫忙。
然而他卻拒絕了。
既有求於人，南枝的態度也不像剛才那般強硬，軟下聲音說：“我沒想到那晚江大哥並不是摔倒了，而是被相爺抓住，若果不是你，恐怕他早就命喪李府。”
楚燁聽她把剛才聽來的內容覆述出來，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有耐心。”
站在那偷聽半天也不吱聲，很沈得住氣。
南枝說：“衡音喜歡的是江橫，就算沒有心儀的人，她也不願意入宮，一生困在牢籠中。”
楚燁抿了抿唇，目光微動，沒說話。
“還有，你和她爹爹一向不和，如果她真的入宮為後，對你絕非是好事。”
楚燁笑：“你在乎？”
“我在乎什麽？”
楚燁臉上的笑瞬間斂半：“既然不在乎，我的生死，重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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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是南枝的朋友，本王就當沒聽過。至於你說的那事……”他沈吟著，捏著指腹輕輕磋磨，“能讓你入宮為後，是你父親有本事，本王管不了。”
他不想插手管這件事，無論李家出幾位皇後，也無法動搖他的地位，他永遠是個閑散逍遙的王爺。至於百年後楚家的江山是否會易主，改姓了什麽，和他無關。
李衡音本想著讓楚燁有顧慮後，能從中作梗，好粉碎父親的皇後夢，自己逃過一劫。
然而楚燁並不想管。
“既然如此，王爺就當衡音今日沒見過您，告辭。”
楚燁望著她的背影，嗤然不屑。
正打算回宅時，忽然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有不詳的預鹹在心底擴散。
他遲疑了一下，回過頭，果然看見身後不遠處的廊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少女無助疼痛的神色自四面八方湧入大腦，他雖是展顏笑著，心中卻忐忑難安。
“南枝。”
“你騙我？”
楚燁抱著一絲希望期待她沒有聽見，然而小姑娘的反應卻讓他失望了。
她聽見了，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手上那件他落在家中的氅衣，正隨眼淚一起滑落。
原來自己從沒有逃離出他的手掌心過，不管到哪裏，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為了這場欺騙，不惜連聲音都改變了，還真是深謀遠慮，煞費心機！想起這些日子的種種，南枝自嘲的笑了笑。
笑過後，她擡起手抹了把頰邊的淚水，轉身回到了屋內。
楚燁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砰——’的一聲，門被重重的甩上。
“南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眼睜睜地看著房門關閉，心猛地一沈。
他快步上前敲門，解釋道，“丫頭，並非有意騙你。你躲我，我無可奈何才出次下策。”
屋裏無人應答。
楚燁敲了兩下就停手了，站在門外，透過門扇隱約可見內裏光線昏沈，一道人影坐在桌前，正背對著他。
他註視了片刻，輕輕嘆息：“在外這麽久，我能放心？江橫算個君子，但如果他不是君子，有不軌之心，你當如何？賣藥材也是一樣，街市人多口雜，多得是地痞無賴，如果我不出手清了那些混混，出了事怎麽辦？”
在他眼裏，完全當南枝是在玩，不管是去集市還是跑出來自己住。
小孩子耍脾氣跑出來，等玩夠了，氣消了就好。
本來想瞞著偷偷的，既然現在被發現了，也沒什麽好遮掩，索性大方承認：“買你藥材的兩個人也是我派去的，靠賣那點藥材維生，怕是你早就餓死在外面了。丫頭，江陵是都城，不是邊境鄉野，多得是藥鋪醫館，有幾人會貪這點便宜來市集上買游商的藥？我雖不懂岐黃之術，也知道幾千朱砂便可取人性命，萬一吃錯了，是會死人的。”
屋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那道黑影筆直的坐在那，好像一尊沒有生命的玉石雕像。
楚燁語重心長道：“如果你連活著都是問題，拿什麽來恨我、怨我？”
屋內總算響起一點東西，窸窸窣窣，像是衣料摩擦身。楚燁隱約看見裏面的人微微動了一下，卻依然背對著自己，沒有回頭。
兩人之間明明只隔了一扇門，卻好像又千溝萬壑，生生世世也跨不過去。
動靜消失時，響起了南枝哽咽的聲音：“所以你才會肆無忌憚的……因為你知道，我離開你，連活著都成問題……”
也是在剛剛，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才發現自己真的什麽都不是、什麽也不能。
門外的男人，是她從小就喜歡的。
她曾幻想過無數次，要是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看見了，和他對視時會有多麽害羞，又該說些什麽。
也曾無數次為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他而自卑。
在那晚得知這麽多年的真心錯付，只是被對方當成一枚棋子時，她已經分不清麻木的心究竟是悲多一點，還是痛多一點。
再後來，她離開了王府，多少個日子，咬牙忍了疼，吞了酸，嘗了苦，終於下定決心要忘掉他了，他又一次次的出現，擾亂她的心。
現在，那個男人就站在門外，語氣軟和的說著點滴過往，說著她以前從來也不敢奢求的承諾，讓她冷靜的心再一次波瀾肆虐。
她趴在桌上，把臉埋在雙臂中，只覺得全身無力，仿佛被人抽去脊骨一般。
她恨自己的不爭氣，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上次就是這樣，低三下四的說幾句好話，自己的心就軟了。如若不是惦記李衡音的委屈，恐怕早已妥協。
還有再上一次，是漫天飛雪還噬骨的寒涼讓她腦中清醒著，沒有就此沈淪下去。
可是這一回，沒有飛雪，沒有衡音，只有一扇門將兩人相隔。
屋子裏是心旌搖曳的她，屋子外站著溫言軟語的他。
那好聽魅惑的聲音，讓她的理智一點一點的迷亂。
盡管她用力捂著耳朵，可是楚燁的聲音還是模糊的傳入耳中。
“那天晚上我說的話依然作數，永不收回。我願意娶你為妻，若有相負，天不假年。”
“以後不會再有別人，只有你。”
“丫頭……跟我回家，聽話。”
南枝終是被她擾的心煩意亂，起身開了門。
“別說了，你回去吧。”
緊閉的門內陡然出現一張日思夜想的臉，眉頭皺著，小嘴撇著，氣性很大。
楚燁想摟她，當雙手蓋上她的肩頭時，南枝下意識的後退，很是抗拒。
他只是收回手，不再動她。
“我一個人，不回。”
“我不會跟你走的。”
楚燁靜靜的註視著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無賴又欠揍：“好，那我就日日夜夜守在這，看丫頭什麽時候松口。”
南枝氣急，沒好氣道：“你要點臉行不行？”
“要臉？”楚燁揚眉，“從小養到大的媳婦都沒了，還要什麽臉？”
“你！”南枝的臉騰地一紅，咬牙，“不要亂說！”
“亂說什麽？”面對小姑娘的怒意，他絲毫不知悔改，把無賴耍到底，“在我心裏，既已認定你是夫人，就不會再改。”
他難得這般笑容邪肆，語氣輕佻，痞裏痞氣的壞模樣，光聽語氣就能猜到是什麽德性。
“那你就在門外呆著，隨你呆多久。”完全不想理他，再次關門，卻被他橫自伸出的掌心給攔下了，“別這麽無情，好歹我也養了你這麽久。”
楚燁趁她一個不留神，整個身子都鉆了進來，親自轉身，貼心的關上了門。
南枝聽到門閂上的聲音，意識到不對，驚慌道：“你要做什麽？”。
“光天化日的，能做什麽？”楚燁拉起她的手腕將她拽到床邊，“過來坐。”
南枝不領情，一把甩開他：“這是我家，我會坐，請你出去！你走不走？”
楚燁望著她，微笑：“不走。”
小姑娘惱了，抄起枕頭狠狠的砸到地上：“你到底要做什麽？就不能放過我？你就這麽自以為是想幹嘛就幹嘛？想利用我就利用，想喜歡我就喜歡？不開心了就一腳踢走，開心了就來糾纏？”
一番話嚷嚷出口，小臉已氣的通紅。
楚燁默默地望著她惱怒至極的模樣，手指緩緩捏緊，雙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麽，然而卻只是疲憊地嘆息一聲。
生平第一次，他體會到了不盡的惆悵，和無從傾訴的落寞。
他不說話了，南枝的也漸漸平靜下來：“口口聲聲說在乎我，卻騙我，做什麽隔壁老伯，這就是殿下這麽久以來所想到的東西？你不會變的，無上的權利在手，早就習慣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生活。對我，無非是失去後的不甘罷了。”
“你這麽想？”楚燁眉梢微揚，唇角重新瀉出一絲笑意，“因為不甘心，日夜記掛著你，想盡辦法靠近，怕你餓著凍著，整日提心吊膽，送走了蕓昭，沒有再去拈花惹草……丫頭，你是不是覺得我閑的慌，只是為了讓自己甘心點？”
他語氣真誠，沒有往日的狂妄自大，字字句句都是發自肺腑之言。南枝不由的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他的保護和照顧。
自從上次在酒樓訓斥過他後，便再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靠近，萬事小心，生怕嚇到自己。為此不惜連聲音都改變了，雖然不曉得他用了什麽法子，但絕非易事。
她忽然明白，楚燁為什麽命人馬不停蹄的在隔壁建一所宅子。
那時候臨近年關，他想陪著自己過年。
思緒飄飛的同時，腦中漸漸亂作一團，一邊是他的溫柔以待，一邊又是那夜的絕情言語。兩者交融，讓她徘徊不定，難以抉擇，其中的痛苦和矛盾，無人可以體會。
楚燁見她情緒漸漸穩定，也不急著逼她。來日方長，至少這丫頭現在不像剛剛那樣抵觸自己了，還願意聽他說幾句。
於是見好就收：“丫頭先冷靜冷靜？我就在隔壁，等你回音。”
楚燁起身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笑道：“多久都行。”
南枝沒有回答，卻在猶豫再三後，問了句不關事的問題：“衡音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剛才她給楚燁送氅衣時聽得清清楚楚。
李衡音願意把這件事告訴楚燁，並分析其中的利害，是希望這位王爺可以出手幫忙。
然而他卻拒絕了。
既有求於人，南枝的態度也不像剛才那般強硬，軟下聲音說：“我沒想到那晚江大哥並不是摔倒了，而是被相爺抓住，若果不是你，恐怕他早就命喪李府。”
楚燁聽她把剛才聽來的內容覆述出來，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有耐心。”
站在那偷聽半天也不吱聲，很沈得住氣。
南枝說：“衡音喜歡的是江橫，就算沒有心儀的人，她也不願意入宮，一生困在牢籠中。”
楚燁抿了抿唇，目光微動，沒說話。
“還有，你和她爹爹一向不和，如果她真的入宮為後，對你絕非是好事。”
楚燁笑：“你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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