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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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心裏不爽歸不爽，楚燁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和小姑娘非親非故的，確實比不過江橫。
看著南枝一心都在江橫身上，他心中煩躁，竟捂著手‘唉喲’了一聲。
“大伯，怎麽了？”南枝的註意成功被吸引，走的太急，險些撞到凳子上。看得楚燁是心驚肉跳的，又有些後悔裝模作樣，這要是讓她磕到碰到怎麽得了？
內疚時，人已經來到身邊，抓起他的手撫摸著傷處：“怎麽樣了？那藥明明可以止痛的，雖然會有些痛感，也不至於疼成這樣。”
江橫：“他傷處不是很大，但被滾熱的水潑手，定是會痛的。”
楚燁：“是疼，但你手指涼，碰到我手背會舒服點。”
小姑娘一擡頭，茫然的眨了眨眼：“這樣嗎？”
他淡笑應聲，鳳眸生輝。
“你等我一下。”
南枝說完就跑了出去，不一會端來盆冷水進來，抓住他的手直接沒入其中。
燙傷的痛沒叫楚燁皺一下眉，這突來的寒意卻刺的他劍眉微蹙，倒吸一口冷氣：“你——”
“這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一旁的江橫極力忍著笑，楚燁淩厲的眼神掃去，他立馬轉開頭，抿唇不語。
自己扯得謊言，硬著頭皮也要扯完。手指浸泡在冷水中，明明已經凍得通紅麻木，卻還是強忍著勾勾唇：“嗯，好多了。”
燙傷在手背，沒有傷到那幾根漂亮修長的手指，不過楚燁膚白，落了這麽一片紅，還是頗為突兀。
過了會，南枝將他的手從盆中取出，又為他重新上了藥，還時不時對著他的手背輕輕吹氣。
看著小姑娘此舉，忽然覺得再泡上一會都是值得的。
處理好了傷口，他還賴著不走，南枝好奇道：“今天是除夕，您不用回去陪妻兒嗎？”
“妻兒？”楚燁望著她，鳳眸中滿是疑惑。
“今天是歲末，大伯還是早些回去陪家人，燙傷只要用些膏藥就可以，這兩瓶您拿著，讓府裏的侍女幫您塗抹，一天兩次。”南枝把兩瓶藥膏塞入他的手中後開始趕人。
楚燁的屁股卻像膠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差點忘了歲末，明日就是初一，你們呢？打算怎麽過？”
“我和大哥一起，本來還想叫朋友，不過她應該來不了了。”
“和你大哥一起，什麽也沒準備？”
這狹小的屋內有什麽一目了然，兩人的生活如何他更是摸得門清。大過年的家裏什麽也沒有，真是寒酸。他搬來旁邊，就是為了方便照顧南枝，早就知道那個該死書生毫無作用，根本指望不上。
楚燁斜睨江橫時，南枝莞爾：“準備了，大哥買了肉和魚，還給我裁了布做了身新衣裳。”
說著特意取出那件新做的冬衣。
楚燁略略看了一眼，擡手摸了下衣角，不滿：“什麽料子？”
又粗又硬。
“我不知道是什麽料子，不過摸上去軟軟的，很舒服。”
這話無疑是在楚燁心頭落下一記重錘。
他不由的想起以前，給南枝的都是最好的。衣料更是價值不凡，百金、千金一尺的料子都有，何曾舍得讓她穿過這種破玩意兒！
更讓他惱火的是，南枝竟然已經習以為常，絲毫不覺得眼下的生活有問題，看那樣子，好像還很滿足？
富養了十二年的女孩，短短幾個月，就忘記了過去的一切榮華富貴，接受了平凡。
楚燁移開視線：“反正你們兄妹二個人過，不如來我府上，一起？”
“這……”南枝下意識的轉向江橫，對方剛要開口，門被輕輕叩響。
“十一，在嗎？”
是昨晚那個女人的聲音，南枝楞了下：“大伯，您的夫人來找您了。”
楚燁起身去開門，看見來人的那一刻，將受傷的手背到了身後：“什麽事？”
“家裏的婢女說你一夜未歸，我想著到鄰居這尋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女人的聲音輕柔，分外好聽。
楚燁聽罷只是懶懶的應了聲：“他們空的慌？閑著沒事什麽都管？”
“還不是怕你出事麽。”
“我能出什麽事？被人劫財劫色？”
“十一，我也是擔心你。”女人略略看了眼屋內，目光在南枝身上停了片刻，無奈道，“歲末了，晚上早些回來用膳。”
“知道了。”楚燁沈了聲音，語氣有些不耐煩，不知是不是因為面前站著的是個女人的緣故，才沒有發作，“人前別叫十一。”
女人莞爾，嫵媚動人：“好好，都依你。”
言罷也不逗留，關好門轉身離開了這裏。
屋內，江橫的目光不再柔和，審視著楚燁。南枝瞧不見，可他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子無論身姿容貌都是上乘，別說江陵，就是天下也難找出幾位能與之媲美的。
方才她看楚燁的目光含情脈脈，分明不是一般人，柔軟的聲音更是嬌媚無比。兩人之間的關系親昵非比尋常，如果真是這樣，那南枝豈不是要受苦？
雖說楚燁的風流人盡皆知，可是他如今對南枝的態度也在那，耐心十足、真心十足、誠懇十足，是個已經回頭的浪子模樣，但現在又冒出個女子，這算什麽？
江橫真心把南枝當家人，見不得她受委屈，一向溫文儒雅的他難得冷了聲音：“既然夫人叫您回去，不如先回去，有什麽等過了初一再說。”
楚燁懶得理他，轉頭對南枝說：“明天初一，人多才熱鬧。你們兄妹一個眼睛不便，一個行動不便，不如上我家，一起？”
相處了十二年，他知道小姑娘喜歡什麽，為了讓她答應，盡挑誘惑的話說：“我這的別院雖然不大，但應有盡有。府裏下人早備好各地美食，到時候還有煙花爆竹。”
南枝聞言，目中果然一亮：“大哥？”
江橫眉眼清淡，容顏冷峻：“你喜歡煙花麽？還是喜歡美食？”
“我都喜歡，大哥，我們可不可以去？”
這撒嬌般的語氣又惹得某位王爺不痛快了。以前這丫頭小心翼翼的模樣只對自己，如今卻低聲下氣的征求另一個男人的意見。
他的笑意逐漸冷淡，目光冰涼。
江橫對剛才出現的女子耿耿於懷，話裏有話道：“煙花如何你又瞧不見，做甚麽去打擾別人一家團圓。”
興致被潑了冷水，南枝瞬間蔫了，低垂著頭不說話。
從前在王府的時候，每逢過節，楚燁都會在耳邊絮絮叨叨的給她講述煙花的絢爛美好，即便看不見，她也能想象出那是何等的妖嬈。現在離開王府，也沒有楚燁在身邊，竟分不清究竟是真的喜歡煙花，還是因為身邊那個給他描述的人。
江橫不是楚燁，狠下來可以鐵石心腸。南枝的失落他看在眼裏，到底是於心不忍，立馬軟了語氣妥協：“其實去也無妨，過節大家開心就好。”
南枝立馬笑逐顏開：“大哥真好！”
楚燁回眸見她這副模樣，氣都不知從何處發，憋在心裏，臉上哭笑不得。
楚燁走後，南枝把家裏簡單收拾了一遍，又給江橫檢查了腿，確認他沒撒謊，只是普通的扭傷後才放下心。
江橫見她在身邊忙前忙後的，若有所思道：“明天就是初一了，你也十八歲了吧？”
“怎麽好好的問這個，我多大，你不是一直都曉得。”
“你離開王府也有一段時間了，不怕王爺擔心嗎？”
“他才不會擔心。”南枝把案上的書籍收起來歸攏好，“我從小就聽他話，一開始他的糾纏也也是因為失了一只溫順的寵物不甘心罷了，而且他身邊美人如雲，時間長了，自然就忘了。”
這些日子，江橫很少提及楚燁，南枝也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以為這樣就會慢慢忘了，然而就在剛才，提到新年，提到煙花，她會控制不了的懷念以前在王府的生活。
那個時候大家都好好的，逢年過節的時候楚燁從不出去，都在家裏陪她，王府的歲暮和初一無比熱鬧，哪裏像現在，冷冷清清。
南枝輕輕嘆了口氣：“江大哥，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她擁有楚燁的寵愛十二年，江橫卻孤苦無依，什麽都沒有。一想到這兒，就為他心酸，“既然我叫了你這麽久的大哥，就當我是自家妹妹，以後我會陪著大哥。”
江橫微怔，凝視著她認真的臉龐，目光好似定在她身上。那眼中有翻湧得好像隨時都會溢出的震動與感慨，分不清是歡欣還是感嘆，亦或是二者交合。
片刻後他輕輕笑道：“好。”
“不過妹妹只能陪一時，卻不能陪一世。”南枝眨眨眼，“大哥有沒有想過找個大嫂？”
江橫父母早已不在人世，連一直照顧他的外祖也在前些年離開，若家中還有親人，定是要為他安排婚事。正因為一直孤身，很少有人提及，所以沒有往這方面想。南枝的這句戲言忽然讓他發現，自己已不再年輕，不是十幾歲的少年，應該成家了。
而恰恰也是因為親人不在，無人催促，他又不那麽著急，一個人久了，早就習慣了這種自在的生活。
而且他這種一窮二白的，拿什麽給人姑娘幸福？
所以面對南枝的問題，他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別說大哥了，你呢？有沒有想過找個夫婿？”
“我才不要找什麽夫婿。”南枝嘀咕，“都是些臭男人罷了。”
江橫失笑，本要開口安慰幾句，隔壁的小廝在這時敲響門，說主人叫他們去用膳。
兩人這才發覺天色已晚，於是一同去往了隔壁。
楚燁早已備好了山珍海味，滿桌佳肴，非尋常百姓能吃得起。這些菜式中多以南枝的喜好為主，她剛坐下，就聞到了熟悉的香味。
早已餓的不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舉動沒能逃過楚燁的眼，他拿起筷子，柔聲道： “吃吧。就當是在自己家裏，不用拘謹。”
“可您的夫人還沒來，我們怎好先動筷？”
十一，是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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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不爽歸不爽，楚燁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和小姑娘非親非故的，確實比不過江橫。
看著南枝一心都在江橫身上，他心中煩躁，竟捂著手‘唉喲’了一聲。
“大伯，怎麽了？”南枝的註意成功被吸引，走的太急，險些撞到凳子上。看得楚燁是心驚肉跳的，又有些後悔裝模作樣，這要是讓她磕到碰到怎麽得了？
內疚時，人已經來到身邊，抓起他的手撫摸著傷處：“怎麽樣了？那藥明明可以止痛的，雖然會有些痛感，也不至於疼成這樣。”
江橫：“他傷處不是很大，但被滾熱的水潑手，定是會痛的。”
楚燁：“是疼，但你手指涼，碰到我手背會舒服點。”
小姑娘一擡頭，茫然的眨了眨眼：“這樣嗎？”
他淡笑應聲，鳳眸生輝。
“你等我一下。”
南枝說完就跑了出去，不一會端來盆冷水進來，抓住他的手直接沒入其中。
燙傷的痛沒叫楚燁皺一下眉，這突來的寒意卻刺的他劍眉微蹙，倒吸一口冷氣：“你——”
“這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一旁的江橫極力忍著笑，楚燁淩厲的眼神掃去，他立馬轉開頭，抿唇不語。
自己扯得謊言，硬著頭皮也要扯完。手指浸泡在冷水中，明明已經凍得通紅麻木，卻還是強忍著勾勾唇：“嗯，好多了。”
燙傷在手背，沒有傷到那幾根漂亮修長的手指，不過楚燁膚白，落了這麽一片紅，還是頗為突兀。
過了會，南枝將他的手從盆中取出，又為他重新上了藥，還時不時對著他的手背輕輕吹氣。
看著小姑娘此舉，忽然覺得再泡上一會都是值得的。
處理好了傷口，他還賴著不走，南枝好奇道：“今天是除夕，您不用回去陪妻兒嗎？”
“妻兒？”楚燁望著她，鳳眸中滿是疑惑。
“今天是歲末，大伯還是早些回去陪家人，燙傷只要用些膏藥就可以，這兩瓶您拿著，讓府裏的侍女幫您塗抹，一天兩次。”南枝把兩瓶藥膏塞入他的手中後開始趕人。
楚燁的屁股卻像膠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差點忘了歲末，明日就是初一，你們呢？打算怎麽過？”
“我和大哥一起，本來還想叫朋友，不過她應該來不了了。”
“和你大哥一起，什麽也沒準備？”
這狹小的屋內有什麽一目了然，兩人的生活如何他更是摸得門清。大過年的家裏什麽也沒有，真是寒酸。他搬來旁邊，就是為了方便照顧南枝，早就知道那個該死書生毫無作用，根本指望不上。
楚燁斜睨江橫時，南枝莞爾：“準備了，大哥買了肉和魚，還給我裁了布做了身新衣裳。”
說著特意取出那件新做的冬衣。
楚燁略略看了一眼，擡手摸了下衣角，不滿：“什麽料子？”
又粗又硬。
“我不知道是什麽料子，不過摸上去軟軟的，很舒服。”
這話無疑是在楚燁心頭落下一記重錘。
他不由的想起以前，給南枝的都是最好的。衣料更是價值不凡，百金、千金一尺的料子都有，何曾舍得讓她穿過這種破玩意兒！
更讓他惱火的是，南枝竟然已經習以為常，絲毫不覺得眼下的生活有問題，看那樣子，好像還很滿足？
富養了十二年的女孩，短短幾個月，就忘記了過去的一切榮華富貴，接受了平凡。
楚燁移開視線：“反正你們兄妹二個人過，不如來我府上，一起？”
“這……”南枝下意識的轉向江橫，對方剛要開口，門被輕輕叩響。
“十一，在嗎？”
是昨晚那個女人的聲音，南枝楞了下：“大伯，您的夫人來找您了。”
楚燁起身去開門，看見來人的那一刻，將受傷的手背到了身後：“什麽事？”
“家裏的婢女說你一夜未歸，我想著到鄰居這尋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女人的聲音輕柔，分外好聽。
楚燁聽罷只是懶懶的應了聲：“他們空的慌？閑著沒事什麽都管？”
“還不是怕你出事麽。”
“我能出什麽事？被人劫財劫色？”
“十一，我也是擔心你。”女人略略看了眼屋內，目光在南枝身上停了片刻，無奈道，“歲末了，晚上早些回來用膳。”
“知道了。”楚燁沈了聲音，語氣有些不耐煩，不知是不是因為面前站著的是個女人的緣故，才沒有發作，“人前別叫十一。”
女人莞爾，嫵媚動人：“好好，都依你。”
言罷也不逗留，關好門轉身離開了這裏。
屋內，江橫的目光不再柔和，審視著楚燁。南枝瞧不見，可他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子無論身姿容貌都是上乘，別說江陵，就是天下也難找出幾位能與之媲美的。
方才她看楚燁的目光含情脈脈，分明不是一般人，柔軟的聲音更是嬌媚無比。兩人之間的關系親昵非比尋常，如果真是這樣，那南枝豈不是要受苦？
雖說楚燁的風流人盡皆知，可是他如今對南枝的態度也在那，耐心十足、真心十足、誠懇十足，是個已經回頭的浪子模樣，但現在又冒出個女子，這算什麽？
江橫真心把南枝當家人，見不得她受委屈，一向溫文儒雅的他難得冷了聲音：“既然夫人叫您回去，不如先回去，有什麽等過了初一再說。”
楚燁懶得理他，轉頭對南枝說：“明天初一，人多才熱鬧。你們兄妹一個眼睛不便，一個行動不便，不如上我家，一起？”
相處了十二年，他知道小姑娘喜歡什麽，為了讓她答應，盡挑誘惑的話說：“我這的別院雖然不大，但應有盡有。府裏下人早備好各地美食，到時候還有煙花爆竹。”
南枝聞言，目中果然一亮：“大哥？”
江橫眉眼清淡，容顏冷峻：“你喜歡煙花麽？還是喜歡美食？”
“我都喜歡，大哥，我們可不可以去？”
這撒嬌般的語氣又惹得某位王爺不痛快了。以前這丫頭小心翼翼的模樣只對自己，如今卻低聲下氣的征求另一個男人的意見。
他的笑意逐漸冷淡，目光冰涼。
江橫對剛才出現的女子耿耿於懷，話裏有話道：“煙花如何你又瞧不見，做甚麽去打擾別人一家團圓。”
興致被潑了冷水，南枝瞬間蔫了，低垂著頭不說話。
從前在王府的時候，每逢過節，楚燁都會在耳邊絮絮叨叨的給她講述煙花的絢爛美好，即便看不見，她也能想象出那是何等的妖嬈。現在離開王府，也沒有楚燁在身邊，竟分不清究竟是真的喜歡煙花，還是因為身邊那個給他描述的人。
江橫不是楚燁，狠下來可以鐵石心腸。南枝的失落他看在眼裏，到底是於心不忍，立馬軟了語氣妥協：“其實去也無妨，過節大家開心就好。”
南枝立馬笑逐顏開：“大哥真好！”
楚燁回眸見她這副模樣，氣都不知從何處發，憋在心裏，臉上哭笑不得。
楚燁走後，南枝把家裏簡單收拾了一遍，又給江橫檢查了腿，確認他沒撒謊，只是普通的扭傷後才放下心。
江橫見她在身邊忙前忙後的，若有所思道：“明天就是初一了，你也十八歲了吧？”
“怎麽好好的問這個，我多大，你不是一直都曉得。”
“你離開王府也有一段時間了，不怕王爺擔心嗎？”
“他才不會擔心。”南枝把案上的書籍收起來歸攏好，“我從小就聽他話，一開始他的糾纏也也是因為失了一只溫順的寵物不甘心罷了，而且他身邊美人如雲，時間長了，自然就忘了。”
這些日子，江橫很少提及楚燁，南枝也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以為這樣就會慢慢忘了，然而就在剛才，提到新年，提到煙花，她會控制不了的懷念以前在王府的生活。
那個時候大家都好好的，逢年過節的時候楚燁從不出去，都在家裏陪她，王府的歲暮和初一無比熱鬧，哪裏像現在，冷冷清清。
南枝輕輕嘆了口氣：“江大哥，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她擁有楚燁的寵愛十二年，江橫卻孤苦無依，什麽都沒有。一想到這兒，就為他心酸，“既然我叫了你這麽久的大哥，就當我是自家妹妹，以後我會陪著大哥。”
江橫微怔，凝視著她認真的臉龐，目光好似定在她身上。那眼中有翻湧得好像隨時都會溢出的震動與感慨，分不清是歡欣還是感嘆，亦或是二者交合。
片刻後他輕輕笑道：“好。”
“不過妹妹只能陪一時，卻不能陪一世。”南枝眨眨眼，“大哥有沒有想過找個大嫂？”
江橫父母早已不在人世，連一直照顧他的外祖也在前些年離開，若家中還有親人，定是要為他安排婚事。正因為一直孤身，很少有人提及，所以沒有往這方面想。南枝的這句戲言忽然讓他發現，自己已不再年輕，不是十幾歲的少年，應該成家了。
而恰恰也是因為親人不在，無人催促，他又不那麽著急，一個人久了，早就習慣了這種自在的生活。
而且他這種一窮二白的，拿什麽給人姑娘幸福？
所以面對南枝的問題，他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別說大哥了，你呢？有沒有想過找個夫婿？”
“我才不要找什麽夫婿。”南枝嘀咕，“都是些臭男人罷了。”
江橫失笑，本要開口安慰幾句，隔壁的小廝在這時敲響門，說主人叫他們去用膳。
兩人這才發覺天色已晚，於是一同去往了隔壁。
楚燁早已備好了山珍海味，滿桌佳肴，非尋常百姓能吃得起。這些菜式中多以南枝的喜好為主，她剛坐下，就聞到了熟悉的香味。
早已餓的不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舉動沒能逃過楚燁的眼，他拿起筷子，柔聲道： “吃吧。就當是在自己家裏，不用拘謹。”
“可您的夫人還沒來，我們怎好先動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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