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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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年關將至，市集上人流開始增多，吵雜的聲音讓南枝沒法辨清四周，加上背著個竹簍，所以總是會碰到路人，引起罵聲。
她只能站在上次的橋尾，希望能再遇上一兩個貴人。
如今百姓紛紛趕著囤年貨，吃用物什的攤肆常常被一掃而空，唯有他的藥材生意依然不好，甚至比以往更加不好。
她也不喪氣，每天依舊起早趕集，到太陽落山才回家，即便辛勞了一天沒有收獲，依然笑意盈盈的和江橫說著街市光景。
這天晚上兩人正在屋裏吃飯，聊著白日的所見所聞，興致正濃時，江橫忽然問她：“對了，你那位朋友怎麽最近沒有來？”
“衡音？”經他提醒，南枝才驚覺，自從上次李衡音匆匆離開後已有小半個月了，從前三天兩頭往這跑的人，竟再沒來過。
“對啊，學宮裏的學業也結了，馬上要過年了，她在做什麽呢？”南枝嘀咕了幾句，突然眼中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笑嘻嘻的問他，“江大哥，你怎麽突然問起衡音了，你是不是對她……”
被開玩笑，江橫也不惱，笑著搖搖頭：“快到年關了，從前你都是在王府過得，一定很熱鬧，現在卻只能和我擠在這裏，我想，要是那位姑娘也能來，你或許會開心點。”
“沒事。”南枝扒完碗中最後一口飯，咀嚼完沖他笑了笑，“江大哥也是我的親人，我會開心的。”
說完思考了番，一臉認真的說：“要過年了，咱們也得置辦點東西，不過錢是不是快花光了？”
最近生意不好，南枝等了好久，那位大伯也沒再來過。江橫平日裏不怎麽花錢，李衡音和元清給的加上自己掙的已經有不少了，按理他們應該有不少結餘，但是從最近兩天清淡的飯菜上可以猜出，手裏的錢大概是快要用完了。
這些都是江橫打理，南枝從不過問。但是江橫每支出一筆，都會告知她，然後記在賬簿上。他們之間最大的開銷倒不是日常的吃穿用度，而是給南枝治眼睛的名貴藥材。
那些江橫羅列出的，每一味都價值不菲，如若不是手中有點銀錢，只怕兩人飯都要吃不起了。
江橫並不是大方的人，自己的衣服統共就那麽幾件，還補了又補，大冷天的連個暖爐都舍不得買，在和南枝成為鄰居朋友後，他完全可以用那些錢改善一下自己，過得體面一點。
然而他沒有。
哪怕南枝多次讓他去買幾件衣裳，他也沒有。
只說錢要留著給她治眼睛。
每天早晚兩劑藥，藥材兩天就見了底，要時常備著，錢很快見了底。
兩人都知道現在的生活並不容易，所以都是能省則省。
但即使這樣，江橫也沒在吃食上省過。他一個人倒是能將就，幾口幹糧就能對付過去，給南枝準備的必定每天有葷腥。
最近幾日的吃食是愈發的清淡。
光靠江橫替人看病的那點散碎銀錢和賣藥，已經快要支撐不起兩人的生活了。
被南枝問起，江橫沈默了下，寬慰她：“所剩不多，但足夠撐過年關了。”說著，他看向案上的幾副字畫，又有了新主意。
他打算多寫點字、畫幾幅畫，趁著年關拿出去賣。
第二天一早，淋漓的雨線便透過墨雲打濕了整個鄉村。這種天是去不了市集了，江橫也無法上山采藥。直到二人吃過早膳，雨勢也不見轉小，無奈之下，江橫叮囑南枝再睡會，自己則拿起蓑衣，背著藥箱去給附近的鄉民問診。
天色一片陰暗，耳側落雨聲不斷，這樣濕冷的天最適合睡覺。南枝嘴上說著不困，可是一沾到床，沒多久就沈沈的睡去。
等到再醒來，是被墻壁轟塌聲給驚醒。那聲音猶如地動，震的她所在的屋檐都晃了晃，落下幾塊黃土。
南枝生怕出了什麽事，趕緊穿衣下床，一出門，就聽見幾道陌生的聲音。她站在檐下仔細聽了片刻，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隔壁那間久無人居住的破屋來了新主人。
並且這一來就推墻掀瓦的架勢，新主人應該是個有點錢又頗為講究的人。
他住不慣這種房子，又喜歡山野間的郎朗風光，竟要在這重新建一座宅子。
這條小道上現在只有她和江橫，其他零零落落的屋子都是年久失修，無人居住。突然多了一戶人家，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再那麽安靜，這些富貴人家一般都不太好相處。
隔壁一上午都沒閑，哐哐聲震得人腦中嗡嗡作響。南枝睡不著了，索性起來幫江橫分揀藥材。到了中午，肚子開始咕咕叫的時候，正準備把早上剩下的餅拿去熱一熱，隔壁來了個人，端著兩盤糕點站在門口。
“小姑娘，還沒用膳吧？這是我自己家裏做的，你嘗嘗？”
南枝楞了一下，雙手接過：“謝謝。您是隔壁的主人嗎？”
這人語氣溫和有禮，似乎和想象的不一樣，聽聲音，似乎是個不惑之年的男子。
“我不是主人，是那家的管事的，早上打攪到你休息了，特來向你致歉。”
被吵鬧了一早上，心中多少有點不滿，但是面對如此知禮的人，再聽那暖若春旭的聲音，積郁在心頭的煩躁一下就煙消雲散，“沒事，您進來坐坐？”
“不用了。我是瞧你早上一個人站在檐下，午膳時也沒生火做飯，就想著應該還沒用膳。剛巧侍女送來了吃食，便挑了兩盤點心給你送來，你們姑娘家應該比較喜歡吃這類甜點。”
兩人面對面站著，閑聊了幾句，管家說自家主人要求在年前把房子建好，這直接讓南枝吃了一驚，離過年沒多少日子了，馬不停蹄的趕工恐怕都不一定能修好。
不過管家似乎胸有成竹，不慌也不忙。
對於隔壁主人的身份，管家只說是生意人，並非江陵本地百姓。這些年東奔西走手裏攢了些錢，如今年事漸高，想清閑下來，安享餘生，因為不喜歡喧囂，所以才擇了這安靜之地。
雨已停歇，冰涼的水珠正順著屋檐滾落。
門敞著，屋內也沒有生火爐，寒氣很快便吹得南枝滿身濕冷。
管家看著她瑟縮了一下，將門掩上：“姑娘進去吧，別受涼了。”
下午，隔壁的動靜似乎小了點，南枝因為看不見，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今天不用去市集，她就把之前落下的課業補了一下，整顆心都撲在了書本中，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晚膳時，南枝談及隔壁的新鄰居，一臉好奇：“年關之前建成，這不是個簡單的事。”
江橫淡聲道：“對普通人來說或許不簡單，但在富貴人家眼裏，不過是小事一樁”
確實，她以前跟在楚燁身邊，什麽稀奇事沒見過，深知錢權的力量，要想在短時間內建造一所宅子，也不是不可能。
忽然想到先前一起去市集的老大爺，不由的嘆了口氣：“這世上就是有許多不公的事，富貴人家揮霍無度，而窮苦百姓卻為了一點錢起早貪黑，風吹日曬。”
江橫笑了笑：“我以為你在王爺的身邊已經習慣了，看來跟著江大哥不見好。”
“他是萬人之上，生活奢靡無度，不能站在百姓的角度去衡量，現在的生活簡單，我已經習慣了。”
“由奢從簡非易事，這樣的日子你能適應，實屬不易。”
提及過住，南枝苦澀道：“其實一開始是不適應的。沒了高床軟枕，錦衣王食，婢女侍從，什麽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確實很不習慣。但是親生父母尚不能陪伴一輩子，更何況是王爺呢？就算我還在王府裏，以後也要分開。他會娶妻生子，有自己的生活，到了那個時候，我住在王府也不合適，遲早是要出來的。”
“也不盡然。王府那麽大，不多你一個人住。”
南枝搖搖頭：“可我自己會住不下去。我和王爺沒有血親，他娶妻後，王妃王妾都會介意我的存在。”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對那些女人意味著什麽，楚燁的無度縱容和寵愛更是會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有蕓昭在前，她已經預料到後面入府的人會怎樣。
所以現在這樣的結果，也未嘗不是好的。
江橫註視著她臉上的神情，將她眸間的失落盡收眼底。沈默了一會，說道：“其實就算搬出去住，王爺也會為你安排好一切，不會讓你過這種食不果腹的生活。”
“食不果腹？”南枝夾起兩根菜葉塞入口中，又扒了一口飯咽下，心滿意足道，“怎麽會食不果腹呢？粗茶淡飯也是生活，這世上有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而我能活著，能在寒冬裏吃上這一頓飽飯，能有你們這些朋友，已是萬幸。”
她所求的不多，僅此而己。
因為吃過苦，因為一生都或許要在黑暗中度過，所以即使是平淡的生活，也格外珍惜。
接下來的日了照例如常，冬日陰雨天不多，大多數時假南枝都會去街市賣藥材。漸漸她也開了張，雖然賺得少，卻能讓她開心許久。
期間那個老伯來過一次，買了藥材。江橫隔天就拿那些錢也給南枝買了名貴的藥材，還給她買了兩只燒雞。
只是李衡音依舊沒有出現過。
隔壁新宅的進展比預想中的要快，管家和南枝也很快熟絡起來，時不時會給她送些茶點小吃。
只是那位神秘的主人卻始終沒有露過面。
管家說主人的妻兒都心愛外地，所以他大多數時候也在外地，在妻兒身邊，等到新宅建好，一家人就會過來。
除夕前兩天，隔壁的宅了終於建好了，管家熱心的邀請南枝和江橫去家中吃飯。他無兒無女，子然一身，為人很是和藹可親，兩人沒有拒絕。
隔壁的宅子沒有想象中的大，卻極盡奢華，碧瓦飛甍，層樓高峻。
這些都是江橫描述的，在王府住過的南枝知道，這頂多是個富貴人家的大宅，和楚燁的王府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用膳時，南枝好奇的問道：“再有兩天就除夕了，這屋子的主人還沒回來嗎？”
管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老爺在書信上說今晚到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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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市集上人流開始增多，吵雜的聲音讓南枝沒法辨清四周，加上背著個竹簍，所以總是會碰到路人，引起罵聲。
她只能站在上次的橋尾，希望能再遇上一兩個貴人。
如今百姓紛紛趕著囤年貨，吃用物什的攤肆常常被一掃而空，唯有他的藥材生意依然不好，甚至比以往更加不好。
她也不喪氣，每天依舊起早趕集，到太陽落山才回家，即便辛勞了一天沒有收獲，依然笑意盈盈的和江橫說著街市光景。
這天晚上兩人正在屋裏吃飯，聊著白日的所見所聞，興致正濃時，江橫忽然問她：“對了，你那位朋友怎麽最近沒有來？”
“衡音？”經他提醒，南枝才驚覺，自從上次李衡音匆匆離開後已有小半個月了，從前三天兩頭往這跑的人，竟再沒來過。
“對啊，學宮裏的學業也結了，馬上要過年了，她在做什麽呢？”南枝嘀咕了幾句，突然眼中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笑嘻嘻的問他，“江大哥，你怎麽突然問起衡音了，你是不是對她……”
被開玩笑，江橫也不惱，笑著搖搖頭：“快到年關了，從前你都是在王府過得，一定很熱鬧，現在卻只能和我擠在這裏，我想，要是那位姑娘也能來，你或許會開心點。”
“沒事。”南枝扒完碗中最後一口飯，咀嚼完沖他笑了笑，“江大哥也是我的親人，我會開心的。”
說完思考了番，一臉認真的說：“要過年了，咱們也得置辦點東西，不過錢是不是快花光了？”
最近生意不好，南枝等了好久，那位大伯也沒再來過。江橫平日裏不怎麽花錢，李衡音和元清給的加上自己掙的已經有不少了，按理他們應該有不少結餘，但是從最近兩天清淡的飯菜上可以猜出，手裏的錢大概是快要用完了。
這些都是江橫打理，南枝從不過問。但是江橫每支出一筆，都會告知她，然後記在賬簿上。他們之間最大的開銷倒不是日常的吃穿用度，而是給南枝治眼睛的名貴藥材。
那些江橫羅列出的，每一味都價值不菲，如若不是手中有點銀錢，只怕兩人飯都要吃不起了。
江橫並不是大方的人，自己的衣服統共就那麽幾件，還補了又補，大冷天的連個暖爐都舍不得買，在和南枝成為鄰居朋友後，他完全可以用那些錢改善一下自己，過得體面一點。
然而他沒有。
哪怕南枝多次讓他去買幾件衣裳，他也沒有。
只說錢要留著給她治眼睛。
每天早晚兩劑藥，藥材兩天就見了底，要時常備著，錢很快見了底。
兩人都知道現在的生活並不容易，所以都是能省則省。
但即使這樣，江橫也沒在吃食上省過。他一個人倒是能將就，幾口幹糧就能對付過去，給南枝準備的必定每天有葷腥。
最近幾日的吃食是愈發的清淡。
光靠江橫替人看病的那點散碎銀錢和賣藥，已經快要支撐不起兩人的生活了。
被南枝問起，江橫沈默了下，寬慰她：“所剩不多，但足夠撐過年關了。”說著，他看向案上的幾副字畫，又有了新主意。
他打算多寫點字、畫幾幅畫，趁著年關拿出去賣。
第二天一早，淋漓的雨線便透過墨雲打濕了整個鄉村。這種天是去不了市集了，江橫也無法上山采藥。直到二人吃過早膳，雨勢也不見轉小，無奈之下，江橫叮囑南枝再睡會，自己則拿起蓑衣，背著藥箱去給附近的鄉民問診。
天色一片陰暗，耳側落雨聲不斷，這樣濕冷的天最適合睡覺。南枝嘴上說著不困，可是一沾到床，沒多久就沈沈的睡去。
等到再醒來，是被墻壁轟塌聲給驚醒。那聲音猶如地動，震的她所在的屋檐都晃了晃，落下幾塊黃土。
南枝生怕出了什麽事，趕緊穿衣下床，一出門，就聽見幾道陌生的聲音。她站在檐下仔細聽了片刻，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隔壁那間久無人居住的破屋來了新主人。
並且這一來就推墻掀瓦的架勢，新主人應該是個有點錢又頗為講究的人。
他住不慣這種房子，又喜歡山野間的郎朗風光，竟要在這重新建一座宅子。
這條小道上現在只有她和江橫，其他零零落落的屋子都是年久失修，無人居住。突然多了一戶人家，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再那麽安靜，這些富貴人家一般都不太好相處。
隔壁一上午都沒閑，哐哐聲震得人腦中嗡嗡作響。南枝睡不著了，索性起來幫江橫分揀藥材。到了中午，肚子開始咕咕叫的時候，正準備把早上剩下的餅拿去熱一熱，隔壁來了個人，端著兩盤糕點站在門口。
“小姑娘，還沒用膳吧？這是我自己家裏做的，你嘗嘗？”
南枝楞了一下，雙手接過：“謝謝。您是隔壁的主人嗎？”
這人語氣溫和有禮，似乎和想象的不一樣，聽聲音，似乎是個不惑之年的男子。
“我不是主人，是那家的管事的，早上打攪到你休息了，特來向你致歉。”
被吵鬧了一早上，心中多少有點不滿，但是面對如此知禮的人，再聽那暖若春旭的聲音，積郁在心頭的煩躁一下就煙消雲散，“沒事，您進來坐坐？”
“不用了。我是瞧你早上一個人站在檐下，午膳時也沒生火做飯，就想著應該還沒用膳。剛巧侍女送來了吃食，便挑了兩盤點心給你送來，你們姑娘家應該比較喜歡吃這類甜點。”
兩人面對面站著，閑聊了幾句，管家說自家主人要求在年前把房子建好，這直接讓南枝吃了一驚，離過年沒多少日子了，馬不停蹄的趕工恐怕都不一定能修好。
不過管家似乎胸有成竹，不慌也不忙。
對於隔壁主人的身份，管家只說是生意人，並非江陵本地百姓。這些年東奔西走手裏攢了些錢，如今年事漸高，想清閑下來，安享餘生，因為不喜歡喧囂，所以才擇了這安靜之地。
雨已停歇，冰涼的水珠正順著屋檐滾落。
門敞著，屋內也沒有生火爐，寒氣很快便吹得南枝滿身濕冷。
管家看著她瑟縮了一下，將門掩上：“姑娘進去吧，別受涼了。”
下午，隔壁的動靜似乎小了點，南枝因為看不見，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今天不用去市集，她就把之前落下的課業補了一下，整顆心都撲在了書本中，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晚膳時，南枝談及隔壁的新鄰居，一臉好奇：“年關之前建成，這不是個簡單的事。”
江橫淡聲道：“對普通人來說或許不簡單，但在富貴人家眼裏，不過是小事一樁”
確實，她以前跟在楚燁身邊，什麽稀奇事沒見過，深知錢權的力量，要想在短時間內建造一所宅子，也不是不可能。
忽然想到先前一起去市集的老大爺，不由的嘆了口氣：“這世上就是有許多不公的事，富貴人家揮霍無度，而窮苦百姓卻為了一點錢起早貪黑，風吹日曬。”
江橫笑了笑：“我以為你在王爺的身邊已經習慣了，看來跟著江大哥不見好。”
“他是萬人之上，生活奢靡無度，不能站在百姓的角度去衡量，現在的生活簡單，我已經習慣了。”
“由奢從簡非易事，這樣的日子你能適應，實屬不易。”
提及過住，南枝苦澀道：“其實一開始是不適應的。沒了高床軟枕，錦衣王食，婢女侍從，什麽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確實很不習慣。但是親生父母尚不能陪伴一輩子，更何況是王爺呢？就算我還在王府裏，以後也要分開。他會娶妻生子，有自己的生活，到了那個時候，我住在王府也不合適，遲早是要出來的。”
“也不盡然。王府那麽大，不多你一個人住。”
南枝搖搖頭：“可我自己會住不下去。我和王爺沒有血親，他娶妻後，王妃王妾都會介意我的存在。”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對那些女人意味著什麽，楚燁的無度縱容和寵愛更是會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有蕓昭在前，她已經預料到後面入府的人會怎樣。
所以現在這樣的結果，也未嘗不是好的。
江橫註視著她臉上的神情，將她眸間的失落盡收眼底。沈默了一會，說道：“其實就算搬出去住，王爺也會為你安排好一切，不會讓你過這種食不果腹的生活。”
“食不果腹？”南枝夾起兩根菜葉塞入口中，又扒了一口飯咽下，心滿意足道，“怎麽會食不果腹呢？粗茶淡飯也是生活，這世上有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而我能活著，能在寒冬裏吃上這一頓飽飯，能有你們這些朋友，已是萬幸。”
她所求的不多，僅此而己。
因為吃過苦，因為一生都或許要在黑暗中度過，所以即使是平淡的生活，也格外珍惜。
接下來的日了照例如常，冬日陰雨天不多，大多數時假南枝都會去街市賣藥材。漸漸她也開了張，雖然賺得少，卻能讓她開心許久。
期間那個老伯來過一次，買了藥材。江橫隔天就拿那些錢也給南枝買了名貴的藥材，還給她買了兩只燒雞。
只是李衡音依舊沒有出現過。
隔壁新宅的進展比預想中的要快，管家和南枝也很快熟絡起來，時不時會給她送些茶點小吃。
只是那位神秘的主人卻始終沒有露過面。
管家說主人的妻兒都心愛外地，所以他大多數時候也在外地，在妻兒身邊，等到新宅建好，一家人就會過來。
除夕前兩天，隔壁的宅了終於建好了，管家熱心的邀請南枝和江橫去家中吃飯。他無兒無女，子然一身，為人很是和藹可親，兩人沒有拒絕。
隔壁的宅子沒有想象中的大，卻極盡奢華，碧瓦飛甍，層樓高峻。
這些都是江橫描述的，在王府住過的南枝知道，這頂多是個富貴人家的大宅，和楚燁的王府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用膳時，南枝好奇的問道：“再有兩天就除夕了，這屋子的主人還沒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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