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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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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大亂鬥比完,前一百名的選手還需要再比一場確定排名。

今年的終賽在奉劍學院的西山。

學院很早就為這場比鬥做了準備,大亂鬥一結束,第三天就開始終賽。

因為這場比賽,整個奉劍學院還放了五天的短假。

無論夫子還是弟子,只要想去看比賽都能去看。

西山外面的兩塊大玉屏還會實時隨機播放諸位選手的狀態。

單禾淵和江幟站在山前,聽上面的主持人宣讀這次比賽的註意事項。

這次大比不許結盟,不許使用超過元嬰品階的護身法器和攻擊法器。

比賽的全程由選手戴著的臂環監督。

作弊者,輕者記過,重者開除。

單禾淵和江幟並肩站著。

江幟輕輕撞了單禾淵一下,小聲問:“怎麽樣,緊張嗎?”

單禾淵:“還行,能做的準備我都做了,最後的結果怎麽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江幟深吸一口氣:“我還挺緊張的,這屆比賽的高手好多啊。”

單禾淵:“你也是高手,別怕,這種野外地形對我們種植師有利。”

江幟:“那可說不定。不管了,希望我們晚一點被淘汰。”

“希望我們晚一點被淘汰。”

兩個生活類修士,在這種互相加油的時刻,做夢也只敢做晚一點被淘汰的夢。

實在心酸。

主持人的講話很快就講完了。

西山的大陣開啟,前一百名選手飛進去。

西山其實是座山脈。

整座山脈由六座大山組成,一百人散入其中,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這次能進前一百名的選手實力都不差,除了個別選手外,大家對其他選手都很警惕。

絕大部分修士都不敢禦劍高飛,要飛也只低低地貼著地面。

單禾淵緊緊貼著地面,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往前飛。

他沒有看一路經過的湖泊、密林和巖洞,直接往最高的那座山飛去。

朝陽照在高高的山上,為雪峰抹上一抹金輝。

雪峰下面為草甸,半山腰往下則是密林。

他沒有往密林中躲,而是反其道而行,直接往草甸上跑。

到了草甸上,他控制著飛劍,一劍下去,直接在草地上挖了一個巨大的坑出來。

他自己往坑裏一跳,然後在上面蓋上泥土。

緊接著,專門為這片草甸培育出來的草籽被他撒出去,在“清風徐來”的滋潤下,迅速生長起來,長成了一大片跟周圍草叢一樣的草。

如果短短幾個呼吸,大坑的痕跡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哪怕眼神再好的修士過來,都很難發現新長出來的這片草跟其他草有什麽不一樣。

單禾淵藏在土裏面,將自己的生理活動降到最低。

他用神識掃了一下臂環。

比賽開始到現在還沒超過二十分鐘,卻已經爆發出了猛烈的淘汰潮,足足淘汰掉了三十三個人。

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是修為不行,少部分運氣不好。

不管怎麽說,留在賽場,都是比較厲害的家夥了。

單禾淵小心藏著,他也不求能打敗誰,只求能晚一點被人發現,再晚一點。

他在土裏面藏了一天一夜並半個白天。

除了最開始爆發出來的淘汰潮之外,之後淘汰的人一直都不怎麽多,也就一兩個小時淘汰一個。

場上現在還剩下五十六個人。

有一小半已經被淘汰掉了。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被人找出來淘汰掉?

在土裏待了那麽久一動不動,他感覺有點冷,身體也有點僵。

再待二十四小時好了。

他也不追求多高的名次,再待二十四小時,他在種植院的排名應該就能排到第一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土裏一陣震動傳來,好像有人敲了一下地面。

一個清朗聲音在外面響起:“出來吧。”

單禾淵屏住呼吸。

他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人詐他。

在大比中,使詐的人也不少。

他專門培育出的這片草有一定的遮蔽神識的作用,按理來說外面的人應該掃不到他,可能只是感覺到有點異樣。

敵不動我不動。

只要沒被人臉貼臉看見,他堅決不動。

上面一時沒有其他動靜。

就在單禾淵以為那個人已經走了的時候,突然一把劍飛快地插到土裏。

他驚訝地往後躲,然而還沒來得及做進一步的動作,那把劍已經一撬到底,直接把他連泥土挑了出來。

說實話,他挖土豆的效率都沒那麽高。

他高高飛在空中,及時擰身調整了一下姿勢,才沒“啪嘰”一下掉到地上。

等看清楚了來人,單禾淵驚訝:“林伋,怎麽是你?”

“我本來要去雪山赴個約,感覺到附近有異常,特地下來看看。”林伋笑笑,“沒想到單助教躲在這裏,興許有緣。”

單禾淵在心中嘆口氣,這種緣分可不興有啊。

兩人面對面站著,林伋友好地問:“單助教自己捏碎臂環出去?”

單禾淵沒有說話,看著他,整個人急退,同時手裏撒出了一大把種子。

在這十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候,單禾淵的靈力卷上那些種子。

霎時,所有的種子就像被撐開的傘,啪一下,裏面藏著的煙霧猛地爆了出來,將林伋的視線及神識感知一起遮蔽掉。

同時,單禾淵一個蹬地,如閃電一般朝山下逃去。

林伋看起來完全沒有防備他的突然出擊,整個人臉上掛著驚訝的表情。

單禾淵心中有些得意。

就在他以為這次已經穩了的時候,一道劍氣如長虹貫日般追過來,啪一聲,將他的臂環擊碎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臂環碎了,單禾淵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直至碎片撒了他一身。

他禦劍停在半空中,看看碎成小塊的臂環,又看看自己完好無損的手臂。

臂環碎了,比賽就算輸了。

林伋遙遙:“承讓。”

單禾淵嘆一聲,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也沒什麽好生氣的:“多謝手下留情。”

林伋繼續往山頂上飛,維持秩序的裁判趕過來,帶著已經被淘汰的單禾淵往山下飛。

單禾淵到山下的時候,發現山門口密密麻麻站著人,大部分人鼻青臉腫,正吃著學院發下來的靈丹。

江幟也在。

不知道他遇到什麽事了,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淒慘,衣服破了不說,臉頰上還掛著沒有擦幹凈的鼻血,清秀的臉直接花了大半。

觸碰到單禾淵疑問的視線,江幟擦了一下臉,主動解釋道:“碰到一個死腦筋的劍修了。怎麽你身上還是那麽幹凈?”

單禾淵:“可能打我的人修為足夠高?”

江幟:“……”

單禾淵:“淘汰我的是林伋。”

江幟長嘆一聲:“君子劍林伋啊,要是淘汰我的也是他就好了。”

單禾淵:“你什麽時候被淘汰出來??現在排第幾名?”

江幟:“六十三,你四十九。你是我們種植院中排名最高的,我第三。”

單禾淵驚訝:“你居然第三?”

江幟有些郁悶:“第二是一名專修藤植的弟子,排五十一,你差一點也要被他壓一頭。”

單禾淵笑笑:“那看來我的運氣好。”

他們兩個被淘汰了,學院的大比卻還沒有結束。

這種大比一般越到後面越精彩,許多弟子沒去其他地方,就在山門口觀戰。

玉屏上實時隨機展示還在賽場中的弟子的狀況。

絕大部分弟子都不善於躲藏,能留到現在大多都是被打出來的,因此大家臉上、身上各有傷痕。

有幾個弟子打得格外慘,全身都被血染紅了。

幸好在比賽中也能吃靈丹,要不然這種情況,學院的夫子們該上去強制把他們帶下來了。

單禾淵拿到了種植院的第一名已經心滿意足了,對後面的比賽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他略看了一會兒,告別江幟和黎儉,先回了家。

這段時間不上課,正好讓他偷懶休息兩天。

為期五天的最終大比結束了。

排名第一的果然是林伋,第二的是盛朝。

第三的卻是幻院的一名弟子,名叫水清漪,是一名非常厲害的女性修士。

單禾淵他們沒在全院大比中取得什麽好成績,沒能上去表彰大會,只是收到了獎金和證書。

在種植院的待遇則不一樣了。

單禾淵排種植院第一,江幟第三,兩個人都上臺接受表彰,還拿到了他們期待已久的獎品。

下了臺,江幟迫不及待地說道:“快給我看一看你拿到的泉晶!”

單禾淵把手上那枚拳頭大小的結丹品階泉晶遞給他:“你小心一點,有點脆,一捏就碎。”

江幟接過,來回打量,嘴裏不住讚嘆:“真是好東西。靈力好足!”

單禾淵:“是啊。辛辛苦苦那麽久,都是為了它。值了。”

江幟羨慕:“下一屆我要更努力一點,爭取拿到第一名的獎品。”

單禾淵禮貌互誇:“你拿到的岐山蟲也不錯。”

黎儉卻潑冷水:“下一屆你就超年齡了。”

江幟:“不至於,還在尾巴上,應該可以再比一屆?不管了,好不容易比完,別再聊這個了,我們趕緊去吃一頓慶祝一下。”

他們一有什麽高興的事就出去吃吃吃,單禾淵已經習慣了三人組的聚餐。

這次他卻沒同意,擺手:“不吃了,我要趕緊回去告訴沈度衡這個好消息。”

江幟拉住他不讓走:“前兩天你比完不就知道自己是種植院第一嗎?今天只是拿了個獎而已,有什麽特地說明的必要?出去吃完飯再回來說也不遲啊。”

單禾淵理直氣壯:“泉晶跟泉晶也不同啊,沈兄他肯定沒看過這種泉晶,我拿回去給他看一看。”

說完,單禾淵也沒等江幟進一步反應,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江幟在後面氣得不行,跟黎儉控訴:“什麽叫做重色輕友?這家夥就是了。”

黎儉安撫:“你都知道他重色輕友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讓他去吧,明天我們再敲他一頓。”

單禾淵興沖沖地回到家,沈度衡已經在家了。

他給沈度衡展示泉晶,沈度衡果然為他高興,兩人還出去吃了頓飯。

吃完晚飯,沒有那麽早睡,單禾淵將泉晶拿在手裏把玩。

獲得泉晶之前,他想著要一汪靈泉水。

現在真拿到手了,用泉晶來制作靈泉水,他倒有點舍不得了。

靈泉水可比泉晶常見多了,想要的話,別說結丹品階的靈泉水,就算元嬰品階也能買到。

泉晶十分難得,市面上也很少見到,所以種植院才會拿來當第一名的獎品。

可惜它雖然難得,卻是實實在在的消耗品,也就拳頭那麽大,消耗完就沒了。

下次再要找到泉晶,不知道要等什麽時候。

單禾淵玩著玩著,目光忽然落到院子裏的金絲密苔上。

他將金絲密苔鋪在丹田裏,每半個月就要換一次,要不然金絲密苔會死,死後還會汙染丹田。

所以金絲密苔在他這裏是一次性物資,他種的格外多。

用完了的他也沒浪費,通通換下來塞入缸裏,用作下次燒制肥丹的原料。

現在,院子裏到處都鋪著金絲密苔,跟一個個蒲團一樣,看著柔軟厚實,非常好坐。

單禾淵看著它們,又低頭看了看泉晶。

他用手摳了摳泉晶。

泉晶的質地太軟了。

他輕輕一摳,還真從上面摳下來一些碎屑。

這些碎屑就跟金粉一樣,十分細膩,在手裏一碾,馬上就鋪開了。

如果——

如果讓金絲密苔把泉晶的碎屑吸收掉會怎麽樣?

單禾淵心跳加速。

這個方法要是可行,是不是會改變他丹田裏的生態?

單禾淵站起來,去拿了一大塊金絲密苔過來。

他抽出靈劍,小小地刮下一撮泉晶的粉末。

然後,他嘗試性地讓驅動金絲密苔包裹著這些碎屑。

金絲密苔在他手裏不知道培育了幾代,現在早跟自然界中的金絲密苔不一樣了。

這些金絲密苔的葉子更為寬厚,也更具有包容性。

他使用“投桃報李”的招式,慢慢控制著葉片張開呼吸孔。

慢慢的,泉晶真的被包裹進去了,像蚌裏面的珍珠一樣,金絲密苔立刻分泌出物質把它包裹起來。

單禾淵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他屏住呼吸,控制著金絲密苔,慢慢往外面排出水分。

泉晶在金絲密苔裏緩慢融化,金絲密苔釋放出的靈泉裏面果然含有濃郁的靈氣。

也就是說,金絲密苔排出了靈泉水!

這個方法真的可行!

如果成功的話,他丹田裏的靈植以後就有靈泉水用了!

單禾淵立即將丹田裏原有的金絲密苔替換成了新的。

這個替換的過程比較覆雜。

他操作了好一會,將丹田裏的所有靈植都移到新的金絲密苔上。

現在丹田裏種著五種靈植,分別是築基後期品階的金絲密苔,無法分辨品階的雷擊木芽,結丹品階的無幻樹、地元草和清凈蓮。

也正是這五種靈植在他丹田中日夜釋放靈氣,才讓他修煉得那麽快。

它們一長到金絲密苔上,單禾淵立即用“投桃報李”操縱著金絲密苔,讓金絲密苔釋放水分和營養物質。

帶有靈泉氣息的水分釋放出來,很快就被其他靈植吸收。

靈泉水本來就對靈植有著巨大的促進作用,更別提金絲密苔裏面的靈泉水足有結丹品階。

靈植們飛快地吸收靈泉水,以神識可見的速度飛快生長著。

尤其無幻樹,它在眨眼間便生出了兩片新的葉子,植株也高了一些。

單禾淵能感覺到自己丹田裏的靈力在鼓蕩變幻,除金絲密苔外的靈植都傳遞出了高興的情緒,無幻樹還在丹田裏扭了扭。

等金絲密苔釋放的靈泉水達到極限,單禾淵從入定中清醒,立刻感覺自己的修為又提升了一點,體內的靈力更加凝實了。

他放下還剩下大半塊泉晶,興沖沖地跑去找沈度衡:“沈兄,我的修為又提升了!”

他實在太高興了,也顧不上註意什麽,啪嗒啪嗒直接推開沈度衡的門就跑了進去。

沈度衡正在洗澡,聽到他的聲音,隨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抽了一塊大毛巾圍在腰間,打開浴室的門:“什麽?”

現在天氣已經比較熱了,晚上卻有些清涼。

沈度衡洗澡用的是熱水,熱水潮濕的氣息隨著他的開門一下子撲了出來,包圍在單禾淵身邊,裏面隱隱還帶著他個人獨特的氣息。

單禾淵原本不覺得有什麽,聞到他獨有的男性氣息,臉一下就紅了,腦袋一片空白,之前想說什麽也全都被拋在腦子後面了。

他張開嘴巴,夢游一般看了圍著毛巾的沈度衡一眼,又看了一眼。

沈度衡身材高大,整個人的肌肉結實流暢,胸肌、腹肌尤其明顯。

他的腰肢非常瘦,在和胸肩對比的時候,拉出了非常明顯的弧線。

就好像一把利劍,直接收束。

這種身材實在太美好了,裏面充滿著美和力量。

單禾淵身為同性,依舊看得挪不開眼。

他自己的身材也不差,可絕對練不出這麽完美的身材。

在這一刻,單禾淵莫名想到了沈度衡穿西裝的樣子,如果給他一套西裝,嚴嚴實實把他包裹起來,再把腰部的扣子緊緊扣上——

寬闊的肩膀,平坦的小腹,修長的雙腿。

單禾淵立即感覺眼前好像出現了以沈度衡為模版的九頭身完美手辦。

單禾淵兩眼正發直,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鼻子有些癢。

他狼狽地拿手掩了一下鼻子,才聞到一絲血腥味。

啊!

他居然流鼻血了!

單禾淵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整個人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從看到沈度衡到流鼻血,也就是幾秒鐘發生的事情。

沈度衡剛剛走出來,看他這樣,眉頭一皺,正要說什麽。

單禾淵急忙往後退:“可能是之前大比的時候打的,沒想到居然有後遺癥,哈哈,我這個還好,你沒看到江幟,那家夥半張臉都被血糊滿了。”

沈度衡正要說話。

單禾淵又急忙開口:“我回去處理一下,哎,之前發的靈丹都沒用上,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了。”

說著他一溜煙跑進了自己的房間,“砰”一下關上門,還落了鎖。

從落鎖的聲音來看,他非常不想讓沈度衡追上來。

沈度衡在原地聽著種種聲音,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第二天早上才見面。

沈度衡還好跟平時沒什麽兩樣,單禾淵鼻子裏塞著紙,整個人有一種三觀破碎的虛弱感,眼睛下面掛著個大大的黑眼圈。

身為修士,狀態差到這個地步實屬罕見,沈度衡皺眉看他:“昨晚沒睡?”

單禾淵伸手捂住鼻子,悶聲悶氣地說道:“沒睡多久,我思考人生呢。”

沒等沈度衡繼續對他的鼻子發表意見,單禾淵搶先說道:“我忽然覺得,好像可以在丹田裏開辟出一塊地。”

沈度衡的動作一頓:“你不是早就可以在丹田裏種植?”

“那個不一樣,我是指我的丹田,它可能朝著靈植園發展。我給你看我昨天晚上放進去的金絲密苔。”

單禾淵的丹田已經很大了,金絲密苔在裏面滿鋪著,面積也很大,裏面種著靈植的地方卻不多。

他直接將一小片金絲密苔取出來,給沈度衡看:“你看它裏面包裹著泉晶碎屑,現在已經能釋放出靈泉水了。”

“我看看。”沈度衡接過去仔細查看,而後說道,“聞所未聞,確實神奇。”

單禾淵:“是吧,我也覺得我的修煉方向越來越奇怪了,沈兄,你說我會不會越修煉丹田越大,最後成為一座隨身靈植園?”

沈度衡:“以前沒聽過這樣的事情,不過按你現在的情況看來,確實沒什麽不可能。”

單禾淵點頭:“我覺得它都快要實現了。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現在已經有隨身靈植園了。”

“要這麽定義也可以。”

“那接下來,我就要金絲密苔代替泥土,我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永久停留在丹田裏的版本,就是它需要一直釋放泉水跟肥力,對它來說損耗有點大,衰敗得也格外厲害。”

單禾淵:“我現在正努力讓金絲密苔往特定的方向變異,爭取讓它越長越肥厚,包裹的營養物質越來越多,和真正的泥土越來越像。”

沈度衡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單禾淵:“我在想丹田裏現在的靈力已經那麽多了,面積也大了,是不是可以種其他靈植進去?也許我不需要移栽靈植,而是直接往裏面放種子?”

單禾淵:“現在只是種植的初階階段,丹田裏沒有任何成熟了的靈植,也許有一天有靈植在裏面成熟,開花結籽,結出來的種子我也不用拿出來,就讓它在裏面生長,形成第二代靈植。”

單禾淵越說眼睛越亮。

他昨天仔細考慮過了,這個辦法確實可能有用。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在丹田裏種出第二代,第三代靈植,那丹田裏跟一片自然界的土地也沒什麽區別了。

沈度衡仔細聽完他的想法之後問道:“你覺得丹田裏的靈力駁雜嗎?”

“完全沒有,可能我很早的時候就習慣了裏面有各種各樣不同的靈力,現在經脈已經能接受不同的靈力,就算有些雜質,我也能消耗掉。”

“消耗?”

“對!就基臺那裏,有些雜質藏到那裏去了,我感覺它們像變成了泥土一樣的存在,就沒管它們。”

單禾淵修煉的功法實在太特殊了,沈度衡也沒有更好的建議,便對他說道:“繼續保持觀察。”

單禾淵跟沈度衡交流完就回學院去了。

這段時間學院內忙著比賽,大家的工作多多少少有些耽誤。

現在馬上又快到一學年結束的時候,無論是夫子還是弟子,手頭上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馬上要放假,這些事情不做完的話,可能就要推到假期裏。

假期他還想跟沈度衡出去闖一闖,絕對不能接受留在學院加班。

不過,修真界的班沒有地球上那麽卷。

他忙歸忙,每天還是能夠正常上下班。

自從他的靈力帶上了息壤的氣息之後,沈度衡為了保護他,幾乎每天都在家。

出門的時候兩人可以見面,回去還可以見面,現在單禾淵對回家充滿了期待。

這天回到家,早早吃完晚飯,單禾淵坐在了工作臺前。

他現在還在琢磨丹田裏的事。

單禾淵看向放在工作臺上的種子。

最中間的是奉劍門屈應長老提供的元嬰靈植壽川的種子,它可以煉制延年益壽的壽川丹。

這靈草雖好,但品階太高了,他不太敢用。

接著就是這些日子通過各種途徑獲得的三種結丹品階的靈草,分別是屍蟲草、莘黃草和荊清果。

屍蟲草作為毒草,不適合種在丹田裏,另外兩種倒還行。

沈度衡就在外面練劍。

單禾淵在桌子前枯坐了很久都沒拿定主意。

等沈度衡練劍回來,他輕輕將桌子上的靈草往前面一推,朝沈度衡喊:“沈兄,你給我點建議,究竟要種哪種種子?”

沈度衡大馬金刀地在他對面坐下:“你心中沒有傾向?”

“沒有。感覺選哪種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可能會造成不同的結果。你說我要不要兩種一起種了算了?”

“一點點來。”沈度衡點了點裝莘黃草的玉匣,示意這草,“就它吧。”

“行。”

單禾淵的丹田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為新靈植準備了肥料、水源和足夠的金絲密苔,現在就等把種子埋進去了。

他決定好後也不猶豫,當著沈度衡的面打開匣子,把裏面的種子拿出來,然後讓丹田吞了進去。

沈度衡沒有離開,就坐在他對面,隨時準備出手幫忙。

單禾淵將種子種進去之後,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體內的靈力高速運動起來,帶動著經脈也有脹痛的異樣感。

新種子種下去,他原本應該使用投桃報李,用意識控制種子快速發芽。

這次他卻沒那麽做,而是鬼使神差地選擇了春風化雨。

在心法的作用下,他丹田內的靈氣和尚未排出來的水汽真的像春雨一般,團成一團,又化成雨絲,細細密密地落到金絲密苔上。

靈種幾乎瞬間就在上面發了芽,細細密密的根須長了出來,強勢地紮在了金絲密苔上。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形容。

就跟身體裏最為敏感,脆弱的部分被種子鉆開了一樣,細細密密的根須好像直接紮進了單禾淵血肉裏。

他心裏又清楚這些根須只是長在金絲密苔上,跟他的身體沒有實際的接觸。

可能因為丹田裏的環境太敏感了,又可能因為之前的靈植都是金絲密苔主動包裹上去的,這次莘黃草種子卻是自主發芽。

兩種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單禾淵在椅子上已經完全坐不住,他只能坐到地上,盤腿打坐好,一遍一遍瘋狂地運行著心法。

在這一刻他已經完全顧不上考慮莘黃草發芽之後,他的丹田會有什麽變化?

莘黃草在裏面主動發芽對他來說又意味著什麽?

沈度衡在旁邊看著他,眉眼中也帶著一絲緊張。

幸好單禾淵的面色扭曲歸扭曲,氣息卻沒有亂,心法也運行得很流暢。

就在這一遍遍的運行中,單禾淵的氣息一點點攀升,無限接近築基巔峰。

他快要結丹了。

沈度衡意識到什麽,輕輕轉頭看向天空。

初夏的天空十分晴朗。

滿天的星星掛在天上,雲彩也從天上飄過,這是一個非常美妙的夏夜,半點都沒有劫雷的氣息。

沈度衡的眉頭皺了皺。

單禾淵丹田裏的環境太優越,靈力太足了。

莘黃草在裏面發芽後迅速抽出了葉子。

新長出來的葉子細嫩嫩的,只有兩片,卻綠得好像要滴下水來。

它上面的靈力也很足,一長出來就是結丹品階的靈植。

現在,單禾淵的丹田裏面已經有六株靈植了。

也許從古到今,從來沒有哪個人的丹田裏有那麽多靈植。

從廣義上來說,他現在的丹田確實變成靈植園了。

盡管裏面只有少量靈植自己產生的空氣,穩定的熱量和少許金絲密苔提供的水源,但是該有的都有了,可以說形成了一個新的有生命的空間。

單禾淵現在還不知道他的丹田究竟意味著什麽,但是他能敏銳地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變化。

丹田裏的變化還沒有結束,隨著莘黃草越長越大,最後穩定到一個高度,丹田裏的“雨”停了。

靈力流不再變成雨水,而是慢慢地往上飄,形成了又輕又薄的靈力霧。

基臺上承載了這麽多東西也慢慢往下降,最終降到丹田底部,被一大塊金絲密苔遮蓋起來,好像是一片大地一樣。

單禾淵能感覺到,因為靈氣流的折射,丹田內還變得明亮。

微妙的開天辟地的既視感。

單禾淵內視的時候,只有這麽一個想法。

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但是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丹田裏面真的變成了一個小天地了。

他擡起頭,看向沈度衡,眼神變得非常覆雜。

沈度衡眼裏露出疑惑的神情。

單禾淵艱難地組織語言:“我覺得丹田內好像開辟出了一片天地。”

這種感覺實在不好說,單禾淵抓耳撓腮也想不出什麽具體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現在的感覺。

他不僅能看到丹田裏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天地,甚至還感覺到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大道氣息。

想了想,單禾淵忽然伸出手,對沈度衡說道:“沈兄,你把你的手給我。”

沈度衡把手遞了過去,然後被他抓住手貼在他的小腹上。

單禾淵快速說道:“我開放丹田給你看,不知道你的神識能掃到多少,你自己感覺一下就知道了。”

修士的身體最為覆雜,哪怕修為再高的修士,也沒辦法一眼掃清楚另一個修士體內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單禾淵對沈度衡完全不設防,竭力將身體打開來給他看。

沈度衡將溫暖有力的大掌貼在單禾淵的小腹上,表情也有點奇怪。

單禾淵甚至感覺到他耳根子有點發紅。

好一會過去,沈度衡一句話都沒說。

單禾淵作為急性子,實在忍不住了,主動問道:“怎麽樣?你感覺到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了嗎?”

“大道的氣息。”

“你真的感覺到了?!”單禾淵激動,“我的丹田裏好像真的有天道的氣息對吧?不過可能因為它比較小,天道的氣息也不全,跟外面的天道氣息有點不一樣。”

“不。”沈度衡神情凝重地說道,“不是天道的氣息不全,不一樣,是因為它比外面天道的氣息要更加完整。”

單禾淵張大嘴巴:“啊?”

沈度衡:“我們這個世界一直是一個將要面臨死亡的世界,正是因為不通上界,天道不完整,才遲遲沒有修士飛升,現在‘死亡’的城也越來越多。”

單禾淵:“那我怎麽——”

沈度衡:“可能因為你是一個穿越時空而來的外來修士,你在天道完整的環境下成長,身上也背負著完整的天道印記,開辟出來的小世界才有完整的天道氣息。”

單禾淵:“那我豈不是比整個世界還厲害?”

沈度衡神情凝重地點頭,低聲說道:“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這件事情不要跟別人說,哪怕最好的朋友也不要說,我去查一些資料,回來之後再跟你討論。”

單禾淵立刻道:“除了你之外,我沒跟其他人說過,其他人也不知道我丹田裏種了靈植。”

沈度衡拍拍他的肩膀,把手裏的劍遞給他:“你在家待著,請個假,明天暫時不要去奉劍學院,我去拿本典籍,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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