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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一片太平，若無意外，三日後便要往並州去。
陸聞音這幾日睡得不好，心神不寧，只暗自祈禱。陸麟在旁邊日夜陪著，聽她說與三妹小時候的事情，雖然不多，但也足見姐妹間的情誼。
陸麟攬著阿音在懷裏，靜靜的聽她說，只是含糊懵懂的問了一句：“可你這妹妹並不對得起你，你若是知道她果然懷有惡意，又當如何？”
陸聞音聽了此話，先是震驚，然後陷入一種苦思當中。
陸麟能看出來她不願意想也不願承認，有一種擰巴的糾結湧了上來。但過了一會兒，陸聞音也是嘆氣：“那就隨她去吧。”
這已經是阿音最大的讓步。
又過了兩日，太原一直無事。算日程，燕暉文應當已經回了京城。
陸麟想著此事已經要了解，跟楚不停一同協商著如何往並州去，卻聽見方卓一臉見了鬼的樣子找過來，臉色煞白，跌跌撞撞沖到了門前。
這是怎麽了？
陸麟嚇了一跳，連忙找了借口出來，卻聽見方卓顫顫巍巍道了一聲：“燕暉文他……”
“他反水了？”陸麟問。
“不是。”方卓大喘了一口氣：“他壓根兒沒出太原城，那日我給他準備好的馬，被發現死在了道觀外頭，現下他和三小姐，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晴天霹靂。
陸麟瞳孔驟然睜大，感覺事情吊詭了起來。
也就是說，燕暉文並不是走了五日，而是失蹤了五日？他現在，應當就在這太原城裏？
可是，這幾日肅整部隊，整個城池被翻了個底朝天，怎麽可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最重要但是，若是讓阿音發覺，是他將陸聞棋出賣的……
後果不堪設想。
陸麟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將方卓拽到一邊，讓他帶自己去調查一番。
發現死馬的位置正在道觀外的一條無人小街，發現此事的是附近一個打更的老人，他見到這馬的時候，馬屍首已經腐爛生蛆，想必已經死了好幾日。
方卓見到屍首，原本就白的臉更白了，連忙念起了阿彌陀佛。
陸麟在旁邊沈默了半晌，轉頭看他：“這是道觀。”
“啊這……”方卓遲疑了一會兒，開始重新念經：“道可道非常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很虔誠。
陸麟圍著屍首轉了一圈，發現馬匹是中毒而亡，馬通身發紫，想必是受了什麽奇門鬼術，聯想到這是道觀，更讓人覺得起疑。
陸麟一點點往裏進去，看見四周墻壁高聳，怎麽也看不到能走人的暗道密室。
而在小巷的一角，幾株茂竹郁郁蔥蔥。
太原，會長竹子麽？
陸麟越看越覺得詭異，瞬間想起了幾年前在京城外所看見的那一片密林。
密林之中，竟是暗室，暗室之內，竟有異人。
陸麟突然升騰起一種詭異的直覺，他感覺墻壁之中或許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在。方卓想要往前進一步，被他伸手攔住。
“將道觀裏的道士都請出來，一個個問。”
陸麟敲擊著墻壁，那種詭異的感覺越升越高：“必有隱秘。”
方卓雖不明白陸麟說的是什麽，但也認認真真去辦了。那些道士平日裏不問事實，被官府一押，又聽說是叛軍頭子來問的，自然很快就招了。
銀發赤瞳，妖艷至極，聽到這幾個詞，方卓便想到了馬道婆。只是怎麽冤家路窄，她竟然到了這個地方？可無論如何，陸麟都得將燕暉文和陸聞棋救出來。
他只是想讓陸聞棋離她姐姐遠些，若是真死在了這個地方，他還是會覺得愧疚。
楚不停聽聞此事，嚇了一大跳，說什麽也不願意跟馬道婆再見一面，便想出了一個折中的主意：“這樣，等我們往並州去，你托方卓留下來將這個道婆懲治，這樣一來不會驚動聞音，而來，亦不會在此時亂了我們的陣腳。”
楚不停說的有理，陸麟不能不同意。
第三日，黎明。
天空陽光未明，一片陰雨。
楚軍浩浩蕩蕩的向並州開拔，太原城內逐漸走空，留出一片寂靜。
而當楚不停剛剛走出太原城的邊界，不知為何突然暈倒了。
大夫前來看，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事，可軍中都在猜測，好端端一個武將，怎麽會病倒呢？
陸麟看著那些大夫圍在營帳前，皺緊了眉頭。
他知道發生了什麽，或者說，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人。天空陰雲漸沈，人群細語，揣測良多。這幾日側王妃不見，王爺也突兀病倒，是不是有什麽不祥之兆？不少人上來問陸麟究竟是怎麽回事，現在該如何辦才好，畢竟沒了楚不停，陸麟便是能倚仗的唯一一個人了。
可是，陸麟轉了身回到馬車當中，只說了句靜靜調養。
眾人在外頭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麽。陸麟掩了窗戶，獨自端坐，卻心緒煩亂。
窗外下起雨來。
悶雷聲響，山中風雨呼嘯。
天色壓的太沈，幾乎如同深夜，陸麟聽見馬車外響起了聲音，一擡眼，發現是陸聞音頂著雨走了進來。
“阿音。”陸麟見著她濕了半個身子，實在慌張，將她迎了進來坐在身側。
還沒等他伸手將阿音的手握上，就看見陸聞音一臉嚴肅，正色問他：“陸郎，你有事情瞞我。”
這話說的篤定，不是問句，將陸麟嚇了一跳。
“沒有啊……”陸麟是想瞞的，但實在是瞞不住。
他心思算深，喜怒不形於色，但那也是對於外人，在阿音面前，他始終是那只大兔子，很好看透。
大兔子撲騰著躲到一邊，自以為將一切隱藏的很好，但所有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展現在了主人面前。陸聞音之所以不拆穿，是想給他時間。
“三妹不見，本就事出突然，如今楚不停又病的蹊蹺，你若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不信。”陸聞音道。
陸麟還想狡辯，話到嘴邊溜了三個彎，只出來一個漫長的：“我……”
然後就看見陸聞音雙手環抱，往後頭一靠：“你就編吧，什麽時候編出個合理的答案來，我興許就信了。”
陸麟一聽，知道自己再瞞不過。
只是要真的招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死的更快。
陸麟沒想到瞞的日子這麽短，連個後招也沒辦法想，他皺著眉頭低下頭，一副表情越看越委屈，仿佛陸聞音才是那個逼他的壞人。
“你若不告訴我，我怎麽幫你想辦法？”阿音還是心疼他，走過來，拍拍他的背脊。
像是當年，他坐在游廊下發呆時那樣。
陸麟閉上眼睛，感覺外頭風雨聲響，也不知道是哪裏的鐵馬聲搖晃而來，帶著絲絲風雨的涼氣，一如那個雪花彌散的夜晚。
他踏入了陸府的家門。
認識了陸聞音。
“阿音。”陸麟一咬牙，擡起頭，對上了陸聞音那雙澄澈的眼睛：“若我說了，你怪我嗎？”
“陸郎從來對我好。”陸聞音道：“我如何會怪你。”
天底下的夫妻，沒有不吵架的。
有的，為的是死生大事，有的，只不過為柴米油鹽的小事，只不過因為夫妻離心，便一步步走到了四散的地步。
陸麟被陸聞音撿回來之後，再不想跟她走散，哪怕阿音不要他，他也只想悄悄的跟在後頭。
“若你不要我了，那這一萬兩銀子的生意，豈不做虧了。”
他賭阿音不忍心。
阿音也的確，不忍心。
陸聞棋給楚不停下蠱，這件事阿音不知道。陸麟這麽做，也不過是為了防止陸聞棋對阿音再下殺手。
“她害了你一次，就會害第二次。此人詭異，我不知道她有什麽別的招數，會不會動用什麽旁的手段。”陸麟道：“我怕你出事。”
“所以你就讓燕暉文去……”陸聞音還是無法完全理解。
陸麟沈默。
他知道他做錯了。
如果不是有燕暉文還願意幫忙，他倒更願意直接殺了陸聞棋了事。
“阿音，不能有人害你。”陸麟想了想，還是道出這句話來。
語氣篤定，幾乎不容置疑。
窗外狂風大作，陸麟沒有表情，內心卻已經被外頭的風雨攪亂。
陸聞音正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他，想說什麽，卻又無法說出口。
陸麟看她這樣猶疑，終究是怕了，帶著一點點顫栗的聲音哀求：“阿音，你罵我打我都可以，但你千萬別不要我。”
“求求你，你別不要我。”
陸麟的聲音很輕。
如同無力的手指一點點撥弄著琴弦。
陸聞音擡起頭，她想起了那把被陸麟送走的長雁琴，想起與楚不停出京之後，策馬而來的一襲紅衣。
過了許久，她終於嘆出一口氣：“我知道。”
陸聞音，不怪她的大兔子。
只是哀嘆世事無常而已。
互相沈默以對，陸麟伸手想要去拉陸聞音的手，卻發現她遲遲不肯伸過來。
兩人之間終究是出了些隔閡，一時之間似乎無法紓解。
陸聞音只是看他：“那現在，我若想要回頭去救三妹……”
我陪你去四個字剛要說出口，就在此時，陸麟察覺到了不對勁。
雖說山中風雨不是罕事，可現在外頭的陣陣雷鳴，未免也太誇張了。
他挑起簾蔓往外看，一陣詭秘沈悶的風襲來，馬車外兵卒正在躲雨，只見知眠騎著一匹馬匆匆的趕過來。
“陸公子，不好了。”知眠急促促的說道：“王爺醒不過來，身上的瘀斑極重，怕是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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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一片太平，若無意外，三日後便要往並州去。
陸聞音這幾日睡得不好，心神不寧，只暗自祈禱。陸麟在旁邊日夜陪著，聽她說與三妹小時候的事情，雖然不多，但也足見姐妹間的情誼。
陸麟攬著阿音在懷裏，靜靜的聽她說，只是含糊懵懂的問了一句：“可你這妹妹並不對得起你，你若是知道她果然懷有惡意，又當如何？”
陸聞音聽了此話，先是震驚，然後陷入一種苦思當中。
陸麟能看出來她不願意想也不願承認，有一種擰巴的糾結湧了上來。但過了一會兒，陸聞音也是嘆氣：“那就隨她去吧。”
這已經是阿音最大的讓步。
又過了兩日，太原一直無事。算日程，燕暉文應當已經回了京城。
陸麟想著此事已經要了解，跟楚不停一同協商著如何往並州去，卻聽見方卓一臉見了鬼的樣子找過來，臉色煞白，跌跌撞撞沖到了門前。
這是怎麽了？
陸麟嚇了一跳，連忙找了借口出來，卻聽見方卓顫顫巍巍道了一聲：“燕暉文他……”
“他反水了？”陸麟問。
“不是。”方卓大喘了一口氣：“他壓根兒沒出太原城，那日我給他準備好的馬，被發現死在了道觀外頭，現下他和三小姐，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晴天霹靂。
陸麟瞳孔驟然睜大，感覺事情吊詭了起來。
也就是說，燕暉文並不是走了五日，而是失蹤了五日？他現在，應當就在這太原城裏？
可是，這幾日肅整部隊，整個城池被翻了個底朝天，怎麽可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最重要但是，若是讓阿音發覺，是他將陸聞棋出賣的……
後果不堪設想。
陸麟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將方卓拽到一邊，讓他帶自己去調查一番。
發現死馬的位置正在道觀外的一條無人小街，發現此事的是附近一個打更的老人，他見到這馬的時候，馬屍首已經腐爛生蛆，想必已經死了好幾日。
方卓見到屍首，原本就白的臉更白了，連忙念起了阿彌陀佛。
陸麟在旁邊沈默了半晌，轉頭看他：“這是道觀。”
“啊這……”方卓遲疑了一會兒，開始重新念經：“道可道非常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很虔誠。
陸麟圍著屍首轉了一圈，發現馬匹是中毒而亡，馬通身發紫，想必是受了什麽奇門鬼術，聯想到這是道觀，更讓人覺得起疑。
陸麟一點點往裏進去，看見四周墻壁高聳，怎麽也看不到能走人的暗道密室。
而在小巷的一角，幾株茂竹郁郁蔥蔥。
太原，會長竹子麽？
陸麟越看越覺得詭異，瞬間想起了幾年前在京城外所看見的那一片密林。
密林之中，竟是暗室，暗室之內，竟有異人。
陸麟突然升騰起一種詭異的直覺，他感覺墻壁之中或許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在。方卓想要往前進一步，被他伸手攔住。
“將道觀裏的道士都請出來，一個個問。”
陸麟敲擊著墻壁，那種詭異的感覺越升越高：“必有隱秘。”
方卓雖不明白陸麟說的是什麽，但也認認真真去辦了。那些道士平日裏不問事實，被官府一押，又聽說是叛軍頭子來問的，自然很快就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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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讓陸聞棋離她姐姐遠些，若是真死在了這個地方，他還是會覺得愧疚。
楚不停聽聞此事，嚇了一大跳，說什麽也不願意跟馬道婆再見一面，便想出了一個折中的主意：“這樣，等我們往並州去，你托方卓留下來將這個道婆懲治，這樣一來不會驚動聞音，而來，亦不會在此時亂了我們的陣腳。”
楚不停說的有理，陸麟不能不同意。
第三日，黎明。
天空陽光未明，一片陰雨。
楚軍浩浩蕩蕩的向並州開拔，太原城內逐漸走空，留出一片寂靜。
而當楚不停剛剛走出太原城的邊界，不知為何突然暈倒了。
大夫前來看，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事，可軍中都在猜測，好端端一個武將，怎麽會病倒呢？
陸麟看著那些大夫圍在營帳前，皺緊了眉頭。
他知道發生了什麽，或者說，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人。天空陰雲漸沈，人群細語，揣測良多。這幾日側王妃不見，王爺也突兀病倒，是不是有什麽不祥之兆？不少人上來問陸麟究竟是怎麽回事，現在該如何辦才好，畢竟沒了楚不停，陸麟便是能倚仗的唯一一個人了。
可是，陸麟轉了身回到馬車當中，只說了句靜靜調養。
眾人在外頭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麽。陸麟掩了窗戶，獨自端坐，卻心緒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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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陸麟見著她濕了半個身子，實在慌張，將她迎了進來坐在身側。
還沒等他伸手將阿音的手握上，就看見陸聞音一臉嚴肅，正色問他：“陸郎，你有事情瞞我。”
這話說的篤定，不是問句，將陸麟嚇了一跳。
“沒有啊……”陸麟是想瞞的，但實在是瞞不住。
他心思算深，喜怒不形於色，但那也是對於外人，在阿音面前，他始終是那只大兔子，很好看透。
大兔子撲騰著躲到一邊，自以為將一切隱藏的很好，但所有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展現在了主人面前。陸聞音之所以不拆穿，是想給他時間。
“三妹不見，本就事出突然，如今楚不停又病的蹊蹺，你若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不信。”陸聞音道。
陸麟還想狡辯，話到嘴邊溜了三個彎，只出來一個漫長的：“我……”
然後就看見陸聞音雙手環抱，往後頭一靠：“你就編吧，什麽時候編出個合理的答案來，我興許就信了。”
陸麟一聽，知道自己再瞞不過。
只是要真的招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死的更快。
陸麟沒想到瞞的日子這麽短，連個後招也沒辦法想，他皺著眉頭低下頭，一副表情越看越委屈，仿佛陸聞音才是那個逼他的壞人。
“你若不告訴我，我怎麽幫你想辦法？”阿音還是心疼他，走過來，拍拍他的背脊。
像是當年，他坐在游廊下發呆時那樣。
陸麟閉上眼睛，感覺外頭風雨聲響，也不知道是哪裏的鐵馬聲搖晃而來，帶著絲絲風雨的涼氣，一如那個雪花彌散的夜晚。
他踏入了陸府的家門。
認識了陸聞音。
“阿音。”陸麟一咬牙，擡起頭，對上了陸聞音那雙澄澈的眼睛：“若我說了，你怪我嗎？”
“陸郎從來對我好。”陸聞音道：“我如何會怪你。”
天底下的夫妻，沒有不吵架的。
有的，為的是死生大事，有的，只不過為柴米油鹽的小事，只不過因為夫妻離心，便一步步走到了四散的地步。
陸麟被陸聞音撿回來之後，再不想跟她走散，哪怕阿音不要他，他也只想悄悄的跟在後頭。
“若你不要我了，那這一萬兩銀子的生意，豈不做虧了。”
他賭阿音不忍心。
阿音也的確，不忍心。
陸聞棋給楚不停下蠱，這件事阿音不知道。陸麟這麽做，也不過是為了防止陸聞棋對阿音再下殺手。
“她害了你一次，就會害第二次。此人詭異，我不知道她有什麽別的招數，會不會動用什麽旁的手段。”陸麟道：“我怕你出事。”
“所以你就讓燕暉文去……”陸聞音還是無法完全理解。
陸麟沈默。
他知道他做錯了。
如果不是有燕暉文還願意幫忙，他倒更願意直接殺了陸聞棋了事。
“阿音，不能有人害你。”陸麟想了想，還是道出這句話來。
語氣篤定，幾乎不容置疑。
窗外狂風大作，陸麟沒有表情，內心卻已經被外頭的風雨攪亂。
陸聞音正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他，想說什麽，卻又無法說出口。
陸麟看她這樣猶疑，終究是怕了，帶著一點點顫栗的聲音哀求：“阿音，你罵我打我都可以，但你千萬別不要我。”
“求求你，你別不要我。”
陸麟的聲音很輕。
如同無力的手指一點點撥弄著琴弦。
陸聞音擡起頭，她想起了那把被陸麟送走的長雁琴，想起與楚不停出京之後，策馬而來的一襲紅衣。
過了許久，她終於嘆出一口氣：“我知道。”
陸聞音，不怪她的大兔子。
只是哀嘆世事無常而已。
互相沈默以對，陸麟伸手想要去拉陸聞音的手，卻發現她遲遲不肯伸過來。
兩人之間終究是出了些隔閡，一時之間似乎無法紓解。
陸聞音只是看他：“那現在，我若想要回頭去救三妹……”
我陪你去四個字剛要說出口，就在此時，陸麟察覺到了不對勁。
雖說山中風雨不是罕事，可現在外頭的陣陣雷鳴，未免也太誇張了。
他挑起簾蔓往外看，一陣詭秘沈悶的風襲來，馬車外兵卒正在躲雨，只見知眠騎著一匹馬匆匆的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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