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關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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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少君夫人洛秀起了床，問身邊的陳姬：“今天是什麽日子？”
“今天是九月初九，按照往年的慣例。君夫人可能會讓您和她一起出門，到上巖寺上香去。”
“嗯，今年得把李姬和孟姬帶著。”
“那為何不帶姚姬呢？”
“姚姬整日李吃齋誦經，做著出家人做的事情，她已經不需要去上香了。”
少君夫人的眼神望向遠處。
——
沒多久，君夫人的消息是等來了。不過，今年君夫人不去，她讓少君夫人代自己去。
於是，下人們開始忙碌，準備了起來——
……
侯府門前，停著兩輛馬車，陳姬攙扶著少君夫人上了前頭的一輛車。李自然和孟姬上了後面的一輛車。
孟姬今天的心情似乎非常好，她大約是以為能被帶出去上香，是一件無限光榮的事情。
女人們出行就是麻煩，不僅要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連下人也帶了不少。孟姬那邊帶了幾個自己的貼身丫頭和婆子。
但是，李自然是選擇孤身一人，她覺得帶那麽些人太麻煩。
還有，這些下人沒有車坐，大部分人也不會騎馬，全部都是步行。李自然還真不忍心碧玉和西婆跟著馬車跑，那樣很遭罪。
一會兒，見前面的陳姬把頭伸出車窗外，示意開始走——
馬車晃動，開始前行了。孟姬憋悶了半天，先開口了：“此去上巖寺，路上得花一個多時辰。少君夫人帶著我和你，肯定是看中了我們倆。嘻嘻——”
“也許吧。”
和這麽一個俗氣的女人聊天，還真聊不到一塊去。李自然繼續把頭探出車窗外，看著外面的風景。
鄉野間的景色粗狂宜人，有放羊的孩童，勞作的男女，犁地的牛，也有個別閑人坐在田間地頭高歌。還有人把墳頭當土堆，躺在上面睡大覺。
“看來李姬妹妹是不善言談之人吶，為何不願意和我說說話呢？”
孟姬有些不高興了。
“姐姐有什麽話想說便說，我這邊聽著呢。”
“嗯哼，我呀上一回說的世子要納妾的事情是真的。”
“真也罷，假也罷，與我真的沒什麽關系。縱然他再娶十房八房的，我們也幹涉不了不是？所以啊，不該操的閑心，就不要去操。沒事無需給自己平添煩惱。”
——
說話間，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李自然的頭磕在了窗框上面，她忍不住皺皺眉頭。往前張望，只見路被幾個騎著馬的人給攔住了。
兩輛馬車離的很近，馬背上的人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李自然立刻縮回了頭，把車簾撂下來了。
北冥闕這廝估計是剛從王宮中回來，這會兒正好碰上了——
“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孟姬自言自語，扒開窗簾，探出腦袋。
忽然，孟姬像一只花蝴蝶似得，飛速下了車，也不假借他人之手攙扶了，直接領著裙擺跑向前方。
李自然閉著眼睛都知道孟喜兒幹什麽去了。
“夫君，好巧啊。妾隨少君夫人前去上巖寺進香。夫君你也要一起隨行嗎？”
咳咳，聽聽這嬌滴滴的聲音，李自然都覺得自己的血糖快要爆表了。
就聽北冥闕冷冷地道：“洛秀，你怎麽會把孟姬給帶出來了？”
“我思量著孟姬和李姬都沒有去過上巖寺，她們在家也閑來無事，就帶她們一塊出來了。”
“現在這樣，孟姬你坐車原路返回，你不用去上巖寺了。”
北冥闕跳下了馬，吩咐道。
啊，孟姬快哭了：“可是——”
北冥闕臉色一沈：“少廢話，按照本世子說的去做。仲孫敬你帶著人護送著孟姬的馬車回府。”
“是。”
仲孫敬樂得接受這趟差事。
——
見孟姬哭喪著臉回來了，李自然也沒有取笑她。她在想著自己要不要下車，還是就此跟著車回去了？
“李自然，你給我下來。”
是北冥闕的聲音。這廝近來喜歡直呼她的名字，李自然只好下了馬車。
李自然只好撩起車簾，探出頭問：“夫君，您喚妾何事？”
“還能有何事？你與我一同騎馬前去上巖寺。”
“不去，行不行？”
“不行！”
於是，北冥闕帶著李自然策馬遠去了，也不管身後馬車裏的人如何哀怨——
……
路上，李自然醉心於看山村野景，根本不想搭理身後的男人。
北冥闕忽然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餵，夫君，您騎馬不要做危險動作，好不好？”
“愛妾，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問為夫的嗎？”
“呃？請夫君你不要叫我愛妾，好不好？怎麽死性不改？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又忘記了呢？”
李自然板著臉，說話也不客氣。她的確不喜歡“愛妾”這個詞語。這個詞語一叫出來，總會提醒她，她是渣男小老婆的事實。
她嘴上說不介意，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有些介意的。這世上，應該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去做別人的小老婆。
“好吧，是為夫的錯。我一時忘記了，夫人，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李自然漫不經心道：“沒有。”
北冥闕不滿：“你這個女人怎麽一點情調也沒有？”
“夫君想要什麽情調？想讓我問你什麽問題啊？”
“你真沒有什麽想問的？”
“比如呢？請夫君提醒一下我？”
“嗯，母親大人想要張羅著給為夫我納妾。夫人，你有什麽看法？”
“哼哼，世子想娶便娶。妾人微言輕，哪裏有什麽看法？”
“哦，這麽說，你真不介意我納妾？”
說了半天，就這事？李自然翻著白眼道：“夫君愛娶誰娶誰，跟妾沒有半點關系。夫君人盡可妻，又是世子，現在是牛糞上的鮮花，正是招蜂引蝶的時候。妾本來就不是膚淺之人，一切也已經看開了，怎麽會拈酸吃醋？”
“哈哈，你還是介意了。”
北冥闕得意笑了。
啊呸，要臉不？李自然回頭瞪了渣男一眼，這渣男在沒皮沒臉的道路上一去不覆返了還？
——
一路上“唇槍舌劍”，兩人終於先行到了上巖寺所在的山腳下。
這上巖寺位於天蕩山的一座山頭的山腰上，擡眼便可見山腰間綠瓦黃墻影影綽綽。李自然四下望了一望，周圍全部是綠色濃郁的原始森林。
此處本應該是人跡罕至之地。也許是常有沽名釣譽的達官顯貴前來，所以山道修建的還是很整齊的。馬在上面行走還是可以的，至於車，大約就不能走了，畢竟山道還是有很大的坡度的。
這時北冥闕跳下了馬——
“夫君是準備等一等少君夫人嗎？”
“算是吧。”
“是就是是，還說什麽算是吧？”
李自然很難對北冥闕不挑刺。忽視那雙伸過來的雙手，她活動身體也下了馬。
也許是在馬背上坐的時間有些長了，這會兒腿有些發軟。結果一個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噝——，夫君你是木頭人嗎？就不知道攙扶一下我嗎？”
李自然坐在地上埋怨道。
“哈哈，我以為你真的不需要我。現在看來，你還是離不開我啊？”
“呵呵，算我沒說。”
這廝沒影的事情也能說的像模像樣，李自然都不稀罕理他，她爬起來坐到路邊的石頭上休息。
北冥闕則四處蹦跶——
這廝仗著自己會功夫，一會兒飛奔到山頂，落在石頭上遠眺。一會兒又飛到森林裏，樹梢間，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李自然自言自語：“切，表演給誰看呢？渣男就是邪性！”
過了好久，遠處才響起了馬車軲轆滾動的聲音。李自然清楚，少君夫人的馬車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和一眾下人，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下人們都是小跑著，一個個都是呼哧帶喘，滿頭大汗。
李自然站起，迎接了上去——
馬車停了下來，陳姬先挑開門簾出來了，她在下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李自然不親假親，上前施禮道：“妾迎接陳姬姐姐。”
陳姬笑著上前來拉住李自然的手：“哎呀，妹妹今日怎麽與我生疏了？你們走的可真快。”
“單匹馬馱著人，可不是比馬車趕路跑的快嘛。”
少君夫人也從馬車裏出來了。
陳姬連忙過去攙扶：“是啊，今天趕路有些急，馬車跑的太快了，顛的我呀骨頭都快松了。”
少君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頓了一頓，問：“世子呢？”
“剛才——”
李自然的眼神四處尋找。
北冥闕忽然從山頂飛奔了下來：“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快點進寺吧。別耽擱太久，否則回府怕是要貪黑了。”
陳姬笑著說道：“世子說的是。您看看要不讓少君夫人乘坐您的馬上山，其他人加快腳步步行。這樣也許會快一點。”
北冥闕皺眉：“陳姬你年紀愈大愈發的不懂事了，本世子做什麽事情還需要你吩咐嗎？”
“是妾的錯，世子您毋生氣。”
陳姬嚇的連忙跪倒。
北冥闕動不動就發脾氣，李自然有點看不下去：“陳姬姐姐說的也不無道理，夫君你又何須怒目橫眉？”
“好了，都別廢話了，快點上山吧。”
北冥闕忽然抱起了李自然，把她丟在了馬背上。在李自然的驚呼聲和眾人低垂的眼神中，他牽著馬，搶先上了山。
“哎哎，夫君，如何能不管少君夫人？”
“放心吧，她會自己上來的。沒什麽事，到此來上什麽香？就是母親和她事情多。”
——
也不知道後面的少君夫人她們有沒有聽見北冥闕的話，反正再次與她們在上巖寺裏相遇，李自然明顯感覺到她們的情緒都不是太好。
在上香這件事情上，作為少君夫人的洛秀，還是拿出了女主人的姿態。北冥闕幹脆甩手不管了，發話說半個時辰之後，必須原路返回。
丟下李自然等眾人，他走出大殿，消失了。
旁邊站著的上巖寺的主持有些尷尬，直念阿彌陀佛——
洛秀雙掌合十：“大師，請您海涵，我夫君就是這麽一個人。”
“佛門乃普渡眾生之地，無妨無妨。”
洛秀轉身之際，忽然她臉色突變，緊接著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陳姬上前扶住了她要倒下的身軀。
“不好了——”
“莫慌，施主許是急火攻心。”
主持和尚精通醫術，命小和尚去取來了醫藥箱。只見他取出一根銀針，對準了洛秀的太陽穴，一針下去——
過了一會兒，洛秀醒來了。眼神渾濁，整個人看著都迷糊了。
李自然提著的心也稍微松了一口氣，畢竟這個女人與自己也沒什麽深仇大恨，她要是就此死去了，也是挺讓人惋惜的。
由於，李自然也幫不上什麽忙。再者，她也想置身事外，這種事情弄不好，就會惹禍上身。
她走出了大殿，來到了外頭，迎面碰上了北冥闕。他大概已經從下人的嘴裏知道了這件事情。
所以，他沒有看李自然一眼，就急匆匆地走進了大殿內。
人家是夫妻肯定要說一些私密話，李自然也就沒有再跟進去。
……
回去的路上，李自然依舊和北冥闕共乘一匹馬。
只是這一回，馬兒走的極慢，還沒有馬車快。李自然心裏犯嘀咕，不知道身後的人，他心裏又裝了什麽事情。
望著馬車遠去了，李自然問：“夫君是擔憂少君夫人的病情，所以才會把馬趕的這麽慢嗎？”
“你跟她說了什麽話，把她刺激的吐血了？”
哼哼，李自然冷笑：“這一路上，包括在大殿裏的那段時間，我可什麽也沒說。也許是夫君你一意孤行，不顧她的感受，把她給氣著了。”
北冥闕怒目：“你敢指責為夫？”
李自然哭喪著臉：“嚶嚶嚶，什麽人嘛，你要是一直對我不好，就一直對我不好。突然好了一陣子，現在又這麽兇？”
“呃，我也沒兇你嘛。她是一個病人，要是有一個好歹，賴在了你身上，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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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年得把李姬和孟姬帶著。”
“那為何不帶姚姬呢？”
“姚姬整日李吃齋誦經，做著出家人做的事情，她已經不需要去上香了。”
少君夫人的眼神望向遠處。
——
沒多久，君夫人的消息是等來了。不過，今年君夫人不去，她讓少君夫人代自己去。
於是，下人們開始忙碌，準備了起來——
……
侯府門前，停著兩輛馬車，陳姬攙扶著少君夫人上了前頭的一輛車。李自然和孟姬上了後面的一輛車。
孟姬今天的心情似乎非常好，她大約是以為能被帶出去上香，是一件無限光榮的事情。
女人們出行就是麻煩，不僅要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連下人也帶了不少。孟姬那邊帶了幾個自己的貼身丫頭和婆子。
但是，李自然是選擇孤身一人，她覺得帶那麽些人太麻煩。
還有，這些下人沒有車坐，大部分人也不會騎馬，全部都是步行。李自然還真不忍心碧玉和西婆跟著馬車跑，那樣很遭罪。
一會兒，見前面的陳姬把頭伸出車窗外，示意開始走——
馬車晃動，開始前行了。孟姬憋悶了半天，先開口了：“此去上巖寺，路上得花一個多時辰。少君夫人帶著我和你，肯定是看中了我們倆。嘻嘻——”
“也許吧。”
和這麽一個俗氣的女人聊天，還真聊不到一塊去。李自然繼續把頭探出車窗外，看著外面的風景。
鄉野間的景色粗狂宜人，有放羊的孩童，勞作的男女，犁地的牛，也有個別閑人坐在田間地頭高歌。還有人把墳頭當土堆，躺在上面睡大覺。
“看來李姬妹妹是不善言談之人吶，為何不願意和我說說話呢？”
孟姬有些不高興了。
“姐姐有什麽話想說便說，我這邊聽著呢。”
“嗯哼，我呀上一回說的世子要納妾的事情是真的。”
“真也罷，假也罷，與我真的沒什麽關系。縱然他再娶十房八房的，我們也幹涉不了不是？所以啊，不該操的閑心，就不要去操。沒事無需給自己平添煩惱。”
——
說話間，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李自然的頭磕在了窗框上面，她忍不住皺皺眉頭。往前張望，只見路被幾個騎著馬的人給攔住了。
兩輛馬車離的很近，馬背上的人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李自然立刻縮回了頭，把車簾撂下來了。
北冥闕這廝估計是剛從王宮中回來，這會兒正好碰上了——
“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孟姬自言自語，扒開窗簾，探出腦袋。
忽然，孟姬像一只花蝴蝶似得，飛速下了車，也不假借他人之手攙扶了，直接領著裙擺跑向前方。
李自然閉著眼睛都知道孟喜兒幹什麽去了。
“夫君，好巧啊。妾隨少君夫人前去上巖寺進香。夫君你也要一起隨行嗎？”
咳咳，聽聽這嬌滴滴的聲音，李自然都覺得自己的血糖快要爆表了。
就聽北冥闕冷冷地道：“洛秀，你怎麽會把孟姬給帶出來了？”
“我思量著孟姬和李姬都沒有去過上巖寺，她們在家也閑來無事，就帶她們一塊出來了。”
“現在這樣，孟姬你坐車原路返回，你不用去上巖寺了。”
北冥闕跳下了馬，吩咐道。
啊，孟姬快哭了：“可是——”
北冥闕臉色一沈：“少廢話，按照本世子說的去做。仲孫敬你帶著人護送著孟姬的馬車回府。”
“是。”
仲孫敬樂得接受這趟差事。
——
見孟姬哭喪著臉回來了，李自然也沒有取笑她。她在想著自己要不要下車，還是就此跟著車回去了？
“李自然，你給我下來。”
是北冥闕的聲音。這廝近來喜歡直呼她的名字，李自然只好下了馬車。
李自然只好撩起車簾，探出頭問：“夫君，您喚妾何事？”
“還能有何事？你與我一同騎馬前去上巖寺。”
“不去，行不行？”
“不行！”
於是，北冥闕帶著李自然策馬遠去了，也不管身後馬車裏的人如何哀怨——
……
路上，李自然醉心於看山村野景，根本不想搭理身後的男人。
北冥闕忽然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餵，夫君，您騎馬不要做危險動作，好不好？”
“愛妾，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問為夫的嗎？”
“呃？請夫君你不要叫我愛妾，好不好？怎麽死性不改？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又忘記了呢？”
李自然板著臉，說話也不客氣。她的確不喜歡“愛妾”這個詞語。這個詞語一叫出來，總會提醒她，她是渣男小老婆的事實。
她嘴上說不介意，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有些介意的。這世上，應該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去做別人的小老婆。
“好吧，是為夫的錯。我一時忘記了，夫人，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李自然漫不經心道：“沒有。”
北冥闕不滿：“你這個女人怎麽一點情調也沒有？”
“夫君想要什麽情調？想讓我問你什麽問題啊？”
“你真沒有什麽想問的？”
“比如呢？請夫君提醒一下我？”
“嗯，母親大人想要張羅著給為夫我納妾。夫人，你有什麽看法？”
“哼哼，世子想娶便娶。妾人微言輕，哪裏有什麽看法？”
“哦，這麽說，你真不介意我納妾？”
說了半天，就這事？李自然翻著白眼道：“夫君愛娶誰娶誰，跟妾沒有半點關系。夫君人盡可妻，又是世子，現在是牛糞上的鮮花，正是招蜂引蝶的時候。妾本來就不是膚淺之人，一切也已經看開了，怎麽會拈酸吃醋？”
“哈哈，你還是介意了。”
北冥闕得意笑了。
啊呸，要臉不？李自然回頭瞪了渣男一眼，這渣男在沒皮沒臉的道路上一去不覆返了還？
——
一路上“唇槍舌劍”，兩人終於先行到了上巖寺所在的山腳下。
這上巖寺位於天蕩山的一座山頭的山腰上，擡眼便可見山腰間綠瓦黃墻影影綽綽。李自然四下望了一望，周圍全部是綠色濃郁的原始森林。
此處本應該是人跡罕至之地。也許是常有沽名釣譽的達官顯貴前來，所以山道修建的還是很整齊的。馬在上面行走還是可以的，至於車，大約就不能走了，畢竟山道還是有很大的坡度的。
這時北冥闕跳下了馬——
“夫君是準備等一等少君夫人嗎？”
“算是吧。”
“是就是是，還說什麽算是吧？”
李自然很難對北冥闕不挑刺。忽視那雙伸過來的雙手，她活動身體也下了馬。
也許是在馬背上坐的時間有些長了，這會兒腿有些發軟。結果一個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噝——，夫君你是木頭人嗎？就不知道攙扶一下我嗎？”
李自然坐在地上埋怨道。
“哈哈，我以為你真的不需要我。現在看來，你還是離不開我啊？”
“呵呵，算我沒說。”
這廝沒影的事情也能說的像模像樣，李自然都不稀罕理他，她爬起來坐到路邊的石頭上休息。
北冥闕則四處蹦跶——
這廝仗著自己會功夫，一會兒飛奔到山頂，落在石頭上遠眺。一會兒又飛到森林裏，樹梢間，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李自然自言自語：“切，表演給誰看呢？渣男就是邪性！”
過了好久，遠處才響起了馬車軲轆滾動的聲音。李自然清楚，少君夫人的馬車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和一眾下人，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下人們都是小跑著，一個個都是呼哧帶喘，滿頭大汗。
李自然站起，迎接了上去——
馬車停了下來，陳姬先挑開門簾出來了，她在下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李自然不親假親，上前施禮道：“妾迎接陳姬姐姐。”
陳姬笑著上前來拉住李自然的手：“哎呀，妹妹今日怎麽與我生疏了？你們走的可真快。”
“單匹馬馱著人，可不是比馬車趕路跑的快嘛。”
少君夫人也從馬車裏出來了。
陳姬連忙過去攙扶：“是啊，今天趕路有些急，馬車跑的太快了，顛的我呀骨頭都快松了。”
少君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頓了一頓，問：“世子呢？”
“剛才——”
李自然的眼神四處尋找。
北冥闕忽然從山頂飛奔了下來：“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快點進寺吧。別耽擱太久，否則回府怕是要貪黑了。”
陳姬笑著說道：“世子說的是。您看看要不讓少君夫人乘坐您的馬上山，其他人加快腳步步行。這樣也許會快一點。”
北冥闕皺眉：“陳姬你年紀愈大愈發的不懂事了，本世子做什麽事情還需要你吩咐嗎？”
“是妾的錯，世子您毋生氣。”
陳姬嚇的連忙跪倒。
北冥闕動不動就發脾氣，李自然有點看不下去：“陳姬姐姐說的也不無道理，夫君你又何須怒目橫眉？”
“好了，都別廢話了，快點上山吧。”
北冥闕忽然抱起了李自然，把她丟在了馬背上。在李自然的驚呼聲和眾人低垂的眼神中，他牽著馬，搶先上了山。
“哎哎，夫君，如何能不管少君夫人？”
“放心吧，她會自己上來的。沒什麽事，到此來上什麽香？就是母親和她事情多。”
——
也不知道後面的少君夫人她們有沒有聽見北冥闕的話，反正再次與她們在上巖寺裏相遇，李自然明顯感覺到她們的情緒都不是太好。
在上香這件事情上，作為少君夫人的洛秀，還是拿出了女主人的姿態。北冥闕幹脆甩手不管了，發話說半個時辰之後，必須原路返回。
丟下李自然等眾人，他走出大殿，消失了。
旁邊站著的上巖寺的主持有些尷尬，直念阿彌陀佛——
洛秀雙掌合十：“大師，請您海涵，我夫君就是這麽一個人。”
“佛門乃普渡眾生之地，無妨無妨。”
洛秀轉身之際，忽然她臉色突變，緊接著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陳姬上前扶住了她要倒下的身軀。
“不好了——”
“莫慌，施主許是急火攻心。”
主持和尚精通醫術，命小和尚去取來了醫藥箱。只見他取出一根銀針，對準了洛秀的太陽穴，一針下去——
過了一會兒，洛秀醒來了。眼神渾濁，整個人看著都迷糊了。
李自然提著的心也稍微松了一口氣，畢竟這個女人與自己也沒什麽深仇大恨，她要是就此死去了，也是挺讓人惋惜的。
由於，李自然也幫不上什麽忙。再者，她也想置身事外，這種事情弄不好，就會惹禍上身。
她走出了大殿，來到了外頭，迎面碰上了北冥闕。他大概已經從下人的嘴裏知道了這件事情。
所以，他沒有看李自然一眼，就急匆匆地走進了大殿內。
人家是夫妻肯定要說一些私密話，李自然也就沒有再跟進去。
……
回去的路上，李自然依舊和北冥闕共乘一匹馬。
只是這一回，馬兒走的極慢，還沒有馬車快。李自然心裏犯嘀咕，不知道身後的人，他心裏又裝了什麽事情。
望著馬車遠去了，李自然問：“夫君是擔憂少君夫人的病情，所以才會把馬趕的這麽慢嗎？”
“你跟她說了什麽話，把她刺激的吐血了？”
哼哼，李自然冷笑：“這一路上，包括在大殿裏的那段時間，我可什麽也沒說。也許是夫君你一意孤行，不顧她的感受，把她給氣著了。”
北冥闕怒目：“你敢指責為夫？”
李自然哭喪著臉：“嚶嚶嚶，什麽人嘛，你要是一直對我不好，就一直對我不好。突然好了一陣子，現在又這麽兇？”
“呃，我也沒兇你嘛。她是一個病人，要是有一個好歹，賴在了你身上，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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