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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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司馬緋身後的夕蕓腳下一點就要飛到主子們的身前，後方不遠處喬裝成旅人、鄉親的暗部也打算閃身朝這邊趕來。
只聽司馬緋朗聲喝道：“等一等！”
她伸直手臂擡起掌心往前方利落推去，示意眾人停下動作。
這一聲不僅讓打算動手的豐州鄉親停住了動作，也讓夕蕓等人暫時打消了上前護衛主子們的想法。
中年男子擡手讓身後的人先稍安勿躁，橫著兩條眉惡狠狠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司馬緋緩緩推開了司馬辰華和南嶼擋在身前的手，擡起步子。
“阿緋……”南嶼扣住了她的手臂。
司馬緋給他遞了個‘無須擔心’的眼神，隨即掙開了他的禁錮。
司馬辰華也收回了想再次攔住妹妹的心思，雙手背於身後，靜立一旁。
司馬緋將視線流轉過前方的眾人，巧笑嫣然，“諸位，咱有話好好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中年男子重重哼出了一口氣，“廢話少說，與其在這裏狡辯，不如跟我們一起去使者大人面前對峙，你們若真無辜，定當還你們清白！”
壯漢對司馬緋的印象不錯，有意打起圓場，憨笑道：“是哩是哩，小娘子你就和俺們走一趟吧。”
“好啊。”司馬緋從善如流地答道，面上仍舊掛著燦爛的笑意，似是一點都不心虛。
壯漢見她這個態度一楞，轉過臉悄聲對中年男子說道：“你看這小娘子如此坦蕩，怕不是真誤會了吧……”
中年男子瞪了壯漢一眼，“有沒有誤會，見了使者大人不就明白了？”他又看向壯漢他們拉來的那幾車麥子，“還沒找你們算賬呢，怎麽大白天的去找使者大人救糧？”
壯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昨夜一直下雨，俺們看天色今晚也像是要下雨，不想再耽擱……這才起了僥幸的心思，想趁著一大清早把這事給辦了。”
中年男子又冷哼了一聲，“還不快去把你們的糧車架起來，再晚些，這道上的人就多了。”碰上豐州本地人倒是無妨，再遇上幾個莫名其妙對麥子感興趣的外鄉人，便不好辦了。
他冷冷瞥過司馬緋一行人，“既然你們願意主動和我們走，那我們自然是以禮相待。”他擡手示意身後的人讓出一條道來，“諸位，請吧！”
……
豐州主城，太守府。
留風推開了房門，“公子，蘇公子和蘇太守去迎接欽差大人了……”
謝渺正坐在桌前寫著什麽。
留風湊了過來，“一會兒那個平州謝家的家主就到了，您就如此淡定？”
謝渺提筆在紙上的某處重重畫了幾個圈，垂眸思索。
留風閉上了嘴，不再打擾。
良久後，謝渺緩緩說道：“你之前隨我去豐州游歷過。”
留風眼神虛浮，一邊在腦中回憶一邊喃喃道：“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謝渺接著說道：“有一次我們在亭中避雨，遇上了一位姓謝的中年男子，你可有印象？”
留風虛起眼睛，努力回想，含糊道：“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那位便是平州謝家的家主。”
“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面相、穿著、談吐、侍從、家徽……
謝渺看了留風一眼，不再過多解釋，“我與他既已相識，一會兒見了面也無妨。”
他拿起桌上剛剛還在寫寫畫畫的紙遞給留風，“拿去燒了吧。”這上邊是他根據目前所知道的信息分析出來的當下時局。
留風看不懂那上面的內容，疑惑地接過，也沒多問，“好嘞……”
半個時辰後，蘇俊才親自過來請謝渺。
“謝公子謝公子，你們平州謝家的家主到了，你要不要隨我一道去正廳敘話？”
謝渺放下了書本，擡頭看去，緩緩起唇，“好。”
兩人朝正廳走去，蘇俊才一路上喋喋不休，嘴邊全是對欽差大人和平州謝家家主的讚美之言。
想來，他剛剛去迎接那兩人時，對他們的氣度、姿容極為驚艷。
蘇俊才止住了步子，“謝公子，我們到了。”
謝渺微微頷首，擡眸朝裏面的幾人看去。
裏面的人聽到動靜也朝外邊望來。
謝渺的瞳孔微妙一縮，直勾勾地盯著坐在他恩師裴錚身旁的那人。
那人理應便是平州謝家的家主了，可卻和他之前游歷時所見的那個人、不一樣……
那人甫一對上謝渺的視線，眼底閃過了許多覆雜的情緒，最終無奈地垂下眸子。
裴錚起身迎了出來，“允之。”
之前蘇俊才隨蘇太守來迎他們的時候，在路上就提到了平州謝允之這人。
裴錚當時還奇怪這謝允之是什麽來頭，又想到聖上早先還說過會另派籌措賑災糧的欽差，心底大約想到了什麽。
如今見這謝允之當真就是謝渺，裴錚的面上難掩欣喜，親昵地將手繞到他的背後，“來，裏面坐。”
蘇太守和蘇俊才相視了一眼，驚嘆於欽差大人對這謝允之的態度。
謝渺的視線卻一直落在那位平州謝家的家主身上。
裴錚發現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悄聲道：“此事之後再同你解釋。”
謝渺抿了抿唇。
裴錚再次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走吧……”
謝渺提步上前，動作利落地跪在了那人的身前，拱手垂頭，莊重肅然，“拜見叔父。”
那人約莫一楞，伸手往上擡了擡，略帶嘆息道：“快起來吧……”
裴錚在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蘇氏父子再度交換了下眼神，並沒有說什麽。
廳內幾人又客套問候了一陣。
蘇太守終是按捺不住，開門見山地問道：“敢問聖上此次派裴大人來豐州，所謂何事？”
裴錚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聖上聽聞豐州今秋顆粒無收，特派老夫來瞧瞧虛實。”
蘇俊才聞言臉上已經掩飾不住地發白了些。
蘇太守仍舊鎮定自若，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朗聲笑了一陣。
他笑夠了，才終於說道：“也不知聖上這消息是從哪來的，裴大人您看，我這豐州不是好好的嗎？”
裴錚配合道：“確實，老夫這一路瞧著百姓們安居樂業，甚好，甚好吶！”
幾人又笑著寒暄了一番。
蘇太守看了一眼天色，臉上帶著歉意，“裴大人，下官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便不再久陪了。”
裴錚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蘇太守不必客氣，看豐州這個情況，老夫估計也待不了幾天便回去向聖上覆命了，你也不必時時與老夫作陪。”
蘇太守笑了笑，“有裴大人這句話，下官便放心了，您回去後可千萬要奏請聖上，將那傳遞假消息之人揪出來嚴懲不貸吶！”
裴錚捋了捋胡須，“那是自然。”
一炷香後，在蘇府為平州謝家家主安排的房間內。
謝渺鄭重地跪在了那人身前，垂眸無言。
“渺郎，你快起來吧。”那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謝渺擡起頭來，眸中含痛，“三叔，這是怎麽回事？”
都城謝家的上一代脈系中一共有四房，其中大房謝淩和三房謝瀾是嫡系，而眼前這位平州謝家的家主，是謝渺的三叔，謝瀾。
“您不是隨父親他們一起……”謝渺緊抿起唇，沒說完下半句。
謝瀾起身將謝渺扶了起來，“此事說來話長，之後再說吧。”
謝渺順從地起身，覆又看向一旁的裴錚，垂頭作揖，“見過老師。”
裴錚擺了擺手，“我早說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你總是這樣。”
他的眸中毫不掩飾揶揄的意味，“怎麽，宮裏那位小丫頭還沒把你給收拾服帖？”
謝瀾這陣子也聽聞了一些流言，心中一驚，“你們這話的意思，渺郎和皇族那位四公主之間，當真……？”
他詫異地左瞧瞧裴錚，右瞧瞧謝渺。
聽他們提起司馬緋，謝渺揚起了唇角，不過是一抹苦笑，“老師，那位小丫頭或許有大麻煩了……”
裴錚是第一次見謝渺這種神情，正了正面色，“怎麽回事？”
謝渺擡眸看他，“她現在就在豐州境內，身邊還有二皇子殿下。”
“什麽？”裴錚急得拍了一下桌子，“這下糟了！”
謝瀾接過裴錚的話，“我們收到消息，攪弄出豐州事端的幕後之人，極有可能是想迎回前朝皇室的血脈，覆辟舊朝……二位殿下此時來豐州境內，處境屬實不妙吶！”
謝渺的神情沒有變化，似是並不驚訝，嘴角的苦意愈來愈濃。
裴錚觀他這個面色，不由一怔，“你早就知道了？”
謝渺動了動唇，“我猜到了……”
他當天聽聞秦菡說起司馬緋是前朝皇室後裔時，電光石火間便將所有事情串了起來。
謝渺結合了重生前追查到的線索，還有最近知道的信息猜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前朝亂黨所謀劃的大事。
他當時第一反應離開那座小城直奔豐州主城，為的不是逃避司馬緋，而是早日驗證心中的那個猜測，盡快做出應對。
如今聽老師和叔父的話，他的猜測成真了……
司馬緋跟他說過，除了梅衡梅芷之外還有一批巫族人。而在前朝，巫族世代侍奉於皇室。
那批人極有可能想扶持前朝皇室的血脈覆辟舊朝。
謝渺畢竟和司馬緋相處了那麽久，大約知道她沒有覆國的心思……
那麽真相或許便是……
那批巫族人故意找由頭把司馬緋誆騙來豐州，到時候將她制住，直接扶上叛軍之首的位置，再以前朝皇室後裔的名義起事覆國。
謝渺看著裴錚緩緩啟唇，“老師，前朝亂黨處心積慮想要迎回的那位新皇、是司馬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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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司馬緋朗聲喝道：“等一等！”
她伸直手臂擡起掌心往前方利落推去，示意眾人停下動作。
這一聲不僅讓打算動手的豐州鄉親停住了動作，也讓夕蕓等人暫時打消了上前護衛主子們的想法。
中年男子擡手讓身後的人先稍安勿躁，橫著兩條眉惡狠狠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司馬緋緩緩推開了司馬辰華和南嶼擋在身前的手，擡起步子。
“阿緋……”南嶼扣住了她的手臂。
司馬緋給他遞了個‘無須擔心’的眼神，隨即掙開了他的禁錮。
司馬辰華也收回了想再次攔住妹妹的心思，雙手背於身後，靜立一旁。
司馬緋將視線流轉過前方的眾人，巧笑嫣然，“諸位，咱有話好好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中年男子重重哼出了一口氣，“廢話少說，與其在這裏狡辯，不如跟我們一起去使者大人面前對峙，你們若真無辜，定當還你們清白！”
壯漢對司馬緋的印象不錯，有意打起圓場，憨笑道：“是哩是哩，小娘子你就和俺們走一趟吧。”
“好啊。”司馬緋從善如流地答道，面上仍舊掛著燦爛的笑意，似是一點都不心虛。
壯漢見她這個態度一楞，轉過臉悄聲對中年男子說道：“你看這小娘子如此坦蕩，怕不是真誤會了吧……”
中年男子瞪了壯漢一眼，“有沒有誤會，見了使者大人不就明白了？”他又看向壯漢他們拉來的那幾車麥子，“還沒找你們算賬呢，怎麽大白天的去找使者大人救糧？”
壯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昨夜一直下雨，俺們看天色今晚也像是要下雨，不想再耽擱……這才起了僥幸的心思，想趁著一大清早把這事給辦了。”
中年男子又冷哼了一聲，“還不快去把你們的糧車架起來，再晚些，這道上的人就多了。”碰上豐州本地人倒是無妨，再遇上幾個莫名其妙對麥子感興趣的外鄉人，便不好辦了。
他冷冷瞥過司馬緋一行人，“既然你們願意主動和我們走，那我們自然是以禮相待。”他擡手示意身後的人讓出一條道來，“諸位，請吧！”
……
豐州主城，太守府。
留風推開了房門，“公子，蘇公子和蘇太守去迎接欽差大人了……”
謝渺正坐在桌前寫著什麽。
留風湊了過來，“一會兒那個平州謝家的家主就到了，您就如此淡定？”
謝渺提筆在紙上的某處重重畫了幾個圈，垂眸思索。
留風閉上了嘴，不再打擾。
良久後，謝渺緩緩說道：“你之前隨我去豐州游歷過。”
留風眼神虛浮，一邊在腦中回憶一邊喃喃道：“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謝渺接著說道：“有一次我們在亭中避雨，遇上了一位姓謝的中年男子，你可有印象？”
留風虛起眼睛，努力回想，含糊道：“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那位便是平州謝家的家主。”
“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面相、穿著、談吐、侍從、家徽……
謝渺看了留風一眼，不再過多解釋，“我與他既已相識，一會兒見了面也無妨。”
他拿起桌上剛剛還在寫寫畫畫的紙遞給留風，“拿去燒了吧。”這上邊是他根據目前所知道的信息分析出來的當下時局。
留風看不懂那上面的內容，疑惑地接過，也沒多問，“好嘞……”
半個時辰後，蘇俊才親自過來請謝渺。
“謝公子謝公子，你們平州謝家的家主到了，你要不要隨我一道去正廳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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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朝正廳走去，蘇俊才一路上喋喋不休，嘴邊全是對欽差大人和平州謝家家主的讚美之言。
想來，他剛剛去迎接那兩人時，對他們的氣度、姿容極為驚艷。
蘇俊才止住了步子，“謝公子，我們到了。”
謝渺微微頷首，擡眸朝裏面的幾人看去。
裏面的人聽到動靜也朝外邊望來。
謝渺的瞳孔微妙一縮，直勾勾地盯著坐在他恩師裴錚身旁的那人。
那人理應便是平州謝家的家主了，可卻和他之前游歷時所見的那個人、不一樣……
那人甫一對上謝渺的視線，眼底閃過了許多覆雜的情緒，最終無奈地垂下眸子。
裴錚起身迎了出來，“允之。”
之前蘇俊才隨蘇太守來迎他們的時候，在路上就提到了平州謝允之這人。
裴錚當時還奇怪這謝允之是什麽來頭，又想到聖上早先還說過會另派籌措賑災糧的欽差，心底大約想到了什麽。
如今見這謝允之當真就是謝渺，裴錚的面上難掩欣喜，親昵地將手繞到他的背後，“來，裏面坐。”
蘇太守和蘇俊才相視了一眼，驚嘆於欽差大人對這謝允之的態度。
謝渺的視線卻一直落在那位平州謝家的家主身上。
裴錚發現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悄聲道：“此事之後再同你解釋。”
謝渺抿了抿唇。
裴錚再次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走吧……”
謝渺提步上前，動作利落地跪在了那人的身前，拱手垂頭，莊重肅然，“拜見叔父。”
那人約莫一楞，伸手往上擡了擡，略帶嘆息道：“快起來吧……”
裴錚在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蘇氏父子再度交換了下眼神，並沒有說什麽。
廳內幾人又客套問候了一陣。
蘇太守終是按捺不住，開門見山地問道：“敢問聖上此次派裴大人來豐州，所謂何事？”
裴錚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聖上聽聞豐州今秋顆粒無收，特派老夫來瞧瞧虛實。”
蘇俊才聞言臉上已經掩飾不住地發白了些。
蘇太守仍舊鎮定自若，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朗聲笑了一陣。
他笑夠了，才終於說道：“也不知聖上這消息是從哪來的，裴大人您看，我這豐州不是好好的嗎？”
裴錚配合道：“確實，老夫這一路瞧著百姓們安居樂業，甚好，甚好吶！”
幾人又笑著寒暄了一番。
蘇太守看了一眼天色，臉上帶著歉意，“裴大人，下官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便不再久陪了。”
裴錚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蘇太守不必客氣，看豐州這個情況，老夫估計也待不了幾天便回去向聖上覆命了，你也不必時時與老夫作陪。”
蘇太守笑了笑，“有裴大人這句話，下官便放心了，您回去後可千萬要奏請聖上，將那傳遞假消息之人揪出來嚴懲不貸吶！”
裴錚捋了捋胡須，“那是自然。”
一炷香後，在蘇府為平州謝家家主安排的房間內。
謝渺鄭重地跪在了那人身前，垂眸無言。
“渺郎，你快起來吧。”那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謝渺擡起頭來，眸中含痛，“三叔，這是怎麽回事？”
都城謝家的上一代脈系中一共有四房，其中大房謝淩和三房謝瀾是嫡系，而眼前這位平州謝家的家主，是謝渺的三叔，謝瀾。
“您不是隨父親他們一起……”謝渺緊抿起唇，沒說完下半句。
謝瀾起身將謝渺扶了起來，“此事說來話長，之後再說吧。”
謝渺順從地起身，覆又看向一旁的裴錚，垂頭作揖，“見過老師。”
裴錚擺了擺手，“我早說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你總是這樣。”
他的眸中毫不掩飾揶揄的意味，“怎麽，宮裏那位小丫頭還沒把你給收拾服帖？”
謝瀾這陣子也聽聞了一些流言，心中一驚，“你們這話的意思，渺郎和皇族那位四公主之間，當真……？”
他詫異地左瞧瞧裴錚，右瞧瞧謝渺。
聽他們提起司馬緋，謝渺揚起了唇角，不過是一抹苦笑，“老師，那位小丫頭或許有大麻煩了……”
裴錚是第一次見謝渺這種神情，正了正面色，“怎麽回事？”
謝渺擡眸看他，“她現在就在豐州境內，身邊還有二皇子殿下。”
“什麽？”裴錚急得拍了一下桌子，“這下糟了！”
謝瀾接過裴錚的話，“我們收到消息，攪弄出豐州事端的幕後之人，極有可能是想迎回前朝皇室的血脈，覆辟舊朝……二位殿下此時來豐州境內，處境屬實不妙吶！”
謝渺的神情沒有變化，似是並不驚訝，嘴角的苦意愈來愈濃。
裴錚觀他這個面色，不由一怔，“你早就知道了？”
謝渺動了動唇，“我猜到了……”
他當天聽聞秦菡說起司馬緋是前朝皇室後裔時，電光石火間便將所有事情串了起來。
謝渺結合了重生前追查到的線索，還有最近知道的信息猜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前朝亂黨所謀劃的大事。
他當時第一反應離開那座小城直奔豐州主城，為的不是逃避司馬緋，而是早日驗證心中的那個猜測，盡快做出應對。
如今聽老師和叔父的話，他的猜測成真了……
司馬緋跟他說過，除了梅衡梅芷之外還有一批巫族人。而在前朝，巫族世代侍奉於皇室。
那批人極有可能想扶持前朝皇室的血脈覆辟舊朝。
謝渺畢竟和司馬緋相處了那麽久，大約知道她沒有覆國的心思……
那麽真相或許便是……
那批巫族人故意找由頭把司馬緋誆騙來豐州，到時候將她制住，直接扶上叛軍之首的位置，再以前朝皇室後裔的名義起事覆國。
謝渺看著裴錚緩緩啟唇，“老師，前朝亂黨處心積慮想要迎回的那位新皇、是司馬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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