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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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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啦!

蘇心禾與李惜惜循聲看去——

只見花圃的矮墻上,有兩只小小的手扒著,還露出了半個腦袋,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銅爐,那人一見蘇心禾與李惜惜回頭,便連忙縮回身子躲了起來。

李惜惜赫然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繞到了矮墻後面,眼疾手快地將那人拎了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

李惜惜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她不禁有些詫異,問道:“你是誰呀?”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小聲道:“我、我是個丫鬟,和小姐走散了……”

蘇心禾上下打量了她一瞬,這小姑娘穿著丫鬟的衣服,但衣袖卻長了一截,明顯不大合身,小臉生得標致,嘴邊還有一個小小的酒窩,一雙眼睛也是滴溜溜的,格外好看。只可惜面上染了些灰塵,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有些邋遢。

蘇心禾問:“你叫什麽名字,是誰家的丫鬟?”

小姑娘眼珠一轉,道:“奴婢名叫年年,我是跟著張小姐來的。”

李惜惜脫口而出,“張婧婷!?”

年年聽了,連連點頭,道:“是是,那就是我家小姐。”

李惜惜半信半疑地看著年年,“我方才還見到了張婧婷,她也沒說自己丟了丫鬟啊……”

年年微微一楞,隨即黯然地低下了頭,道:“小姐一貫討厭我,不記得我也是正常,她若想起來,發現我走丟了,只怕會要打死我……”

小姑娘說著,便擡起手來,辛酸地抹起了眼淚。

李惜惜回頭看向蘇心禾,蘇心禾也有些不忍,便道:“你別害怕,你家小姐方才還在內院陪著縣主,不若我們現在送你過去,也總好過讓她四處尋你,如何?”

年年聽了這話,便感激地點了點頭,道:“多謝兩位姐姐,只不過……”

蘇心禾見她面露猶豫,便問:“只不過什麽?”

年年不好意思地開口:“奴婢已經餓了一日了,還沒吃過東西,實在有些走不動了……”

說完,她還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銅爐邊的烤肉,喉間也跟著咽了咽。

李惜惜忍不住笑了,“你這小丫頭,居然還敢惦記我們的烤肉,膽子不小啊!”

年年縮了縮身子,小聲嘟囔道:“是兩位姐姐烤的肉太香了嘛……”

蘇心禾聽了,也忍俊不禁,道:“罷了,你家小姐方才還和縣主在一起說笑,應當還沒有時間顧及你的事,不若你與我們一起吃點東西罷,待填飽了肚子,再去找你家小姐吧。”

李惜惜卻拉了拉蘇心禾的衣袖,壓低了聲音道:“你當真要留這個小丫頭與我們一起吃東西?那張婧婷可不是省油的燈,若被她知道了,指不定又要鬧事了。”

蘇心禾瞧了一眼年年,她正忽閃著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

這是求投餵的眼神啊!

蘇心禾一時有些不忍,便對李惜惜道:“罷了,讓她吃一會兒再走,應當也沒什麽。”

年年一聽這話,烏溜溜的大眼睛簡直發出了光,一張小臉喜笑顏開:“多謝姐姐!”

年年說完,便連忙湊到了蘇心禾面前,乖乖地幫她遞上了筷箸,蘇心禾著實有些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便含笑點頭,從她手中接過了筷箸,繼續烤起了肉片。

李惜惜一見年年搶了自己的位置,便有些不樂意了,隨手拿起一根玉米,便塞給了她,道:“要吃肉,就得剝玉米!”

年年抱著圓滾滾的玉米瞧了瞧,上面的葉子裹了一層又一層,頂上還掛著幾綹玉米須,活像一個才開始長頭發的胖娃娃。

年年有些不知所措,問道:“怎麽剝?”

李惜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連剝玉米都不會麽?”

年年輕輕嘆了口氣,分明年齡很小,但說起話來卻很是老成:“奴婢小時候家裏窮,就沒有吃過一整只玉米,入了張府之後,一直跟在小姐身旁,也沒有接觸過後廚之事……”

李惜惜聽得直搖頭,道:“罷了罷了,我來教你!你看著啊——”

李惜惜說罷,便主動拿起了一根玉米,她將玉米轉了一圈,找到了玉米葉伸手將最外層的苞皮,給剝了下來。

年年便學著李惜惜的樣子,也將最外面的玉米苞皮,慢慢扯了下來。

但玉米的苞皮卻不止一層,即便已經去掉了外衣,玉米粒卻還被牢牢地封在裏層。

其實,李惜惜也是第一次親手剝玉米皮,但她卻不想被眼前這個小丫頭看出來,便只得梗著脖子道:“嗯,你剝得不錯!接下來,像這樣——”

李惜惜當著年年的面,一手握著玉米,一手拽著苞皮,奮力一扯,便將最外層的玉米皮,給扯了下來。

好家夥,和玉米苞皮勁兒還挺大!

李惜惜覺得手疼,但她依然若無其事地對年年道:“明白了吧?”

年年認真點頭,“明白了!”

於是,她便也按照李惜惜的方法,將最外層的玉米苞皮,一片片扯了下來,有些苞皮粘得緊,她人小,又沒什麽力氣,扯完幾片之後,都覺得背後發汗了。

蘇心禾看到她們剝玉米的樣子,簡直瞠目結舌。

兩人拔得手心通紅,齜牙咧嘴,偏偏還一個比一個努力,果然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蘇心禾安置好了烤肉,便從年年手中接過了玉米,道:“剝玉米的苞皮,不用一片一片來,可以一次全部剝下來,再用刀切。”

蘇心禾說罷,便將玉米上餘下的苞皮,都扒了下來,集中到了玉米的尾部,仿佛一條“小裙子”,然後,她拿起一旁的小刀,對著玉米尾部利落一切,所有的苞皮,便應聲而落。

李惜惜不禁睜大了眼,“原來是這樣!”

年年忍不住看了李惜惜一眼,道:“惜惜姐姐,你當真會剝玉米麽?”

李惜惜面色微僵,連忙輕咳了一聲,道:“這剝玉米的辦法也不止一種,咱們都可以試試嘛……”

李惜惜說罷,又重新塞了一個玉米給年年,道:“來,又輪到你了。”

年年:“……”

於是,蘇心禾在一旁烤著肉,李惜惜便和年年在一旁剝玉米、切茄子,三人分工明確,這小酌苑,很快便被炙烤的香味填滿了。

蘇心禾將玉米和茄子架上了銅爐,便道:“我們可以邊吃邊烤。”

李惜惜和年年等的便是這句話,兩人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拿起了自己的筷箸。

蘇心禾將方才烤出來的一盤肉,端到三人中間,道:“這肉裏已經放了不少料,左側是辣的,右側是不辣的,你們自取。”

李惜惜與年年忙不疊點頭。

這烤肉李惜惜可是盼了許久,她夾起一片肥瘦參半的烤肉,便往嘴裏塞,誰知這烤肉還有些燙嘴!李惜惜猝不及防地被燙了一下舌頭,但她又舍不得將烤肉吐出來,便只得五官扭曲地嚼著烤肉,嘴裏“斯哈斯哈”個不停。

年年見了這等情狀,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李惜惜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戳了一下年年的臉蛋,年年便笑得更歡了。

蘇心禾也笑盈盈道:“年年,你也趁熱吃。”

年年乖乖巧巧地應聲,“好,多謝心禾姐姐!”

她也拿起筷箸,夾起一片不辣的烤肉,送到嘴邊,輕輕吹了兩下,才緩慢地放入口中——

被炙烤過的肉片,肥瘦恰好,葷香四溢,薄薄一片,上面卻附著了豐富的佐料,一入口,便激得舌頭微微發顫,再用牙齒一咬,四邊的肉皮被烤得發焦,中間卻柔韌有餘,很有嚼勁,吃起來可口至極。

年年不自覺瞪大了眼,“心禾姐姐不但生得美,手藝也好好啊!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烤肉呢!”

年年雖然人小,但嘴巴卻是甜得很,此刻,她吃得小臉都鼓起了包,一雙清靈的大眼睛,也跟著瞇成了月牙兒。

且她不但嘴上誇著人,心裏也小聲念叨著:【這烤肉也太好吃了,若是能日日都吃到就好了,唉,但一定不可能……】

蘇心禾聽到年年的心聲,也不免有些唏噓,便柔聲道:“年年,你若是喜歡吃烤肉,那就多吃些,烤茄子也馬上就熟了。”

年年聽了,小臉上還浮現出一絲感動,道:“心禾姐姐,你真好。”

蘇心禾莞爾,她拿起筷箸,對正在銅爐上炙烤的茄子輕輕戳了戳,這茄子經過熱量的烘烤之後,肉質已經軟綿綿的了,蘇心禾最後撒上了一把孜然粉,有撚起幾顆蔥花覆上,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烤茄子,便出爐了。

“嘗嘗看!”蘇心禾對自己的烤茄子格外有信心,便笑著催促李惜惜和年年動筷。

李惜惜還沈迷在烤肉中不能自拔,年年咽下了口中的烤肉之後,便開始轉戰烤茄子。

“心禾姐姐,這烤茄子,該怎麽吃呀?”

眼前的這盤烤茄子,幾乎比年年的臉頰還要大,她歪著頭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

蘇心禾抿唇一笑,道:“從兩頭開始便可,像這樣——”

蘇心禾說著,便用筷箸挑起了烤茄子的一頭,輕輕一撕,便將一條茄肉,從頭到尾撕了下來,年年看得滿眼雀躍,“好厲害啊!原來茄子還可以這麽吃!”

蘇心禾將撕下來的茄肉放到年年面前的碗裏,道:“試試看喜不喜歡?”

年年重重點頭,她用筷箸夾起那一長條茄子,嘟起小嘴,輕輕吹了吹,便吸入了嘴裏。

烤熟的茄子,吃起來口感綿軟,絲絲纏纏,因年年還是個孩子,吃不了太辣,故而蘇心禾只放了一點點辣椒粉,於是,這烤茄子在鹹鮮之中,既帶著些許辣椒的嗆香,還保留著茄子本身的一點點甜。

可謂是豐富至極。

年年吃完了一條茄肉,便停不下來了,又像蘇心禾一般,從茄子頂頭開始刮肉,一條撕到底,夾到碗裏之後,便暴風一般吸入到小嘴裏。

蘇心禾見年年吃得滿嘴油光,便笑著遞給她一方手帕,年年也不客氣,“嘿嘿”一笑,便接了過去。

待年年好不容易咽下了口中的烤茄子,蘇心禾又遞了一根烤玉米給她。

玉米烤得外表金黃,每一顆玉米粒,都與火苗進行了均勻的接觸,做到了焦而不糊,混合著冒出來的熱氣,便溢出了濃郁的玉米香。

這烤玉米的苞皮是年年自己剝的,如今捧著這一根黃澄澄的玉米棒,特別有成就感,她“嗷嗚”一張口,便啃下了幾顆焦黃的玉米粒,玉米粒蹦蹦跳跳到了嘴裏,焦香一片,待嚼碎之後,便品出了玉米粒內裏的甘甜軟糯。

年年“唔唔”好幾聲,顧不得多說,便像一只小白兔似的,抱著玉米棒子一排一排地啃了起來。

李惜惜吃了不少烤肉之後,也將目光轉移到了茄子上,但這個烤茄子,幾乎被年年和蘇心禾吃得所剩無幾了,她好不容易刮下兩條茄肉來,待入口之後,便懊悔自己下手太晚。

李惜惜見年年開始啃起了玉米棒,便伸長脖子,看了看還在烤的玉米,問:“快好了麽?”

蘇心禾將銅爐上的兩根玉米翻了個面,玉米已經穿了一半“新衣”,顯然火候不足。

李惜惜只得耐心等著,她的眼睛時不時瞄向年年,見對方吃得一臉投入,也忍不住問道:“好吃麽?”

年年吞下口中的玉米粒,頭點得像小雞啄米:“美味極了!我在家時,無論什麽食物,都只能吃一點點,現在這麽大一根玉米,都歸我一人,真是太好了!”

話音落下,李惜惜與蘇心禾相互對視一眼:這孩子也太可憐了,平日裏連整根玉米都吃不著麽!?

李惜惜不禁搖頭,“張婧婷這個主子,也太刻薄了!來,年年,吃完這一根,不夠的話還有!”

年年高高興興地應聲,道:“兩位姐姐對我可真好!心禾姐姐烤的吃食,簡直是天上有,地上無,就連皇宮裏的禦廚,都比不上呢!”

李惜惜聞言,忍不住笑起來,道:“說得那麽真,好像你吃過禦廚做的菜似的?”

年年微微一楞,連忙道:“奴婢聽、聽我家小姐說過,皇宮裏的菜,也沒什麽特別的,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李惜惜想了想,道:“張婧婷這話,應該是誆你的吧!聽聞張貴妃是陛下最寵愛的女人,想必她的宮裏必然會有私廚,又怎會吃禦膳房的東西呢?”

誰知,李惜惜話音未落,年年的一張小臉便皺了起來,道:“誰說張貴妃是宮裏最受寵的女人!?若是她最受寵,那皇後又算什麽?”

李惜惜不禁有些奇怪,道:“我不過是道聽途說的,隨口提一句罷了,你這是……生氣了?”

蘇心禾也疑惑地看著她,問:“年年,你怎麽了?”

年年微怔,連忙收起了方才的神色,道:“我、我家小姐說了,萬萬不可說她姑母是宮裏最受寵的女人,這可是犯忌諱的……”

忌諱!?

李惜惜默默思量一瞬,這麽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年年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兩人的目光,默然瞟了一眼銅爐上的烤玉米,忙道:“哎呀,玉米是不是熟了?”

李惜惜有了之前糊肉的經驗,一聽到這話便有些緊張,也顧不得繼續盤問年年了,便立即去撈那兩只烤玉米。

但蘇心禾卻一目不錯地盯著年年,不知怎的,她總覺得年年不像個普通的丫鬟。

李惜惜手忙腳亂地“救”出了烤玉米,她被燙得摸了摸自己耳垂,笑道:“還好沒糊!你們還吃嗎?”

蘇心禾與年年還未開口,卻聽到矮墻之外,傳來了對話聲——

一年輕女子道:“方才那管事不是說,她們就在這附近嗎?前面都要走到底了,怎麽還不見蹤影?”

丫鬟安慰道:“小姐別著急,想必是那世子妃不敢與嘉宜縣主面對面,所以才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咱們再往前走走,定然能找到。”

女子輕輕“嗯”了一聲,隨即又嬌矜地“咦”了一聲,道:“這是什麽味兒!?”

李惜惜聽得清楚,小聲道:“好像是張婧婷的聲音……”

說完,她看向正在發呆的年年,道:“你家小姐來找你啦!”

年年這才回過神來,只見她神情微變,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玉米棒,驚慌道:“不能讓她看見我!”

李惜惜不解地看著她,問道:“你不是說與她走散了,要找她麽?怎麽,怕她看見你在這兒吃東西,會罰你?”

年年順勢點頭,道:“是、是!兩位姐姐,我先躲一躲,你們可千萬別說見過我啊!”

年年說完,也來不及等兩人答應,便鉆進了矮墻後面的灌木叢。

與此同時,張婧婷也帶著丫鬟,邁入了小酌苑。

她撚著一方手帕,輕輕掩著口鼻,兩條細細的柳葉眉,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直到看清了李惜惜與蘇心禾,才放下手帕,快步走了過來。

張婧婷掛起三分笑意,道:“世子妃,李小姐,原來你們在這兒啊,真是讓我一通好找。”

李惜惜面無表情地瞧了她一眼,問:“你找我們做什麽?”

張婧婷笑了笑,道:“確切地說,我不是來找李小姐的,我是來找世子妃的。”

蘇心禾本來氣定神閑地坐著烤肉,一聽到這話,才慢悠悠地擡起了頭,“哦?”

張婧婷見她身旁煙霧繚繞,雖然心中有些嫌棄,但還是勉為其難地坐到了蘇心禾的身邊,笑道:“敢問世子妃,方才給咱們嘗的點心,是不是叫麥麗素?”

蘇心禾不假思索地點頭,“不錯,怎麽了?”

張婧婷用手中團扇扇了扇周圍的氣味,面上雖然笑著,但總有一絲勉強,她試探著問:“實不相瞞,我今日是第一次嘗到麥麗素,那滋味實在叫人回味無窮,也不知世子妃從哪裏得來這樣好的東西?”

蘇心禾將手中的烤肉翻了個面,道:“是我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張婧婷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心禾,嘴巴都張成了一個圓形,她心中思遍了京城所有的點心鋪子,卻唯獨沒想過,這點心居然是蘇心禾自己做的!

見張婧婷不信,李惜惜便補了一句,“我嫂嫂廚藝了得,又構思奇巧,做出來的點心飲品,都比外面的強上許多,你若不信,下次雅集,去我們府上嘗嘗便知!”

在京城的貴婦圈中,但凡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要輪流主持雅集或詩會,也算是一種例行的應酬了。

張婧婷尷尬地笑了笑,道:“我怎會不信?我不過是沒想到,世子妃不但容貌出眾,居然還通庖廚之事,當真是世子的良配啊……”

她一面說著,一面打量著蘇心禾的神色,但對方的註意力一直在銅爐之上,仿佛對自己的恭維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張婧婷只能硬著頭皮問道:“雖說有些冒昧,但我也是真的喜歡這道點心,不知世子妃可否將這麥麗素的做法教給我?或者……賣給我也可,價錢你隨便開!”

蘇心禾來參宴之前,李承允便同她說過前朝後宮的利害關系,平南侯府手握重兵,張家示好了多次,李儼都沒有給過對方回應,蘇心禾自然也不會與張家有任何牽扯。

於是,蘇心禾便道:“張小姐,這麥麗素是我家傳的一道點心,不可外傳,還請見諒。”

張婧婷聽罷,頓時面色一沈。

她的姑母是寵冠後宮的貴妃娘娘,祖父又是戶部尚書,平日裏,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在這等小事上栽過跟頭?

於是,張婧婷收起了方才的笑臉,反而下巴一揚,一臉驕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的一切,包含你所謂的家傳之法,不都是屬於陛下的麽?我要這麥麗素的方子,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進獻給我姑母,我姑母可是陛下心尖兒上的人,你獻給了她,便是獻給了陛下,乃是臣民本分!我勸你一句,還是識相些,將這方子讓出來……”

李惜惜聽得窩火,正想怒懟張婧婷,但蘇心禾卻夾起了一片烤肉,慢條斯理地放到了她的盤子裏,示意她稍安勿躁。

李惜惜來之前便答應了蘇心禾,一切都聽她的,便也只得生生咽下這口氣,悶悶地“噔”了下筷箸。

蘇心禾擡起眼簾,淡淡瞥了張婧婷一眼,道:“張小姐方才說,獻給貴妃娘娘,便等於獻給了陛下,按照你的意思,貴妃娘娘的身份,等同於陛下?”

張婧婷楞住了,忙道:“我何時說過我姑母等同於陛下?”

蘇心禾一笑,“你方才不就是這麽說的麽?惜惜,你可聽見了?”

“沒錯,我也聽見了!”李惜惜連忙附和道,她還伸手指了指附近的丫鬟小廝,道:“小酌苑周圍守了一圈下人,想必聽見的人還不少,張小姐是想賴也賴不掉!”

張婧婷急著否認,她不自覺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但丫鬟也心虛地低下了頭。

蘇心禾繼續道:“張小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方才這番話,連三歲孩童都知道,犯了大不敬之罪!也不知……這番話是張小姐自己的意思,還是貴妃娘娘的意思?”

張婧婷一時面色煞白,忙道:“你、你胡說!你這是汙蔑我,還想拉我姑母下水!”

蘇心禾笑了笑,道:“張小姐,方才不是你對我恐嚇在先麽?怎麽,如今又變成我汙蔑你了?若你不服,那我們不如將此事拿到眾人面前,讓大家來評評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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