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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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見身前人不答，溫暮雲亦還是維持著翩翩有禮的模樣，覆又問：“道友？”
虞千金變了聲線，無甚情緒道：“閣下認錯人了。”
說罷，饒過溫暮雲擦身過去，卻被對方拉住了袖。
“閣下有事？”虞千金聲音冷了些。
溫暮雲溫朗一笑，欲要先把人留下細說，可虞千金身後的弟子們卻看不下去了。
“餵！你動手動腳地做什麽呢！”萬俟弘用劍鞘挑開溫暮雲的手，擋到虞千金身前如是喝道。
“你個大人好不知羞，我們宗主都說不認識你了，快些讓開！”毛豆亦跟著出頭。
他二人聲音不小，很快吸引了一眾其他門派弟子投來八卦的目光。
溫暮雲溫柔的假面出現一瞬的裂隙，但很快便斂下神情，道：“幾位誤會了，在下不過是……”
“呦。”棠挽月掩唇笑道：“這不是浣劍宗溫四長老麽，怎的也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註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畢竟溫暮雲在修真界頗算聞名，是諸多女修的夢中道侶。
馬上有人竊竊私語：“還當真是溫長老，那什麽宗主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和溫長老搭上幹系……”
“嗐，依我看啊，不過是搏人眼球的小醜罷了！你看那隊人行色匆匆，怕是先前惹了溫長老不快，這才被攔了下來。”
“就是，那人真不識好歹，竟敢對我們溫長老大呼小叫！”
虞千金只當聽不見這一邊倒的議論，對身後眾人喊了一聲，便徑自走過。
索性不與溫暮雲解釋了。
“哼，不知羞！”毛豆擦過溫暮雲身側時還不忘做了個鬼臉。
眾人的議論聲很快沸騰起來，多是議論這十一個人的宗門為何敢來參加宗門大比，怕不是純來烘托下氛圍的。
在引路弟子的帶領下，虞千金則領著拳劍宗一行人來到了宗門西面的客房外。
雖皆有請帖，但西面客房顯然不甚豪華，安置的多是已然沒落的宗門。
“這位宗主，請。再繞過前方那個池塘便到了。”
那弟子在前頭引著，倏然停了步子，像看到了什麽極恐怖的東西一樣頓在原地。
幾人正疑惑，忽見池上的亭子中坐了一個男子，著一身玉石藍的衣袍，發上是成色極好的玉冠，好看得如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那人在亭中與自己對弈，即便隔了幾十步，亦能輕易覺出他冰山一樣的冷，無怪乎那弟子會突然失態。
男子顯然已經察覺到了拳劍宗一行人的靠近，卻仍舊自顧自垂眸看著指下的白棋子，不作理睬。
“小郎君，你還讓不讓我們住了？”棠挽月不悅地揮了揮手上的帕子，“曬壞了我這如玉肌膚，你擔待得起嗎？”
引路弟子好半晌才抹了抹頭上的汗，對虞千金等人尷尬道：“這位宗主，實在不好意思，請隨我從這邊走。”
說罷，錯開了涼亭，往另一條顯然更繞更遠的路走去。
“嘁，什麽人啊，憑什麽讓咱們繞路。”不知是誰在身後低聲抱怨。
聲音分明很小，可亭中那人卻忽然頓住了動作，將寒涼如冰的眼神投了過來。
林物生縮了縮脖子，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說。
“你急什麽，他又沒看你。”毛豆戳了戳林物生的腰。
林物生假裝無意用餘光瞄了一眼，還真發現毛豆沒哄自己。
那雙淡漠的眸子，分明是在看他們宗主。
許是落在身上的目光太冷淡，虞千金回頭看了一眼，與藍衣男子對上了視線。
“這位宗主這邊請。”引路弟子察覺到虞千金的動作，小聲解釋道：“那位仙長是我們宗主的好友，性子喜靜，不愛被人打擾……還請您見諒。”
說著，停在西面客房的末尾間，面上堆著笑：“這便是諸位的房間了，若是有什麽需要，喚伺候的小童便是。”
虞千金收回目光，對弟子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末了，吩咐身後人各自去分房間。銜月宗財大氣粗，便是拳劍宗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宗也有一人一間的待遇。
西面的客房雖稍顯偏僻，但勝在安靜，正好幾人也不想去與其他宗門交涉。
引路弟子是禮貌的，不過伺候的小童就不一樣了，專拿鼻孔瞧人。
端上來飯食的時候，也是像施舍一般丟在桌上，活像誰欠了他錢。
晚間沐浴時，寧停霜更是撞見他與另一個小童抱怨：“我這是什麽運氣，被分來伺候這個宗。真搞不明白這點人來了有什麽用，要是他們能比出個什麽名堂，我給他們磕頭！”
寧停霜一開房門，潑出一盆水：“你最好記得！”
如是被敷衍著招待了一天，到了正式的宗門大比。
＊
為了與各宗門內的比試區分，宗門大比也叫百宗大比。
然而事實上，每年參與大比的宗門數量從未達到百數過。
也因此，虞千金領著身後的弟子一落座，便有人開始暗暗揣測。
“這是哪個宗？十一個人……怎的從未見過？”
“誰知道啊。昨夜他們歇在我們宗隔壁，也不見有多厲害，除了他們宗主和那個青衣服的，還有那個搔首弄姿的女人，其他人的修為都不到築基。”
“就這？這也能進大比，怕不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交易吧？”議論的人細細看了眼被點出來的人，如發現什麽驚喜的事一樣嚷道：“哎哎，快看！他們連套弟子服都沒有！”
“笑死人了，是來比試還是來賣醜啊？”
“哈哈哈哈……”
修真者的聽覺自然比普通人好，虞千金身後的弟子聽了這話，牙齒咬得發響，恨不得現在就開始大比，上去狠狠揍他們一頓！
“豈有此理！”萬俟弘拍了劍就要起身。
“可別去惹麻煩。”尹滄浪拉住人，“先前你們自己不要弟子服，不記得了？”
聞言，正憤憤的幾人吞吞吐吐，不說話了。
銜月宗的靈騎去接人之前，虞千金曾問過他們想要什麽樣式的弟子服。
但修習的這五個多月裏，拳劍宗吃喝用的均是虞千金獵靈獸換得的積蓄，幾人不想讓虞千金破費，便推拒了這事兒。
拳劍門一時沈默，與正火熱的揶揄聲形成了鮮明對比。
也就在這時，身著銜月宗弟子服的小童小跑著過來，停在虞千金身前：“這位宗主，有位公子托我將這個交給您。”
“多謝。”
虞千金接過一看，發現是自己的縛靈帶與一個精致的儲物囊。
弦佩果真來了？
她將目光落在人群中搜尋一圈，卻並為找到弦佩身影。
“宗主，這個是什麽呀？”毛豆好奇地湊了上來。
虞千金斂回思路，把縛靈帶纏好，才去探儲物囊內的東西，頓時訝異。
見她微睜大了眼，毛豆越發好奇：“宗主宗主，是什麽？”
“……衣服。”虞千金不知弦佩是如何想到給他們準備弟子服的，頓了頓道：“若是你們想穿弟子服，就去換一下吧。”
“當然想！”
雖不清楚樣式，但一眾人還是歡歡喜喜離了席。
“他們怎麽走了？莫不是自知會丟人，打退堂鼓了吧？”
“可不是，是我我也收拾東西走了。”
“哎，說起來他們宗主是個女人，女子掌宗可不常見……”
“這有什麽的，她能和浣劍宗殷宗主比得了？我聽說啊，自從浣劍宗宗主換了人，弟子們的修為是一日進過一日！”
這頭有人把虞千金與殷靈雨兩相對比，浣劍宗席位上，其他門派的掌門長老亦把殷靈雨捧上了天。
“殷宗主，這次大比的魁首，想必浣劍宗是勢在必得吧？”
殷靈雨靦腆笑了笑，軟聲謙道：“名次如何不重要，弟子們能在切磋中學到些東西便好。”
“殷宗主果然如傳言所說，聰慧大方有遠見。”吹捧的那人壓低聲音，“看來啊，下次舉辦百宗大比的便是浣劍宗了。”
殷靈雨謙和地笑，旁邊的長老們也道了幾聲“過譽”，然而那悠然摸胡子的動作卻出賣的內心的得意。
正談著，虞千金等人歸席，眾人見他們換了衣服，表情變化紛呈。
殷靈雨身側的那宗主瞥了瞥，得體的笑容中流露出些許不屑，“這個宗門倒是花哨。”
他身邊的人正想附和，忽聽一聲鶴鳴響起，銜月宗宗主施宿漓立上擂臺。
“快開始了吧？還好咱們趕上了。”寧停霜問。
“那倒不是，等施宗主說完話，還要抽簽，繁瑣得很。”棠挽月顯然不是第一次參加大比。
“哦……那希望咱們能抽個好簽，可千萬別對上四大宗！”
半個時辰後，幾人一言難盡地看著手裏的簽子，道：“停霜，你下次抽簽前可別說話了，你這烏鴉嘴……”
寧停霜閉上了嘴，懊悔不已。
抽到四大宗之一便罷了，竟還抽到了浣劍宗。
要知道，如今四大宗門中，銜月宗月樂修起家，紅葉門以煉香聞名，閑雲殿使符咒，浣劍宗雖只排第四，但單論劍道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宗主，這可怎麽辦啊？”寧停霜急得要命。
“沒事，浣劍宗縱然厲害，但你們都是劍癡前輩教出來的，不會太難。”
聽了虞千金這話，眾人才稍稍安下心來。
擂臺上很快比完了四五輪，有弟子高聲念道：“下一場，浣劍宗對拳劍宗——”
“他們叫拳劍宗啊？也太……”
“噓，別說話，看看他們派誰出來打。”
說話間，浣劍宗的出陣弟子已經站到了擂臺上。
“什麽？！浣劍宗怎麽只出了個煉氣期的上來？”
“應當是不想讓那什麽拳劍宗輸得太慘吧……”
眾人恍然。
“靈雨，怎的讓這個弟子上？”溫暮雲看著擂臺上的動靜，微不可查的皺了眉。
“師叔不必擔心。”她低下頭來，眼眸中含了些高高在上的憐憫，“小宗不容易，便讓一讓他們，好不好？”
周邊人聞言，都紛紛誇讚殷靈雨心善，溫暮雲卻是收了扇，一言不發。
殷靈雨：“師叔可是生氣了？都是我不好，下次再不會如此沖動了……”
溫暮雲勾出一個不甚用心的笑容來，淡淡道：“看比試吧。”
話落，便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拳劍宗看席中站了起來，足下一蹬，輕輕松松便躍到了擂臺之上。
看清拳劍宗對陣的弟子是誰時，包括殷靈雨在內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浣劍宗弟子更是炸開了鍋。
“什麽意思，讓個小孩上來是看不起誰呢？”
“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麽人物？是沒人了還是不敢上，讓個七八歲的弟子上來頂？”
“哼！不自量力！”殷靈雨身邊的執事長老潘善黑了一張臉，顯然氣得不輕。
“潘長老息怒呀，殷宗主為他們考慮，他們卻是反咬一口。這宗門行事隨意，定不成什麽氣候，與他們計較豈不是自降身份？”
聞言，殷靈雨與潘善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但還是如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下去！下去！”有聲音在人群中如是起哄。
不過凡事有兩面，有人想讓毛豆下去，自然也有人想看到挑釁的下場。
“師弟！把那個小屁孩掀下去，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兩道聲音截然不同，執裁有些為難，朝銜月宗宗主投去求助的目光。
宗門大比不設年齡，施宿漓點了點頭。
執裁呼出一口氣，高聲道：“第五場，浣劍宗李安對拳劍宗毛豆——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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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身前人不答，溫暮雲亦還是維持著翩翩有禮的模樣，覆又問：“道友？”
虞千金變了聲線，無甚情緒道：“閣下認錯人了。”
說罷，饒過溫暮雲擦身過去，卻被對方拉住了袖。
“閣下有事？”虞千金聲音冷了些。
溫暮雲溫朗一笑，欲要先把人留下細說，可虞千金身後的弟子們卻看不下去了。
“餵！你動手動腳地做什麽呢！”萬俟弘用劍鞘挑開溫暮雲的手，擋到虞千金身前如是喝道。
“你個大人好不知羞，我們宗主都說不認識你了，快些讓開！”毛豆亦跟著出頭。
他二人聲音不小，很快吸引了一眾其他門派弟子投來八卦的目光。
溫暮雲溫柔的假面出現一瞬的裂隙，但很快便斂下神情，道：“幾位誤會了，在下不過是……”
“呦。”棠挽月掩唇笑道：“這不是浣劍宗溫四長老麽，怎的也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註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畢竟溫暮雲在修真界頗算聞名，是諸多女修的夢中道侶。
馬上有人竊竊私語：“還當真是溫長老，那什麽宗主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和溫長老搭上幹系……”
“嗐，依我看啊，不過是搏人眼球的小醜罷了！你看那隊人行色匆匆，怕是先前惹了溫長老不快，這才被攔了下來。”
“就是，那人真不識好歹，竟敢對我們溫長老大呼小叫！”
虞千金只當聽不見這一邊倒的議論，對身後眾人喊了一聲，便徑自走過。
索性不與溫暮雲解釋了。
“哼，不知羞！”毛豆擦過溫暮雲身側時還不忘做了個鬼臉。
眾人的議論聲很快沸騰起來，多是議論這十一個人的宗門為何敢來參加宗門大比，怕不是純來烘托下氛圍的。
在引路弟子的帶領下，虞千金則領著拳劍宗一行人來到了宗門西面的客房外。
雖皆有請帖，但西面客房顯然不甚豪華，安置的多是已然沒落的宗門。
“這位宗主，請。再繞過前方那個池塘便到了。”
那弟子在前頭引著，倏然停了步子，像看到了什麽極恐怖的東西一樣頓在原地。
幾人正疑惑，忽見池上的亭子中坐了一個男子，著一身玉石藍的衣袍，發上是成色極好的玉冠，好看得如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那人在亭中與自己對弈，即便隔了幾十步，亦能輕易覺出他冰山一樣的冷，無怪乎那弟子會突然失態。
男子顯然已經察覺到了拳劍宗一行人的靠近，卻仍舊自顧自垂眸看著指下的白棋子，不作理睬。
“小郎君，你還讓不讓我們住了？”棠挽月不悅地揮了揮手上的帕子，“曬壞了我這如玉肌膚，你擔待得起嗎？”
引路弟子好半晌才抹了抹頭上的汗，對虞千金等人尷尬道：“這位宗主，實在不好意思，請隨我從這邊走。”
說罷，錯開了涼亭，往另一條顯然更繞更遠的路走去。
“嘁，什麽人啊，憑什麽讓咱們繞路。”不知是誰在身後低聲抱怨。
聲音分明很小，可亭中那人卻忽然頓住了動作，將寒涼如冰的眼神投了過來。
林物生縮了縮脖子，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說。
“你急什麽，他又沒看你。”毛豆戳了戳林物生的腰。
林物生假裝無意用餘光瞄了一眼，還真發現毛豆沒哄自己。
那雙淡漠的眸子，分明是在看他們宗主。
許是落在身上的目光太冷淡，虞千金回頭看了一眼，與藍衣男子對上了視線。
“這位宗主這邊請。”引路弟子察覺到虞千金的動作，小聲解釋道：“那位仙長是我們宗主的好友，性子喜靜，不愛被人打擾……還請您見諒。”
說著，停在西面客房的末尾間，面上堆著笑：“這便是諸位的房間了，若是有什麽需要，喚伺候的小童便是。”
虞千金收回目光，對弟子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末了，吩咐身後人各自去分房間。銜月宗財大氣粗，便是拳劍宗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宗也有一人一間的待遇。
西面的客房雖稍顯偏僻，但勝在安靜，正好幾人也不想去與其他宗門交涉。
引路弟子是禮貌的，不過伺候的小童就不一樣了，專拿鼻孔瞧人。
端上來飯食的時候，也是像施舍一般丟在桌上，活像誰欠了他錢。
晚間沐浴時，寧停霜更是撞見他與另一個小童抱怨：“我這是什麽運氣，被分來伺候這個宗。真搞不明白這點人來了有什麽用，要是他們能比出個什麽名堂，我給他們磕頭！”
寧停霜一開房門，潑出一盆水：“你最好記得！”
如是被敷衍著招待了一天，到了正式的宗門大比。
＊
為了與各宗門內的比試區分，宗門大比也叫百宗大比。
然而事實上，每年參與大比的宗門數量從未達到百數過。
也因此，虞千金領著身後的弟子一落座，便有人開始暗暗揣測。
“這是哪個宗？十一個人……怎的從未見過？”
“誰知道啊。昨夜他們歇在我們宗隔壁，也不見有多厲害，除了他們宗主和那個青衣服的，還有那個搔首弄姿的女人，其他人的修為都不到築基。”
“就這？這也能進大比，怕不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交易吧？”議論的人細細看了眼被點出來的人，如發現什麽驚喜的事一樣嚷道：“哎哎，快看！他們連套弟子服都沒有！”
“笑死人了，是來比試還是來賣醜啊？”
“哈哈哈哈……”
修真者的聽覺自然比普通人好，虞千金身後的弟子聽了這話，牙齒咬得發響，恨不得現在就開始大比，上去狠狠揍他們一頓！
“豈有此理！”萬俟弘拍了劍就要起身。
“可別去惹麻煩。”尹滄浪拉住人，“先前你們自己不要弟子服，不記得了？”
聞言，正憤憤的幾人吞吞吐吐，不說話了。
銜月宗的靈騎去接人之前，虞千金曾問過他們想要什麽樣式的弟子服。
但修習的這五個多月裏，拳劍宗吃喝用的均是虞千金獵靈獸換得的積蓄，幾人不想讓虞千金破費，便推拒了這事兒。
拳劍門一時沈默，與正火熱的揶揄聲形成了鮮明對比。
也就在這時，身著銜月宗弟子服的小童小跑著過來，停在虞千金身前：“這位宗主，有位公子托我將這個交給您。”
“多謝。”
虞千金接過一看，發現是自己的縛靈帶與一個精致的儲物囊。
弦佩果真來了？
她將目光落在人群中搜尋一圈，卻並為找到弦佩身影。
“宗主，這個是什麽呀？”毛豆好奇地湊了上來。
虞千金斂回思路，把縛靈帶纏好，才去探儲物囊內的東西，頓時訝異。
見她微睜大了眼，毛豆越發好奇：“宗主宗主，是什麽？”
“……衣服。”虞千金不知弦佩是如何想到給他們準備弟子服的，頓了頓道：“若是你們想穿弟子服，就去換一下吧。”
“當然想！”
雖不清楚樣式，但一眾人還是歡歡喜喜離了席。
“他們怎麽走了？莫不是自知會丟人，打退堂鼓了吧？”
“可不是，是我我也收拾東西走了。”
“哎，說起來他們宗主是個女人，女子掌宗可不常見……”
“這有什麽的，她能和浣劍宗殷宗主比得了？我聽說啊，自從浣劍宗宗主換了人，弟子們的修為是一日進過一日！”
這頭有人把虞千金與殷靈雨兩相對比，浣劍宗席位上，其他門派的掌門長老亦把殷靈雨捧上了天。
“殷宗主，這次大比的魁首，想必浣劍宗是勢在必得吧？”
殷靈雨靦腆笑了笑，軟聲謙道：“名次如何不重要，弟子們能在切磋中學到些東西便好。”
“殷宗主果然如傳言所說，聰慧大方有遠見。”吹捧的那人壓低聲音，“看來啊，下次舉辦百宗大比的便是浣劍宗了。”
殷靈雨謙和地笑，旁邊的長老們也道了幾聲“過譽”，然而那悠然摸胡子的動作卻出賣的內心的得意。
正談著，虞千金等人歸席，眾人見他們換了衣服，表情變化紛呈。
殷靈雨身側的那宗主瞥了瞥，得體的笑容中流露出些許不屑，“這個宗門倒是花哨。”
他身邊的人正想附和，忽聽一聲鶴鳴響起，銜月宗宗主施宿漓立上擂臺。
“快開始了吧？還好咱們趕上了。”寧停霜問。
“那倒不是，等施宗主說完話，還要抽簽，繁瑣得很。”棠挽月顯然不是第一次參加大比。
“哦……那希望咱們能抽個好簽，可千萬別對上四大宗！”
半個時辰後，幾人一言難盡地看著手裏的簽子，道：“停霜，你下次抽簽前可別說話了，你這烏鴉嘴……”
寧停霜閉上了嘴，懊悔不已。
抽到四大宗之一便罷了，竟還抽到了浣劍宗。
要知道，如今四大宗門中，銜月宗月樂修起家，紅葉門以煉香聞名，閑雲殿使符咒，浣劍宗雖只排第四，但單論劍道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宗主，這可怎麽辦啊？”寧停霜急得要命。
“沒事，浣劍宗縱然厲害，但你們都是劍癡前輩教出來的，不會太難。”
聽了虞千金這話，眾人才稍稍安下心來。
擂臺上很快比完了四五輪，有弟子高聲念道：“下一場，浣劍宗對拳劍宗——”
“他們叫拳劍宗啊？也太……”
“噓，別說話，看看他們派誰出來打。”
說話間，浣劍宗的出陣弟子已經站到了擂臺上。
“什麽？！浣劍宗怎麽只出了個煉氣期的上來？”
“應當是不想讓那什麽拳劍宗輸得太慘吧……”
眾人恍然。
“靈雨，怎的讓這個弟子上？”溫暮雲看著擂臺上的動靜，微不可查的皺了眉。
“師叔不必擔心。”她低下頭來，眼眸中含了些高高在上的憐憫，“小宗不容易，便讓一讓他們，好不好？”
周邊人聞言，都紛紛誇讚殷靈雨心善，溫暮雲卻是收了扇，一言不發。
殷靈雨：“師叔可是生氣了？都是我不好，下次再不會如此沖動了……”
溫暮雲勾出一個不甚用心的笑容來，淡淡道：“看比試吧。”
話落，便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拳劍宗看席中站了起來，足下一蹬，輕輕松松便躍到了擂臺之上。
看清拳劍宗對陣的弟子是誰時，包括殷靈雨在內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浣劍宗弟子更是炸開了鍋。
“什麽意思，讓個小孩上來是看不起誰呢？”
“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麽人物？是沒人了還是不敢上，讓個七八歲的弟子上來頂？”
“哼！不自量力！”殷靈雨身邊的執事長老潘善黑了一張臉，顯然氣得不輕。
“潘長老息怒呀，殷宗主為他們考慮，他們卻是反咬一口。這宗門行事隨意，定不成什麽氣候，與他們計較豈不是自降身份？”
聞言，殷靈雨與潘善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但還是如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下去！下去！”有聲音在人群中如是起哄。
不過凡事有兩面，有人想讓毛豆下去，自然也有人想看到挑釁的下場。
“師弟！把那個小屁孩掀下去，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兩道聲音截然不同，執裁有些為難，朝銜月宗宗主投去求助的目光。
宗門大比不設年齡，施宿漓點了點頭。
執裁呼出一口氣，高聲道：“第五場，浣劍宗李安對拳劍宗毛豆——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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