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小央感覺氣氛很奇怪，兩人好似在吵架，雖然他們沒有提高音量，可就是能感覺出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

可他們又很快平和下來，還是原來表情，可說的話卻截然不同，他們達成了和諧。

沒有冷臉，沒有怒罵，應該並沒有吵架，只是她感知錯誤了。

小央沒想太多，回想起十年前那個被尊稱為閣主的人。

可無論她如何回憶，那個男人的樣貌都很模糊。

她無數次看著男人立在牢房前，手一指便有個人被拖出去，灌下毒藥。

失敗時，男人捂著頭癲狂大叫，亂雜東西的樣子。

看到了，男人眉間有個凸起的痦子。

長在正中間，非常飽滿的一粒痦子。

小央努力回想，這次她看見了五官，卻無法組織其的面相，換言之她認不出這個男人。

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小央陷入濃烈的自責，她怎麽能忘記仇人樣貌。

宋嵐英見小央雙目瞪大，霎時裂出數條紅血絲，瀕臨崩潰。

她趕緊搖晃小央的雙肩，使她回神，“小央，你怎麽了！”

“我恨那個人，恨不得他死。可為什麽我明明看見了他的正臉，現在卻完全想不起來。”小央面目猙獰說著自己的恨意，並緊隨著淚水，“但是我更害怕他，宋姑娘，我記不清他長什麽樣了？”

說完她崩潰的捂著頭，無力地滑道地上嚎啕大哭。

小央隱忍了十年的痛苦，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宋嵐英和顧蘭君鼻頭一酸，小央死去的年齡太小了。

即使死了魂魄離體，她也沒勇氣逃離那個石窟。

這麽多年過去，出於自我保護，小央將對那個男人的恐懼封印，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宋嵐英輕拍小央的背部，“小央，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小央猛錘自己的腦袋，嘴裏含混不清，異常固執地道：“我已經想起他眉間有一顆痦子了，肯定能記起他的臉，他殺了我，我怎麽能忘記他！”

當小央還要錘頭時，忽然身體一懈，渾身癱軟向後一倒。

宋嵐英下意識用身體去接時，被顧蘭君捷足先登，一只手橫在她身前，提前攬住清流的身體。

清流的雙眼緊閉，淚水卻源源不斷流出來，安靜而悲傷。

再醒來時，已經不是小央，而是身體的主人清流。

“小央已經崩潰，我擔心她走入極端，怕傷魂魄，強行收回了身體，使她安眠。”清流語帶哀傷，從地上站起來。

雙手合十，朝他們躬身一拜，“兩位施主，請給小央一點時間，她的神魂過於激蕩，需要平覆。”

說完他轉身走到墻邊站著，背向他們，不時擡手擦拭臉。

宋顧兩人搭不上手幫助，只能幹站著。

過了許久，清流師傅轉過身，朝他們走來，開口卻是小央的聲音。

她已經冷靜了，雙目清明，心緒平穩，“雖然我還是記不起那個男人長什麽樣，但是我記起他眉間有顆痦子，很明顯，他身量八尺，體型魁梧，那些人喊他閣主，過去了十年，年齡大約在三四十左右。”

“記得初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以為他是來救我們的。”

宋嵐英感覺怪異，“為什麽你會有這種想法？”

“雖然記不得臉，但我記得見到他第一面時感覺他長著一張正氣凜然的臉。”小央苦笑，“哪知就是他讓我們喝下惡臭的毒藥。”

長著一張能迷惑人的正派人士的臉，看似慈悲為懷，實則陰毒至極。

還有一顆痦子，這是最重要的人物特征，全天下眉中間長痦子人，一炷香內都能數出來。

這已大大的縮減了範圍。

“眉間有痦子，年齡在三十到五十之間，就將這兩個特征透露給官府。事情已經鬧大，一定會掘地三尺將他找出來，繩之以法。”

顧蘭君點頭。

小央哽咽著說：“自從石窟重見天日，宋姑娘你死裏逃生，我便覺得冥冥之中真想要水落石出了。”

宋顧兩人又安慰了她一段時間。

小央看天色不早，念及普陀寺的門禁，起身與他們告辭。

宋嵐英與顧蘭君將她送到門口，離別前說幾日後，會與顧公子一同上山拜訪靜悟方丈。

門關上後，宋嵐英松一口氣，往房間走。

“顧公子，我有些疲憊，先回屋休息，晚飯不用等我，你們先吃吧。”

“你為什麽又叫我顧公子，你之前都叫我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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