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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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那些人闖入營帳後帶著憤懣與怒意，營帳內一共三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雙手被束後連掙都掙不開。
突如其來的變故叫四葉沒回過神，在一片你推我搡的嘈雜裏四葉高聲道：
“松手！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烏韃皇室住的地方一共幾間屋幾個拐角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些人原先發狠的動作忽而輕了幾分，他們或信或不信，在忠於不忠間舉棋不定。沒人能擔保她不是丟了已久的皇室之女，但這所謂“皇女”暗地裏傳過來的消息叫他們幾乎全軍覆沒。
“你給的好計策叫多少人頂著腦袋送葬去了？你讓我們怎麽信你？！”
姜顏在一旁沒出聲，她靜靜聽了半晌，弄明白了大半，訝異憤怒等種種心緒疊在一起，五味雜陳。
她那顆心一上一下，高高懸起又沈沈落地。
她驚訝於四葉這突然冒出的身世，恨極這埋在身邊騙她的異族，又慶幸牧江免於不測。
姜顏的兩只手被箍著往外面押，她處境危險卻絕不覺危險，反倒淡淡松了口氣。
只要牧江安好，她必然也能化險為夷。
姜顏說不出自己怎麽會樂觀如此，可她就是覺著那人會護她保她免她遭受困苦。
四葉在跟那些人你來我往地說了一通話之後被松開了手，她往姜顏的方向看了看，眼神陰冷，透著要拼一把賭一回的決然。
“走吧，趁著現在兵少沒人察覺，一時半會兒也沒護衛趕來，把她帶走送去那戰場上，生也好死也罷，只要她往那裏一站一露面，便還有把局面逆過來的機會。”
牧江有多看重姜顏四葉是知道的，上一世連著這一世，這個執念能叫他所向披靡，卻也是一處最碰不得的軟肋。
她說完之後那些人猶豫幾分，最後還是決定信她一回，事已至此，他們沒什麽好在再輸的，只要有一線生機，試一試又何妨，大不了被騙，跟她們一並同歸於盡。
姜顏雙手被綁靜靜站在那裏，面上被光照得時明時暗，那些男人望著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又一圈，後知後覺地喟嘆開來。
“這女人真是生了一張禍國的臉啊。”
美且生媚，嬌而不矯。
男子似乎天生就喜歡對女人的樣貌品頭論足，姜顏也習慣了這般日子，那些感慨讚嘆落到耳邊也不過輕輕一團無形的風。
姜顏垂著眼不去看他們，即便她現下被人困著推著，背脊卻挺得筆直。
“也不過是生得好看了些而已，禍國這事，有人要比我更勝一籌。”
四葉聽完側眸斜了她一眼，唇角輕勾，似是諷刺她，又像是在自嘲。
“我要是有你這張面皮，定然活得比你更好，爬得更高，像你這種成日只知玩樂的家夥，拿了這幅好皮囊不過是浪費。”
她說完忽而頓了頓，積壓憋堵許久的嫉妒心好似尋到了一個洩口，悉數都往外跑出來。
午夜夢回，她無數次問自己，憑什麽順風順水人人疼愛的是姜顏，憑什麽軟香暖玉靡顏膩理的是姜顏，憑什麽所有的好她都只能看著不能摸。
四葉有些惡毒地靠過去，指腹落在姜顏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半尖的指甲下按摁出一個凹旋。
“要不把你這張臉毀了罷，不知道那滿心滿眼都是你的牧將軍還會不會視你如珍寶，把你當做心肝好生疼著寵著。”
女人之間的戰爭沒有硝煙，眼神便是利劍，字句好比長槍。
姜顏聽了她那通話，心裏生出一絲心慌，倒不是怕毀容或是牧江不認自己，更多是因為怕疼。
一邊的七桃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駭得僵在那裏半晌，聽到這些才回過神想要掙開烏韃人，無奈氣力小，這懸殊差距下她只是被輕輕一搡就被推到在地。
四葉站在兩人中間，她望著姜顏忽而笑了一聲。
“你看，連女人都要護著你，你到底有什麽好的。”
姜顏頂著她那眼神，身處困境，卻依舊泰然無謂，她眉眼一彎：“我人美心善吶。”
“你若是丟了這張面皮，誰還在意你心善不善。”
四葉道完這句便從身邊人手裏抽了一把短刀，她等不及看到姜顏哭著喊著求饒的模樣，等不及看那長居雲間的女子跌入塵土泥沼。
利刃泛著寒光，姜顏暗暗捏著自己手指尖，不安繞在心口，她忽而擡眼望向那些烏韃，話語悶悶顫顫。
“這刀不是應該用到戰場上嗎，拿來劃花女子臉算什麽？”
被抽刀的恰好對上姜顏的眼睛，都道一個女人的眼睛最是能勾魂奪舍，他被那雙暗含濕意的黑眸盯著，只覺得心裏都要往裏陷進去。
他們站在那看得有些癡，四葉冷笑一聲，男人果然都是愛漂亮東西的主，這就被牽走魂了，“楞什麽？幫我按住她，我倒想看看，滕京最美的女子若失了這個美會如何。”
姜顏往日裏不怎麽做嬌媚態，但必要時刻，美人計若是能救上自己一命，那拿來一用也是好的，她裝模作樣柔聲道：
“你們就這樣任由她想到什麽做什麽嗎？先前還催促著你們帶我去戰場，現在又要對我下手，你們真的要信她？”
姜顏的話柔而不膩，搭上那張臉，好似說什麽都能聽進耳朵。
那些男子都站在原地，想要上前卻又猶猶豫豫頓在那裏一動不動，四葉冷笑一聲，利落擡手，捏著尖刃就要往她臉上劃。
“罷了，我自己來！”
執念這東西一旦生出來，能把理智一並吞了。
姜顏望著四葉，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閃，好似要接下那一刀。
然而就在短刀刃尖觸到姜顏的側頰落下一道細小劃痕時，“叮”一聲脆響，一顆不大的石子不知從哪裏飛了進來，不偏不倚打在那柄利刃的刀身上。
石子極小，但含著的力量卻極大，四葉手上被連帶著一震，虎口掌心一松，短刀被那股力道打得落到了不遠的地上。
姜顏面上露出的神情很是淡然，找不出幾分慌亂和害怕，可在刀子“鐺”一聲砸在地上的剎那，她那雙腳突然軟了軟，身子一欠險些跌倒。
好在腰上一股裏力道來得及時，穩穩當當將她攬住在了半程，那雙溫溫熱熱的大掌給了她一個借力靠著的點，她往後餘生都好似在這一點上立了足。
熟悉的草藥味道在鼻尖打了個轉，姜顏凝神擡眼，繼而心下一片安然。
這是個她不常看的角度，自下而上帶點斜，那硬朗的下顎線條走勢漂亮利落，就跟牧江這個人一樣，清冷果決。
“夫君，你再晚一些來，你夫人就要破相了。”
姜顏說話時聽起來很輕巧，但那帶著點顫的音卻是把她的那點怕統統抖了出來。
人總是這樣，若是一個人，好似也就熬過去了。可要是有個疼著自己兜著自己的人在邊上，那點委屈就怎麽也壓不下去了。
牧江額上掛了些汗，胸腔還在起伏，看似趕得很急，又好像如釋重負。
在幾分前他遠遠便望見了營帳前的反常，有一瞬間他幾乎被那種失去的恐懼籠罩，曾經往日的痛鋪天蓋地沒頂而來。
好在最後姜顏安安好好沒出事，若是她在自己眼前出些意外，他恐怕會瘋。
“你怎麽不說話？”
姜顏已經從剛剛的慌裏回過勁，輕聲問了問，牧江默了片刻，搭在她腰上的手緊了幾分。
“還沒緩過來。”
“你緩什麽。”姜顏低聲喃喃，“臉上挨刀子的是我，又不是你。”
牧江微微垂眼望著她，“我倒寧願挨刀子。”
他剛剛從那血腥場上回來，身上還染著紅，透出幾隱匿的暴虐。
他其實料想過姜顏這裏會出事，也安排了人，不過剩下的人本就不多，想要攔住烏韃的確不簡單，另外他也想過解決手頭事情就趕回去，但他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子，病未好透，再加上胸口時不時的抽痛，叫這場原本簡單的仗拖了又拖。
兩人對視望進彼此的眼，牧江不輕不重地道；
“說句俗的，縱使你破相，我也是要的。”
“果然是句俗的，你們男人總是脫口而出甜言蜜語，也不管之後做不做得到，個個講得跟真的一樣。對了，你看看，我臉上是不是有道小口子，深嗎？”
姜顏後知後覺，定神後臉上一絲痛才冒出尖。
一通話說出來，把邊上的四葉烏韃都給視作了空氣，好
似牧江一來，便什麽都不用擔心。
牧江拿拇指指腹在她傷口下輕輕一點，道：“不深，沒見血。放心，沒毀容。”
她揚揚眉，“不放心，現在你比我要好看，到時候心裏保不準要嫌棄嫌棄。”
牧江無奈低笑了一聲，隨後從身上捏出一個極小的刃，拿捏著合適的力道反手往側頰一劃，一絲猩紅滲出來，他擡手一抹，跟略顯蒼白的皮膚一搭，襯出一點難言的病態美來。
姜顏一楞，“你幹什麽？？”
“跟夫人同進退。”他頓頓，逗她道，“你第一好看，我勉為其難，占個第二就好。”
周遭幾人靜靜站著看他們談情說愛，牧江獨自一人來了這裏，照例說寡不敵眾，但那些烏韃人都被定住一般站在原地，沒一個上前，沒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只有四葉還未善罷甘休，她握掌成拳，滿眼陰冷望著牧江跟姜顏。
她現下已經把自己的身份都透了個徹底，拼個你死我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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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變故叫四葉沒回過神，在一片你推我搡的嘈雜裏四葉高聲道：
“松手！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烏韃皇室住的地方一共幾間屋幾個拐角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些人原先發狠的動作忽而輕了幾分，他們或信或不信，在忠於不忠間舉棋不定。沒人能擔保她不是丟了已久的皇室之女，但這所謂“皇女”暗地裏傳過來的消息叫他們幾乎全軍覆沒。
“你給的好計策叫多少人頂著腦袋送葬去了？你讓我們怎麽信你？！”
姜顏在一旁沒出聲，她靜靜聽了半晌，弄明白了大半，訝異憤怒等種種心緒疊在一起，五味雜陳。
她那顆心一上一下，高高懸起又沈沈落地。
她驚訝於四葉這突然冒出的身世，恨極這埋在身邊騙她的異族，又慶幸牧江免於不測。
姜顏的兩只手被箍著往外面押，她處境危險卻絕不覺危險，反倒淡淡松了口氣。
只要牧江安好，她必然也能化險為夷。
姜顏說不出自己怎麽會樂觀如此，可她就是覺著那人會護她保她免她遭受困苦。
四葉在跟那些人你來我往地說了一通話之後被松開了手，她往姜顏的方向看了看，眼神陰冷，透著要拼一把賭一回的決然。
“走吧，趁著現在兵少沒人察覺，一時半會兒也沒護衛趕來，把她帶走送去那戰場上，生也好死也罷，只要她往那裏一站一露面，便還有把局面逆過來的機會。”
牧江有多看重姜顏四葉是知道的，上一世連著這一世，這個執念能叫他所向披靡，卻也是一處最碰不得的軟肋。
她說完之後那些人猶豫幾分，最後還是決定信她一回，事已至此，他們沒什麽好在再輸的，只要有一線生機，試一試又何妨，大不了被騙，跟她們一並同歸於盡。
姜顏雙手被綁靜靜站在那裏，面上被光照得時明時暗，那些男人望著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又一圈，後知後覺地喟嘆開來。
“這女人真是生了一張禍國的臉啊。”
美且生媚，嬌而不矯。
男子似乎天生就喜歡對女人的樣貌品頭論足，姜顏也習慣了這般日子，那些感慨讚嘆落到耳邊也不過輕輕一團無形的風。
姜顏垂著眼不去看他們，即便她現下被人困著推著，背脊卻挺得筆直。
“也不過是生得好看了些而已，禍國這事，有人要比我更勝一籌。”
四葉聽完側眸斜了她一眼，唇角輕勾，似是諷刺她，又像是在自嘲。
“我要是有你這張面皮，定然活得比你更好，爬得更高，像你這種成日只知玩樂的家夥，拿了這幅好皮囊不過是浪費。”
她說完忽而頓了頓，積壓憋堵許久的嫉妒心好似尋到了一個洩口，悉數都往外跑出來。
午夜夢回，她無數次問自己，憑什麽順風順水人人疼愛的是姜顏，憑什麽軟香暖玉靡顏膩理的是姜顏，憑什麽所有的好她都只能看著不能摸。
四葉有些惡毒地靠過去，指腹落在姜顏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半尖的指甲下按摁出一個凹旋。
“要不把你這張臉毀了罷，不知道那滿心滿眼都是你的牧將軍還會不會視你如珍寶，把你當做心肝好生疼著寵著。”
女人之間的戰爭沒有硝煙，眼神便是利劍，字句好比長槍。
姜顏聽了她那通話，心裏生出一絲心慌，倒不是怕毀容或是牧江不認自己，更多是因為怕疼。
一邊的七桃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駭得僵在那裏半晌，聽到這些才回過神想要掙開烏韃人，無奈氣力小，這懸殊差距下她只是被輕輕一搡就被推到在地。
四葉站在兩人中間，她望著姜顏忽而笑了一聲。
“你看，連女人都要護著你，你到底有什麽好的。”
姜顏頂著她那眼神，身處困境，卻依舊泰然無謂，她眉眼一彎：“我人美心善吶。”
“你若是丟了這張面皮，誰還在意你心善不善。”
四葉道完這句便從身邊人手裏抽了一把短刀，她等不及看到姜顏哭著喊著求饒的模樣，等不及看那長居雲間的女子跌入塵土泥沼。
利刃泛著寒光，姜顏暗暗捏著自己手指尖，不安繞在心口，她忽而擡眼望向那些烏韃，話語悶悶顫顫。
“這刀不是應該用到戰場上嗎，拿來劃花女子臉算什麽？”
被抽刀的恰好對上姜顏的眼睛，都道一個女人的眼睛最是能勾魂奪舍，他被那雙暗含濕意的黑眸盯著，只覺得心裏都要往裏陷進去。
他們站在那看得有些癡，四葉冷笑一聲，男人果然都是愛漂亮東西的主，這就被牽走魂了，“楞什麽？幫我按住她，我倒想看看，滕京最美的女子若失了這個美會如何。”
姜顏往日裏不怎麽做嬌媚態，但必要時刻，美人計若是能救上自己一命，那拿來一用也是好的，她裝模作樣柔聲道：
“你們就這樣任由她想到什麽做什麽嗎？先前還催促著你們帶我去戰場，現在又要對我下手，你們真的要信她？”
姜顏的話柔而不膩，搭上那張臉，好似說什麽都能聽進耳朵。
那些男子都站在原地，想要上前卻又猶猶豫豫頓在那裏一動不動，四葉冷笑一聲，利落擡手，捏著尖刃就要往她臉上劃。
“罷了，我自己來！”
執念這東西一旦生出來，能把理智一並吞了。
姜顏望著四葉，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閃，好似要接下那一刀。
然而就在短刀刃尖觸到姜顏的側頰落下一道細小劃痕時，“叮”一聲脆響，一顆不大的石子不知從哪裏飛了進來，不偏不倚打在那柄利刃的刀身上。
石子極小，但含著的力量卻極大，四葉手上被連帶著一震，虎口掌心一松，短刀被那股力道打得落到了不遠的地上。
姜顏面上露出的神情很是淡然，找不出幾分慌亂和害怕，可在刀子“鐺”一聲砸在地上的剎那，她那雙腳突然軟了軟，身子一欠險些跌倒。
好在腰上一股裏力道來得及時，穩穩當當將她攬住在了半程，那雙溫溫熱熱的大掌給了她一個借力靠著的點，她往後餘生都好似在這一點上立了足。
熟悉的草藥味道在鼻尖打了個轉，姜顏凝神擡眼，繼而心下一片安然。
這是個她不常看的角度，自下而上帶點斜，那硬朗的下顎線條走勢漂亮利落，就跟牧江這個人一樣，清冷果決。
“夫君，你再晚一些來，你夫人就要破相了。”
姜顏說話時聽起來很輕巧，但那帶著點顫的音卻是把她的那點怕統統抖了出來。
人總是這樣，若是一個人，好似也就熬過去了。可要是有個疼著自己兜著自己的人在邊上，那點委屈就怎麽也壓不下去了。
牧江額上掛了些汗，胸腔還在起伏，看似趕得很急，又好像如釋重負。
在幾分前他遠遠便望見了營帳前的反常，有一瞬間他幾乎被那種失去的恐懼籠罩，曾經往日的痛鋪天蓋地沒頂而來。
好在最後姜顏安安好好沒出事，若是她在自己眼前出些意外，他恐怕會瘋。
“你怎麽不說話？”
姜顏已經從剛剛的慌裏回過勁，輕聲問了問，牧江默了片刻，搭在她腰上的手緊了幾分。
“還沒緩過來。”
“你緩什麽。”姜顏低聲喃喃，“臉上挨刀子的是我，又不是你。”
牧江微微垂眼望著她，“我倒寧願挨刀子。”
他剛剛從那血腥場上回來，身上還染著紅，透出幾隱匿的暴虐。
他其實料想過姜顏這裏會出事，也安排了人，不過剩下的人本就不多，想要攔住烏韃的確不簡單，另外他也想過解決手頭事情就趕回去，但他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子，病未好透，再加上胸口時不時的抽痛，叫這場原本簡單的仗拖了又拖。
兩人對視望進彼此的眼，牧江不輕不重地道；
“說句俗的，縱使你破相，我也是要的。”
“果然是句俗的，你們男人總是脫口而出甜言蜜語，也不管之後做不做得到，個個講得跟真的一樣。對了，你看看，我臉上是不是有道小口子，深嗎？”
姜顏後知後覺，定神後臉上一絲痛才冒出尖。
一通話說出來，把邊上的四葉烏韃都給視作了空氣，好
似牧江一來，便什麽都不用擔心。
牧江拿拇指指腹在她傷口下輕輕一點，道：“不深，沒見血。放心，沒毀容。”
她揚揚眉，“不放心，現在你比我要好看，到時候心裏保不準要嫌棄嫌棄。”
牧江無奈低笑了一聲，隨後從身上捏出一個極小的刃，拿捏著合適的力道反手往側頰一劃，一絲猩紅滲出來，他擡手一抹，跟略顯蒼白的皮膚一搭，襯出一點難言的病態美來。
姜顏一楞，“你幹什麽？？”
“跟夫人同進退。”他頓頓，逗她道，“你第一好看，我勉為其難，占個第二就好。”
周遭幾人靜靜站著看他們談情說愛，牧江獨自一人來了這裏，照例說寡不敵眾，但那些烏韃人都被定住一般站在原地，沒一個上前，沒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只有四葉還未善罷甘休，她握掌成拳，滿眼陰冷望著牧江跟姜顏。
她現下已經把自己的身份都透了個徹底，拼個你死我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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