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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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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而在前不久,清源域厲淩風一封請貼送到了芷鳶手上,說是想請女主去清源域參加劍道大會,她一時沒有把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客氣的拒絕了他的請求。

說起來厲淩風竟然真的一直在等芷鳶,現在所有仙域都知道了,他非芷鳶不娶。

青兒卻覺得很是詫異,厲淩風對少君什麽態度她是見過的,她是半點沒有看出厲淩風的真心實意,倒是類似於求而不得惱羞成怒,怎麽就天作之合了,他對少君的好還比不上魏七。

不過堅持是真的堅持,死皮賴臉的求了三年,一點都沒有被打擊到,卻也不能更進一步,現在奉元域不比當年,雖然還屬於窮域一列,但是開辟了獨有的妖獸護域局面,換言之,就是用妖獸文化扛起奉元域一半的江山。

在奉元域外面有許多無主之地,妖獸橫行,無人收管,奉元域就和他們合作,雖為附庸,但不分高低貴賤,盡心盡力的養著他們,讓他們不生起造反之心,又封爭搶好鬥的妖家老大為王,給他們資助各種靈石神武,凡是由他們收上來的無主之地,都歸妖王管轄。

妖王打架不用自己出錢,打贏了地盤歸自己,一半的財產給奉元域,這種極為優厚的待遇,妖王都感動哭了,空前積極,並發誓終生效忠奉元域。

妖王是個直性子,非常看不順眼厲淩風,之前厲淩風沒少歧視他們,要是少君嫁給了他,就他那小心眼,掌權之後對他們必然極為不利,於是妖王攻打其他無主之地的時候,積極向清源域方向發展,爪子幾乎都要拍到厲淩風臉上了。

這搞的厲淩風非常火大,偏偏又不敢真的真刀真槍的撕破臉,畢竟對方是一群六道流氓,如果打他們,一時半會兒端不了鍋不說,還有可能惹一身騷,和奉元域的關系又會更僵硬些。

所以厲淩風想要迎娶芷鳶的心已經迫切到了極點,只要娶了她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他的尊嚴也不允許他在這一件事情上被阻礙了這麽久。

劍道大會也是他為少君親手準備的,大會不大會的倒是其次,主要就是想要趙芷鳶,然而籌備了這麽久,於公於私她都不該拒絕的事兒卻還是拒絕了。

芷鳶收到三三那封信的時候,就是在劍道大會之後。

她沒有深究這其中是否又什麽陰謀,首先她就低估了三三,她認為一個人在做好人的時候,就做的馬馬虎虎不招人待見,那麽他要是突然想幹壞事也多半不太漂亮。

她又將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那字的確是出於趙三三之手,只是下筆無力,字跡頹潦,倒真像是大禍臨頭之人寫出來的絕筆。

如果背後依舊是李桐書在搞事情,過了這麽久她還壯心不死,她真的是非常的麻煩了,小人在陰溝裏捅刀子往往比光明正大的敵人要可怕的多。

信上是有地址的,趙三三說他被困在殷都域的平天府,這封信是他冒著九死一生的代價碾轉反側送到芷鳶手上的,如果她瞧見了,一定要來救他,也不枉他眼淚巴巴,望眼欲穿。

平天府有點耳熟,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哪裏,找來肆生詢問,見多識廣的肆生微微一楞:“殷都域的平天府似乎是一名叫陳魚的巨商富賈。”

芷鳶又讓肆生去打聽到底是怎麽回事,結果回來的消息很讓她吃驚。

趙無臣法力一般般,但是從小在奉元域長大,雖說父母雙亡,但因為和大夫人的親戚關系,一直都備受寵愛,學的都是精深妙法,猶如行走的書庫,他和李桐書兩個人在外面起初過的還不錯,後來陳魚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成為了他們的好友,變成三人行。

剛開始,一切都還好,直到李桐書嫁給了陳魚,趙無臣就一直被軟禁在他們夫婦家中,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肆生道:“少君,這個已經都不算是秘密了,無臣公子過的的確是非常不好,人都要不行了,李桐書知道沒有人會救他,便完全沒有任何忌憚,之所以會虐待無臣公子,聽說是為了報覆奉元域。”

芷鳶問:“若是趙三三和李桐書二人做戲給我看,等我一到就落入他們的陷阱呢。”

肆生點頭,隨後咬牙切齒道:“是有這個可能,還有一件事李桐書在奉元域大肆詆毀玉明仙,大街小巷都是玉明仙的詆毀之言,玉明仙乃我奉元域聖女,辱玉明仙,如同辱我奉元域。”

芷鳶聽聞此言,覺得好笑,並且疑惑:“她為什麽總是跟玉明仙過不去,當年玉明仙也算是放了她一馬,否則玉明若真計較的話,她根本不是對手,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明白這個道理,玉明仙知道此事嗎?”

肆生惡聲道:“就算仙師知道了,只要沒有真的危害到她,她應該是不會理會這些東西的,但李桐書這做法太惡心了,想要算計少君,又要詆毀玉明仙,就算帝君不許我們不出手,違反命令我們私底下也要集一夥兒人去找她算賬的,管她傍的是哪路神仙,都要弄死她。”

芷鳶略奇:“怎麽弄死。”

肆生:“在奉元域,想弄死她的人多了,陳魚雖然勢力滔天,但是我們要鐵了心殺李桐書,烏泱泱一群人一起上,他那個破門絕對攔不住,踩都能踩死他,若是不交李桐書,十八酷刑挨個上,哭爹喊娘的就把李桐書交出來了。”

芷鳶驚:“有沒有文雅些的法子。”她慢慢站起來,對身旁的魏七笑道:“輕塵,你跟肆生談就好,我都聽你的,明日我們一路南下,且行且看。”

芷鳶走後,肆生還在困惑:“文雅?怎麽文雅。”

魏輕塵看著芷鳶離去的方向,道:“是要文雅些的,她不是喜歡嚼舌根,散布詆毀之言麽,那我們就以牙還牙,奉元域什麽都不多,就是喘氣兒的人多,她可以詆毀玉明仙,我們就可以詆毀她,對她口伐筆誅,言論實不實不重要,讓她身敗名裂最重要,誅人先誅心,殺人不見血,陳魚若是識時務就罷,若是不識好歹,就把他一同捎帶上,搞個傾家蕩產也不是什麽難事。”

肆生:“?”

魏輕塵:“這就是少君的意思。”

肆生:“是嗎?”

魏輕塵:“是的,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肆生:“這樣!”

魏輕塵;”去收拾收拾吧,我們暗中前去,不要驚動任何人。”

殷都域和奉元域之間其實隔著千山萬水,所以李桐書才能在殷都域鬧出那麽大的動靜,至於近一點的,因為怕同奉元域結仇,基本上沒有人敢接納李桐書和趙無臣,所以她幹脆遠走高飛,去了殷都域,誰料竟然半路崛起,嫁給了權勢滔天的陳魚。

芷鳶去殷都域不方便直接露面,於是隱瞞身份以普通修行者去了殷都域,如果趙三三說的都是真的,她要把他救回來,該罰該打那都是他們自家人的事兒,輪不到李桐書整日欺負趙無臣踩奉元域的臉面。

差不多到了殷都域界內後,一打聽才知道,李桐書在這裏的名聲極好,似乎在走玉明仙的路子,提起她無不敬仰萬分,肆生立刻著手狗咬狗打法,要出其不意的絆她一下子。

他們倒換馬車進城,打聽了陳魚的平天府,暗中派人埋伏,打探趙無臣的情況,結果很讓人失望,真如芷鳶所料,這其中有詐,趙無臣並沒有他信上過的那般淒慘,也沒有被禁足,都只是在裝樣子。

芷鳶好笑的想,既然裝,那就裝吧,想必他們也知道自己到了,那她就先在這兒好吃好喝的釣他們幾天,時間長了他們就會沈不住氣。

這幾天他們果然就一直吃喝玩樂,殷都域與奉元域有許多不同之處,青兒掀開馬車向外看去,感慨:“殷都域果然民風開放,我也要露腰,露腰!”

她喊了兩聲,回頭看見對面魏輕塵的眼神是想要把她扔出去,這才乖乖的閉了嘴,十四歲的小姑娘,已經對自己的容貌格外關註,青兒現在什麽都不想,每日就愁自己鼻梁不高,臉頰太圓,墮落到了極點。

她現在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不是鳥嗎?怎麽鼻梁不高呢,難道我不純?”

魏輕塵笑了笑,不再理她,往車外一看,芷鳶竟然深情而專註的盯著一個賣雜技的,淩空叼筆畫山水,那畫雖然畫的稀巴爛,但是身姿太飄逸俊秀了,雜技表演完了,轉一圈要賞錢,芷鳶分文未帶,隨手取下自己的鐲子放到他碗裏,激動道:“大哥,你的舞跳的太好看了。”

賣藝人大驚:“姑娘!你可不要亂說,我不是不是舞蹈啊,這是我家祖傳八代的正經法術呀!”

芷鳶拆臺:“這一看就不是法術,不過跳的真好看!”

賣藝人如臨大敵:“你不是對家來的吧,我這是正經的法術呀!可不能亂說。”

芷鳶:“你什麽時候還有表演啊。”

同伴推了推賣藝人,那賣藝人低頭看了看碗裏的鐲子,後知後覺的發現是個好東西,楞了楞,驚喜萬分:“每天都有,隨時候著小姐。”

魏輕塵笑容逐漸凝固,他將簾子放下,走了下去來到芷鳶身邊溫聲道:“客棧已經準備好了,天色已晚,我們過去吧。”

芷鳶點頭:“好,這裏還真是好地方。”

魏輕塵都沒想到芷鳶這麽能玩兒,看來在奉元域的時候真的是限制她的發揮。

客棧是魏輕塵早就準備好了的,他親自把打掃的上房一塵不染,幹凈的都沒法下腳,瓶子裏還插滿了新鮮的花兒,每一朵兒都沒有一片腐爛的,個個嬌艷欲滴,盤子裏果脯排列的整整齊齊幹幹凈凈,魏輕塵知道自己不應該做這種無聊而又細致的東西。

她永遠不會發現,也沒有任何必要知道,魏輕塵心裏很明白,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做這種事情,這已經超出了愛,已經有些發病的征兆。

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當深入骨髓的欲望無法宣之於口,他就只能通過這種行為來讓自己稍微得到放松。

三年前,他見的柳忘風那面,那狐貍精就用嘆息而憐憫的目光看著自己,可他猜到了自己瘋魔入骨,卻猜不出他為何所困。

魏輕塵在房間裏等了她很久,芷鳶一直都沒有上來,他走出去站在欄桿下往下一瞧,得了,又在聽大曲了,咿咿呀呀伴隨著飄渺的弦樂,唱困了一大片,芷鳶還頗有精神,跟著唱大曲的一起共情,看來在奉元域真的是憋壞了。

反正她就是不想上來。

除了唱大曲兒的之外,下面吃飯的人也很熱鬧,好幾桌都在議論紛紛:“你們聽說了嗎,陳夫人其實是被其他幾域趕出來,流落到咱們這兒的。”

“什麽事兒啊?”

“你們知道奉元域玉明仙吧,奉元域聖女,曾經被她誣陷過,差點出了大事兒,人家奉元域不樂意了,才把她趕了出來……”

“竟有此事,嗨,可別胡說……”

隨後他們的話就被隱埋在更加嘈雜的聲音裏。

夜色漸深,魏輕塵把瓶子裏微微有些憔悴的花兒全扔了出去,一個侍衛走過來將一事物放到魏輕塵手上:“換過來了,用更昂貴的東西換的,那賣藝的答應的很痛快。”

魏輕塵點頭,他將手掌打開,手心裏躺著的是冰涼的鐲子,他該怎麽告訴她,隨身之物不可輕易送人。

魏輕塵一直依在欄桿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目光漸漸平靜下來融進了星星點點的溫柔,等到人差不多散了,她才肯舍得上樓,看見魏七後驚訝道:“你還沒睡啊。”

魏輕塵:“嗯,睡不著,下面太吵了。”

芷鳶:“倒也是,明天換個安靜的地方,這樣就不會吵到你了。”她頓了頓笑道:“一路辛苦你了,本來不想拖著你的,不過想著你在奉元域也一定很悶,出來轉轉也好。”

這個破客光線極其昏暗,魏輕塵整個人都被覆蓋在柱子下的陰影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那一截露在陰影之外的一截衣袍。

芷鳶心裏有幾分不舒服,她極其不喜歡魏輕塵與黑暗為伍,哪怕只是視覺上的,她並不是覺得恐懼,只是有一分心疼。

她道:“不困的話,聊會兒。”

魏輕塵笑道:“不了,又困了。”他現在修煉不到家,完全不能和芷鳶在靜謐的夜裏共處一室,那樣,她極為輕微的動作都會讓他覺得折磨百倍。

魏輕塵動作自然的將芷鳶額前的碎發撩到一邊:“下面這麽熱還呆了這麽久,臉都紅了。”

芷鳶聽不懂人話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頗為不謙虛的笑道:“誒?我是天生麗質來著。”

魏輕塵看著她的笑容,眼前好像劈裏啪啦放金光,他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求一串佛珠,聽說這裏有個神棍老佛修很靈,專治癡心妄想,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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