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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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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吳熠陽點點頭,又道:“那……”

柳瀅見他欲言又止,便道:“你是想問阿珂吧?她回北洲去了。”

“那……那她還好麽?”吳熠陽又道。

柳瀅道:“蠻好的。只是仙君,她是北洲的,而你是東洲的。北洲與東洲,本就是敵人。在中洲之時可能還不覺得,回了各自的家,日後一旦相見,便是你死我活了。仙君擔著五仙山的擔子,心裏可得明白。”

柳瀅說出這話來的那一刻,自己也終於相信了這些話。

這些話是說給吳熠陽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她已選擇的陣營。終歸這一世,她不能辜負吳熠陽對自己在中洲的照顧,不能毀了來東洲的約。而葉興言,跟著阿珂去了北洲,那他們四人,便是自此分道揚鑣了。

吳熠陽聽完她這話,笑道:“我早就把那些事情都忘了。只是聽你提起她,想著先前在中洲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的,這才問一嘴。不過先前在中洲時,總覺得比現在過得暢快許多。回到五仙山,所有人都恭敬地稱我為熠陽仙君。我也只能板著臉當這個熠陽仙君。你還是像先前一樣,叫我吳熠陽吧。忽然叫我仙君,我聽著別扭。”

“是了。”柳瀅笑道,“不過在別的仙者面前,我可不敢這樣叫,是大逆不道的。”

“那你就私下叫。日後,我還教你術法。”吳熠陽道。

二人熟絡起來,柳瀅也沒先前那般拘謹了,便道:“既你還要教我術法,那也算我的師尊。若是徒弟有難,師尊應該會幫忙的吧?”

“先前與我說了那麽多,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的話呢?”吳熠陽笑道,“有什麽事情,你就說罷。”

“是這樣的,我找到了我姐姐的內丹。現下,我想將內丹拿出來,看看姐姐的過往。我們自她去青寶村之後便沒再見過面。我想知道她離世前,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還有,我想讓你幫我拿著內丹,幫我姐姐招魂。”

吳熠陽不解道:“招魂這事,你不就能做麽?”

柳瀅搖搖頭,道:“她的內丹就在我這裏。一旦拿出內丹,那麽我便活不成了。”

吳熠陽連連搖頭,“那我可幫不了你這個忙。你是我請來的軍師,若是你死了,那我日後怎麽辦?”

“放心,我剖出內丹之前,會幫你找一個更厲害的軍師。”柳瀅笑道,“何況如今你已是獨當一面的厲害人物,有沒有軍師,你都能將事情處理得很好的。”

“仙君。”仙者望站在門外道,“君上已攻克三仙島,現命仙君去駐守三仙島。”

吳信然與巨靈族打起來了?

柳瀅這才反應過來,她回到五仙山許久了,卻不聽說吳信然要召見自己。原來他是去打仗了。

“君上要回來了麽,為何會派仙君去駐守?”柳瀅問道。

他們兩父子,向來是一個在外征戰,一個便在五仙山處理政事。吳信然將吳熠陽調出五仙山,想必是要回來了的。

可柳瀅這次卻是猜錯了。只聽仙者望道:“君上派仙者釗回來傳信,搖光仙者升任搖光仙君,與仙者釗一同處理五仙山的大小事宜。”

此話一出,不僅是吳熠陽,就連柳瀅都震驚了,“我才五仙山不久,仙法不高,誰會聽我的?”

仙者望搖搖頭,道:“我也不知君上為何如此安排。此事還是仙者釗來說吧。”

說罷,她喚來仙者釗。

仙者釗面容俊逸、不染纖塵,是典型的東洲仙者長相。

只見他給吳熠陽使了個顏色,吳熠陽便屏退仙者望,只留三人在屋內。

仙者釗將令牌遞給柳瀅,低聲道:“搖光仙君,君上率兵北征三仙島,妖族卻想趁火打劫,屠了我五仙山三名仙者。君上震怒,率兵攻過無妄海,到北洲去了。三仙島是東洲與北洲的咽喉,是以須得熠陽仙君去了才守得住,趕往北洲的部眾也才有退路。此事十萬火急,且君上特意交代只有兩位仙君可以知曉。”

柳瀅滿臉不可置信地問道:“為了三個仙者,君上便攻去北洲了?”

仙者釗沈默一會兒後,道:“三位仙者是被虐殺的,死狀極其殘忍。”

“這便說得通了。”吳熠陽道,“妖族與我五仙山雖有仇,卻隔了無妄海。是以千年沒有開戰。原本便是他們占了我們北洲的居所,我們才被迫搬遷的。現在又如此挑釁,父君怎會不怒?我這便動身前往三仙島。搖光,仙者釗是父君身邊的老人,熟知五仙山一應大小事務。有事你與他商量便是。”

眼見軍情緊急,柳瀅雖心裏打鼓,卻只好匆匆應下,送吳熠陽離開。

這是柳瀅第二次來五仙山。不過半日的時間,便從一個最低階的仙者,成了五仙山的仙君。

五仙山每有大事,便會在午後開會。柳瀅被任命為五仙山監理,自是要第一時間通知五仙山各部仙君,讓他們來商議對策的。

柳瀅成為五仙山監理的消息傳得極快,不等午後,縱橫百裏的五仙山,便全都知道了。午後,更是有許多仙君仙者聚集在議事大殿,商討五仙山防禦及其他政務。

五仙山的部眾大概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支持柳瀅的,因為柳瀅先前在長澤一役中,確實是出了力的。這些人,多半是參加了長澤之戰,或是原本就與吳信然、吳熠陽親近的,占了大多數。他們在會上,明確地支持柳瀅,並且積極配合柳瀅的工作。

另一派也是支持柳瀅的,不過他們知道柳瀅先前是與吳熠陽不對付的。他們想要用二人的不對付,利用柳瀅做些什麽,好謀取自己的利益。這部分人不算多,卻已經蠢蠢欲動。這一派中,只來了一部分人。

第三派是完全不支持柳瀅的。他們認為五仙山上比她能力強的仙者,比比皆是。五仙山仙君均靠仙法比試取得,沒聽說過可以直接賜予的。所以他們不承認柳瀅對五仙山的監理。這一派午會的時候完全沒有人來。

午會結束後,仙者望嘆道:“金就山的仙君仙者,是一個都沒來呀。”

“金就山,他們為什麽沒來?”柳瀅問道。

仙者望便說起金就山的過往來。

原來統領金就山的仙君名叫修誠,是五仙山最為年長,最讓眾人又敬又怕的角色。敬他,是因為他戰功赫赫,為仙族作出了許多貢獻。怕他,是因為他極其難以相處,頑固且愛教育別人。他覺得柳瀅資歷太淺,又是吳信然的人,是以在此時統領五仙山,並不妥當。於是便沒來午會。

柳瀅走進仙鶴居自己的屋子內,便見公文在案頭堆成小山。她隨便拿了一本起來看。原是陽賀山智淵仙君給她的祝賀奏表。

“五仙山中還有誰沒來午會?”柳瀅又問。

仙者望道:“陽賀山的也沒來,旁的倒是都到齊了。”

“讓開,讓我們進去!”屋外傳來男子怒罵的聲音。

仙者釗聞言,便出門阻攔。至於柳瀅,則在屋內批閱起了奏表。

“他們都已經鬧到仙鶴居來了,仙君還坐得住?”仙者望望著氣定神閑的柳瀅,很是著急。

柳瀅卻將公文遞給仙者望,道:“他們要來找茬,總要知道他們找茬的原因,這才好對癥下藥不是?”

“仙君給我看奏表做什麽?”仙者望拿著公文看了一遍,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篇奏表是誰寫的、寫的是什麽?”柳瀅問道。

仙者望看到最後的落款,道:“金就山修誠仙君。他直言仙君你德不配位,不應該成為五仙山政務的處理人,要求君上將你換下來。”

“你再看看這篇。”柳瀅又將陽賀山智淵仙君的奏表遞給仙者望。

仙者望接過就道:“這篇奏表盛讚仙君長澤戰役之勇毅,表示對仙君的支持。”

柳瀅收回奏表,道:“現下到門口鬧的,是誰?”

仙者望頓了一下,道:“是陽賀山和金就山的,兩位仙君也在其中。”

“那稱讚我的智淵仙君可有與修誠仙君有什麽爭執?”柳瀅又道。

仙者望想了想門口傳來的信,點頭道:“智淵仙君雖說了修誠仙君幾句,卻被修誠仙君罵回去了。修誠仙君是仙族長輩,平日裏旁人也是不敢說的。”

這下,柳瀅笑了,“兮望,你說五仙山這麽多仙君,怎偏是陽賀山與金就山的仙君仙者遞了奏表上來?怎又偏是陽賀山與金就山的兩位仙君在外邊鬧?”

聽柳瀅這麽一說,仙者望恍然大悟,“智淵仙君不是來勸人的!”

柳瀅點頭道:“這世上,罵你的不一定想害你,想害你的也不一定會罵你。你看陽賀山的奏表,將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可午間我詔他們,他們可都來了?現下我沒有詔他們,他們又是怎麽做的?”

陽賀山從前也不常出頭,算是五仙山中頂頂好相處的,仙者望沒想到他們竟是這樣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仙者望問道。

“把金就山來鬧事四位仙者仙君,先關到水牢裏去。”柳瀅道。

金就山的仙君,可都是跟著君上東渡東洲的舊臣,平日裏就連君上也要讓著他們幾分的。

“這恐怕,不妥吧。”仙者望道,“不若我去問問仙者釗,他在君上身邊的時間最久,必能知道如何處理這事。”

柳瀅淡淡笑著,點頭讓她去問。

不一會兒,仙者望進來道:“仙者釗說,如今五仙山的大小事宜均有仙君做主。”

“那便是了,將他們押入水牢,先關著吧。”柳瀅說道。

“可是……”仙者望心下還有疑惑。她始終覺得現下柳瀅在五仙山根基不穩,不應該得罪那些有根基的舊臣。可剛才她去問仙者釗,仙者釗卻很支持柳瀅的做法。甚至,還罵了她一頓。他道:你一個隨行侍從,竟都要做仙君的主了?

柳瀅見仙者望總是糾結在舊臣問題上,便道:“金就山的那幾個,無非就是覺得我是新來的管不好五仙山。我新到五仙山,這是事實。他們有這樣的擔憂,也情有可原。不過,可不能讓他們將五仙山攪亂了。”

柳瀅話音才落,便有仙鶴居的仙者小跑進來,道:“不好了,搖光仙君。金就山的人沖進來了,說是不服仙君的判決。”

“讓我們進去,我倒是要去問問,她一個黃毛丫頭,憑什麽下令關押我們?”中氣十足的男子音自門外傳來。

仙者釗被推得連連後退,“是你們先要鬧事的。來人,將他們拉下去!”

老者揮手掃開所有攔他的人,道:“我活了七萬多年,還沒人敢這樣攔我!我今日一定要找她問個清楚,她這樣忤逆前輩的人,如何能管得了五仙山?”

眼見老者便要到柳瀅屋門前,仙者釗瞬移到柳瀅的屋門前,死死守住屋門。

誰知,下一刻,屋門竟從裏面被打開了。仙者釗後背失重,差點往後摔倒。還好柳瀅一把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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