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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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高臺上的火受到召喚，瘋了似的四散向人群。
沒人料到砧板上的魚還能掀起大風浪，閻王的暴起令所有村民方寸大亂，任老者如何呼喊都鎮不住場，各自鳥獸散去，轉眼而已，高臺下就只剩下沈易方幾人。
小可熱淚盈眶：“爺，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綁在高臺上受烈火焚烤的閻王本來就黑的臉熏得像鍋底：“你哪只眼睛看到爺沒事了！”
小可一臉懵：“啊？”
閻王暴跳如雷：“還不趕緊救火，你是不是想等我烤熟了之後自己上位啊，老子就是做鬼也要纏著你，你死了這份心吧！”
輕古涼涼提醒他：“你本來就是個鬼。”
閻王梗著脖子：“我不管，我就是燒成渣也要糊這混球一臉。”
小可說不上是被嚇得還是被感動的，抹著紅紅的眼圈到處找梯子，跑得有點急，差點把沈易方帶走。沈易方趕緊解開牽引繩，還小可自由。
光頭咂咂嘴：“地府這幾位看起來智商不太夠用的樣子。”
楚舟沖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人家再虎也是地府大佬，咱當小鬼的還是看破別說破比較好。”
小可把梯子搬來的時候，高臺燒得差不多了，他把梯子往高臺上一搭，眼瞅就滅的火“呼”一下又燒起來，搖搖欲墜的高臺再受不得這份刺激，垮了。
早把繩索解開的輕古靈巧地躍到安全地帶，閻王就倒黴了，灰頭土臉摔一地，差點零碎。
“你這個混球，”閻王一手捂腚一手怒指小可，齜牙咧嘴道，“你等我緩過這口氣非扒了你的皮……”
小可掄著掃把將閻王身上最後一撮火苗拍滅，順勢在閻王後腦勺上來一下，閻王兩眼一翻，人事不省。
楚舟驚了：“你這小子手夠黑的。”
小可意味深長地瞪他一眼，架起閻王往住處走。
沈易方奔到輕古跟前，不管推論看起來多靠譜，他始終吃不準輕古和閻王剩下幾分功力，如今見輕古毫發未損，他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輕古望了望遍地狼藉的村莊，許是某些村民身上帶了火，村中大半宅院受了牽連，變成了火海，眼見著救不了了。誰能想到一場鬧劇竟比妖怪突襲造成的損失還要慘重，那些村民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全都跑得無影無蹤，大概也沒再回來的想法了。
光頭感嘆：“早知如此，何必沒事找事呢。”
“他們不是沒事找事，”沈易方沈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別人的第七級考核就只有打敗妖怪這一條，之所以到了咱們這多了許多劇情線，是系統想趁機鏟除有能力破壞游戲規則的人。”
其他參與者實力再強也做不到破壞游戲的平衡，但輕古和閻王不同。
沈易方：“前面鬥妖怪的劇情讓系統意識到他們的修為似乎不能發揮作用，於是在後面增加一段村民要燒死罪魁禍首的情節就可以順利抹去破壞平衡的因素。”
楚舟讓他說暈了：“姑奶奶和閻王用不了修為難道不是系統設定好的？”
“系統的設定是讓所有進入第七級考核的人融入村民的生活，跟隨村民的行動去對抗妖怪。村民都是普通人，而參與考核的人一旦接受這種設定就會產生自己還活著的錯覺，那麽他們在前面關卡裏逐漸磨煉出來的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從而使第七級考核的通過率大大降低。”
連輕古和閻王在“睡醒”之後都以為自己的修為受到了系統的壓制而無法發揮，普通的玩家就更是如此了。在輕古和閻王鬥妖怪的過程中，系統敏銳地發現他們的修為大不如前，這絕對是個幹掉他們的好機會，於是本該早早結束的考核被臨時延長，而村民對他們的態度也從敬仰毫無預兆地轉變成痛恨。
“現在村民跑了，這級考核應該很快就結束了。”沈易方求證似的看向輕古，輕古點了點頭。
眾人回住處修整一宿，第二天一早，出門遛彎的楚舟和光頭帶回好消息：村子恢覆如初，上次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也已重新出現，唯一的區別是村口的第六級考核休息區被修改為第七級考核休息區。
閻王那點皮肉傷隨著第七級考核的結束而徹底恢覆，不過他那身被燒得到處是破洞的衣服卻沒法穿了。
扯扯蓋住屁股露出腿，蓋住腿又露出腚的袍子，閻王很是苦大仇深。
“你，脫衣服。”
小可護住自己連個褶皺都沒有的白袍，第一次違背了閻王的命令。
閻王吹胡子瞪眼：“你先把衣服給我，然後再去兌換區換一件不就行了麽！”
小可委委屈屈反駁：“光著腚還怎麽去兌換區，不得被系統判定耍流氓給逮起來呀。”
閻王鼻子快氣歪了：“我去給你換不就行了。”
小可撅起嘴：“那我也可以現在去給您換身新的，您等著。”
閻王很是嫌棄：“你這關得了多少分？”
小可蔫了：“零分。”考核只計算打妖怪的成績，所以他們這支隊伍就只有輕古和閻王得了十分，其餘人顆粒無收。
閻王神氣地掐腰：“前面的積分早花光了，這回又一分沒得，你是以為自己刷臉能換來一套衣服唄。”
小可無言以對，含淚脫下自己燒烤前才收獲的新衣服，雖然這衣服本來就是閻王消費。
短暫地調整過後，眾人在輕古的房間裏碰了個頭。
閻王橫眉拍桌：“咱們不能再被動地一級一級往下闖了，誰知道後面有多少陷阱等著咱們呢！”
深思許久的沈易方也說：“以前咱們一級一級參與考核是因為按照系統的設定，闖過十八級就能出去，可現在系統居然有意識地針對咱們更改考核內容。這次應該只是臨時修改，很多方面都不完善才這麽容易被咱們看破，下次系統說不定會在某個咱們意想不到的地方挖個大坑，引著咱們往裏跳。”
楚舟又開始跳腳：“系統和搞出系統的人就是個龜孫，玩得起輸不起！怕姑奶奶和閻王，想當初就別把他們牽扯進來呀，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們可倒好，送都不送直接開殺，拿您二位當肥豬呢。”
閻王撓撓腮幫子，道理是沒錯，可這話聽著貌似不太像好話？
輕古的臉蒙著一層寒霜，她說：“既然系統臨時更改規則，我們自然沒必要繼續按規則往下走了，只是目前我還沒想到出去的辦法，所以現在擺在你們眼前的有兩條路。”
她的目光一一在眾人臉上掃過：“第一，我解除你們身上的契約，你們對系統的威脅並不大，只要離開我們，系統不會再針對你們。”
楚舟打斷她：“那我選第二。”
光頭也表態：“我也選第二，這系統太狗，誰知道後面會不會搞出更多不要臉的花樣，我寧願跟著你們被針對，也不想一個人去體驗系統的無節操無下限。”
輕古看向始終沒吭聲的沈易方，沈易方笑了笑，捋了把自己白到發亮的頭發：“你們說過要護我周全的。”
輕古輕輕地嘆了口氣：“那我們就只能背水一戰了。”
閻王很激動：“姑奶奶您想怎麽做？”
輕古白他一眼：“我怎麽知道。”
閻王：“……”
眾人：“……”
沈易方及時發揮商人的天賦：“如果我是系統，我不會做更改某一地圖上的考核內容這種工程量大又容易出bug的事，想困住綁成一隊的人其實很簡單，只要在他們的終極考核中多加一串代碼，把‘通關離開系統’變為‘返回第一級’……”
他沒說完，嘴就被楚舟捂住了，楚舟壓著嗓子提醒他：“這話你自己想想就得了，被系統聽去咱就完了！”
沈易方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楚舟這才心有餘悸地放開手。
輕古從沈易方的話裏聽到了點不一樣的重點：“你剛才說臨時修改考核內容會出bug？”
“不絕對，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性，”沈易方解釋道，“這麽大規模的系統在正式運行前一定要經過繁雜的調試，任何臨時的更改都可能成為精密設計中的壞點。”
閻王瞇起老狐貍眼：“有壞點是好事啊。”
楚舟咧嘴：“可咱們都從第七級考核裏出來了，有bug也晚了。”
輕古彎了彎唇角：“系統這次算計不成，肯定會在下次考核裏繼續想方設法增加難度，我們只需要尋找後面考核內容被更改過的痕跡，說不定就能找到提前離開系統的捷徑。”
輕古的話讓所有人倍感振奮，盼望新一級考核到來的熱情空前高漲。然而系統不知怎麽想的，半個月過去了，依舊沒給他們安排第八級考核。
楚舟一天找八遍工作人員，最後工作人員瞧見他們都繞路走。
又一次被工作人員逃脫，楚舟憤怒了：“再不給我們安排下個考核，我們可要上房揭瓦了！”
沒人回應他，楚舟越想越氣，當場把工作人員的電腦給砸了。
“叮”的一聲響，裂開的電腦屏幕上出現楚舟的名字，他的積分顯示“-100”，底下幾行小字：該玩家損壞公物，扣罰全部積分並處罰金一百積分，若全部考核通關時仍未補償全部欠下積分則需等價買分，否則無法離開系統。
楚舟一口老血，差點沒把自己嘔死。
又熬過半個月，第八級考核終於開始了。
見通向第八級考核的大門浮現在村口，楚舟誇張地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還有後面的考核，要是沒有，那一百分我可怎麽還啊。”
光頭也長長地噓出口氣：“我還以為系統打算冷處理，把咱們永遠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休息區呢。”
“不可能的，”沈易方倒是一點不慌：“休息區是系統運行中的一環，咱們只要還在系統裏一天，就不可能永遠留在休息區。這次咱們休息的時間過長應該也是系統有意為之，因為系統需要時間來調試第八級考核的新內容。”
閻王眼睛一亮：“這麽說來，他們改過第八級了？”
沈易方肯定地點頭。
楚舟垮了臉：“調試了這麽長時間，有bug也早修覆了吧。”
沈易方微笑：“這個系統的運行比網絡游戲覆雜得多，bug也不是說修覆就能一個不留的，咱們還有機會。後面還有那麽多次考核，只要咱們夠快就一定能趕在他們修覆之前找到出去的方法。”
楚舟聞言迅速振作起來，他捏捏自己的臉，換上燦爛的笑容，鎮臂高呼道：“那還等什麽，第八級，我們來啦！”
然後他就成了斷線的風箏，一腳踩空跌進了第八級地圖。
跟在他後面的小可手疾眼快撈了他一把，誰想第八級地圖似乎有很強的吸力，小可不但沒能把楚舟撈回來，自己也掉進去了。
閻王救小可失敗，這仨人連成一條線，消失在尚未完全開啟的門裏。
輕古：“……”
光頭翻出包裏的繩子，試探道：“要不，咱栓一起再進？”
沈易方照例拿出牽引繩：“咱倆栓一起就行了。”
帶著二人平安落地的輕古皺起眉，從地形上看，門建在懸崖邊上，而他們現在所處的應該是崖底，放眼望去，四處土包，越看越像墳包。
誰會把墳包建在懸崖的正下面，不怕上面哪天掉下來個人把自家先人砸個好歹麽？
重獲自由的光頭活動著被勒疼的手腕左右走了走，突然一腳踏空，一整條腿陷進了某個土包裏。他趕緊往外拔，眼瞅只剩半截小腿就出來了，一股巨力毫無征兆地作用在他腳踝上，令光頭瞬間失去平衡，半邊身子卡在了土包上。
沈易方見狀立刻上前施以援手，結果沒把光頭拽上來，他的一條腿也陷進了土裏。
他臉色驟變：“有一只手抓著我的腳。”
“手？”輕古重新審視這些土包，“還真是墳包啊。”
她一手架住沈易方的手臂，一手拽住光頭的後脖領，同時用力。光頭和沈易方疼得臉幾乎要變形，索性在他們腿腳被拽掉前，連他們帶抓住他們的東西一並被輕古拖上了地面。
光頭撿起塊石頭砸掉死扒在他腿上的白骨，正要幫沈易方砸，被砸掉的那只枯骨手臂突然動了起來。
哢啦啦，哢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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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料到砧板上的魚還能掀起大風浪，閻王的暴起令所有村民方寸大亂，任老者如何呼喊都鎮不住場，各自鳥獸散去，轉眼而已，高臺下就只剩下沈易方幾人。
小可熱淚盈眶：“爺，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綁在高臺上受烈火焚烤的閻王本來就黑的臉熏得像鍋底：“你哪只眼睛看到爺沒事了！”
小可一臉懵：“啊？”
閻王暴跳如雷：“還不趕緊救火，你是不是想等我烤熟了之後自己上位啊，老子就是做鬼也要纏著你，你死了這份心吧！”
輕古涼涼提醒他：“你本來就是個鬼。”
閻王梗著脖子：“我不管，我就是燒成渣也要糊這混球一臉。”
小可說不上是被嚇得還是被感動的，抹著紅紅的眼圈到處找梯子，跑得有點急，差點把沈易方帶走。沈易方趕緊解開牽引繩，還小可自由。
光頭咂咂嘴：“地府這幾位看起來智商不太夠用的樣子。”
楚舟沖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人家再虎也是地府大佬，咱當小鬼的還是看破別說破比較好。”
小可把梯子搬來的時候，高臺燒得差不多了，他把梯子往高臺上一搭，眼瞅就滅的火“呼”一下又燒起來，搖搖欲墜的高臺再受不得這份刺激，垮了。
早把繩索解開的輕古靈巧地躍到安全地帶，閻王就倒黴了，灰頭土臉摔一地，差點零碎。
“你這個混球，”閻王一手捂腚一手怒指小可，齜牙咧嘴道，“你等我緩過這口氣非扒了你的皮……”
小可掄著掃把將閻王身上最後一撮火苗拍滅，順勢在閻王後腦勺上來一下，閻王兩眼一翻，人事不省。
楚舟驚了：“你這小子手夠黑的。”
小可意味深長地瞪他一眼，架起閻王往住處走。
沈易方奔到輕古跟前，不管推論看起來多靠譜，他始終吃不準輕古和閻王剩下幾分功力，如今見輕古毫發未損，他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輕古望了望遍地狼藉的村莊，許是某些村民身上帶了火，村中大半宅院受了牽連，變成了火海，眼見著救不了了。誰能想到一場鬧劇竟比妖怪突襲造成的損失還要慘重，那些村民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全都跑得無影無蹤，大概也沒再回來的想法了。
光頭感嘆：“早知如此，何必沒事找事呢。”
“他們不是沒事找事，”沈易方沈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別人的第七級考核就只有打敗妖怪這一條，之所以到了咱們這多了許多劇情線，是系統想趁機鏟除有能力破壞游戲規則的人。”
其他參與者實力再強也做不到破壞游戲的平衡，但輕古和閻王不同。
沈易方：“前面鬥妖怪的劇情讓系統意識到他們的修為似乎不能發揮作用，於是在後面增加一段村民要燒死罪魁禍首的情節就可以順利抹去破壞平衡的因素。”
楚舟讓他說暈了：“姑奶奶和閻王用不了修為難道不是系統設定好的？”
“系統的設定是讓所有進入第七級考核的人融入村民的生活，跟隨村民的行動去對抗妖怪。村民都是普通人，而參與考核的人一旦接受這種設定就會產生自己還活著的錯覺，那麽他們在前面關卡裏逐漸磨煉出來的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從而使第七級考核的通過率大大降低。”
連輕古和閻王在“睡醒”之後都以為自己的修為受到了系統的壓制而無法發揮，普通的玩家就更是如此了。在輕古和閻王鬥妖怪的過程中，系統敏銳地發現他們的修為大不如前，這絕對是個幹掉他們的好機會，於是本該早早結束的考核被臨時延長，而村民對他們的態度也從敬仰毫無預兆地轉變成痛恨。
“現在村民跑了，這級考核應該很快就結束了。”沈易方求證似的看向輕古，輕古點了點頭。
眾人回住處修整一宿，第二天一早，出門遛彎的楚舟和光頭帶回好消息：村子恢覆如初，上次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也已重新出現，唯一的區別是村口的第六級考核休息區被修改為第七級考核休息區。
閻王那點皮肉傷隨著第七級考核的結束而徹底恢覆，不過他那身被燒得到處是破洞的衣服卻沒法穿了。
扯扯蓋住屁股露出腿，蓋住腿又露出腚的袍子，閻王很是苦大仇深。
“你，脫衣服。”
小可護住自己連個褶皺都沒有的白袍，第一次違背了閻王的命令。
閻王吹胡子瞪眼：“你先把衣服給我，然後再去兌換區換一件不就行了麽！”
小可委委屈屈反駁：“光著腚還怎麽去兌換區，不得被系統判定耍流氓給逮起來呀。”
閻王鼻子快氣歪了：“我去給你換不就行了。”
小可撅起嘴：“那我也可以現在去給您換身新的，您等著。”
閻王很是嫌棄：“你這關得了多少分？”
小可蔫了：“零分。”考核只計算打妖怪的成績，所以他們這支隊伍就只有輕古和閻王得了十分，其餘人顆粒無收。
閻王神氣地掐腰：“前面的積分早花光了，這回又一分沒得，你是以為自己刷臉能換來一套衣服唄。”
小可無言以對，含淚脫下自己燒烤前才收獲的新衣服，雖然這衣服本來就是閻王消費。
短暫地調整過後，眾人在輕古的房間裏碰了個頭。
閻王橫眉拍桌：“咱們不能再被動地一級一級往下闖了，誰知道後面有多少陷阱等著咱們呢！”
深思許久的沈易方也說：“以前咱們一級一級參與考核是因為按照系統的設定，闖過十八級就能出去，可現在系統居然有意識地針對咱們更改考核內容。這次應該只是臨時修改，很多方面都不完善才這麽容易被咱們看破，下次系統說不定會在某個咱們意想不到的地方挖個大坑，引著咱們往裏跳。”
楚舟又開始跳腳：“系統和搞出系統的人就是個龜孫，玩得起輸不起！怕姑奶奶和閻王，想當初就別把他們牽扯進來呀，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們可倒好，送都不送直接開殺，拿您二位當肥豬呢。”
閻王撓撓腮幫子，道理是沒錯，可這話聽著貌似不太像好話？
輕古的臉蒙著一層寒霜，她說：“既然系統臨時更改規則，我們自然沒必要繼續按規則往下走了，只是目前我還沒想到出去的辦法，所以現在擺在你們眼前的有兩條路。”
她的目光一一在眾人臉上掃過：“第一，我解除你們身上的契約，你們對系統的威脅並不大，只要離開我們，系統不會再針對你們。”
楚舟打斷她：“那我選第二。”
光頭也表態：“我也選第二，這系統太狗，誰知道後面會不會搞出更多不要臉的花樣，我寧願跟著你們被針對，也不想一個人去體驗系統的無節操無下限。”
輕古看向始終沒吭聲的沈易方，沈易方笑了笑，捋了把自己白到發亮的頭發：“你們說過要護我周全的。”
輕古輕輕地嘆了口氣：“那我們就只能背水一戰了。”
閻王很激動：“姑奶奶您想怎麽做？”
輕古白他一眼：“我怎麽知道。”
閻王：“……”
眾人：“……”
沈易方及時發揮商人的天賦：“如果我是系統，我不會做更改某一地圖上的考核內容這種工程量大又容易出bug的事，想困住綁成一隊的人其實很簡單，只要在他們的終極考核中多加一串代碼，把‘通關離開系統’變為‘返回第一級’……”
他沒說完，嘴就被楚舟捂住了，楚舟壓著嗓子提醒他：“這話你自己想想就得了，被系統聽去咱就完了！”
沈易方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楚舟這才心有餘悸地放開手。
輕古從沈易方的話裏聽到了點不一樣的重點：“你剛才說臨時修改考核內容會出bug？”
“不絕對，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性，”沈易方解釋道，“這麽大規模的系統在正式運行前一定要經過繁雜的調試，任何臨時的更改都可能成為精密設計中的壞點。”
閻王瞇起老狐貍眼：“有壞點是好事啊。”
楚舟咧嘴：“可咱們都從第七級考核裏出來了，有bug也晚了。”
輕古彎了彎唇角：“系統這次算計不成，肯定會在下次考核裏繼續想方設法增加難度，我們只需要尋找後面考核內容被更改過的痕跡，說不定就能找到提前離開系統的捷徑。”
輕古的話讓所有人倍感振奮，盼望新一級考核到來的熱情空前高漲。然而系統不知怎麽想的，半個月過去了，依舊沒給他們安排第八級考核。
楚舟一天找八遍工作人員，最後工作人員瞧見他們都繞路走。
又一次被工作人員逃脫，楚舟憤怒了：“再不給我們安排下個考核，我們可要上房揭瓦了！”
沒人回應他，楚舟越想越氣，當場把工作人員的電腦給砸了。
“叮”的一聲響，裂開的電腦屏幕上出現楚舟的名字，他的積分顯示“-100”，底下幾行小字：該玩家損壞公物，扣罰全部積分並處罰金一百積分，若全部考核通關時仍未補償全部欠下積分則需等價買分，否則無法離開系統。
楚舟一口老血，差點沒把自己嘔死。
又熬過半個月，第八級考核終於開始了。
見通向第八級考核的大門浮現在村口，楚舟誇張地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還有後面的考核，要是沒有，那一百分我可怎麽還啊。”
光頭也長長地噓出口氣：“我還以為系統打算冷處理，把咱們永遠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休息區呢。”
“不可能的，”沈易方倒是一點不慌：“休息區是系統運行中的一環，咱們只要還在系統裏一天，就不可能永遠留在休息區。這次咱們休息的時間過長應該也是系統有意為之，因為系統需要時間來調試第八級考核的新內容。”
閻王眼睛一亮：“這麽說來，他們改過第八級了？”
沈易方肯定地點頭。
楚舟垮了臉：“調試了這麽長時間，有bug也早修覆了吧。”
沈易方微笑：“這個系統的運行比網絡游戲覆雜得多，bug也不是說修覆就能一個不留的，咱們還有機會。後面還有那麽多次考核，只要咱們夠快就一定能趕在他們修覆之前找到出去的方法。”
楚舟聞言迅速振作起來，他捏捏自己的臉，換上燦爛的笑容，鎮臂高呼道：“那還等什麽，第八級，我們來啦！”
然後他就成了斷線的風箏，一腳踩空跌進了第八級地圖。
跟在他後面的小可手疾眼快撈了他一把，誰想第八級地圖似乎有很強的吸力，小可不但沒能把楚舟撈回來，自己也掉進去了。
閻王救小可失敗，這仨人連成一條線，消失在尚未完全開啟的門裏。
輕古：“……”
光頭翻出包裏的繩子，試探道：“要不，咱栓一起再進？”
沈易方照例拿出牽引繩：“咱倆栓一起就行了。”
帶著二人平安落地的輕古皺起眉，從地形上看，門建在懸崖邊上，而他們現在所處的應該是崖底，放眼望去，四處土包，越看越像墳包。
誰會把墳包建在懸崖的正下面，不怕上面哪天掉下來個人把自家先人砸個好歹麽？
重獲自由的光頭活動著被勒疼的手腕左右走了走，突然一腳踏空，一整條腿陷進了某個土包裏。他趕緊往外拔，眼瞅只剩半截小腿就出來了，一股巨力毫無征兆地作用在他腳踝上，令光頭瞬間失去平衡，半邊身子卡在了土包上。
沈易方見狀立刻上前施以援手，結果沒把光頭拽上來，他的一條腿也陷進了土裏。
他臉色驟變：“有一只手抓著我的腳。”
“手？”輕古重新審視這些土包，“還真是墳包啊。”
她一手架住沈易方的手臂，一手拽住光頭的後脖領，同時用力。光頭和沈易方疼得臉幾乎要變形，索性在他們腿腳被拽掉前，連他們帶抓住他們的東西一並被輕古拖上了地面。
光頭撿起塊石頭砸掉死扒在他腿上的白骨，正要幫沈易方砸，被砸掉的那只枯骨手臂突然動了起來。
哢啦啦，哢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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