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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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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

北崇之地極為寒冷,城中百姓足不出戶,看上去有幾分蕭條落魄。

顧晚舟正在埋頭寫信,他摸著懷中的香囊,才覺得安心不少。

這時,他明顯感覺到地面動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將士沖進內堂,焦急道:“將軍,不好了——”

“敵軍來襲!”

筆上墨汁滴落在紙上,暈染開來,信紙上留下一片狼藉。

顧晚舟匆匆放下筆,拿起劍,就往外沖去。

誰也沒料到,敵方會突襲而來,上次戰役已是兩敗俱傷,莫非他們的援兵來了?

若真是如此,那場面於他們而言,真是不利啊!

顧晚舟急沖沖地趕到城樓上,就看見大祁軍隊已兵臨城下,他們勢如破竹、個個都跟不要命似的往前沖。

敵軍將領被護在中間,不停的指揮著將士,他們看似毫無章法、亂作一團的進攻,實則憑借著一腔孤勇,反倒鼓舞了士氣。

反觀他們這邊,傷的傷、死的死,就連兵器都所剩無幾了。

顧晚舟看著他們架起長梯,似乎想直奔城樓而來,他立刻指揮著人上前,大喝一聲:“放箭!”

太快了!

不過眨眼的功夫,有的竟已翻過了城墻,好在他們反應也快,在敵軍一腳剛一踏入,便立刻斬殺,不留餘地。

城下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羽箭如雨點般射落,一時間,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可他們並未停歇,依舊不要命的往前沖。

喊殺聲不絕於耳。

這一條道路是用屍體堆砌起來的,他們踩在別人的屍首上,爬上雲梯,最後被羽箭射下。

“將軍,兵器不夠了!”

“將軍,再這麽下去,我們的人手就真的不夠了!”

“將軍,城門快守不住了!”

第一聲撞門聲響起時,顧晚舟的確是有一瞬的倉皇,他怕他無法護住自己的將士,怕自己有愧於這些將士的家人,也怕自己沒能實現對夫人的承諾。

可他不能亂,他一亂,軍心就亂了。

他當即調了兵馬去城樓下守著,並把江硯派去樓下。

“將軍,那您呢?”

顧晚舟沈著臉色,握緊劍柄:“我在這裏守著。”

江硯最後看了一眼:“將軍小心!”

這場戰役從白日持續到夜晚,戰情始終僵持不下,敵軍上不了城樓,因他們也沒命的廝殺,明槍暗箭通通用上,可他們也驅逐不了對方,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顧晚舟的心隨著黑夜降臨,而一點點沈入海底。

他們中許多將士都是帶傷上陣,力氣本就不夠,如今兵器也快沒了,再這麽下去,就真守不住了!

身後一抹涼意來襲,他眸色微沈,反應迅速的側身躲過,甩手一劍斬下,鮮血濺了他一臉。

“將軍,兵器來了!”

顧晚舟一回頭,見是江硯,怒斥道:“誰讓你上來的?”

“是夫人……”

“你說什麽?!”顧晚舟一臉懵,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夫人的朋友。”江硯長話短說道:“那人帶了一隊將士,雖說只有近千人,但個個驍勇善戰,還有這些兵器都是他帶來的。”

“如何能信?”

江硯拿出一枚簪子,遞給他。

顧晚舟瞳孔驟縮,迅速將簪子放入懷中,當即吩咐道:“調一部分人上來,繼續給我打!”

“是!”

一隊人上前同時射出,這次,被射中的敵軍竟是倒地,口吐暗紅色的鮮血,哪怕並未射中心臟,不多時也動彈不得了。

顧晚舟心中微驚,手上卻沒停,也拿了箭把加入其中。

他一腳踹翻一個,一手打死一個。

這樣效率的確高出不少。

借助著兵器的優勢,敵軍竟始終無法跨越這一池城樓。

天色將亮未亮之時,空中似有東西落下。

城門打開,未待敵軍反應過來,一車火炮將敵人炸了個四分五裂。

大祁軍隊倉皇逃竄。

終於結束了這一切。

隨著勝利的歡呼聲而來的是天一點點亮起,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掩蓋了滿地的血跡。

所有人都在相擁而泣,為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為死於這場戰爭中的同袍而泣,為那些受了多年敵軍侵害的百姓而泣。

好在,他們贏了!

顧晚舟也松了一口氣,可他並未表露在臉上,他取出懷中緊緊護著的簪子,帶著滿心的疑惑回到城中。

“將軍。”

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男子,他的長相不算出眾,卻格外秀氣,眉宇間透著一股書生氣。

他並不記得自己認識此人:“你認得我夫人?”

誰知,眼前人竟笑了笑:“將軍,我與夫人是故交,關系也甚好。”

顧晚舟的臉色驟然冷卻,微瞇著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究竟是何人?”

“將軍不凡猜猜看?”

顧晚舟輕輕敲擊桌面,盯著他若有所思:“那箭頭上的毒是你弄的?”

“不錯。”

“我方才來時觀你帶來的人雖面生,劍柄上卻都刻著‘沈’字,莫非這些人就是沈家舊部?”

“的確。”

他低頭沈吟:“那些兵器……”他細細思索,忽地腦海中想到一種可能,詫異道:“是太子私鑄的那些?”

“將軍連這都猜到了。”

“可那些不是被父皇……”說著,顧晚舟又不可置信道:“你何時換的?”

“將軍高看我了,我一介草民,如何未蔔先知,還是多虧了您的夫人。”

“是她提前告訴我,讓我用次品將那些兵器換掉,可火炮換不掉,索性偷藏起一個,反正聖上也不知共有幾個,而太子心虛,自是不敢多說,如此良計,既能在關鍵時刻派上作用,又能令太子元氣大傷,果真妙哉。”

顧晚舟越聽越覺得震撼,他從不知,原來他的夫人在暗地裏默默地為他做了這麽多,即便不是為他,也是為了這北崇的百姓和大陵的將士,若不是她,恐怕今日這劫,無法輕易躲過了。

“你還未說,你到底是誰?”

“將軍怎麽糊塗了?我救得了人,自然也殺得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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