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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心為主。是我執念太深,殺了師兄,害苦了你。如今,又累及凡人,鑄下大錯。”

初茗回握著守易的手,搖著頭,“師兄,不晚!你回來吧,日後,我們協力,共建東華山,不出百年,東華山的弟子遍布天下,還會揚名四海。”

“我受禁術反噬,經脈盡斷,五臟俱損,內傷太重,已經無治。現下又生剜了魔心,我怕,是熬不過過去了。”

最後還能幹幹凈凈,再見初茗一面,已經是老天的厚愛。

初茗拭去守易嘴角的鮮血,剛剛拭去,又流了滿面,怎樣都無法擦拭幹凈。

守易勸初茗,不必多此一舉,接著又說,“我犯下了太多的錯,若有幸能入畜生道輪回,若是你原諒了我,若是有緣,我所求不多,願做一只,能和你擦身而過的飛鳥。”

“原諒,我原諒了,早就原諒了。”初茗其實有很多話想說,淚卻糊了眼,哽了喉,眼見著就到生離死別之地,竟是沒有一個詞,一句話足以表達,唯有淚千行。

“茗兒,我該去懺悔了,對不起,我……。”話為盡,人已逝去。

“原諒了,原諒了……”初茗只會說這一句話似的,不斷地重覆著,更是緊緊地握住守易的手。

仙,也抵不過自然運轉的法則,她親眼看著守易,從視線裏消逝,最後越握越緊的唯空氣耳。

初茗又一次目睹失去,滿面淚水,躺在地上,只求一個痛快。

失而覆得,得而覆失,無法逃離的輪回。

一刻鐘過後,方闊迷迷糊糊轉醒。他總感覺做了一很長的夢。

身體傳來的疼痛,和入目的,滿是殘渣碎石的密室,又提醒著他,剛才所有他以為是夢的,都真實發生過。

對了,那個怨念本體。方闊撿起掉落在一邊的短劍,用短劍支撐著身體,緩緩站起來,密室不覆初初進來時的壓抑感,連一絲怨念也無,難道是本體去了別處?

他再次提氣,擴大感受範圍,讓方闊沒想到的是,整座東華山,感覺不到一絲怨念。

他環顧四周,初茗夫人居然躺在不遠處。

方闊艱難地挪過去,夫人醒了?

不知發生了何事,夫人眼角還有淚痕,眼睛明亮,卻沒有任何焦距,關切地問道:“初茗夫人,你可還好?”

初茗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這?夫人身上,手上全是血跡,難道傷重?

方闊替初茗把了把脈,脈像似有似無,再不救治就要晚了。方闊一拍腦袋,忘了一個重要的東西,他身上還有紅參給的護心丸。

當下就放下短劍,從袖中拿出玉瓶,倒了藥丸給初茗餵下。

“夫人?夫人?”方闊搖著初茗的手臂,初茗還是那個樣子,睜著眼,卻全然沒有活氣,一動不動。

藥是紅參給的,按理說紅參煉的藥,效果最佳才對,夫人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闊把了把初茗的脈,不對啊,脈像搏動有力,明顯有效,可夫人……方闊不死心,又搖了搖初茗的手臂,“夫人,初茗夫人,快醒來,快快醒來。”

如此持續了半個時辰,初茗的眼瞼微微動了一下,轉過眼珠,看向方闊。

“小孩?如何在此?”初茗當年自刎的時候,紫緣被送去了瓊山,還並未有坐騎,也不認識方闊。剛才方闊等暈在一邊,她也沒有註意到,因此有此一問。

“夫人,我是方闊,紫緣仙君的坐騎。紅參認了仙君做主人,前些天突然受到天罰,猜想著,是夫人回來了,我和仙君的弟子白宛和,也是因此來的東華山。”

“紫緣已經是仙君?甚好,甚好!”初茗眼裏終於有些生氣,接著又有些慚愧,“紅參?是啊,連累紅參了,早該讓她自由的,我這便解除主仆心鏈。”

“夫人,你剛醒可能不知道,此處不安全,有怨念纏身的魔物。”

方闊晃動腦袋,四周查看了一圈,“我和宛和丫頭不敵,夫人也有傷在身,他眼下雖是不在此處,也說不一定什麽時候回來,等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解開天罰吧。”

聽到這話,初茗又紅了眼圈,勉強帶著笑意,“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夫人怎的如此肯定?”方闊不是很懂,“夫人,我們還是離開吧,就算那個魔物不會回來,這密室經過打鬥殘敗不堪,可能將要坍塌。”

☆、第 8 章

方闊扶著初茗站起來,“夫人,你還能走嗎?”

“還能。”初茗點著頭,指了指墻角邊的宛和,“她怎麽辦?”

“夫人若是能走,我便背她出去。”方闊背上宛和,想起一事,問道:“我們來時的密道,入口處的門,只能從外面打開,夫人可知還有別的路。”

“嗯,跟我來。”初茗帶著他們從穿過門廊,回到與之相連的那間閨房。

她走上前去,摘了手鐲放入墻上的一副畫中,扭動一周,梳妝臺和閨床,分別向左向右分開,顯出一條上行的階梯。

初茗取下手鐲戴上,“走吧,這裏可以上去。”

從地道裏出來的地方,是東華山的山的半山腰。

方闊沒有想到,在地道裏呆了這幾天,大難不死,還能見到太陽,心情既有輕松,也有後怕,各種情緒夾雜,很是覆雜。

方闊放下宛和,替她把了脈,情況很糟糕。

右腿骨頭全部破碎,五臟六腑被震碎,心脈受損,肩骨斷裂,靈氣混亂,失血過重,也就還吊著一口氣了。

方闊運氣,幫宛和平覆亂竄的靈氣,修覆斷裂的經脈,接下來的他也無能為力。

性命無礙就好,他身上也沒有藥物,只能回洞府再說。

“這丫頭怎麽樣?”

“雖是傷的嚴重,我已經幫她療了傷,性命無礙。多謝夫人關心。”

“你的傷勢如何?”

“不礙事,一點皮外傷,調養幾日就好。”

方闊都這麽說了,應該是沒什麽問題,初茗也沒多問,解開和紅參的主仆心鏈,免去她的天罰之苦。

初茗掏出荷包裏的玉佩,玉佩裏有一只綁著藍色繩子的小獸,這便是主仆關系的信物。

初茗隔空一劃,藍色的繩子斷開,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多謝夫人相助,方闊替紅參謝過夫人。”方闊對初茗一拱手,見過一禮,問道,“接下來,夫人有何打算?還是和我們回洞府?”

“紅參與我有主仆之誼,這是多年前,就該我做的事,反而累及她。”

至於打算,初茗回頭,仰望著,坐落在這風水寶地的東華山主殿,又望望沿山的風景,這裏的一草一木,還是原來的樣子,承載著她所有的記憶,她怎麽離得開。

“我要留下。”初茗撩起一縷被風拂亂的發,捋到耳後,“東華山百廢待興,我想在餘下,不多的時日裏為它做點什麽。”

不多的時日?方闊不是很懂,大約也能猜測,可能是禁術的影響,他也不便多問,只希望夫人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好好的。

“對啊,司夜的守易仙君在側峰隱居,夫人可以協同仙君共建東華山。”

這一切,恍然如夢,當年的事情,讓它隨風而逝。

十一師兄,已經不在,至少讓她保住他最後的安寧吧。

“十一師兄已經不在東華山,他有他的選擇,剩下的,是我該做的了。”

“如此,請夫人保重,我們也該回去洞府。日後,夫人如有需要幫助,不必客氣。”說完方闊背上宛和,化為原形,振翅飛走了。

初茗向他們揮揮手,“保重!”

十一師兄動用禁術,阻斷山上的靈脈,沒有半分仙氣,她得建起陣法,制作人造靈脈,重新匯聚仙氣。

大殿、側殿都是荒廢,還有地道裏的骨骸需要清理,招收弟子等等事宜。

東華山重建並不容易,接下來,有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她要打起精神來,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她暗自神傷。

初茗自去重建東華山,不再贅言,說說這邊的方闊和宛和。

方闊因擔心宛和的傷勢,加快速度回了洞府。

回到竹屋,紅參就在門口等著他們,見他們回來,迎了上去。

“起初的幾天,也不見你傳回任何消息,難免有所擔心。剛才解開天罰,便知你無遺,現在終於是回來了。”

“東華山上的事情,稍後再告訴你,你先過來幫幫我,把這丫頭安置好。”

“這就是仙君新近收的徒弟?怎的受了如此重的傷?”紅參聽紫緣說起過宛和的事,根據描述,和方闊背上的女孩差不多,大約也能肯定。

紅參幫著方闊把宛和扶進房間,安置在床上躺下。

她拿出一粒藥丸給宛和餵下,“她的傷勢太重,此藥只能暫緩痛苦,治標不治本,如若不能一次性治斷根,只恐斷了往後的修行路。你先看著她,每隔半個時辰,給她運一次氣,我去煉幾粒有用的藥來。”

“好,你快去。”方闊診病畢竟不如紅參,雖是知道宛和的傷重,卻不知嚴重如此,當下也是慌了神。

紅參去前院煉藥,方闊一步也不敢離地守著宛和。

“死丫頭,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要出了事,仙君肯定會責罰於我。”方闊有點焦急,屋裏走來走去,感覺時間過得太慢,每次屋門被風吹動,發出響聲,他都覺得是紅參拿了藥來。

他想去前院,詢問紅參煉藥情況,又擔心他前腳一走,宛和就出點什麽事情,如此,更是心急如焚了些。

方闊不斷看著時辰,一到半個時辰,就幫宛和運一次氣,不敢有一絲疏忽。

“死丫頭,你不是伶牙俐齒的很,你倒是醒來和我吵啊。”又過去幾個時辰,總不見紅參,方闊越發坐不住了,走過去打開屋門,正巧紅參捧著玉瓶過來。

“正好,紅參快點,你再晚一步,我就怕來不及了。”方闊急急忙忙上前,拉了紅參的裙角就走。

紅參過去,坐在床邊,倒出藥丸給宛和餵下,“你放心,這藥能重鑄經脈,骨骼和五臟六腑,她醒來只是時間問題。”

她再去煉幾爐修覆內傷的藥,剩下的內傷慢慢調理,每日一粒,不出半年就能痊愈。

“她現在沒什麽大事,暫時也醒不來,讓她躺著吧,你來幫我的忙。”方闊的性格,紅參是了解的,把他留在房裏,只怕更加擔心,不如帶出去幫她煉藥、起爐呢。

紅參都那麽說了,方闊只好跟著紅參出去煉藥。

“你的傷也不淺,這粒藥丸是給你的。” 紅參拿出另外一只玉瓶給方闊,接著說道,“你們可是遇上了什麽事,出去這麽些天,還帶著如此重的傷勢回來。”

方闊吞下藥丸,身體的負累感頓時消失殆盡,舒坦不少,一邊往前院走著,一邊把東華山上的事說了一遍。

“有一事,甚是奇怪,我怎麽也想不通。東華山上的怨念極重,我一醒來,散的幹幹凈凈,連那魔物也不見了?初茗夫人應是知道來龍去脈的,她也並未為我解惑。”

“既然結局是好的,你又何必細究?夫人知道,卻不願告訴你,必是有她的道理。”

紅參她是一個精於煉藥的精靈,除了藥理,對於外面的事情,她只是當做一個故事聽聽,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紅參說的有理,東華山上發生的事情,就留在東華山上吧。

方闊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很快平覆下心情,開始專心協助紅參煉藥。

等宛和再次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十多天。

這期間,每天都是方闊過來,給她餵一粒藥。

但是這會兒,房間內除了她,誰也不在。

她有點懵,因為太明顯,這是她在洞府裏的房間,說明她沒死,還活著。

真是老天厚愛,運氣太好,她兩次差點死掉,結果都沒有死。

她白宛和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不知師兄怎麽樣,宛和想爬起來,卻完全無法動彈,還不小心牽動傷口,疼得她嘴角直抽搐。

“哎呀,你這丫頭,也不看看自己傷的有多重,躺著吧,別亂動。”

方闊不在,便是紅參照顧宛和吃藥,才遇見宛和想要爬起來,立馬阻止,一陣手忙腳亂,“你這傷,至少還得一個月才起得來,你就安心躺著,有我照顧你呢。”

還得一個月?宛和如何願意。

她睜大眼睛裝可憐,“姐姐,你是不了解我,我就一躺不住的主兒,有什麽法子能快點好起來。話說,你是紅參吧,一定有不少的靈丹妙藥吧,不要客氣,都拿出來,權當是我為你試藥吧。”

真如仙君和方闊所說,是一個活潑的姑娘。嗯,相當的活潑,她算是見識了。

宛和第一次和她說話,毫不客氣,紅參也沒介意,反而第一眼,就很喜歡這個姑娘,簡單,率直,有靈性,說話也有趣。

“我大你幾千歲,叫姐姐不合適,還是和方闊一樣,叫我紅參吧。”

“額……是不合適。叫祖奶奶,都嫌把輩分叫小了,無疑又暴露了你的年齡,女孩子總是在乎年齡的,果然,除了名字,我也不好叫別的。”

宛和背上傷口正在結痂中,有點癢,手臂動彈不得,便動了動背,在床上蹭了幾下,完全不起作用。

才這片刻十分,已經自來熟到不客氣了,直接可憐兮兮地祈求著,“紅參,我背癢。”

紅參當然明白宛和的意思,捂著嘴偷笑,“剛才還在拿我打趣,現在知道求我了?”

說是這麽說,紅參還是幫宛和撓了癢,“可好些?”

宛和點了幾下頭,舒服許多。

但是反過來一想,這種日子還得持續一個月,她這種性子怎麽受得了。

“紅參……算了,我還是叫你紅姐吧,你這名字實在拗口。我這剛醒過來就無聊了,還要躺一個月,我可得憋死,要不,紅姐以後每天都過來陪我聊天?”

“……”這丫頭太……太有讓人無語的功力,剛才還說不合適,這才片刻,又叫她紅姐了。

“和你一說話,就忘記了正事,方闊不在,我過來給你餵藥的,你張嘴。”

宛和乖乖張嘴吞下藥丸,喝了紅參餵的水。

“那師兄呢,他人在哪?”宛和想到一個比較慘的畫面,不會是?

宛和艱難地問到,“師兄……不會還昏迷不醒吧?或者是重傷難愈?不對不對,你剛才說不在,那是已經……已經離開了?”

“咳咳……”紅參喝著茶呢,被宛和的話嗆到,“他沒事,覺得自己修為太低,還累了你受重傷,去後山修煉了。你怎麽會叫他師兄?”

“這個……那個……”宛和怎麽可能告訴紅參,因為自己不敵,最後被迫叫的師兄。

太丟臉,不能說,宛和隨意編了一個故事,“他很厲害,我很佩服,所以心甘情願叫他師兄,希望能教導我修煉。”

說著謊話,宛和臉不紅心不跳,像是說別人的事一樣淡定。

宛和岔開話題,“師兄太不厚道,也不來看看我嗎?”

簡單如宛和,紅參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謊,覺得很是有趣,也不拆穿,卻為方闊辯解。“之前你一直昏迷不醒,都是你這位師兄照顧,今天他不在,我才來的。”

紅參像是受到宛和的影響,眉頭一擡,計上心來,“你想見方闊?那你先躺著,我去幫你找了他來。”

“紅姐,你別走啊,你這一走,我跟墻壁說話麽?我也就一說,不要當真。別說今天,就是日後,也都要麻煩紅姐多來坐坐。”

話都還沒說完,紅參已經笑開,宛和就知道,紅參定是逗著她玩。

兩人分明是第一次見面,卻格外親熱,真的就像姐姐妹妹般,宛和還纏著紅參,講了不少趣聞。

最後,紅參還跟宛和講了許多煉藥的事,宛和以前學過醫,對煉藥,聽得很認真,也聽出些興趣,發出熱情地邀“紅姐,以後你來我屋子裏煉藥吧,順便教教我。”

“你還在病中,需要休養。煉藥味道很大,我怕擾你休息,等你好了再教你不遲。”

“我都不介意,你還怕什麽呀,就這麽說定了。”

紅參拗不過宛和,就答應了。

兩人又聊過許久,紅參見時間不早,不再打擾宛和,囑咐她好生休息,明天又來陪她。

走之前,紅參問宛和,“你不好奇你是怎麽回來的?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宛和搖著頭“我太笨,腦子不夠用,只要知道我還活著,師兄還活著,你也解開了天罰,這樣就夠了。”

如果沒有親耳聽到宛和回答,紅參怕是也要被她誤導。這丫頭,看著像是個笨笨的話嘮,實際上根本不傻,心裏有想法著呢。

她還擔心宛和心性受阻,不利於修行。這下,她也不用操心了,遂關上門離開。

此後,紅參果然如宛和的願,把煉丹爐搬來她的房間,當上了宛和的煉藥師父。

紅參比方闊溫柔,比紫緣……好吧,紫緣就沒教過她什麽,反正就是,紅參比他倆都好。

宛和也一改之前的頑劣,紅參煉藥,她就老老實實觀察,也不多廢話。紅參起爐,就認真的請教紅參,把煉藥的過程,用量,火候等等,都一一記下。

她在德仁堂學醫的時候,都沒這麽認真過,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那邊,方闊在後山修煉著,這邊的宛和也沒閑著。

臥床休養,還跟著紅參學習煉藥、醫理,再聽紅參講講故事,偶爾嘴饞,還嚷著讓紅參熬湯給她進補,活的叫一個自在。

兩個女孩每天都有事做,有話聊,很快,一個月就躺滿了。

☆、第 9 章

宛和激動了,她都感受到屋外新鮮空氣的呼喚,忽略紅參的囑咐,完全是脫韁的野馬,迫不及待,跳下床沖了出去。

屋內屋外可著性子的撒歡,終於解脫了。

宛和在養傷期間當真是憋屈久了,出了屋門,看著什麽都親切,都想摸摸看看。

但是白宛和就是白宛和,最多能安靜乖巧一炷香的時間。

這不,很快又沒趣了,從前院溜達到後院,也就那麽幾步路,她閉著眼睛都知道有什麽。怎麽也不出來只兔子,讓她欺負欺負呢。

又一尋思,此次東華山之行固然兇險,就是自己心再大,也是免不了師兄一陣艱難,才把自己救回來。

師兄在後山修行,自己是不是也該想著長進些,不要這麽貪玩呢?

宛和考慮了一下,是該修煉了,下次遇上個妖魔鬼怪的,豈不是要白白送命?

“有理。”宛和一拍掌,決定下來,她白宛和,勢必要讓大家刮目相看。

“有理什麽呢?我給你熬了魚湯,才過來,就看你又是拍掌,又是咋咋呼呼的。”

紅參端了魚湯走過來,湯燉的正好,肉嫩湯白的,老遠都聞著香味了。宛和一臉饞像,紅參放下湯,笑著喚道:“過來喝吧,都是給你的。”

修煉不能落下,這修煉前最後一頓飽餐,也不能落下。

宛和端了碗,一陣狼吞虎咽,三下兩下,解決一大碗湯,摸摸滾滾的肚皮,意猶未盡。

“紅姐,接下來,我恐怕就喝不到你的湯了。還是你好,不像師兄,只會吃,不會煮,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習慣。”

“丫頭,你這是……在跟我辭別嗎?你這傷都還沒有好全乎呢,你要去哪裏?”

“自我拜入師門以來,不是三天打魚,就是兩天曬網,什麽都沒有學到,我也該長進長進,我打算也去後山練練手。”

原來如此,不是要離開就好,“跟著我學習煉藥,難道不是修行?你剛外傷,內傷還要調理,你的心脈不修覆,你如何修行,不餵了精怪,都是你的運氣。”

“不是吧,紅姐,我現在相當於廢人一個?你別打擊我啊,那怎麽辦,又回去躺著?”宛和揉著臉,很是苦惱,她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想要努力修行,現實條件還允許。

“躺著倒也不至於,你要真這麽刻苦啊,心脈修覆之前,還跟我學習煉藥。內裏調息,強身健體,參悟仙法、道法、佛法,於你日後的修行,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道理是這個道理,宛和總覺得煉藥,算不上什麽修煉,身體有傷,也別無他法,暫且如此吧。

一彈指,過去半年光景。

再是當初的不樂意,宛和還是感謝紅參的。

先不說她完完全全養好傷,修覆了心脈,每次跟著調息,無論是身體,還是內裏的經脈,都堅韌了不少。

其次,這半年來,她學到不少東西。各種方子的藥,她都能有條不紊地煉出來,還認全了藥園子裏所有的藥草。

最最重點的,在紅參指導下,她終於摸到修煉的大門。

修仙者必定要淬煉身心,不然當修煉達到一定的程度,身心無法承受,不是墜入魔道,就是身體崩裂而亡。

這日,宛和在房裏獨自打坐調息,竟隱隱有突破的苗頭,大喜。

她一邊往外沖,一邊喊著紅參。

“紅姐,紅姐,不得了啦,這才半年,我啥也沒幹,就快要突破了。”

宛和沖出門,紅參還在參悟,額頭有些細小的汗珠,眉頭微微皺著,應是修煉到關鍵時刻。

宛和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不然,小則損了紅參一身修為,大則危及紅參性命。

紅參這邊還不知要多久,宛和不願幹等著,幹脆也坐下來,就著紅參的道法書籍,參悟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天地都安靜了。

宛和跟著書籍的指導,一個字一個字的悟,起初還很輕松,看完一頁之後,慢慢困難起來。

按照宛和以前的脾氣,一定生氣地扔書,砸凳子,然後出去玩。

此時可以看出,宛和這半年來進步不小,還能定下心來,努力參悟,不被外界幹擾。

她一門心思,沈浸於悟道,隨著道法越來越難,耗費的心力就越多。

漸漸有些力不從心,宛和也不急,更進一步堅定心神,又從另外一個角度參悟,果不其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多時,宛和眼前開始明亮,尋著了方向,順暢不少,修完一整段,宛和開始收勢,結束今天的功課。

一段參悟結束,宛和全身汗濕,疲累不已。

可喜的是,自己又精進不少,離突破更近一些,現在就差一個契機。

睜開雙眼後,紅參已經不在,卻多了一杯清茶。

宛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溫度剛好,平心又靜氣,一口過後,餘香猶在,還掃除了渾身的疲累感。

分明是紅參,算著時間給自己泡的,宛和心裏暖暖的。

喝完一杯茶,宛和隔下杯子,躺倒在地,也不管有人沒人,對方聽不聽得到,仰頭對天道謝。

宛和本來是想告訴紅參,自己要突破了,沒想到,紅參的地方到是好地方,她才坐了幾個時辰,又進益了些。

常聽紅參說,越是修行到最後,越是困難,耗時也越長,往往到了末尾,都需要幾個契機才能突破。

她這邊就差最後的一點,在這屋裏呆著,也不見得有什麽契機,她要去試一下。

宛和起身,回房洗了個澡,換身幹凈的衣裳。趁著紅參不在,又搜刮她幾樣好東西,打包幾瓶丹藥,留下一張字條,往後山去了。

後山風景正好,植被茂盛,陽光透進來,照耀的樹葉都熠熠生光。

洞府雖然不下雨,可那些個樹葉、花朵,都像水洗過,綠的透亮,紅的嬌嫩,煞是可愛。

一路走來,宛和心情都好了不少,也像被水洗過一番,毫無雜質。

後山果然大不一樣,樹木、花草種類繁多,靈獸也遇上不少。

她才走出不遠,已經遇到好幾味珍貴藥草。宛和一概不論,全部采了裝進儲物袋,打算晚些時候找個安歇的山洞,練成止血的藥丸。

她早前臥床養病時,紅參就說,洞府的後山,是修煉的絕佳勝地,越是往山上走,精怪越多,本事也越大。

當年紫緣仙君煉化洞府,歸為己用,但是當時,他的修為還沒有那麽高,恐山上野獸精怪肆意下山,在山腳築了陣法,方便日後修煉。

後來,紫緣本事已經大到,一腳能踩平後山,洞府裏卻又多了紅參和方闊,為此,那個陣法也一直擱在那,也沒撤去。

保證山下安全,要進了山,便各憑本事。

宛和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只光顧風景,隨時提高著警惕。

已經傍晚,再過一兩個時辰,是妖獸精怪出來覓食的高峰期,宛和還不算太笨,在那之間,已經做好萬全準備。

在一處靠近水源的地方,宛和找到處隱蔽的山洞,只要是沒有修出靈智的妖獸,一般發現不了。

此處距離山腳不遠,不太可能會出現高級妖獸,但是以防萬一,宛和還是布置了陷阱、陣法。

倒不是說這些陣法有多厲害,只是起個提醒的作用,方便她逃跑而已。

半年前,宛和在調養內傷的時候,已經開始為今天的進山修煉打了基礎。

她翻閱紫緣的藏書,對後山有大約的了解,知道什麽地方最危險,什麽地方適合修煉,又能適當地得到一點好處。

例如山陰面的醉果林,那是她研究出來的好地方。

醉果,顧名思義,有酒香,食之過量,就會醉倒。

那片林中還生活著醉翁,長得像浣熊的小型中級妖獸,喜歡獨居,喜歡以醉果為食,皮毛堅硬不催,刀槍不入。

修行者都喜歡用醉翁皮毛煉制護甲,一只成年醉翁的完整皮毛,能換得幾十塊上品靈石,一顆醉翁的內丹,可以換一塊上品靈石,市面上如此高價收購,也是有價無貨。

按理說,想要得到醉翁的完整皮毛,應該很容易才對,等到醉翁吃多醉果,去撿就是了。

然而,醉翁只生活在醉果林,而凡間幾乎所有的醉果林,都被修行界的幾個大家族,收入囊中。

大家族內部培養人員太多,需求量早就高過醉翁的繁殖力,內需都無法滿足,更談不上出售。

至於那些沒有被劃入勢力範圍的,又多在兇險至極的山上,每年想要大賺一筆的人很多,成群結隊的去,孤單影只的回。

那些兇險,都是對於外面的人,宛和就不存在。

她只看見大把大把的銀子,向她揮手,要知道一塊上品靈石,能換一百中品靈石,一塊中品靈石,能換一百下品靈石,一塊下品靈石就能換一錠金子的。

嘿嘿,想著想著,宛和就笑出了聲,“要發大財了”。

低調低調,這事要被師父知道了,又要教育她。

宛和做好路線規劃,心裏美美的。

抓只野山雞,在溪邊處理幹凈,拎回山洞,升起一把火,烤了。

山雞也還烤著,想著下午還收獲不少藥草,幹脆從儲物袋裏摸出丹爐,都煉成丹。

紅參的丹爐,雖比不上赤陽王鼎,宛和也不挑剔,能用就行,大不了起爐的丹藥少一點,質量低一點,也不成什麽問題。

反正用來練練手,最後如果有危險,有需要的話,她還有出門時,從紅參哪裏搜刮來的好東西呢。

等著山雞烤出香味,宛和的丹也練得差不多,一瓶一瓶分類收拾好,該享用烤雞了。

又到洞口巡查一圈,確定安全無虞,附近沒什麽大型妖獸精怪後,回到洞裏鋪上幹草,周圍撒上驅蟲粉,和衣躺下睡了。

第二天宛和醒來,看著面前死掉一片毒蟲,脊背都發寒,默道“大意了!”

昨天吃過的雞骨頭,沒有處理,香味招來的毒蟲。

萬幸的是,她撒了驅蟲粉,不然現在死在這裏的,就該是她了。

這一片毒蟲,保守估計也得上百只,還不知味道有多大,得吸引來多少,以毒蟲為食的妖獸。

此處不安全,宛和手腳麻利地收拾,換了身衣物,帶上一個混淆氣味的香包,出了洞火速離開。

不得不說,宛和的決定是明智的,她剛走出一裏地,洞口就被妖獸圍了,鼻子靈敏的,到處捕捉她的味道。

確定沒有妖獸跟蹤,宛和才繼續向山上進發。

今天她的目標很明確,上午往醉果林走一遭。

宛和自以為已經準備的足夠充分,半個時辰過去,清心丹所剩無幾,回頭一看,不過行了白來步。

如此下去不是辦法,醉翁得不到不說,自己還會醉死在林中。

略一思索,宛和心裏有了計較,這醉翁急不得,趁著藥效還沒過,急急出了林子。

出了林子,宛和呼出一口重重的酒氣,盤腿坐下,丹田運轉一個小周天,一個大周天,才把體內集聚的酒氣全部化盡。

看來醉翁不易得到,醉果林也比想象中的難闖許多。

除非本事到家,否則硬闖根本不是辦法。

宛和拿出《山海志》讀起來,《山海志》是介紹各類妖獸精怪、藥材、礦石的說明書,可能裏面會有破解辦法。

翻到醉果林這一頁,只一句“過量吸入醉氣,會導致中毒而亡”而已,宛和慶幸自己正確的決定,清心丹耗盡,不就只有等死一條路了麽。

又一個時辰過去,《山海志》都能背下來了,還是什麽破解法都沒找到,看來醉翁賣的貴,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如此看來,先前的計劃要改改了。

宛和拿出儲物袋,把裏面藥物全部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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