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再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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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再見，過去
站在路口，高遠轉身，摸摸她的頭，明明小姑娘一個。高遠個子太高，景域站在他身邊像個小丫頭。
“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景域擡頭看他，滿是感激。她伸開手臂，“我擁抱一下你吧。”，說完近身抱著高遠。
高遠伸手抱抱懷裏的人，懷裏的人悶悶的說：“謝謝，謝謝保護我和我的孩子，謝謝。”
高遠拍拍她的背，她現在都不敢看著他的眼睛，覺得難堪。只是擁抱著閉上眼睛才敢說謝謝。
“景域，你爸爸說你的夢想有生之年，走最多的路。那樣很好，出去走走吧。”
景域不答，等收了情緒，才擡頭看高遠。
“很久之前說過的話，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那就記起來，你今年二十一歲，真正的人生還沒開始。”
景域感激他的鼓勵，“謝謝。”
高遠也不強求，和她道別。
她跟著景滕平安排藍蕙的後事，果然再沒收到任何騷擾。景域在學校的畢業論文上花了很大功夫，論文答辯很成功。直到畢業，她才用心的花心思，論文答辯老師看著她都笑瞇瞇的，她沒來由的緊張。感覺兩顆心在跳。這是第一次。
論文之後，景滕平安排盡快安排出國的計劃，景域問：“我們，就這麽出去嗎？”
景滕平已經在整理書房，手裏拿著爺爺收藏的藏品，也是高遠臥室裏掛的那副臨摹的真品。呂紀的《崖下花鳥》。
景滕平不答，景域又問：“這些字畫也帶嗎？”
景滕平說：“不帶了，整理整理，就不動了。”
景域看著他手裏的字畫，“這幅畫能不能送我？”
景滕平不以為意，把畫遞給她。她端詳著畫的落款，高遠的那幅畫，落款：唐昔印。
七月三日是畢業典禮，所有人學士服，站在禮堂裏，校長一一為學生撥轉學士帽上的流蘇，完畢之後，景滕平站在門口等著她，她要去送媽媽。
七月是本城夏季最熱的時候，校園裏一片熱鬧，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在這一天都有理由狂歡，景域回頭看著熱鬧的人群，喃喃：“再見了。”
她身體經不起鬧，景滕平帶她去殯儀館。她坐在大廳，不敢上樓，景滕平讓她在大廳等著，場面太過傷心，他盡量讓她別看到。
等景滕平出來的，景域眼巴巴的看著，臉色並不好。她有些激動，站起身，“爸爸，不要把媽媽一個人留在這裏行嗎？”
景滕平看著她，不說話。
“別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們帶她一起走吧！”
她腦子裏都是瘋狂的想法，“我要帶媽媽去看外公外婆。別把她一個人丟下。”，她說著忍不住哭出聲。
景滕平抱抱她，什麽話也不說。景域的想法，他也覺得心動。走到哪裏，都可以帶著她。
此刻浮沈半生的男人，眼睛裏滿是殤，原本的全家合歡，現在的家破人亡。將他剩的不多的清明傲氣和毅力磨得所剩不多了。他心裏有些怕了，怕這世上無端的變故，怕突如其來的離別，怕來不及補償，怕來不及看女兒幸福。
“好，我們帶她一起去！”，他抱著女兒，沈聲說。
一家人生死不離。
景域身體有些沈，吐得特別厲害。高遠只要有時間就來看她，她好像在小區門口看見過顧舟。當時高遠就在身邊，帶她剛做產檢回來，之後再沒看見過。時間久了，就不記得他長什麽樣了，只記得他說：景域，你別這樣。
沒有人知道她愛過一個人，連那個人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是否深愛。沒人知道她有多恨他，但是都會過去的，總有一天，無愛無恨，他們就各自解脫了。只是她還沒有解脫時，不想他過的那樣逍遙自在。
景域去高遠的住的地方，流逝的樓已經裝修過做寫字樓租出去了。景域站在頂樓上，等著高遠。
高遠回來看見她，笑起來，她依舊是瘦，但是穿的寬松的家居服，身上的氣息很恬靜。她手裏拿著東西。
進了門，房間裏還是這幅模樣，空曠，寂寥。
景域看著空曠的屋子，“這個房間太空了，你應該找個人陪你。”
高遠邊接水邊笑著說：“你就是來說這個的？”
景域不理他的調笑，她和高遠的緣分真的奇妙，當初劍拔弩張的爭，到現在像親人一樣。她自己穿過大廳，走進他的臥室，墻上的畫還在，她打開手裏的盒子，打開畫，“哥，真跡在這裏，我說過了，你的是假的。”
高遠把水遞給她，笑著說：“你就為這個？”
景域不言語，望著墻上畫的印章，“唐昔，那個姐姐叫唐昔？”
高遠沒想到她認識小篆，但是也不打算和她說什麽，只說：“嗯。”
景域問：“姐姐一定很漂亮。”
高遠沒接話。
景域喝了口水，轉身出來，邊走邊說：“可是，我想要個嫂子。”
高遠失笑，第一次有人這樣催他。他伸手撥亂她的頭發，“好好養你的胎，亂想什麽？”
景域瞇起眼睛笑他，“惱羞成怒了？唐昔姐姐一定很開朗，你太悶了！”
高遠不知道這丫頭現在怎麽就不怕他了！變著法兒的敲打他。
他不由得想起她，也笑起來，“她是很開朗，比你能鬧。”
景域不以為意，“我哪裏是鬧，再說了，你動不動就罵我。”
高遠被這個丫頭片子攪得說不清楚，岔開話題，“先去吃飯吧。”
景域隨著他一路，高遠個子很高，他的氣質和同齡的年輕人完全不同。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有不一樣的過去。景域走在他身側，餐廳進去的時候，侍應生稱呼他們：“先生太太，這邊請！”
高遠有一瞬間的楞神，景域糾正：“這是我哥哥。”
侍應生不好意思的道歉。高遠難得的回：“沒關系。”
景域又一次說：“如果不是生死、血海深仇。就去給姐姐道歉吧。如果姐姐還是一個人。”
高遠替她拉開椅子後，問：“為什麽就定了是我該道歉？”
景域這次沒笑，語氣有些滄遠，“能安心的惦記著一個人是多好的事情啊，難道你不想讓她冠上你的姓，像剛才一樣，或是走在大街上，別人稱她為你的太太。這樣不好嗎？”
高遠停下給她泡茶的動作，擡頭問她：“你是這麽想的？”
景域看著他不答。
高遠又問：“和他走到今天這個這個地步，你遺憾嗎？”
景域轉頭看著大廳裏來回穿梭的侍應生，“這場沖動，是我錯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為此付出代價了。沒有什麽遺憾不遺憾。”
高遠追問：“你這是混淆視聽，我不是問這個！”
景域轉頭看他：“我走錯了路，要回到原來，我需要時間。”
高遠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那孩子呢？”
景域有些苦笑，但是不躲避。“我知道你不認同我留下這個孩子。這不一樣，你不懂，這不一樣。”，她說著情緒有些變了。
停了片刻，她喃喃：“這是媽媽給我的禮物，是我自己的禮物。”
高遠打斷她：“沒有人不認同，你會是個好媽媽。”
景域微微笑起來，點頭。孕婦的情緒變得很快，她平和了很多，但是不能說長大了，是經歷過，所以懂得。依舊是個善良的孩子，沒有怨恨，沒有極端。
景域吃的很少，很多東西不能吃。雖然四個多月，但是太瘦，看不出來。吃過飯高遠送她回去，她下車的時候說：“估計就是這幾天了，我們要走了。”
高遠沒想到這麽急，“這麽快？”
景域笑笑：“恩，爸爸已經都安排好了。”
“到時候和我說一聲，我去送你們。”
景域笑著應聲。
這幾天搬家，實在沒時間，累的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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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路口，高遠轉身，摸摸她的頭，明明小姑娘一個。高遠個子太高，景域站在他身邊像個小丫頭。
“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景域擡頭看他，滿是感激。她伸開手臂，“我擁抱一下你吧。”，說完近身抱著高遠。
高遠伸手抱抱懷裏的人，懷裏的人悶悶的說：“謝謝，謝謝保護我和我的孩子，謝謝。”
高遠拍拍她的背，她現在都不敢看著他的眼睛，覺得難堪。只是擁抱著閉上眼睛才敢說謝謝。
“景域，你爸爸說你的夢想有生之年，走最多的路。那樣很好，出去走走吧。”
景域不答，等收了情緒，才擡頭看高遠。
“很久之前說過的話，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那就記起來，你今年二十一歲，真正的人生還沒開始。”
景域感激他的鼓勵，“謝謝。”
高遠也不強求，和她道別。
她跟著景滕平安排藍蕙的後事，果然再沒收到任何騷擾。景域在學校的畢業論文上花了很大功夫，論文答辯很成功。直到畢業，她才用心的花心思，論文答辯老師看著她都笑瞇瞇的，她沒來由的緊張。感覺兩顆心在跳。這是第一次。
論文之後，景滕平安排盡快安排出國的計劃，景域問：“我們，就這麽出去嗎？”
景滕平已經在整理書房，手裏拿著爺爺收藏的藏品，也是高遠臥室裏掛的那副臨摹的真品。呂紀的《崖下花鳥》。
景滕平不答，景域又問：“這些字畫也帶嗎？”
景滕平說：“不帶了，整理整理，就不動了。”
景域看著他手裏的字畫，“這幅畫能不能送我？”
景滕平不以為意，把畫遞給她。她端詳著畫的落款，高遠的那幅畫，落款：唐昔印。
七月三日是畢業典禮，所有人學士服，站在禮堂裏，校長一一為學生撥轉學士帽上的流蘇，完畢之後，景滕平站在門口等著她，她要去送媽媽。
七月是本城夏季最熱的時候，校園裏一片熱鬧，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在這一天都有理由狂歡，景域回頭看著熱鬧的人群，喃喃：“再見了。”
她身體經不起鬧，景滕平帶她去殯儀館。她坐在大廳，不敢上樓，景滕平讓她在大廳等著，場面太過傷心，他盡量讓她別看到。
等景滕平出來的，景域眼巴巴的看著，臉色並不好。她有些激動，站起身，“爸爸，不要把媽媽一個人留在這裏行嗎？”
景滕平看著她，不說話。
“別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們帶她一起走吧！”
她腦子裏都是瘋狂的想法，“我要帶媽媽去看外公外婆。別把她一個人丟下。”，她說著忍不住哭出聲。
景滕平抱抱她，什麽話也不說。景域的想法，他也覺得心動。走到哪裏，都可以帶著她。
此刻浮沈半生的男人，眼睛裏滿是殤，原本的全家合歡，現在的家破人亡。將他剩的不多的清明傲氣和毅力磨得所剩不多了。他心裏有些怕了，怕這世上無端的變故，怕突如其來的離別，怕來不及補償，怕來不及看女兒幸福。
“好，我們帶她一起去！”，他抱著女兒，沈聲說。
一家人生死不離。
景域身體有些沈，吐得特別厲害。高遠只要有時間就來看她，她好像在小區門口看見過顧舟。當時高遠就在身邊，帶她剛做產檢回來，之後再沒看見過。時間久了，就不記得他長什麽樣了，只記得他說：景域，你別這樣。
沒有人知道她愛過一個人，連那個人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是否深愛。沒人知道她有多恨他，但是都會過去的，總有一天，無愛無恨，他們就各自解脫了。只是她還沒有解脫時，不想他過的那樣逍遙自在。
景域去高遠的住的地方，流逝的樓已經裝修過做寫字樓租出去了。景域站在頂樓上，等著高遠。
高遠回來看見她，笑起來，她依舊是瘦，但是穿的寬松的家居服，身上的氣息很恬靜。她手裏拿著東西。
進了門，房間裏還是這幅模樣，空曠，寂寥。
景域看著空曠的屋子，“這個房間太空了，你應該找個人陪你。”
高遠邊接水邊笑著說：“你就是來說這個的？”
景域不理他的調笑，她和高遠的緣分真的奇妙，當初劍拔弩張的爭，到現在像親人一樣。她自己穿過大廳，走進他的臥室，墻上的畫還在，她打開手裏的盒子，打開畫，“哥，真跡在這裏，我說過了，你的是假的。”
高遠把水遞給她，笑著說：“你就為這個？”
景域不言語，望著墻上畫的印章，“唐昔，那個姐姐叫唐昔？”
高遠沒想到她認識小篆，但是也不打算和她說什麽，只說：“嗯。”
景域問：“姐姐一定很漂亮。”
高遠沒接話。
景域喝了口水，轉身出來，邊走邊說：“可是，我想要個嫂子。”
高遠失笑，第一次有人這樣催他。他伸手撥亂她的頭發，“好好養你的胎，亂想什麽？”
景域瞇起眼睛笑他，“惱羞成怒了？唐昔姐姐一定很開朗，你太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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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域不以為意，“我哪裏是鬧，再說了，你動不動就罵我。”
高遠被這個丫頭片子攪得說不清楚，岔開話題，“先去吃飯吧。”
景域隨著他一路，高遠個子很高，他的氣質和同齡的年輕人完全不同。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有不一樣的過去。景域走在他身側，餐廳進去的時候，侍應生稱呼他們：“先生太太，這邊請！”
高遠有一瞬間的楞神，景域糾正：“這是我哥哥。”
侍應生不好意思的道歉。高遠難得的回：“沒關系。”
景域又一次說：“如果不是生死、血海深仇。就去給姐姐道歉吧。如果姐姐還是一個人。”
高遠替她拉開椅子後，問：“為什麽就定了是我該道歉？”
景域這次沒笑，語氣有些滄遠，“能安心的惦記著一個人是多好的事情啊，難道你不想讓她冠上你的姓，像剛才一樣，或是走在大街上，別人稱她為你的太太。這樣不好嗎？”
高遠停下給她泡茶的動作，擡頭問她：“你是這麽想的？”
景域看著他不答。
高遠又問：“和他走到今天這個這個地步，你遺憾嗎？”
景域轉頭看著大廳裏來回穿梭的侍應生，“這場沖動，是我錯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為此付出代價了。沒有什麽遺憾不遺憾。”
高遠追問：“你這是混淆視聽，我不是問這個！”
景域轉頭看他：“我走錯了路，要回到原來，我需要時間。”
高遠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那孩子呢？”
景域有些苦笑，但是不躲避。“我知道你不認同我留下這個孩子。這不一樣，你不懂，這不一樣。”，她說著情緒有些變了。
停了片刻，她喃喃：“這是媽媽給我的禮物，是我自己的禮物。”
高遠打斷她：“沒有人不認同，你會是個好媽媽。”
景域微微笑起來，點頭。孕婦的情緒變得很快，她平和了很多，但是不能說長大了，是經歷過，所以懂得。依舊是個善良的孩子，沒有怨恨，沒有極端。
景域吃的很少，很多東西不能吃。雖然四個多月，但是太瘦，看不出來。吃過飯高遠送她回去，她下車的時候說：“估計就是這幾天了，我們要走了。”
高遠沒想到這麽急，“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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