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為愛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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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為愛而生
藍蕙雖然是住院，其實一整天都有景滕平陪著，半生扶持的夫妻，是劫後餘生的安穩。藍蕙心情不好，景滕平一直陪著她，景滕平和她聊起從前。
“原來地質勘測院，院子的墻不高，那個時候站在墻角，目光越過墻，能看見你從墻外走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了當初的年輕氣盛，歲月歷練過後，寧靜的想起從前，那是最好的時光。
藍蕙坐在花園的座椅上，花園裏的小葉女貞被修剪後長出嫩黃的新芽，生機勃勃。藍蕙伸手撫著座椅背後的植物，笑的有些淡，但是看得出來她很高興。
過了很久，她才輕聲說：“很久了。”，從記事起，她就敏感。在別人眼裏是個有些不合群，而且人情寡淡。她說不出來對錯好壞，只是想念不比別人少。
景滕平笑起來，似是能看見當初英氣的少年，質樸爾雅的模樣。“是很久了，我們從沒離開過這裏。”
藍蕙不解，轉頭看他。他安撫她，“想不想出去走走？”
藍狐看著他，不說話，似乎在考慮。
“我記得你那時說，最想去希臘，看愛琴海。”
藍蕙聽他這麽說，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自己都忘了。
“我就是說說。”
景滕平繼續說：“我不會再忙了，剩下的時間，就給你了。我們可以出去走走。”
藍蕙西湖有些茫然，不只是被他的話驚著了，還是在想什麽。
時光變得很慢，午後的陽光很暖，把日頭拖得緩緩，讓一切娓娓道來。
景域回家給藍蕙收拾東西，走廊裏靜悄悄的，嚴雯雯踩著高跟鞋，走廊裏的回聲清晰，景域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頭看，嚴雯雯像是看準了她，依舊高傲的一笑，景域也不在意。轉過目光進了病房。嚴雯雯尾隨進來，景域收拾床頭上的東西，並不理她。
“你確實有手段。”
景域不想和人再爭執了，不做聲。
“怎麽？不說話了？”
景域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嚴雯雯眼神裏有些憤恨，是嬌養的女孩子慣有的趾高氣昂，“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景域覺得，女孩子無知無畏真的要命，起碼很討人厭，“嚴小姐，我離你們很遠，以後也不想和你們有一點關系。至於顧先生，我和他沒有丁點關系了。你想怎麽樣，不必和我說。”
嚴雯雯楞了，片刻又不甘心的說：“你別以為你說得好聽，我就怕你了！”
景域現在真心覺得她腦子不怎麽夠用，“嚴小姐，喜歡一個人沒什麽，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也沒什麽，但是愚蠢卻不自知，就麻煩了。”
嚴雯雯被景域的話說得競說不出話來，想聲色俱厲的指責她，但是不知道怎麽說。只是惡狠狠的瞪著她。
景域換好了床單被罩，她還站在房間裏，景域回頭看她，她說：“你以為你什麽都會就能行了嗎？”。
景域心裏想，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她沒心思和她白耗時間。
”顧先生住在景江路的公寓。有什麽事你找他，找我沒有用。”
說完也不等嚴雯雯說什麽，轉身出門。
樓下的花園裏，中午的人不少，藍蕙問：“坊山路上有個老舊的教堂，還在嗎？”
景滕平想了片刻，“大概不在了吧，那片開發以後變化太大，估計拆了。”
藍蕙的眼神悠悠的，看不出情緒，不知是失望還是什麽。
“我們還沒結婚的時候，一次我路過教堂，裏面有個老牧師，在主持婚禮。教堂的門開著，新娘和她爸爸站在門外，等著進場……”，說著，她停下來，不再說了。
景滕平拍拍她的肩，他也不問她怎麽不說了，他懂她，懂她的後悔和遺憾。藍蕙也不覺得尷尬，接著說：“好久了，我就記得，新娘當時當時站在她父親身邊哭，她爸爸一邊替她擦淚，一邊在笑，自己卻偷偷轉頭擦淚。等音樂傳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笑起來……”
景滕平也笑起來，“我也會像那個老父親一樣，不一定會哭，但是一定難過。
景域在身後問：“誰哭了？”
藍蕙回頭看她，笑起來，“你爸爸。”
景域問：“什麽時候？”
藍蕙隱約的笑起來，“你出生的時候。”
景域看著景滕平，問：“爸爸，是真的嗎？”
景滕平看著母女兩，“太久了，不記得了，大概吧。”
景域大笑，抱著藍蕙。一家人享受悠閑的午後時光。
送藍蕙回病房時，景域站在門口忍不住暈眩，有種太陽曬太久的感覺，連頭都有些疼。她捂著胸腔，覺得自己是不是病了。
下午高遠來醫院看藍蕙，她站在走廊盡頭，透過窗看著醫院外街上的人來人往出神。高遠走近她，“看什麽呢？”
她沒有回頭，“看他們，神色匆匆，每個人都在趕路，是不是都過的很滿足。”
高遠只當她女孩子心性，也不在意，她回頭看高遠，問：“有沒有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回事？”
高遠問：“具體指什麽？”
她搖搖頭，“我就是瞎問，沒什麽。”
說完和高遠一起回了病房。藍蕙坐在床上，即便神色不太好，但是妝容整潔，微微笑起來，她的眼睛很漂亮，笑起來，眼睛微彎，安靜溫柔。
“阿姨，覺得怎麽樣？”，高遠像個小輩一樣禮貌的問。
藍蕙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景滕平，“好多了，沒什麽事的。”
高遠也不深問，和景滕平說起其他的。景域坐在床邊，一句話也不說，靜靜聽他們聊天。
等高遠要走的時候，景域起身去送，出了大廳，高遠問：“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就和我說。”
景域看著他一動不動，高遠問：“怎麽了？”
景域也笑起來，笑的有些淒涼，但很快收起來，“沒事，謝謝。”
高遠覺得她哪裏不正常，但是說不上來。
又問：“怎麽了？”
景域搖頭，“真的沒事。哥，謝謝。”
高遠聽她叫哥，心裏有些好笑。總歸是小丫頭一個。他也不在意。景域看著他，目送他出了視線。
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當初愛上的不是高遠。如果那樣，是不是就不是現在這種光景？她自己想不明白。今年二十一歲，可這個二十一歲太漫長了，她都懷疑自己能不能過完這個二十一歲。
回家路上她忍不住摸進包裏，將那張紙拿出來。她反覆用手指摩挲那兩個字，陌生又奇妙。妊娠。像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一樣。可這種感覺覆雜到說不清楚。她沒有可以說的人，誰也不能說。只是一個人心慌又激動的一個人消化這個消息。
來自於她自己身體的變化，一個生命開始孕育。她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怎麽辦。迷茫，不知所措。
她忍不住撫著自己的腹部，心生向往，可立刻又想，錯上加錯是罪過。帶一個生命來到這世上，而不能給她（他）最好的保護，是罪孽。
沒有能力，或者是還沒有做好準備，就不該將她（他）帶到這世上。
她腦子裏亂緒叢生，根本不知道怎麽辦。
有那麽一刻，她突然想告訴顧舟，但是也只是那麽一瞬間。她警告自己，不能再錯了。她極力的想一個人生下孩子的可能性。或者是，拿掉她，那樣一想忍不住心裏發寒，覺得自己不是人……
第二天去醫院，到醫院後，景滕平換回家，景域坐在床前，藍蕙問：“昨天來看我的高遠，你喜歡他是嗎？”
景域遲鈍的擡頭看她，之後笑起來，“不是的，您搞錯了。他是我爸的朋友。”
藍蕙不相信，“上次他來過家裏。”
景域解釋：“上次您在房間裏休息，他來看我爸，沒一會兒就走了。”
藍蕙又問：“那你喜歡誰？”
景域楞住了，不知道怎麽說。忽地她問：“媽，我出生的時候，你們有沒有失望什麽的，例如，不是男孩子？”
藍蕙立刻說：“沒有，你爸很高興，但是都語無倫次。你奶奶也沒有因為你是女孩子不高興。”
景域皺了下眉頭，突然有些心酸。
有些失神的說：“所有的孩子，都是父母的珍寶。”，她說的很低，但是藍蕙卻聽到了。
“那是自然的，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
沒有到中午，藍蕙就午睡了。景域一個人出了醫院，第一次到了錦誠的樓下，她站在樓下，沒想過上去，也沒想過要叫顧舟下來，只是站在樓下，望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
顧舟從新城區剛回來，本來開著車進地下車庫，只是過了門口，好像看見誰，他急忙轉頭，將車停在門口，景域還站在原地，擡頭望著高處，看不出在看什麽。顧舟有些心悸，也不敢打擾她，輕聲慢步走近她，景域看見他，像是第一次在醫院看見他一樣，微微沖他笑了一下，繼續擡頭看。
顧舟心裏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臉上卻不敢激進，問：“要不上去坐坐？”
景域搖搖頭，她的頭發已經很長了，仰著頭，一頭長發傾瀉下來，恬靜的像一個鄰家女孩兒，也許是知道懷孕了，舉手投足中散出來的都是安寧，顧舟很少看見她這樣，覺得這畫面太過美好。他甚至不敢出聲打擾。
門口有人看顧舟身邊站著的這個女孩子，樣子清麗。顧舟忍不住又說：“不忙的話，上去休息一下吧。”
景域轉過頭看他，他眼睛裏都是期盼，景域想，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卻出爾反爾。她拿不準該不該。看著他不說話。
“不想上去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顧舟看她不應聲，忍不住又說。這樣的遇見，他舍不得就這麽結束。
景域看著他，難得的笑起來，像是之前從沒有過愛恨，“不了，我要回去了。”
顧舟被她笑的心裏柔軟，忍不住說：“我送你回去。”
景域拒絕，“不用了，我走了，你自己註意身體。”
顧舟追著她的腳步，今天的她太不一樣，讓他更加不舍。景域也不拒絕他的陪伴，到了十字路口，她停下腳步，“回去吧，不用送了。”
顧舟伸手去抓她的手，她微笑一下躲開，但是沒有做聲，一個人走開了。
顧舟目送著她穿過馬路，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她一個人低著頭，看起來孤零零的，顧舟莫名的心裏有些慌，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場遇見太匆匆，像是告別一樣，像一場送別。他心裏莫名的想到壞處，可又想到她微微的沖他笑，溫聲細語的說，你自己註意身體。他又覺得心裏發熱。
景域一個人走了很久，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要去看顧舟，但是心情卻不壞，身體裏的小人似乎能感覺到一樣，她心裏這樣想。可轉念又想，她還沒成形，哪裏會感覺到。但是心情真的沒有之前那樣低落了。
到醫院的時候，門口有許多人，景域繞開吵鬧的地方。似乎是發生事故了，她從側面樓梯上去，進病房時，藍蕙不在病房裏，她奇怪，出門問護士，護士都不知道哪裏去了。其他病房裏有聲音傳出來：18號病房的那個女的，怎麽就出事了？早上還看見她們一家好好的……
景域只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有什麽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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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蕙坐在花園的座椅上，花園裏的小葉女貞被修剪後長出嫩黃的新芽，生機勃勃。藍蕙伸手撫著座椅背後的植物，笑的有些淡，但是看得出來她很高興。
過了很久，她才輕聲說：“很久了。”，從記事起，她就敏感。在別人眼裏是個有些不合群，而且人情寡淡。她說不出來對錯好壞，只是想念不比別人少。
景滕平笑起來，似是能看見當初英氣的少年，質樸爾雅的模樣。“是很久了，我們從沒離開過這裏。”
藍蕙不解，轉頭看他。他安撫她，“想不想出去走走？”
藍狐看著他，不說話，似乎在考慮。
“我記得你那時說，最想去希臘，看愛琴海。”
藍蕙聽他這麽說，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自己都忘了。
“我就是說說。”
景滕平繼續說：“我不會再忙了，剩下的時間，就給你了。我們可以出去走走。”
藍蕙西湖有些茫然，不只是被他的話驚著了，還是在想什麽。
時光變得很慢，午後的陽光很暖，把日頭拖得緩緩，讓一切娓娓道來。
景域回家給藍蕙收拾東西，走廊裏靜悄悄的，嚴雯雯踩著高跟鞋，走廊裏的回聲清晰，景域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頭看，嚴雯雯像是看準了她，依舊高傲的一笑，景域也不在意。轉過目光進了病房。嚴雯雯尾隨進來，景域收拾床頭上的東西，並不理她。
“你確實有手段。”
景域不想和人再爭執了，不做聲。
“怎麽？不說話了？”
景域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嚴雯雯眼神裏有些憤恨，是嬌養的女孩子慣有的趾高氣昂，“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景域覺得，女孩子無知無畏真的要命，起碼很討人厭，“嚴小姐，我離你們很遠，以後也不想和你們有一點關系。至於顧先生，我和他沒有丁點關系了。你想怎麽樣，不必和我說。”
嚴雯雯楞了，片刻又不甘心的說：“你別以為你說得好聽，我就怕你了！”
景域現在真心覺得她腦子不怎麽夠用，“嚴小姐，喜歡一個人沒什麽，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也沒什麽，但是愚蠢卻不自知，就麻煩了。”
嚴雯雯被景域的話說得競說不出話來，想聲色俱厲的指責她，但是不知道怎麽說。只是惡狠狠的瞪著她。
景域換好了床單被罩，她還站在房間裏，景域回頭看她，她說：“你以為你什麽都會就能行了嗎？”。
景域心裏想，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她沒心思和她白耗時間。
”顧先生住在景江路的公寓。有什麽事你找他，找我沒有用。”
說完也不等嚴雯雯說什麽，轉身出門。
樓下的花園裏，中午的人不少，藍蕙問：“坊山路上有個老舊的教堂，還在嗎？”
景滕平想了片刻，“大概不在了吧，那片開發以後變化太大，估計拆了。”
藍蕙的眼神悠悠的，看不出情緒，不知是失望還是什麽。
“我們還沒結婚的時候，一次我路過教堂，裏面有個老牧師，在主持婚禮。教堂的門開著，新娘和她爸爸站在門外，等著進場……”，說著，她停下來，不再說了。
景滕平拍拍她的肩，他也不問她怎麽不說了，他懂她，懂她的後悔和遺憾。藍蕙也不覺得尷尬，接著說：“好久了，我就記得，新娘當時當時站在她父親身邊哭，她爸爸一邊替她擦淚，一邊在笑，自己卻偷偷轉頭擦淚。等音樂傳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笑起來……”
景滕平也笑起來，“我也會像那個老父親一樣，不一定會哭，但是一定難過。
景域在身後問：“誰哭了？”
藍蕙回頭看她，笑起來，“你爸爸。”
景域問：“什麽時候？”
藍蕙隱約的笑起來，“你出生的時候。”
景域看著景滕平，問：“爸爸，是真的嗎？”
景滕平看著母女兩，“太久了，不記得了，大概吧。”
景域大笑，抱著藍蕙。一家人享受悠閑的午後時光。
送藍蕙回病房時，景域站在門口忍不住暈眩，有種太陽曬太久的感覺，連頭都有些疼。她捂著胸腔，覺得自己是不是病了。
下午高遠來醫院看藍蕙，她站在走廊盡頭，透過窗看著醫院外街上的人來人往出神。高遠走近她，“看什麽呢？”
她沒有回頭，“看他們，神色匆匆，每個人都在趕路，是不是都過的很滿足。”
高遠只當她女孩子心性，也不在意，她回頭看高遠，問：“有沒有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回事？”
高遠問：“具體指什麽？”
她搖搖頭，“我就是瞎問，沒什麽。”
說完和高遠一起回了病房。藍蕙坐在床上，即便神色不太好，但是妝容整潔，微微笑起來，她的眼睛很漂亮，笑起來，眼睛微彎，安靜溫柔。
“阿姨，覺得怎麽樣？”，高遠像個小輩一樣禮貌的問。
藍蕙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景滕平，“好多了，沒什麽事的。”
高遠也不深問，和景滕平說起其他的。景域坐在床邊，一句話也不說，靜靜聽他們聊天。
等高遠要走的時候，景域起身去送，出了大廳，高遠問：“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就和我說。”
景域看著他一動不動，高遠問：“怎麽了？”
景域也笑起來，笑的有些淒涼，但很快收起來，“沒事，謝謝。”
高遠覺得她哪裏不正常，但是說不上來。
又問：“怎麽了？”
景域搖頭，“真的沒事。哥，謝謝。”
高遠聽她叫哥，心裏有些好笑。總歸是小丫頭一個。他也不在意。景域看著他，目送他出了視線。
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當初愛上的不是高遠。如果那樣，是不是就不是現在這種光景？她自己想不明白。今年二十一歲，可這個二十一歲太漫長了，她都懷疑自己能不能過完這個二十一歲。
回家路上她忍不住摸進包裏，將那張紙拿出來。她反覆用手指摩挲那兩個字，陌生又奇妙。妊娠。像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一樣。可這種感覺覆雜到說不清楚。她沒有可以說的人，誰也不能說。只是一個人心慌又激動的一個人消化這個消息。
來自於她自己身體的變化，一個生命開始孕育。她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怎麽辦。迷茫，不知所措。
她忍不住撫著自己的腹部，心生向往，可立刻又想，錯上加錯是罪過。帶一個生命來到這世上，而不能給她（他）最好的保護，是罪孽。
沒有能力，或者是還沒有做好準備，就不該將她（他）帶到這世上。
她腦子裏亂緒叢生，根本不知道怎麽辦。
有那麽一刻，她突然想告訴顧舟，但是也只是那麽一瞬間。她警告自己，不能再錯了。她極力的想一個人生下孩子的可能性。或者是，拿掉她，那樣一想忍不住心裏發寒，覺得自己不是人……
第二天去醫院，到醫院後，景滕平換回家，景域坐在床前，藍蕙問：“昨天來看我的高遠，你喜歡他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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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域楞住了，不知道怎麽說。忽地她問：“媽，我出生的時候，你們有沒有失望什麽的，例如，不是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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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域皺了下眉頭，突然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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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的，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
沒有到中午，藍蕙就午睡了。景域一個人出了醫院，第一次到了錦誠的樓下，她站在樓下，沒想過上去，也沒想過要叫顧舟下來，只是站在樓下，望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
顧舟從新城區剛回來，本來開著車進地下車庫，只是過了門口，好像看見誰，他急忙轉頭，將車停在門口，景域還站在原地，擡頭望著高處，看不出在看什麽。顧舟有些心悸，也不敢打擾她，輕聲慢步走近她，景域看見他，像是第一次在醫院看見他一樣，微微沖他笑了一下，繼續擡頭看。
顧舟心裏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臉上卻不敢激進，問：“要不上去坐坐？”
景域搖搖頭，她的頭發已經很長了，仰著頭，一頭長發傾瀉下來，恬靜的像一個鄰家女孩兒，也許是知道懷孕了，舉手投足中散出來的都是安寧，顧舟很少看見她這樣，覺得這畫面太過美好。他甚至不敢出聲打擾。
門口有人看顧舟身邊站著的這個女孩子，樣子清麗。顧舟忍不住又說：“不忙的話，上去休息一下吧。”
景域轉過頭看他，他眼睛裏都是期盼，景域想，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卻出爾反爾。她拿不準該不該。看著他不說話。
“不想上去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顧舟看她不應聲，忍不住又說。這樣的遇見，他舍不得就這麽結束。
景域看著他，難得的笑起來，像是之前從沒有過愛恨，“不了，我要回去了。”
顧舟被她笑的心裏柔軟，忍不住說：“我送你回去。”
景域拒絕，“不用了，我走了，你自己註意身體。”
顧舟追著她的腳步，今天的她太不一樣，讓他更加不舍。景域也不拒絕他的陪伴，到了十字路口，她停下腳步，“回去吧，不用送了。”
顧舟伸手去抓她的手，她微笑一下躲開，但是沒有做聲，一個人走開了。
顧舟目送著她穿過馬路，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她一個人低著頭，看起來孤零零的，顧舟莫名的心裏有些慌，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場遇見太匆匆，像是告別一樣，像一場送別。他心裏莫名的想到壞處，可又想到她微微的沖他笑，溫聲細語的說，你自己註意身體。他又覺得心裏發熱。
景域一個人走了很久，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要去看顧舟，但是心情卻不壞，身體裏的小人似乎能感覺到一樣，她心裏這樣想。可轉念又想，她還沒成形，哪裏會感覺到。但是心情真的沒有之前那樣低落了。
到醫院的時候，門口有許多人，景域繞開吵鬧的地方。似乎是發生事故了，她從側面樓梯上去，進病房時，藍蕙不在病房裏，她奇怪，出門問護士，護士都不知道哪裏去了。其他病房裏有聲音傳出來：18號病房的那個女的，怎麽就出事了？早上還看見她們一家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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