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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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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正常來說,哪家鄰居都不會像你這麽勤懇早晚各一次督促我想盡辦法約會的。”今天總計又收到三條《情侶約會必做的十件小事[愛心]》類似這種標題的文章轉發消息,我終於忍無可忍地在聊天框裏敲字:“更何況我現在還不在東京,我倆現在鄰居都算不上。”

這是騷擾。

那邊大概正巧拿著手機,消息剛發出去就顯示了已讀,回覆來得飛快。

野崎梅太郎:「那就普通當作閨蜜的寒暄也可以。」

野崎梅太郎:「拜托小宮崎,最近有什麽戀愛煩惱都請多多和我商談吧!」

後面還附上一個我從來沒用過的ins熱門兔子表情,透過屏幕垂著耳朵含淚凝視我。

嗯......現在是野崎梅子,啊不,營業中的夢野咲子老師,好嚴謹的女性用語。

宮崎亞希:「謝謝你梅子,但是我沒有這種煩惱。」

野崎梅太郎:「沒關系!簡單的戀愛小故事我也很願意聽的!無論什麽都請毫不吝嗇地說出來吧!」

後面又是跟著那只莫名看起來欠揍的兔子,這次是冒著星星眼的表情。

宮崎亞希:「......」

宮崎亞希:「話說,你現在很閑?」

宮崎亞希:「你前幾天不是才跟說在忙著想新連載的內容,正愁沒有靈感嗎?」

這條消息一發出去我就後悔了。

收到了刷屏一般的兔子表情回覆,滑動好幾下屏幕還是這張顫抖著流面條淚的臉,說實話有點驚悚。

野崎梅太郎:「就是因為想不出來」

野崎梅太郎:「才希望從有戀愛經驗的人那裏獲得一些靈感啊!」

我腦海中隨之浮現出遠在東京的鄰居那張面癱臉上充斥著絕望的畫面,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詭異。

宮崎亞希:「雖然我真的很想幫你,但是我是真的沒任何事情能給你做參考。」

野崎梅太郎:「?」

野崎梅太郎:「怎麽可能」

野崎梅太郎:「你男朋友不是三次元鈴木嗎!我的靈感這是你倆約個會就能解決的問題啊!」

宮崎亞希:「???他像鈴木?我怎麽不記得我說過?」

我在東京的鄰居野崎梅太郎,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少女漫畫家,對外以一個蝴蝶結的自作像刻畫浪漫粉紅的女高中生角色,目前在忙於創作校園戀愛題材,鈴木是他筆下的完美男主角。

野崎梅太郎:「成績優秀,人緣很好,是運動社團強手而且知識面廣,這不是正統漫畫男主角的標準設定嗎」

野崎梅太郎:「不如說我覺得鈴木已經輸了,感覺人物形象有點過於單薄,你覺得是不是再給他豐富一點體育技能比較好?」

我覺得還是尊重下鈴木的人權吧,你別隨便看著哪個厲害就加上去了。

不過漫畫男主角啊......如果是主角的話,柳蓮二應該既不是出自少女漫也不是熱血少年漫,感覺智鬥或者推理題材的比較合適他。

得虧野崎能從我的廢話連篇中精準概括出鮮明特點,話說既然記得這麽清楚,那也該把最關鍵的事情記住啊。

宮崎亞希:「我說的是“只有這幾點類似”。」

鈴木是教科書般的少女漫男主角人設,性格開朗陽光而且自帶鮮花和打光背景,硬要拿我身邊的人來對比反而我號稱“神之子”的同桌外在看起來比較相似。

當然,也只是外在而已。

雖然學校大多女生形容的幸村精市仿佛溫柔又內斂隨和的王子大人,但同桌了這麽久我還是很清楚他是個強勢的性格,那種軟多半是漂亮外表的蒙蔽效果。

至於我和野崎梅太郎現在討論的對象——

宮崎亞希:「他從國一起就是沈穩不像小孩的感覺,也不能說冷淡......但是和他相處的時候會讓人下意識也跟著端正自己的姿態」

宮崎亞希:「怎麽說,有點和下凡的仙人共存的莊重感?」

我想起來開學第一天下午碰到他的脊柱,拇指蹭過一小段凸出的骨節,手掌貼在背部感受到他身體僵硬時牽動的肌肉。

再想下去思維容易往奇怪的方向延伸。我動了動手指,把那天的事情打進了聊天框裏。

宮崎亞希:「......就是這樣,他還沒習慣關系轉變吧,所以約會什麽的太操之過急了。」

野崎梅太郎:「原來如此。話說你男朋友真是神奇的人啊,這種特質總覺得很讓人疏離。」

宮崎亞希:「比起疏離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我覺得用世俗眼光看他很失禮。」

野崎梅太郎:「不過拍一下背能被你引出這種神仙誇獎論也是我沒想到的,不如往更普通的方向思考一下如何?」

野崎梅太郎:「會不會是因為你力氣太大了?雖然我沒什麽直接印象,但搞不好宮崎你可能有超出常人的怪力一類的技能在」

宮崎亞希:「......是這樣嗎?」

我看著聊天記錄,陷入了沈思。

知名少女漫畫家,超人氣作者的話,戀愛方面的話題相信他應、應該是沒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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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熟知各類戀愛要素,對現今流行的少女話題了如指掌的夢野咲子老師說了這種話,第二天我和男朋友普一見面就向他提出了請求。

“不好意思,柳,能稍微把你的手給我一下嗎?”

“啊,請。”看樣子是剛晨練結束,準備去換衣服的柳蓮二被我突然攔住,雖然不清楚我的目的但也配合地伸了手。

我曲起拇指和另外四根手指分開,以掰手腕的握法貼住他的掌心。

“那麽失禮了,”保險起見,我跟他提前打了聲招呼:“如果不舒服要馬上和我說哦。”

然後我右手發力,捏了捏他的左手。

“?”柳蓮二低頭看著我們相握的手,猶豫著問道:“這是你問好的一種方式嗎?還是說是動搖我的手段之一?”

“嗯......不,我是想說,你覺得痛嗎?”因為看他遲遲沒有反應,我已經用上全力在進行不正規的掰手腕行為了,但他的手紋絲不動。

因為野崎梅太郎的怪力論假設,我想測量下到底什麽程度的力氣對他來說算舒適的接觸水平,不過現在看來那個太大力把他打痛的說法應該被火速推翻。

不如說我的水準是在蜉蝣撼樹吧。

“亞希是這麽想的嗎?”他輕哼笑了一聲,一翻手腕反過來包住我的手:“‘我的力氣很大所以把柳弄痛了’——這樣的概率原以為只有30%......但現在看來是我預判錯誤。”

“不要擔心,如果你認為這樣可以算一種舒緩壓力的方式的話,以後請不用客氣。”

心情覆雜,感覺被微妙地暗示力氣小了。

我看了眼他彎曲的指節,生硬地扯開話題:“話說回來,你的手指很長呢......手也是,比我要大好多。”

......宮崎亞希你在說什麽廢話,柳蓮二手指細長漂亮不是老早就知道的事情嗎,每次偷聽別人討論男生的手骨的時候還總想著給他投一票來著。

“是嗎?”他挑眉回覆:“我就當作誇獎收下了,不過亞希的手指從女性角度來說也是纖長的等級。當然,‘手很漂亮’這點是從任一方面都無法反駁的。”

救、救命。

“不好意思。”

“?”

“可能有些冒犯,但是,那個......你是柳蓮二本人嗎?”

今天居然是我第二次和他提前道歉了,但我真的很震驚。

“我以為你絕對會說‘從生理角度解釋,男性比女性骨架大且指節長是正常現象’這種話......”

而且這種回答是“如果他被誇獎”主題裏公認的柳蓮二標準答案,雖然也有女生提出說“會不會柳君其實是浪漫派詩人風格呢”,但很快被包括她自己在內的所有人反駁了——當然我不是在說柳蓮二不懂浪漫什麽的,只是覺得他在貫徹理性主義上更勝一籌罷了。

他聽了我的話,無奈地笑了一聲松開捏著我手腕的手:“亞希到底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就算是我,也不會在和女朋友相處的時候一直在想科學依據來進行對話吧。”

......不,剛才為止我還覺得我相當了解你的,現在看來好像是需要一個“部分誤解”的標簽了。

但我萬萬不可能在這裏說“我就是這麽覺得”這種讀不懂空氣一樣的話吧,只能全憑裝傻蒙混過關了:

“總、總之,”我把剛才伸出去的手背在身後,遲來的羞恥心把接觸過的皮膚溫度燒得高熱,連帶著我說話也一起不自然:“你再不換衣服接下來就要遲到了吧,再見。”

聽到頭頂傳來的笑聲,我不敢再看他,急忙轉身往教室走去。

夢野咲子老師,你的猜測大有問題啊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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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野崎梅太郎的瞎掰學說被證實了是假的,而且還是以我在柳蓮二面前一通犯傻作為代價。

希望不要讓他覺得宮崎亞希實際上是個奇怪的人就好了。

我後悔地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臉。

以前聽和他同班的女生說他是能和任何人都相處得很好的類型,但實際上也是會挑人親近,和他關系更好的總是那類聰明優秀的非凡人。也就是說,有特殊之處。畢竟是柳嘛,大家都喜歡也不奇怪,吸引優秀的人更是理所當然。

倒不如說,庸人如我能和他處於可以對話,甚至到了交往的程度實屬是中頭獎的待遇了。

想想他關系好的朋友,都是和他同一級別的我校名人。比如說惡魔風紀委員長——這不是我冒犯起的外號,是流傳出來的稱呼——真田君,擅長科目是全部,完美得毫無死角的柳生君。三位從以前開始就是年段前三的常駐人員。

哦,還有這位。

我側頭看向隔壁桌剛坐下來的人。

學習和運動都是常勝的“神之子”,大家的王子幸村精市。

......事先聲明,這些稱呼並不是我偷偷在內心給他們起的代號。無一例外都是學校的哪個角落突然被討論起來,然後逐漸私下在本人之外的範圍裏廣為流傳的頭銜。

網球部是不是有點過於厲害了,你們的正選都是風雲人物啊。別的運動社團王牌討論度是被吊打的級別。

不過現在比起感慨有更重要的事情,還是維護我同桌在女生們眼裏的形象比較重要。

“餵,幸村。”我壓低聲音喊他:“雖然現在讓你查看鞋底有點不太雅觀,但是一會再處理可能更不好。”

從他走過來坐下有相當一段長的距離,我在那個時候註意到了。

“你看下你的穿的室內鞋,是不是底下快壞了?”我伸手指了指示意給他看:“再不換掉可能會出現在走廊光腳行走的突發狀況。”

幸村精市側擡了一下右腳,果不其然有幾處損傷。

“是之前被尖銳的東西劃到了嗎......”

他皺眉思考了一會:“還好我有備用的,一會去換一下吧。”

好的,問題解決。我滿意地點點頭,今天也守護了同桌的完美形象,日行一善任務完成。

“話說回來,宮崎。”幸村精市頗感興趣地問我:“雖然是幫大忙了,但是你是怎麽發現的?”

“聽走路聲。”我解釋說:“你剛才的鞋底碰地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但也好像不是步伐的問題,所以我猜測可能鞋子有點異常。”

“......超能力?”面對我的回答,他沈默了一會小聲問道。

“才不是那種東西。”為什麽會聯想到非科學元素啊。

“真的只是聽力比較好啦,所以對熟悉的人的腳步辨識能力高一點,然後聽力範圍廣一點。”我盡量普通簡單地說明:“也就是常說的‘能聽得更清楚’的意思。”

“更清楚?”

嗯,這個解釋起來有點難說清楚......我想了下,靠近了幸村精市一點。果不其然聽見了身後傳來了“他們在說什麽”的議論聲。

“我以前說過‘和你同桌會很累’吧?”看到他點了頭,確認還記得這件往事後我繼續說道:“就是因為你很引人註目啦,剛入學那會幾乎全班都在關註你。雖然你聽不見,但我每天都是在各種‘幸村君笑起來好可愛’‘好羨慕宮崎每天都可以近距離觀賞神跡’這種聲音度過的。”

我順便給他科普了下四年來(算上今年就是第五年)立海大上下師生全體給他起過的中二稱呼,幸村大人,大家的王子這些頂多算小兒科。

這種羞恥攻擊下,饒是幸村精市多少也有些繃不住表情:“各種意義上來說,讓你受勞了。”

不,這些其實還算好的,因為你現在只聽了你自己的部分。

算上你的部員,那才是真的沖擊性的災難。

“還有,”我想起來一件事情,順便也一起拎出來提醒:“國二的時候,我有一天早上不是讓你註意身體,最好近期去看下醫生嗎?”

“那個不是烏鴉嘴之類的詛咒,是真的因為你那天走路的感覺聽起來不太妙,而且我怕你沒放在心上,當天下午還特地去網球部想再提醒你一次。”

“啊,你說那天的事情......”

幸村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看起來是有印象的。

自然而然地,近三年前的回憶也隨之浮現。

說起來,那好像也算是我和柳蓮二正式有交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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