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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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這句話能怎麽回答，陳渡自然是只能咽進肚裏啞笑兩聲。
李元松開拉著白絡的手，上前一步挽著曲檀，仰頭做仰慕之態：“曲姐姐這一次來了，是不是就不打算走了。”
眼睫半垂的曲檀不動聲色將被抱著的手抽回，借機拉開距離：“嗯，我正有這個打算。”
白絡見到李元不合時宜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鄙夷，臉上卻是笑著祝賀：“姐姐，我聽說你中了秀才，還是案首，對嗎。”
“是真的嗎！我怎麽不知道，白哥哥你怎麽都不告訴我。”李元一聽，捂著小嘴驚呼出聲。
“我之前路過衙門時偶然暼上一眼，誰知道正好看見姐姐的名字，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這才不敢胡亂聲張。我也是今天見到了姐姐才想起來。”
一直被淪為當透明板的陳渡不滿被冷落，擠走李元，不管不顧牽著曲檀的手兀自離開：“曲姐姐，我吃飽了。”
“既然吃飽了，那就回去。”察覺到小可憐吃醋了的曲檀捏了捏他掌心，覺得這樣的他還真是可愛得緊。
等人一走
“白哥哥，我就說陳渡那個老男人不要臉，都多大年齡了還學小年輕裝嫩，簡直就是老黃瓜刷漆，沒眼看。”要說起李元為何會對他從最開始的交好到後面的厭惡之深。
一是在他對曲檀產生好感，被他直白的騙他說曲檀有了喜歡的人。
二，嫉妒一個長得沒他好看，還沒他年輕，家世好的男人居然能得了秀才娘子的眼。
離開的二人回到城南，就在靠近曲家時，陳渡就放慢了腳步，想著在與她多待久一點。
陳渡牽著她的手晃蕩，偶爾孩子氣的踩她影子：“姐姐，你說什麽是喜歡啊？”
“你喜歡每天睜開眼看見的太陽，剛出爐的饅頭嗎。”喜歡的解釋有很多，也有很多種類的喜歡。
好比有些人的喜歡就像是可樂，第一口酣暢淋漓，熱情奔放，第二口氣泡散去，只餘少量激情，第三口，便只剩下劣質糖水的味道。也有些人的喜歡是細水長流，回味甘甜醇厚的綠茶。
陳渡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說這個，誠實地點頭：“喜歡。”
“你喜歡我嗎。”這句話要是其他人說，必然會顯得輕佻油膩，可從她嘴裏說出，有的只是情深厚意。
“喜歡，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姐姐了。”他的答案，必然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我亦是。”
陳渡聽到她說的“是”，腳步一滯，眉眼染上星星笑意：“所以姐姐剛才是在和我表白了，對嗎。”
“嗯，所以我也喜歡你，就像每天早上看見初升的太陽，剛出爐饅頭的喜歡。”
快要走到家門，遠遠地見到一個影子候在外邊，等他們走近，握拳置於嘴邊輕咳一聲。
“咳，回來了。”
“爹。”
“曲叔。”陳渡見到守在門外的曲父，臉一白就將被牽著的手抽回，哪怕他用力攥得骨指通紅，那人都沒有松開。
曲檀握住他的手，目光堅定地走向曲父：“爹，我想娶陳渡為夫。”
她的要求，和前面幾次一樣，換來的都是曲父的暴怒，與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拒絕：“不行，你娶誰我都可以，唯獨陳渡不行！”
“為什麽不行，難道就因為他此生都沒有子嗣的可能，就要如此否認他存在的價值，還是說，在爹爹眼裏，男人存在的價值僅限於傳宗接代。”這條疤痕，還是第一次橫放在陳渡面前，曲檀能清晰地看見他的臉變得慘白如紙，身體抖如篩。
陰沈著臉的曲父沒有說話，相當於默認。
“換一步思考，假如爹爹生不出我，難道爹爹也希望娘親在迎娶其他男子，只為了滿足娘親傳宗接代的需求嗎。”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不行，你娘親想都別想。”即便曲父猶豫了片刻，得來的回答仍是斬釘截鐵的拒絕。
天底下的男人，有誰願意同其他男人分享自己妻主，又不是傻子！
“爹爹不願意讓娘親納其他人，為什麽就一定要讓我娶其他人，就因為其他人有生育功能，爹爹有沒有想過，我要是真的聽從了你們的話，娶回來的到底是夫郎，還是為了滿足你們的自私虛榮的擺設，這樣，對那人公平嗎。”曲檀沒有將娶回的少年比成下崽的母豬，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這是我和你娘的事，二者不能混為一談。”曲父被她的歪理給氣得直哆嗦。
“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為何爹爹就聽不了，還是說，有些事爹爹做得，旁人就做不得。”曲檀沒有放過準備逃避的曲父，而是步步緊逼，“假如爹爹當年生的我是個帶把的，又比如我一生都無所出，難不成爹爹也會逼迫我與那人和離，還是張羅著為她納一房美郎，只為了不讓她家香火斷層。”
“爹爹也是男人，最應該了解男人的處境才對，為何爹爹不願意做的事，就一定要強加給其他人。”
女兒的步步緊逼，早已讓曲父的心跟著亂了半拍，腳步連連後退。
捫心自問，要是他生不出孩子，他必然不會讓妻主納其他小郎，但這人換成女兒，不行就是不行！
“咳。”一聲輕咳，也將劍拔弩張的氣氛拉回原地。
從黑暗中走出的曲母看了眼相牽中的曲檀，陳渡二人，道：“很晚了，你們先回去睡覺。”
曲檀知道母親是在給她臺階下，道了聲晚安後就拉著陳渡離開。
隨著人一走，腦子宕機的曲父才像是尋回了自己的聲音，雙唇艱難翕動：“妻主，剛才我們說的話，你是不是都聽見了。”
“嗯。”
她的回答令曲父一顆心跟著沈入谷底，低著頭不敢看她。
“很晚了，該回去睡覺了。”
“妻主聽到了我們說的話，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們兩個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你什麽性子我還能不清楚嗎。”曲母轉身牽過老伴的手就往裏走，“阿檀大了，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見，你沒發現我們越是逼她，說不定還會激出她的逆反心理。”
“雖然我和你一樣也想要抱孫女，卻明白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你越是急，說不定就是將她給推得越來越遠，有些事還是得要讓她自個想通。只要我們兩個不松口，小陳不一定能進得了我們曲家大門，要是真的進了，這沒有孩子，一年，兩年三年還好，要是五年，六年，到時候不要我們開口，他們都知道怎麽做。”
“妻主說的這些我也想過，可我的心裏就仍是想抱孫女得緊。”曲父抿著唇，思緒逐漸跟著飄離。
陳渡回到房間，徑直撲到床上打起了滾，只要一回想到曲姐姐前面說的話，臉頰就燙得不行。
他之前以為曲姐姐只是不善言辭，不喜說甜言蜜語罷了，誰知道一開口，就甜得他滿地打滾。
宋柳兒推門進來，見他眉眼間掛著化不開的歡喜，問道：“陳哥哥是跟姐姐和好了嗎。”
“我們就沒有吵過架，又哪裏來的和好一說。”抱著軟枕從床上骨碌爬起來的陳渡看著來了曲家後，現養得圓潤清秀的宋柳兒，“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肖想一些不屬於你的東西，曲家可容不下你。”
“哥哥想多了，我從未肖想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陳渡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最好如此。”
所以他前面為何那麽傻，居然不相信曲姐姐，轉而相信外邊那些人的胡說八道。
隨著一只麻雀躍上枝，一朵小小桂花藏於枝葉間散發著馥郁香氣。
起了個大早的曲父踩著晨曦微光，挎著菜籃子前往菜市場買菜。
家裏的菜沒了得要多買點才行，阿檀昨晚上說想吃豌豆和萵筍，等下得要買點回去，還有雞蛋豬肉。
阿檀讀書肯定費腦，要不再買點豬腦花回去補補。
或許是走在路上想得出神，連幾個小孩子歡快地跑過來都沒有註意到。
等反應過來時，人早就被撞得一個屁股墩在地，原先買好的菜跟著打翻滾落。
“這位大伯你有沒有哪裏受傷。”江淮摸準時機出現，幫他撿掉落在地的蔬菜，也將曲父罵街的話咽了回去。
少年心裏不禁嘀咕，這大早上的就買肉，果真是有錢。
“我沒有，多謝小公子幫忙。”曲父接過他遞來的菜籃子，再三道了謝。
“只是舉手之勞罷了，這條路走動的小孩子多，大伯下次走路的時候不要在走神才好。”江淮以為他會邀請他上門做客的，誰知道就只是道了個謝，就連點謝禮都沒有。
“嗯，多謝小公子提醒。”曲父因為心裏頭揣了事，沒有註意到少年的心思。
以至於沒有發現等他走後，前面將他撞到在地的幾個小孩正圍著少年要果子吃。
回到曲家，正打了一桶水準備洗漱的宋柳兒見到曲父提著菜籃子從外邊回來：“曲叔，你今天怎麽起那麽早。”
“年紀大了就容易睡不著，也不知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什麽時候能抱上一個孫女。”曲父將菜籃子遞過去，目光幽幽帶著埋怨，哀愁。
“其他人到我這個年齡，哪一個不是在家帶帶孫孫，偶爾出去打個牌，給女婿立個規矩，哪裏像我一樣，沒有孫孫帶，連女婿都沒有一個。”
宋柳兒不知道怎麽安慰，只能幹巴巴地說：“會有的。”
準備邁出房門的陳渡將腳收回，他怎麽會不知道曲叔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喉間像被硬物給哽住般難受。
生不出孩子這件事，就像是藏在肉裏的一根魚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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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能怎麽回答，陳渡自然是只能咽進肚裏啞笑兩聲。
李元松開拉著白絡的手，上前一步挽著曲檀，仰頭做仰慕之態：“曲姐姐這一次來了，是不是就不打算走了。”
眼睫半垂的曲檀不動聲色將被抱著的手抽回，借機拉開距離：“嗯，我正有這個打算。”
白絡見到李元不合時宜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鄙夷，臉上卻是笑著祝賀：“姐姐，我聽說你中了秀才，還是案首，對嗎。”
“是真的嗎！我怎麽不知道，白哥哥你怎麽都不告訴我。”李元一聽，捂著小嘴驚呼出聲。
“我之前路過衙門時偶然暼上一眼，誰知道正好看見姐姐的名字，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這才不敢胡亂聲張。我也是今天見到了姐姐才想起來。”
一直被淪為當透明板的陳渡不滿被冷落，擠走李元，不管不顧牽著曲檀的手兀自離開：“曲姐姐，我吃飽了。”
“既然吃飽了，那就回去。”察覺到小可憐吃醋了的曲檀捏了捏他掌心，覺得這樣的他還真是可愛得緊。
等人一走
“白哥哥，我就說陳渡那個老男人不要臉，都多大年齡了還學小年輕裝嫩，簡直就是老黃瓜刷漆，沒眼看。”要說起李元為何會對他從最開始的交好到後面的厭惡之深。
一是在他對曲檀產生好感，被他直白的騙他說曲檀有了喜歡的人。
二，嫉妒一個長得沒他好看，還沒他年輕，家世好的男人居然能得了秀才娘子的眼。
離開的二人回到城南，就在靠近曲家時，陳渡就放慢了腳步，想著在與她多待久一點。
陳渡牽著她的手晃蕩，偶爾孩子氣的踩她影子：“姐姐，你說什麽是喜歡啊？”
“你喜歡每天睜開眼看見的太陽，剛出爐的饅頭嗎。”喜歡的解釋有很多，也有很多種類的喜歡。
好比有些人的喜歡就像是可樂，第一口酣暢淋漓，熱情奔放，第二口氣泡散去，只餘少量激情，第三口，便只剩下劣質糖水的味道。也有些人的喜歡是細水長流，回味甘甜醇厚的綠茶。
陳渡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說這個，誠實地點頭：“喜歡。”
“你喜歡我嗎。”這句話要是其他人說，必然會顯得輕佻油膩，可從她嘴裏說出，有的只是情深厚意。
“喜歡，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姐姐了。”他的答案，必然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我亦是。”
陳渡聽到她說的“是”，腳步一滯，眉眼染上星星笑意：“所以姐姐剛才是在和我表白了，對嗎。”
“嗯，所以我也喜歡你，就像每天早上看見初升的太陽，剛出爐饅頭的喜歡。”
快要走到家門，遠遠地見到一個影子候在外邊，等他們走近，握拳置於嘴邊輕咳一聲。
“咳，回來了。”
“爹。”
“曲叔。”陳渡見到守在門外的曲父，臉一白就將被牽著的手抽回，哪怕他用力攥得骨指通紅，那人都沒有松開。
曲檀握住他的手，目光堅定地走向曲父：“爹，我想娶陳渡為夫。”
她的要求，和前面幾次一樣，換來的都是曲父的暴怒，與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拒絕：“不行，你娶誰我都可以，唯獨陳渡不行！”
“為什麽不行，難道就因為他此生都沒有子嗣的可能，就要如此否認他存在的價值，還是說，在爹爹眼裏，男人存在的價值僅限於傳宗接代。”這條疤痕，還是第一次橫放在陳渡面前，曲檀能清晰地看見他的臉變得慘白如紙，身體抖如篩。
陰沈著臉的曲父沒有說話，相當於默認。
“換一步思考，假如爹爹生不出我，難道爹爹也希望娘親在迎娶其他男子，只為了滿足娘親傳宗接代的需求嗎。”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不行，你娘親想都別想。”即便曲父猶豫了片刻，得來的回答仍是斬釘截鐵的拒絕。
天底下的男人，有誰願意同其他男人分享自己妻主，又不是傻子！
“爹爹不願意讓娘親納其他人，為什麽就一定要讓我娶其他人，就因為其他人有生育功能，爹爹有沒有想過，我要是真的聽從了你們的話，娶回來的到底是夫郎，還是為了滿足你們的自私虛榮的擺設，這樣，對那人公平嗎。”曲檀沒有將娶回的少年比成下崽的母豬，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這是我和你娘的事，二者不能混為一談。”曲父被她的歪理給氣得直哆嗦。
“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為何爹爹就聽不了，還是說，有些事爹爹做得，旁人就做不得。”曲檀沒有放過準備逃避的曲父，而是步步緊逼，“假如爹爹當年生的我是個帶把的，又比如我一生都無所出，難不成爹爹也會逼迫我與那人和離，還是張羅著為她納一房美郎，只為了不讓她家香火斷層。”
“爹爹也是男人，最應該了解男人的處境才對，為何爹爹不願意做的事，就一定要強加給其他人。”
女兒的步步緊逼，早已讓曲父的心跟著亂了半拍，腳步連連後退。
捫心自問，要是他生不出孩子，他必然不會讓妻主納其他小郎，但這人換成女兒，不行就是不行！
“咳。”一聲輕咳，也將劍拔弩張的氣氛拉回原地。
從黑暗中走出的曲母看了眼相牽中的曲檀，陳渡二人，道：“很晚了，你們先回去睡覺。”
曲檀知道母親是在給她臺階下，道了聲晚安後就拉著陳渡離開。
隨著人一走，腦子宕機的曲父才像是尋回了自己的聲音，雙唇艱難翕動：“妻主，剛才我們說的話，你是不是都聽見了。”
“嗯。”
她的回答令曲父一顆心跟著沈入谷底，低著頭不敢看她。
“很晚了，該回去睡覺了。”
“妻主聽到了我們說的話，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們兩個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你什麽性子我還能不清楚嗎。”曲母轉身牽過老伴的手就往裏走，“阿檀大了，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見，你沒發現我們越是逼她，說不定還會激出她的逆反心理。”
“雖然我和你一樣也想要抱孫女，卻明白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你越是急，說不定就是將她給推得越來越遠，有些事還是得要讓她自個想通。只要我們兩個不松口，小陳不一定能進得了我們曲家大門，要是真的進了，這沒有孩子，一年，兩年三年還好，要是五年，六年，到時候不要我們開口，他們都知道怎麽做。”
“妻主說的這些我也想過，可我的心裏就仍是想抱孫女得緊。”曲父抿著唇，思緒逐漸跟著飄離。
陳渡回到房間，徑直撲到床上打起了滾，只要一回想到曲姐姐前面說的話，臉頰就燙得不行。
他之前以為曲姐姐只是不善言辭，不喜說甜言蜜語罷了，誰知道一開口，就甜得他滿地打滾。
宋柳兒推門進來，見他眉眼間掛著化不開的歡喜，問道：“陳哥哥是跟姐姐和好了嗎。”
“我們就沒有吵過架，又哪裏來的和好一說。”抱著軟枕從床上骨碌爬起來的陳渡看著來了曲家後，現養得圓潤清秀的宋柳兒，“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肖想一些不屬於你的東西，曲家可容不下你。”
“哥哥想多了，我從未肖想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陳渡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最好如此。”
所以他前面為何那麽傻，居然不相信曲姐姐，轉而相信外邊那些人的胡說八道。
隨著一只麻雀躍上枝，一朵小小桂花藏於枝葉間散發著馥郁香氣。
起了個大早的曲父踩著晨曦微光，挎著菜籃子前往菜市場買菜。
家裏的菜沒了得要多買點才行，阿檀昨晚上說想吃豌豆和萵筍，等下得要買點回去，還有雞蛋豬肉。
阿檀讀書肯定費腦，要不再買點豬腦花回去補補。
或許是走在路上想得出神，連幾個小孩子歡快地跑過來都沒有註意到。
等反應過來時，人早就被撞得一個屁股墩在地，原先買好的菜跟著打翻滾落。
“這位大伯你有沒有哪裏受傷。”江淮摸準時機出現，幫他撿掉落在地的蔬菜，也將曲父罵街的話咽了回去。
少年心裏不禁嘀咕，這大早上的就買肉，果真是有錢。
“我沒有，多謝小公子幫忙。”曲父接過他遞來的菜籃子，再三道了謝。
“只是舉手之勞罷了，這條路走動的小孩子多，大伯下次走路的時候不要在走神才好。”江淮以為他會邀請他上門做客的，誰知道就只是道了個謝，就連點謝禮都沒有。
“嗯，多謝小公子提醒。”曲父因為心裏頭揣了事，沒有註意到少年的心思。
以至於沒有發現等他走後，前面將他撞到在地的幾個小孩正圍著少年要果子吃。
回到曲家，正打了一桶水準備洗漱的宋柳兒見到曲父提著菜籃子從外邊回來：“曲叔，你今天怎麽起那麽早。”
“年紀大了就容易睡不著，也不知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什麽時候能抱上一個孫女。”曲父將菜籃子遞過去，目光幽幽帶著埋怨，哀愁。
“其他人到我這個年齡，哪一個不是在家帶帶孫孫，偶爾出去打個牌，給女婿立個規矩，哪裏像我一樣，沒有孫孫帶，連女婿都沒有一個。”
宋柳兒不知道怎麽安慰，只能幹巴巴地說：“會有的。”
準備邁出房門的陳渡將腳收回，他怎麽會不知道曲叔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喉間像被硬物給哽住般難受。
生不出孩子這件事，就像是藏在肉裏的一根魚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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