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花釉面臨兩難的境地，最後選擇了親自剜出路慎的心。

路慎躺在血泊中，並不知道胸腔裏還殘留了半顆，只是看著花釉捧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扯出一個虛弱的笑：“你真的要嗎？”

神心認主，沒有他的同意，也不會跟花釉的胸腔如此契合。

花釉用秘法封印了路慎，為了避免被其他神魔察覺到神心的存在，她還隱藏了那半顆心。

秘法消耗巨大，也讓路慎也無法察覺到半心的存在。

花釉的回憶實在很短，那些受罰和痛苦的日子大多跳過，與路慎有關的被銘記於心。

再後來就是長達三萬年的長眠。

他在洞穴中無法突破封印，花釉亦是如此，以另一種方式試圖與路慎“感同身受”。

她拒絕了所有信仰，以一副殘敗的軀體溫養神心。

神心越強，她的身體就會越痛苦。

在遇到路慎後，神心則會因為靠近主人而變得服從，是以花釉不必再用長眠來抵禦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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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見路慎不在發狂，緩步走了過來。

“一切皆有緣法，我告誡過你。”

“你不該愛她。”

路慎擡起眼，浩大的神力無聲波動開來，天地之間已無法再探尋到花釉的痕跡。

在他要再次試探的時候，主神攔住了他：“她把你封印之後，就留下了陣法，時間越久法力越強。她既然決心獻祭於你，你找不到她的。”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路慎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沙啞。

主神想了想：“尚有挽回的餘地。”

路慎驀然擡起頭。

主神道：“她將自己獻祭於你，那轉機自然就還在你身上。”

路慎問：“代價呢？”

“九州太平。”主神掐指，“天道自然能夠孕育萬物。”

路慎垂下眼眸。

他當然知道主神說的是什麽意思。

目前唯一影響九州太平的因素就是魔族。

也的確如此。

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魔君。

路慎搖搖晃晃起身離開，主神叫住了他。

“魔族生性殘暴，你知道我最開始的打算是什麽嗎？”

路慎偏過頭。

主神回憶起往事：“我準備一舉殲滅魔族，屆時在安排輪回的時候，取消魔族的輪回道，只留下人族和神，這樣一來，天底下就不會再有魔族。”

“可魔族數百萬之眾，也並非所有魔族都殘暴。”路慎接下他的話。

“對。”主神淡淡一笑，“所以我很慶幸，花釉竟願意舍棄生命救你——如同你願意把心給她一樣。”

所以他才給了花釉神尊的神格，在她拋棄所有信徒之後，還為她在獵村保留了最後的信徒。

獵村對面山上的修士，其實是主神所扮演。

這些是不必說的，主神認為自己所做的只是引導，在天平的兩端放上合適的砝碼，讓人魔神的天平始終保持一個穩定的平衡。

他什麽都不必說，來年九州的和平盛世，就是最好的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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